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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永昌

作者:小樓聽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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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諸子爭鳴,百家同修 第三百四十九章 破城

第四卷 諸子爭鳴,百家同修

第三百四十九章 破城

最終得出結論,唯有棄兵跪地者,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證就算是敵軍投降后暴起,他們也能有足夠的反應時間捅死反水的敵軍,保全自己。
也就是軍中禁酒,要不然,就這陣勢,整兩盅酒、再來幾顆花生米,那日子才叫一個美。
直到這時,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的守軍們,才終於反應過來有人偷襲!
把自家上將軍這麼心軟、這麼摳搜的人,都給氣成了這樣,這些洛邑禁軍,也是取死有道啊!
但很快,他就將這個念頭劃掉!
陳勝做的事,他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裏,一件都不曾落下。
雖然他們嘴裏頭從來不提,但多少個連他們都在呼呼大睡的夜晚,自家上將軍卻在整宿整宿的苦思冥想,要如何才能讓他們這些殺才多活幾個,他們心頭都是有數兒的!
若是擺開陣勢正面交鋒,這些大周禁軍縱是再久未經沙場,也斷不至於如此不濟!
而城門樓子之中,陳余率領數十名遊俠兒快速清理完周邊護衛城門手腳的短兵之後,一群人圍著操縱閘門的絞盤齊齊發力。
排山倒海的整齊腳步聲中,陳勝一騎當先,率先跨過護城河。
而且南城與北城出問題,讓攻城之軍蔓延到西城門,這個理由也委實有點說不過去!
但自家上將軍,卻從未放棄過這個不理智到滑稽的念頭……
『知道啥叫圍三闕一不?』
一時之間,進的進、退得退,咆哮的咆哮、疾呼的疾呼,不需要他人進攻,自己就已經先亂成一團……
他命王離指揮大軍與紅衣軍交戰,一方面是存了成全老父親一腔熱血報之國朝的念想。
兵荒馬亂之中,遊俠兒們發揮出渾身解數,砍瓜切菜一般的在穿鑿了數千守衛城門的洛邑禁軍,順暢的殺出城門洞子之後,兵鋒一轉,一部分遊俠兒堵住城門洞子,一部分人去搶奪吊門。
到時候,就算他能憑陳驁的臉面,讓陳勝收回成命,也必然會折損陳勝的顏面,令其對他們父子不快!
被這五千紅衣軍「耕」過一遍的地方,連具全屍都難找到……這還不是他們有什麼非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的癖好,做事只是手勁兒太大了,收不住力而已!
若是單單隻說一句「降者不殺」,那雙手高舉兵刃者可以視作是降、扔下兵刃可以視作降、拿著兵刃伏地也可以視作是降。
『我上不上啊……』
連他們這些大頭兵都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戰鼓一響,就必然有生有死,只是多或少的問題!
陳余趁機舉劍一個突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捅穿了這名短兵千人將的胸膛!
不多時,數支響箭,就在一陣陣尖銳而高亢的鳴叫聲中,飛躍護城河!
女牆後走兵的過道,本就狹窄擺不開陣勢,這些守軍又失去了主將的統一號令,還兩眼一抹黑,連是誰人前來偷襲、人數幾何都不知道。
若是真發展到讓陳勝下令屠軍的地步,那這玩笑可就開大了!
就算是守城的兵馬出了問題,難不成攻城的兵馬也不知道圍三闕一戰法的打法嗎?
心下第一反應,是南城、北城這兩頭的防線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都讓攻城的紅衣軍都蔓延到西城去了?
「殺!」
獨獨西城風平浪靜,連犬吠都聽不到一聲。
陳余推到短兵千人將,拔出佩劍,一邊後退,一邊麻利的揮劍砍翻奔涌過來的一名名短兵,口中還有餘力高聲咆哮道:「起閘門,迎王師入城!」
自兩柄長劍相交之處盪開的余勁,在剎那間,照亮了整座大樑城!
但那可是你死我活、白刀進紅刀子出的戰場,任何一個微小的疏忽,就可能會導致一名不該陣亡的袍澤弟兄,陣亡在不該陣亡的時間、不該陣亡的地點……
『要真把咱逼急了,能有他紅衣軍好果子吃?』
一軍的將士們可太清楚自家上將軍那「扣扣索索」的尿性了。
「什麼人?」
以至於,陳余帶著三百遊俠都摸進城門樓子了,城頭上守軍們都還沒發現他們中出了一群姦細。
陳勝如今可是君王,君王一諾,四海為輕!
三百矯健的遊俠兒,堵住過道兩頭,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向前砍殺。
有些和圖書話,真不是上嘴皮兒輕輕巧巧的一碰下嘴皮兒就能完成的事,而是得身體力行、持之以恆的去做!
又一陣穿雲裂石的喊殺聲,自後方搖曳星海之中衝天而起,大樑古老的城牆,都似乎在這一聲咆哮之中顫慄!
正在數十騎的簇擁之下緩緩穿過城門洞子入城的陳勝,見到一道火紅的光芒朝著自己的方向掠過來,想也不想的一把拔出純鈞劍,捲起一股耀眼的紫色電光,衝天而起。
北城、南城、東城三方殺聲沸反盈天,撕碎黑夜。
縱是屠洛邑,他們亦不會有絲毫手軟!
交戰的兩方,都不由自主的放緩了手頭的動作,望向護城河的對岸。
遊俠兒們的眼中,是渴望與期待。
『我伍長呢?』
王賁悚然一驚,失聲道:「這崽子愣大點心眼?就為了那幾句話,真要屠軍?」
「殺!」
而那名沉迷吃雞的守將,被陳餘一刀砍下頭顱之後,心頭最後一個念頭都還是:「噫?這還沒喝呢,咋就先醉了……」
那可就虧大發了!
『小崽子是剛接你爹的飯碗,進的咱禁軍吧?過來,叔好好給你嘮嘮!』
禁軍都是軍戶,當兵吃糧這碗飯那都是祖上傳下來的。
他跨坐在一匹神駿的高頭大馬上,面無表情的掃視了一眼城門鴉雀無聲的千百禁軍將士,不疾不徐的拔出腰間純鈞劍往前一指,聲音寒冷似冰川:「殺!」
如果說,張耳率三百遊俠兒穿鑿這數千禁軍兵卒封鎖線時,就像是高明外科醫生手中的手術刀一樣,又快又准又狠!
兵荒馬亂的,誰能細緻去分辨每一個降兵的投降姿勢?
這一刻,無論是城上、還是城下,無論是禁軍兵卒、還是遊俠兒,都只覺頭皮發麻、顫慄不止!
『知道啊,這就簡單了,圍三闕一就是開門打狗!』
「殺!」
鮮少有人戈矛不離手的兵卒站在女牆后堅守崗位。
『我頭盔呢?』
當然,這一戰他們也刻意放棄了收束力量,由著自己的性情,盡情的宣洩著自己心底的戾氣!
另一方面,也是想教陳勝好好瞧瞧他們父子的本事,方便以後和*圖*書賣……博得陳勝禮遇,也好日後讓外人說些「父憑兒媳」貴的閑話!
但大晚上的,又是在所有人都篤定必不可能有人攻城的情況下被突然襲擊,匆忙之間,這些禁軍哪裡有機會擺開陣勢阻攔這些遊俠兒?
所以,既然敵軍出現在了西城門。
他們只要衝出去,順利的放下吊門,就可迎城外的紅衣軍入城,鼎定大局!
那就說明,敵軍沒有準備按照圍三闕一的套路戰法和他們打。
圍三闕一這麼爛大街、老掉牙的兵法,爺們兒心頭都門清兒。
『那亂陳賊子大小也是個人物,他能幹這麼蠢的事兒?』
陳勝這是準備……
整齊的喊殺聲同時在城門樓子左右兩頭的過道之中爆發出,混入守軍之中的諸多遊俠兒同時發難,拔出佩劍砍翻身邊的一個個洛邑守軍!
噴涌的鮮血在跳躍的火光照耀下,終於驚動了周遭圍在一起閑聊的短兵們,他們這才終於發現,這些人打扮有異!
說起來,他們一軍的殺胚們,以前暗地裡還曾研究過,自家上將軍為什麼回回都喊「棄兵跪地者不殺」,而不是更簡單順口的「降者不殺」。
一陣炸雷般的咆哮聲自陳勝身後傳來,百余騎自陳勝左右兩側奔出,揮動著一口口雪亮的斬馬刀,沖入遍地禁軍兵卒當中,掀起漫天血雨!
……
但可惜,他早生了兩千多年,無緣領悟這麼博大精深的國粹,只能火燒火燎的一把從身旁兵器架上抓起佩劍,一劍割破帥帳穹頂,捲起一股狂猛如浪潮的赤紅色真氣,拖拽著長長的焰尾向西城門掠去。
在一連串「鏗鏗鏗」的齒輪咬合聲中,沉重的包鐵閘門徐徐升起!
短兵千人將當場就雙目猛然一突,身軀一下子就僵硬了。
按照往常的慣例,似這等明顯已經失去了戰意的敵軍,自家上將軍絕對會在交戰前來一嗓子「棄兵跪地者」不殺,然後在叫弟兄們衝上去,擊潰他們,從而達到儘快結束戰鬥、減小自身傷亡的目的!
如果他領悟了國粹的精髓,那麼此情此景,他一定會用好幾聲「卧槽」來表達內心的震撼與凌亂。
和圖書陳餘一腳將地上咕溜溜亂轉的死人頭踹向飛撲過來的短兵千人將,那千人將見自家將軍的腦袋飛了過來,本能的腳步一住,張開雙手想要接住自家將軍的腦袋。
『啥,好好放哨,謹防紅衣軍來攻打西城門?』
原本布置在西城門的王翦軍守軍,就在這樣風平浪靜之中,陸陸續續被抽調了大半,投入到另外三座城門的廝殺當中,給被紅衣軍衝殺出來的破綻打上補丁。
幾息之後,一陣急促、沉重卻又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自護城河對岸那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之中,排山倒海的席捲而來!
短兵千人將怒喝了一聲,「鏗」的一聲拔出環首刀飛撲上來!
而眼前,明明只需要一嗓子就能徹底擊潰這些洛邑禁軍,自家上將軍卻是下令讓他們殺……這是啥意思,他們能不懂?
『畢竟那兔子急了都還咬人呢,更何況是本就咬人的狗呢……你瞧叔兒這破嘴,應該是咱這六七萬甲胄在身、戈矛在手的禁軍爺們呢?』
『所以啊,膽子放大些,雞照吃、魚照摸,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兒的頂著!』
禁軍兵卒們眼中,是納悶與疑惑。
作為陳勝的親軍。
「鐺!」
因為南城和北城前腳送回來的戰報顯示,兩頭兒的防禦雖然壓力大了點,但尚在可以支撐的範圍之內,且都還留有一定的餘力,不可能這麼快就出問題。
火光,從一點,迅速連成一片,直至化作一片搖曳的星海……
隨著這幾支響箭飛躍護城河,混亂的戰場,都似乎定格了幾息!
所以,莫說只是屠殺掉一支來犯之敵軍。
但只有他們一軍的袍澤弟兄們才知道,那些輝煌的大勝,其實都是自家上將軍,自個兒逼自個兒硬生生逼出來的!
大樑有護城河,是以城門之外並無瓮城,唯餘一座橫跨護城河的吊門!
因為每一場大戰,自家上將軍都在拚命的想要將帶出來的弟兄們,都全須全尾的囫圇帶回去,回回大戰,他逼自個兒的那股子架勢,都只恨不得一場數十萬人級的大兵團大戰打下來,自家的袍澤弟兄們都只蹭破了一層油皮才好!
和-圖-書千紅衣軍在咆哮聲中加速,好似一股順著陡峭的山勢飛流直下的狂暴山洪,轟入城外追著遊俠兒們衝出來的千百禁軍兵卒之中,並且在照面的瞬間,就將其碾壓成一堆殘肢碎屍!
耀眼的真氣光芒之中,兩柄長劍相交,發出一聲宛若銅鐘大呂般的厚重浩瀚之音!
連西城門的守將都舒舒服服的坐在城門樓子里,甲胄卸了一半,一邊大口撕咬著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燒雞,一邊不停的祈禱著另外三座城門的同仁可一定要頂住了,前往別調他去支援另外三座城牆!
不同的是,前者是恐懼,後者是震撼!
現在就有多手足無措。
他以年過不惑之軀,親自提劍衝鋒在前,沖入把守城門的數千洛邑禁軍之中大砍大殺,三百遊俠兒緊緊跟隨在他身後,以他為箭頭,奮力往城門洞子衝殺。
然而他們先前有多心安理得。
那麼,掃過這千百禁軍兵卒的五千紅衣軍將士,就像是老司機方向盤下的泥頭車一般,橫衝直撞、所向無敵!
就在這樣對大局走勢提心弔膽,對自身處境卻又盲目樂觀的兩種矛盾情緒促使下,數千守城之軍愣是在另外三座城門都快打出腦漿子的危急戰局之中,心安理得的擺起了爛!
『為啥要開門打狗呢?這是防著把狗逼急了呲牙!』
剩下的一小半守軍,也是將吃飯的傢伙事兒擱在一旁,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一邊議論著各自從袍澤口中打聽來的另外三座城門的戰況,一邊添油加醋的敘說著紅衣軍的兇殘,諸如甚麼「青面獠牙,貌似惡鬼」、「身高一丈、腰闊也是一丈,殺了誰當場掏出滾燙的心子果腹」云云。
『我戈呢?』
城門後方,等待陳余升起閘門的張耳,聽到閘門開啟之聲,拔出佩劍望城門一指,奮力高呼道:「諸君,建功立業、就在今朝,隨某家衝殺!」
世人都只道自家上將軍乃是常勝將軍,自起兵之日起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至今未嘗一敗。
王賁在聽到西城門方向,也有喊殺聲傳來之時,他足足愣了有十幾息那麼久!
『不知道啊,那你知道啥叫關門打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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