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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一路沿著航道下行，徐煬望向窗外，只見每個人都面帶微笑、彬彬有禮，說話極客氣，世紀凈土的監控系統設置在每個街區、走道與建築物當中，掃描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實時標明他們目前的狀態與身份信息，監控他們所攜帶的個人智能終端。

「然而人們還得過日子吧，不工作是不行的。」徐煬說。

「看啊，徐煬。」法洛莎指指點點，「一切都變了樣，戰爭狂熱爆發，冰巨人在千湖電子轄區內被目擊，不死鳥從火山中現身，每個角落神秘都在覺醒，它們開始行動了。」

回鈴木之泉，徐煬找到莉拉。

「我們是說定了么？」葉子追問，「你們……會幫我的，對吧。」

陽台悶熱，屋裡則被空調吹得透涼，葉子換了一件奶白色睡裙，洗乾淨自己，之後的一天里，他們也沒做別的了。葉子漸漸能適應節奏，對這項活動也愈發熟練。

「以後再聯繫吧。」徐煬準備返回會津城，莉拉一直在催他回去。

莉拉沒說話，她先是仔仔細細打量徐煬，很快確認到高級酒店的床單味、小島葉子味、酒味、皮革味、「酒神」牌香水味、異色費洛蒙氣息，她不禁心裏將小wｗw•ｈｅtuboｏｋ•com.cｏm島葉子列入最高敵對目標，表面上則若無其事。

「我知道你們不方便在公眾面前出現，」葉子說，「我保證，和我合作之後，以後在列島洲各個地方都是暢通無阻的，我會給你們提供最大程度的方便。」

「那你手下的義體醫生學徒呢，」徐煬搖頭，「他們如果翹班，你也會跳腳的。」

「我和葉子見了一面。」徐煬道，「她還記得你，給你準備了禮物。」

「衣錦還鄉。」崔俊友把衣服放到一旁，「改天我得回新羅一趟了。」

「不工作，這就是最好的態度！」崔俊友的態度更為激烈，「誰給公司主義賣命誰就是我們的敵人！誰上一天班誰就是我們的死對頭！」

一直開回會津城，徐煬才看到那些熟悉的「正常人」。互相謾罵、大發脾氣、吵吵嚷嚷、臉色陰晴不定，雖然滿懷敵意，但他們給徐煬的感覺更像同類。暉城區仍然繁華且雜亂，葛城幫的地盤則安定不少，不少成員正在朝暉城區移動，組成戰鬥陣型，準備去壓制和攻擊不服管束的鏈鋸天使幫。

「不錯吧。」徐煬覺得這衣服很適合老崔，多少讓他像個正常人。www.hetubook.com.com

「當然。」法洛莎抬頭，「我們去解救日之炎多吧。」

希盛大酒店128層，小島葉子的VIP房間，徐煬在這裏拍下太陽如何升起的景象，真正的陽光從天空播撒下來，照在皮膚上帶來陣陣暖意，這是任何太陽燈或天幕都替代不了的感受。

「嘖嘖。」饒是崔俊友心裏再多芥蒂，也對這件漂亮衣服愛不釋手，這手感比他以前穿的地攤貨好不少，他不缺錢，但也不捨得花錢買這麼貴的衣服，如今終於得到一件像樣的行頭，叫他心情不錯。

徐煬想將它肢解。

裝了植入物而心情愉快的，為了躲避監督而滿臉堆笑的，形形色|色的笑臉人組成了安久市的大多數人口，直到「世紀凈土」被全面下線那天，他們都會一直保持得體的笑容。

「葉子送了你一件新衣服。」徐煬拿出一件全新的黑色外套，式樣精美，牌子貨，市價在5萬資金左右。

「那條毒蛇的後代？」崔俊友失聲叫喊，皺緊眉頭，「你會不會中了她的計策？被她策反？給我帶了竊聽器？」

現在，他正式通過葉子這層關係開始接觸希盛這頭無形巨獸了，這個金融帝國以公司為骨、hetubook.com.com以資本為血、踐踏在無數普通人屍骨上。

「我命硬。」徐煬離開義體診療中心。

「那麼，下次再見。」葉子鄭重地向徐煬告別。

「行。」崔俊友將光碟收下，「你小子也給我保重啊，摧毀巨塔計劃和公司主義這條路，你絕不能掉隊。」

這時新言新語很派的上用場，在安久市，道歉大多都帶著諷刺，諷刺則都是指桑罵槐。人們預先裝了精密的語言過濾器，發表意見之前會先用腦部過濾器篩一遍，從綠色詞庫中選出合適的話語用來編纂詞句，免得說出不該說的語句，落人話柄。

此時的法洛莎正在看著新聞里一系列異樣報道，神采奕奕。

之後，就到了分別時刻。

「古老之物一個接一個蘇醒？對我們來說，應該也是不錯的機會。」徐煬道。

「好。」徐煬從葉子那裡獲得一個加密頻道，與該頻道的連接不會遭到追蹤，安全性有很高保障。

「不管怎樣，」葉子親吻徐煬的臉，「我還是會把希盛作為最高目標去追求的，我的媽媽……她時日無多。而你們是我最貼心的的夥伴，我給你們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你幫我帶回去給大家吧。」

「祝你平安。」徐煬把給和-圖-書尼德萊特的禮物也留下，「葉子送了尼德萊特一套黃金時代情懷動漫的藍光典藏碟，你一會轉交給他。」

崔俊友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邊準備給客戶做植入物手術，一邊對公司主義罵罵咧咧，最近各地都有反公司主義的活動爆發，他的心情不錯。

分化如此嚴重，現狀和前景不容樂觀，因此大多數人都選擇在腦里裝一個「娜娜可」系列植入物，「別難過，像娜娜可一樣思考吧～」系列處理器能夠強力屏蔽那些傳播不快與痛苦的神經遞質，只留下積極向上的美好情緒。

「那她還真是有心。」莉拉收下葉子的禮物，是一條精美的金飾藍寶石項鏈，襯莉拉的膚色與發色特別好看，她將項鏈戴上，相當動人，「葉子給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

為了將葉子準備的禮物分發給大家，徐煬先去了老崔的診療中心。

#不再工作！

「莉拉，我見過葉子了。」徐煬道，「葉子給你準備了禮物，瞧。」

搭載一台計程車，徐煬向地下都市折返。為免惹是生非，他沒有留下種子。

「看看這網路上的最新趨勢。」他給徐煬展示現在流行的標籤，「『不再工作！』」

「那不一樣，他們是我徒弟，徒弟當和-圖-書然要給當師傅的勞動了，這是天經地義。」崔俊友不以為然。

「當然，還有重量級的，給法洛莎的禮物。」徐煬將禮物帶上，去見法洛莎。除此之外還有給李孝敏和羅西婭，以及給A40的，葉子對禮物準備了很久。

一旦希盛集團被摧毀，整個東半球的格局都會陡然變化，而從滿地混亂當中，最強大的變革力量將一躍而起，成為新秩序的主導者，掌握分配資源的最高許可權，重新塑造社會形態。

「除了幫你，希盛也沒有其他人值得相助了。」徐煬聳聳肩。

「那就好。」葉子嘆息，「那個，保持聯繫？」

這樣的吶喊也在社交媒體上流行開來了，人們不斷揭示自己目前在工作中難堪的境遇，毫無預料的開除、在公司外沒有用武之地的技藝、嚴苛的工作時長、驚人的健康損耗、0保障……面對這一狀況，各地的人們不約而同，開始選擇放棄工作，停止不切實際的追求，決定將生存條件降低到最小化，用最低限度的勞動維持生存，拒絕燃燒自己。

「這還真是一系列大禮啊。」徐煬檢查葉子準備的那些禮物，都按照每個人的喜好做了安排，穿梭機上的大家，她都沒有忘記，連A40的份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