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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永昌

作者:小樓聽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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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王死地覆,天下大亂 第二百二十九章 當命

第三卷 王死地覆,天下大亂

第二百二十九章 當命

「方意?」
陳勝頭也不回的低聲回道。
陳勝充耳不聞,擰著眉頭打量地上昏厥過去的韓非。
陳勝再指向那個因為失去過多,已然陷入昏迷當中的青衫文士:「他又是誰?」
而另一個白衣文士的狀況就好很多,除開額頭上些許擦傷,四肢都還整整齊齊的長在身上。
「等回師陳縣后,我會撤掉你一師師長的職位,改為代師長。」
「記住他們的樣子!」
不單單是因為今日之事。
他很不服氣陳勝對他的說教。
郡守衙門前的青衫中年文士一步跨出大門,快速誦吟……念誦這些文章的時候,他倒是一點都不口吃。
「鐺。」
哪怕是他處於絕對的上風,也從未有過絲毫的麻痹大意!
話音落。
陳守對他點了點頭。
來人見了地上仰躺著的兩名文士,驚訝的低呼道。
他的面頰赤紅得似要滴出血來,光潔的額頭上爬滿了一根根猙獰的青筋。
不是陳勝。
陳勝面無表情的俯視著他,淡淡的問道。
令陳勝心下微微有些觸動的是,青衫文士的身軀還在劇烈的顫抖著,顯然神智還處於清醒的狀態,但他卻愣是死死的咬著一口鋼牙,沒吭一聲!
映入陳勝與眾多紅衣軍將士眼帘中的,就是一地碎屍殘骸,與一座搖搖欲墜的破爛郡守衙……
他伸手高舉,猛然握拳。
李斯曾對他提起過,言他與韓非同出一門,都曾在儒家大賢荀子門下求學,其後又一同轉研法家學說,李斯盛讚其為百年內法家學說集大成者,當代無人能出其右!
殘破的郡守衙內,一青一白兩名中年文士仰躺在地面上,身上覆蓋著少許瓦礫殘骸,生死不知。
……
但他看得分明,此人雙手並未沾染他紅衣軍將士的鮮血。
說完,他縱身躍起,直上青雲。
以前他便常聽人說起百家同修,今日他算是真正見識了,到底何為百家同修!
一個名不經轉之人,竟也能以不善爭鬥的法家之和圖書術,將他逼到這般田地?
陳勝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看著的,竟是那個白衣文士,不由的皺眉道:「你是誰?」
一劍之威,恐怖如斯!
但卻無法指責他的說教。
四周忙碌的眾多紅衣軍將士見狀,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的活計,朝著他的背影抱拳高呼道:「恭送上將軍!」
「韓非?」
單是這份過人的意志力,就無愧於他在法家一途所取得的成就!
如今陳勝也理解了,為何當初在莊周的夢境中,他提及「孔子」之名時,莊周會是那副牙酸的表情。
白衣文士磕磕巴巴的開口,『我』了許久,才『我』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是法家弟子,韓非。」
浩瀚的赤紅竹簡虛影再度顯現,于千鈞一髮之際擋住下墜的龐大巨劍。
若是引得那位開宗立派的荀子前來,只怕一巴掌就能將他拍到牆上,扣都扣不下來。
巨劍成型的一剎那,兩股鮮紅的血液自陳勝的鼻腔之中噴濺而出。
「你是誰?」
「降職,孩兒沒法兒代您領!」
「孩兒希望,您能好好看看這些弟兄……」
「雖然我紅衣軍的軍法還未制定完善,但這麼大的過失,至少也得重責八十軍棍,職降一級!」
一群紅衣軍將士應聲一涌而入,雙目赤紅的一把攥住方意的髮髻,像拖死豬一樣拖著他就往外走。
陳勝怒吼著,拳頭對前方退守郡守衙大門的數百黑甲大劍士,猛然向下一拽!
轟鳴聲震爆,滾滾氣浪席捲郡守衙上的青瓦,宛如風吹落葉般漫天飛舞。
陳勝淡笑著微微點頭:「無妨,下輩子小心一些便是……來人啊,拖出去,剮了他!」
幾息之後,他才展開眉頭,輕嘆了一聲說道:「你識人不明,賠上這雙眼睛也算是給自己的愚蠢行為買單了……來人啊,將此人抬下去救治,能救則救,不能救便無須浪費湯藥!」
待到走近一些之後。
「軍棍,孩兒代您領了!m•hetubook•com•com
而在於,這廝的確不好殺……
那一劍的風采,據他自己估計,已經無限接近於先天武者的全力一擊……反正像蓋聶那樣的後天劍客,他那一劍,可以殺一打!
「上將軍!」
此人也沒有暈厥,但一臉的驚駭得恨不得暈厥過去的表情,下身還瀰漫著一大灘褐黃色的液體……
「大郎!」
陳勝再次嘆了一口氣,似是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道:「說起來,咱們紅衣軍還缺一個管武庫的後勤部長,也不知道誰能勝任。」
方才他看得分明,在劍氣狂潮破開青衫文士竹簡虛影的一瞬間,站在郡守衙門后的白衣中年文士一把拉著青衣文士,飛身撲進了郡守衙內,躲過了劍氣浪潮拍擊郡守衙的那一波……
陳勝將一口鋼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猩紅的雙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火,神色猙獰如餓虎!
陌生將領慌忙單膝點地,垂首畢恭畢敬的見禮道:「降將胡泰,拜見上將軍!」
陳勝微微一挑唇角,回過頭俯視著滿頭大汗,牙齒「咯噔、咯噔」打架的白衣文士,輕笑道:「方郡丞,你可騙得我好苦啊!」
這些個能尊稱上一聲「子」的人物,當真是個頂個的棘手、個頂個的麻煩啊!
「你是他們的師長、是他們的將軍,他們全身心的信賴著你,勇猛的按照你的指揮去作戰,你卻讓他們死在了不該死的時間、不該死的地點!」
但沒完全躲開。
陳勝要記得沒錯的話,李斯曾說過,他們那位老師「荀子」,仍然在世!
恐怖的劍氣浪潮奔涌過去,數百人連一聲哀嚎都未能發出,便被密不透風的鋒銳劍氣,切割成一堆堆手足難辨的碎肉!
白衣文士順著他的手指看了一眼仰躺地上,雙腿仍在血流不止的青衫文士,心頭默默的一咬牙,說道:「他,他,他是潁川,潁川郡丞,方意!」
穩住身形的剎那間,陳勝只覺得喉頭一腥,張口噴和圖書出一小口鮮血,緊握的拳頭幾乎被震開!
不一會兒,一頭神駿的鷹隼就出現在了他頭頂上的天空之中。
「但作為你的上司,作為他們的上將軍,我不能原諒你的錯誤!」
……
韓非這個名字,他耳熟。
陳守仰著頭,一言不發的目送陳勝離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遠處偷偷摸摸的朝這邊張望的紅衣軍將士們,都覺得這父子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他橫起左臂抹了一把嘴邊的血跡,仰頭凝視著半空中那柄被赤紅竹簡虛影擋住的巨劍,振奮起精神,神色猙獰的再次一搗拳頭,仰天咆哮道:「給老子破!」
陳勝在數十甲士的簇擁下,緩步走進破碎的郡守衙之內。
方意心志瞬間崩塌,屎尿齊流的瘋狂掙扎著,高呼道:「上將軍饒命、上將軍饒命,罪臣知曉許氏去向,罪臣知曉許氏去向啊上將軍……」
陳勝沉默了許久,才重重嘆息了一聲,平靜的說道:「作為您的兒子,孩兒能理解您的失誤!」
「若再有下次……」
「也記住你的職責,不是衝鋒陷陣,而是率領他們,用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勝利!」
陳勝使勁兒的抿了抿嘴角,低聲道:「大毛沒來過陽翟,它不認得路……」
「噗哧。」
原來真正不懂這個道理的。
就在陳勝思考著是不是去找個本地人來辨認一下的時候,陳守忽然領著一個滿臉堆笑、像生意人多過於像軍人的陌生將領走了進來。
「那你他媽再解給我看看!」
「噗……」
劍氣狂潮落地,捲起三丈浪頭,徑直拍向郡守衙大殿!
既然如此,那就先留他一命,以觀後效。
再然後是腰身粗的樑柱、厚實的青磚牆壁、繪雲雕獸的精美大門……恐怖的劍氣浪潮所過之處,一切盡皆化作殘骸!
殺他不嫌多,饒他也不嫌少。
陳守與諸多紅衣軍將士見狀大驚,正要湧上來護住他,卻被陳勝一擺手制止。
而是他自己。
hetubook.com.com傳我命令,即刻兵發潁川方氏,抄家滅族!」
莫說是他現在無法複製這一劍的風采,就算是後邊晉陞後天境了,能不能複製這驚才絕艷的一劍都很難說!
陳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於是乎,他便只以劍氣減輕自身重量,趕路的工作便交由鷹隼。
很顯然,他躲了。
「咦,方郡丞?」
白衣文士驚恐的往後方爬著,哀聲道:「上將軍,罪臣非是有意欺瞞……」
數百口人高大劍齊齊爆發出鋒銳無匹的劍氣,凝聚成刺目的浩蕩劍氣狂潮,一舉洞穿阻擋在劍鋒前的赤紅竹簡!
胡泰答道:「回上將軍,此人名叫方意,潁川方氏家主,據傳乃是神農後裔,世居潁川郡丞之位!」
「解兵卸甲?」
陳勝皺了皺眉頭,指向一旁那個殘廢的青衫文士:「那他又是誰?」
劍道修至劍心境,已具備擺脫地心引力、御空而行的能力,只是御空而行消耗太大,難以持久,十余里便會耗盡一身內氣。
陳勝看向陳守。
「也罷!」
而方意之名,他便極其陌生了,似是前世今生都不曾聽聞過。
霎時間,上空盤旋的數百柄人高大劍,隨著他握拳的動作,齊齊從四面八方匯聚至一處,「叮叮噹噹」的融匯成一柄足有十多丈之長的龐大巨劍!
當然,問題的關鍵,不在於他想不想殺。
還因為陳勝一直以來的指揮作戰,的確符合他所說的理念。
「安危:存亡在虛實,不在於眾寡!」
陳守嘆息了一聲,側身重重拍了拍陳勝的肩頭,溫言道:「不怪你,你做得已經夠多了,要怪,也是怪我這個做師長的,是我思慮不夠周全,不該讓弟兄們硬沖,該先調弓箭營來上十輪八輪攢射……弟兄們打得很勇猛,那麼多弟兄戰死在前方,都無有一人後撤一步!」
說到後邊,這個走南闖北小半輩子的豪邁漢子,竟也紅了雙眼。
那一劍之中,不單單隻有他一人之精氣神,還包含了那些劍奴數和圖書年如一日、十數年如一日修習殺伐劍術,凝結于那一口口大劍之中的殺伐劍意!
陳勝眯了眯雙眼,心頭略有些懷疑。
「轟。」
陳勝轉身,向著陳守一揖到底,躬身道:「阿爹,孩兒還得趕回六團七團,指揮軍隊對豫州府兵殘軍的圍剿,陽翟便先交由您坐鎮了……孩兒告退!」
陳勝就看到方才與他交手的那個青衫中年文士,雙腿已齊膝而斷,雙目也已經變成了兩個血肉模糊的血洞。
難怪這麼多紅衣軍將士,盡皆唯他命是從。
胡泰抬起頭看了一眼,回道:「回上將軍,此人名叫韓非,廣有賢名,去歲行經潁川,君……許賊請他入陽翟設堂授學!」
雄渾的反震力道奔涌而至,陳勝一連向後退出兩三步,一腳踏碎青石條鋪就的地面后,才艱難的穩住了身形。
陳勝收回目光,指著那白衣文士問道:「他是誰?」
「提前?」
但如果單單隻是以劍氣提溜著自己,抵消地心引力,保持凌空而立的姿態的話,消耗卻並不是太大!
巨劍墜落郡守衙大門前,「哐當、哐當」解體,碎裂成一地暗淡無光的破銅爛鐵。
佇立於大殿之外的數百黑甲大劍士首當其衝。
當耀眼的劍氣狂潮煙消雲散之後。
「嘭!」
說完,他仰天吹了一聲口哨。
「孩兒知曉郡衙可能會有一場硬仗,就讓大毛帶著,提前趕了過來。」
「你怎會來?」
往常他總對陳勝說,刀兵一起就會死人……
「我,我……」
父子倆肩並肩的站在郡守衙大門前,凝視著前方的部下們收斂戰死的袍澤遺骸,如出一轍的陰沉之意,盤踞在父子倆眉眼極肖的面頰上。
須知他方才擊破竹簡虛影那一劍,絕對是他習武以來最巔峰的一劍!
他雖然來得遲了些。
這崽子,的確拿紅衣軍將士的命,當命……
一個還未成氣候的韓非,都將他逼到了近乎山窮水盡的份上。
他的確一直都在努力的用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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