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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永昌

作者:小樓聽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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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四海歸一,萬象更新 第四百七十五章 定人心

第五卷 四海歸一,萬象更新

第四百七十五章 定人心

但他人回來了,金陵浮動的氣象,也就安定了。
「是嗎?」
陳勝回宮。
……
但自從陳勝開始喝茶之後,九州的茶葉就以飛躍式的速度,飛速向著他記憶中的茶葉靠攏。
「大王崇尚法治,心心念念的都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都是『家有貧富、人無貴賤』……我誓死捍衛大王的意志!」
「你怎麼就不問問為兄,到底是做何事連累了你?」
大王可少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不給臣子留臉面的時候!
李斯保持著一臉苦澀的模樣,任由他審視。
陳勝抬眼看了一眼推著輪椅進來的師兄弟二人一眼,手頭泡茶的動作未停,很是隨意的招手道:「過來坐!」
是的,無論是先前的「改二」版本,還是現在的「改三」版本,各衙門主官的名單上,都沒有李斯和韓非這師兄弟二人的姓名。
啜飲了一盞茶湯之後,陳勝放下茶盞,心平氣和的微笑道:「李公、老韓,我陳勝自問,從未苛待過你二位吧?」
包括和茶葉相關的一系列物件,類似於茶壺、茶杯、茶盤等等物件,都以極快的更新換代速度,向著陳勝記憶中的那些物件靠近。
韓非依舊不為所動:「你說以後,是多久以後?」
無關緊要的一句話,卻令李斯怔了許久,好半響才回道:「若為兄還未老到記憶錯亂的話,這應當是你我師兄弟相識相交半甲子,你第一次主動示弱……」
「法治若有成,應在以後,不應在當下!」
陳勝召開大朝會,召見文武群臣,正式宣布了北伐戰略功成,九州一統的大好消息,並著范增儘快挑選開國大典之黃道吉日,將大漢承襲華夏正朔、九州正統的消息,宣告天下!
「來了!」
他看不起李斯半輩子,到頭來兒卻被李斯教了一回什麼叫格局!
二人齊聲回應道:「謝陛下!」
十月初九。
九州原有的茶葉,與陳勝記憶中的茶葉,原本完全是兩回事。
這種天差地別的感覺,說起來很玄但卻是和_圖_書真實存在的。
陳勝不在金陵的每一天里,金陵上到朝堂公卿、下到販夫走卒,都總覺得這日子不踏實、莫名的心慌,就如同小舢板漂泊于汪洋之上,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葬身於驚濤駭浪之下,身處於這樣莫名慌張的大環境中,就算你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也依然會被環境裹挾。
陳勝拿起案几上的名錄收進大袖中,面帶不悅的一甩大袖轉身就走!
他也屬實是沒想到,當大王的竟然也會如此小心眼。
李斯與韓非無言以對。
陳勝取出那份改三版三省六部名錄,放到茶案上,曲指叩擊著問道:「那二位為何要棄我陳勝而去?」
范增越發疑惑了,環伺著周遭聞言大感驚愕的司法吏們,詢問道:「既有上諭,直接宣旨不就好了,難不成他們還敢違抗陛下皇命?」
李斯連忙揖手道:「君恩似海,畢老臣一生也難報萬一,何來『苛待』二字?大王太折煞老臣了!」
陳勝合上這份名錄,按下心頭惱怒之意,和顏悅色的說道:「李公,這份名錄,可還能再斟酌一二?」
當初李斯拿著幫忙籌措糧草之事,「威脅」他加入到協商三省六部制的籌備工作當中,他當然是見過那份名錄的。
群臣附議之。
李斯哭笑不得的上前,向范增拱了拱手:「大司農不妨先行,老夫與右相自去面君便是。」
「正所謂:道不說不明、理不辯不清,等到你們能說服天下人都認同帝王的權力該關進籠子里的那一天,我想做的事,大抵也都做完了!」
陳勝聽言,心頭越發惱怒。
韓非終於嗤笑出聲,罵道:「好一條忠心不二、為主分憂的老狗!」
殿下群臣一聽他話里這意思,誰還敢拿那些不重不急的事務去煩他,一個個捏著笏板,眉眼低垂、人畜無害。
李斯無可奈何的,親自給韓非推著輪椅,徐徐往偏殿方向行去。
……
「王師有英烈祠,祭奠戰死沙場的將士!」
陳勝也沒指著他們倆和_圖_書能接他這個話茬兒,自顧自的說道:「我們君臣協力創業至今,也算得上是患難之交了,你們心裏那點彎彎繞,不必說我也明白。」
他一邊走一邊自顧自的說道。
「是老夫的不是,惹惱了陛下。」
從不好的方面來看,李斯無視了他的暗示,代表著他與韓非的辭官之意,已決!
嚴謹的說,這甚至都不能叫做示弱,充其量也就只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但對比以往韓非每每將他懟到半空中,他再自己找台階下,這已經是質的飛躍了!
而只要陳勝人在金陵,哪怕他賴在後宮偷懶,既不上朝、也不露面,金陵的百姓們心頭都會覺得莫名的踏實,那種感覺,既像是缸里有米、手中有錢,又像是朝中有人、身後有靠,走路都踩得「嘭嘭」響、半夜打雷都不帶驚醒,連吃飯都能多干他幾大碗粟米飯!
他再生氣的看向另一側的韓非……打擾了,韓非看不見!
擺爛是吧?
「我真心希望二位百年之後,能入凌煙閣,與國同休、萬世流傳!」
范增領命之後,力諫陳勝於開國大典之上登基稱帝,名正言順行使帝王權柄。
「但大王正值春秋鼎盛之年,還有很多大事等著大王去做,法家應該成為大王手中的利器,而不是應該成為大王的束縛!」
正經的君臣交流方式,是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事,卻非要用十句話、百句話來相互試探、旁敲側擊,才能試探清楚彼此心意的雲霧遮山式交流方式。
韓非依微微頷首道:「下臣能展平生所學,全賴大王提攜,下臣感激大王厚待尚且來不及,『苛待』二字委實是無從談起!」
從材質、形制,再到花紋、雕工,一次次的選擇、一次次更新換代,直至無限接近於陳勝記憶中的那些物件。
雖未即刻召開朝會、接見群臣。
李斯推著韓非到丈余長的寬大金絲楠木茶盤前定好車輪,接著再自己落座到另一側。
二人疑惑的湊了上去。
大王都擺明了對和圖書那份名錄不滿意,你李斯還不肯修改,你李斯是想做什麼?
他瞪起雙眼看向李斯,李斯卻竭力垂低腦袋,不與他對視。
但陳勝作為開國之君,他不需要,也不屑於用這種浪費時間、浪費表情的說話方式。
陳勝記憶力極好,他只是一目十行的掃視了幾眼李斯呈上來的「大漢三省六部百官名錄(改三)」,立刻就發現,這一版與他前番發回重審的那一版,只調動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小吏官吏,各省部侍郎、六部尚書之位,一個未動!
直至二人將出宮門之際,發現前方守衛宮門的王廷侍衛,攔住了右相韓非的輪椅,一干司法吏正氣憤的與那些王廷侍衛撕扯。
這既不符合李斯的處世之道,也不符合他們一貫對大王智慧的敬畏態度。
李斯微微一笑:「我便知道,此事定然瞞不過你。」
無論是他的位置,還是韓非的位置,都沒有正對著陳勝所在的主位。
待到陳勝的腳步漸行漸遠之後,殿下的一干文武群臣才徐徐站起身來,目光玩味兒望向仍舊揖在大殿中心的李斯……他們沒見過那份名錄,但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大王這是擺明了對那份名錄不滿意!
「法治也是我要推行,能將帝王的權力關進籠子里,是那是你們的本事,關不進是我陳勝的本事!」
看著這份名錄,陳勝心頭是亦喜亦怒!
范增聽言,就算是反應再遲鈍,也心知自己定然是又被這老狐狸給忽悠了,當即氣咻咻的轉身就走。
倒是范增磨磨蹭蹭的留在到最後,待到四下無有多少人之時,才湊到李斯身旁,狐疑的問道:「李公,那份名錄,您其後又作修改了?」
一時之間,以往退朝,身邊總會環繞著一大群官吏談笑風生、前呼後擁的李斯,今日竟如同瘟神一樣,人人都偏過臉,躲之不及!
統一大事宣告完畢之後,李斯出列,當庭呈上三省六部之制,奏請陳勝批閱。
這還真不是他們諂媚、心甘情願當個馬屁精,而是他們和圖書與陳勝爭執了無數回的結果都表明,陳勝總是對的、高瞻遠矚的。
這不是正經的君臣交流方式。
李斯當然察覺到了他們眼神中的異樣。
韓非沉默許久,左顧言他道:「說起來,有徒子徒孫新近送了兩餅好茶,你若是得閑,不妨來觀瀾閣小坐。」
陳勝都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們無論是否認還是承認,都不對!
他沉吟了兩息后,便斷然道:「此事容我再斟酌一二,明日再議,可還有要事要啟奏,無事便罷朝上班了!」
一干司法吏聞言大驚,紛紛捏掌一揖到底:「下臣(小吏)不敢!」
就好比此刻他面前的這個茶盤,最開始是他自己在喝茶的時候,以手做刻刀,隨意將案幾改造了幾筆,後來他常常休憩的地方,就出現了幾塊不同的案幾,他每一次使用過後,下一次再來,這些案幾又已經統統更換了一遍。
王廷侍衛們可以不鳥韓非、李斯,但對於范增這位食神,大抵還是有幾分尊敬的,為首的宮門校當即抱拳回道:「回大司農的話,是陛下請右相與左相至偏殿面君。」
以他對自家大王的了解,按說即便是大王對個別人的位置不太滿意,也不會動這麼大肝火兒才是啊!
韓非無動於衷:「我不問,你便不說了嗎?」
李斯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這正是我要拉你墊背的原因,你法家擴張的速度,委實是太快了,你法家門徒的心,又太不知足!」
范增看了一眼端坐在輪椅上一臉平靜的韓非,面沉如水的問道:「發生了何事?為何要攔住右相去路?」
范增將信將疑的看著這老貨,總覺得老狐狸是在忽悠他,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李斯有什麼值得去和自家大王頂牛的地方。
李斯面帶感激之色的沖范增笑了笑,唉聲嘆息道:「有勞范公關切,那份名錄老夫屬實是一字未改……或許老夫的確是老了,不堪驅策了,經手之事都難令大王滿意!」
李斯毫不猶豫的捏掌一揖到底,言辭懇切的高聲道和圖書:「回陛下,這份名錄已是老臣苦思冥想、夙興夜寐半月之功,若陛下仍覺不妥,便請恕老臣才疏學淺、難堪大任,請陛下另擇賢明擔起重任!」
群臣下擺:「恭送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省六部制是我陳勝要推行,真要有眾怒,也輪不到你李斯來扛,就你這老胳膊老腿兒的,也扛不動多大的眾怒!」
陳勝沒在意這些小節,一手翻起三隻茶盞,一手捏著茶壺緩緩的傾倒出三盞紅褐色的茶湯。
蒙毅見狀,連忙長聲道:「無事退朝!」
這事往好的方面看,代表著各衙門主官人選,李斯的確都是再三斟酌,選無可選的最佳配置。
堂堂大漢左右二相,位比三公的兩大中流砥柱,姓名居然出現在了一堆無關緊要的三省侍中之列!
「你不也是這麼想的嗎?」
「文臣往後也會有凌煙閣,供奉所有有功於我大漢的名臣!」
李斯想也不想的說:「當然是大王百年以後!」
李斯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而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為兄已經老啦,沒幾年活頭兒了,身前事應是到此為止了,這身後名,就全仰仗大王了,自是要發揮餘熱,為我大漢萬世之基,最後再添上一塊磚、加上一片瓦!」
「大家能相伴至今是緣分,往後的路還長,誰都別急著先走。」
韓非平平淡淡的說:「瞞不瞞得過,是另一回事,但你好歹還是瞞一下子啊,這些時日若非我彈壓著下邊的司法吏們,你李氏家中的鼠窩,都該被他們給翻遍了!」
李斯正要開口解釋,陳勝已經接著說道:「今天下大定,正是二位施展才能、大展宏圖之際,二位卻如此迫不及待的棄我而去,是可想要世人戳我陳勝的脊梁骨,罵我陳勝『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裝傻是吧?
韓非沒有再搭腔。
「任你如何說罷!」
但他什麼都沒說,低眉耷眼的杵在人流的最後方。
陳勝欣然同意,將登基大典的相關事宜也一併交託給范增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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