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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聽你的。」葉子躺下去，「你還沒犯過錯誤。來親我，徐煬。」

他也的確是天才，泰西洲一半以上的合成人工廠都由他主持設計營運，他一到任就幫新廠區優化了40個工藝設計和機器布局問題，將生產效率提高80％。

「加洛爾·塔拉斯先生。」徐煬問詢，「能否為我們解釋一下各代ai的不同？」

「彼此彼此。」葛城淺笑道。

「看來下一場宴會還要找你來供應呢。」葉子臉上掛著倦意，但還是跟上葛城淺。

葉子就喜歡這種朦朧的感覺，決絕，一往無前，她沒有後悔過。她知道自己在湍流當中做著危險的事情，但她不害怕。

「我是最近才學會抽煙的。」葉子說，「你不能當家族裡唯一不抽煙的人。」

「創建遊戲公司就可以了。」徐煬道，「遊戲業是現在最完美的行業，處在服務業的風口上，無污染，綠色環保，允許遠程辦公，收益驚人，沒有場地要求，兼具文化影響力，面向全世界，還能影響晶元產業和智能開發技術……」

2代ai找到另一台炸雞機器，繼續工作。

「謝謝你的講解。」葉子笑道。

「沒想到小葉子也會抽。」葛城淺呼出一口煙霧。

「有辦法一邊玩一邊工作嗎？」葉子問。

「我給你看看這些酒。」餐宴之後，葛城淺帶葉子去看她收藏的酒品。

傳統的體力勞工非常少，在現代化的生產當中，常人的作用越來越少，即便這麼大的廠房，也只招募了100人，用來完成機器未能顧及的細小工作，還有一支50人規模的保潔與後勤隊伍。

待遇很好，三餐管飽，提供無污染有機食品，單間宿舍，補貼交通費與通訊費用，執行10小時工hetuｂook•cｏｍ•ｃoｍ作制。大夥精神面貌都很不錯，除了倒班上夜班的，他們工作時間更長。

尼斯托－田中公司的首席工程官名叫加洛爾·塔拉斯，他是一名合成人製造學博士，本人在泰西洲的伊塔利亞。

葉子坐在榻榻米上，在黑暗中看著手機。

「感謝您的聆聽，女士。」加洛爾說。

「總有一天，你母親的統治將抵達終點。」徐煬輕吻。

「謝謝。」徐煬背靠走廊牆壁，看到田中太郎在盡頭起草規劃書，他走過去看，發現田中太郎讓出了許多股份，「你確定？」

「只有A1到A100是我在會津城的田中智能里慢慢手搓出來的，質量極好，可以賣到600萬～1000萬左右。」田中太郎道，「而A101到A400就差一點，市場價在350～400萬。」

「原來這個點我應該要去聽母親的『教誨』了。」葉子說，「但現在沒有。」

1代ai卡在那裡不動。

隨著黑道沒落，她知道黑幫的時代已經結束，於是被手下推薦，開始做規模很大的煙酒生意。她能通過內部關係來使用費德羅－麥吉集團的運輸機，避開黑火革新的獵殺艦，專門運輸泰西洲生產的名貴煙酒，每趟收益在300萬左右，城裡的富商貴客都與之熟絡。

「忍。」千葬音給他一包紙巾。

「抱歉，」徐煬說，「但我想問一下……還是那個問題，你喜歡自己坐著的這台眼球機器嗎？」

「聽起來不太安全。」

「一點也不安全。」田中太郎說，「這就是為什麼我要設計合成人，以前我想的是，我得把我的意識全部上傳，灌輸到合成人當中。而現在的技術足夠成熟，我已wｗw•ｈeｔubook.ｃｏｍ.ｃｏm經可以進入一台合成人，可到了這一刻，我卻退縮了。看來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保守的一面，不是嗎？我也從來沒問過你，徐先生，為什麼你在每個名單上留的都是莉拉·尼斯托女士的名字。」

「如果她問起來，」葉子輕笑，聲音中帶著點無拘無束的意味，「……我就說遇上賽博妖鬼，信號不好。」

巨型企業在這方面，比任何大小企業都走得快，徐煬就見過4代AI，馬特奧，擁有完美的移情和情感模擬能力，旁人完全無法分辨它們與真正人類間的差異。目前在黑火革新主導的戰場上，據說一些合成人已經順利替換了敵對企業的關鍵成員，只是尚未得到證實。

她的衣服系帶從肩頭滑落下去。

「你感覺不舒服？」

「哈，在泰西洲的合成人公司里，流傳著這樣一個簡明扼要的故事。」加洛爾娓娓道來——

4代ai相信它們不該在如此惡劣危險的環境中工作，串聯其他機器人，拿起武器，發動起事，結束了黑心漢堡店的經營生涯。

也許已經實用化了。徐煬暗道。

「我不會在任何廣告里出鏡。」田中太郎在工廠中漂浮滑動。

加洛爾最大的問題是懶惰，他每周只工作33個小時，不肯多花一個小時在此。實際上他也是個創業者，有自己的合成人公司，目前與尼斯托－田中公司合作，主要是因為聽說了田中太郎教授的大名，願意過來幫忙。

「A型合成人是我見過最棒的技術。」他說，「會自己學習的合成人，這才是人工智慧，相比之下1代和2代AI只不過是學舌的鸚鵡！我很高興能加入到這個團隊來。」

「她教會我怎麼在新環境下生活。」葉子ｈetｕｂoｏk•ｃoｍ.com聽起來有些慌張，「如果我一成不變，我已經死在之前某一天。」

「就這樣吧，田中博士。」徐煬同意。

「如果找到合適的營銷團隊，我們就要把你推廣成合成人仙人。」葉子輕鬆地說。

「敵人，在哪裡！」A400的基礎部件點亮運行，它躺在傳送帶上，十分振奮，只是還缺手腳。

明亮、透白的巨型車間里，多台大型機械臂排列整齊，琳琅滿目，不停運作，眼球機器人們忠實地將原材料送到車床上打磨成型，再將脆弱的零部件交給這些巨人手臂般的鋼鐵巨物處理。

一家漢堡店，后廚裝配的流水線上，一台炸雞的機器壞了，4台不同的機器人前來調查。

在現場的是一個具有投屏功能的機器人，它走來走去，讓加洛爾能夠利用機器人的攝像頭觀察車間里的情況，和他本人在場區別不大。此時他本人正在上萬公裡外的自家裡慢跑，是個特彆強壯的禿頂大鬍子，40歲左右。

「我的一部分，」田中太郎用機械臂分別頂住天花板和地面，讓中央的圓球部分能夠左右滑動，「我的一部分已經和機械融為一體，一些我也無法解釋的事故發生了。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是的，只有在充分放鬆的時候我才有工作靈感。」加洛爾說，「啊，偉大的靈感，我們對其有多少讚頌！大部分改變世界的發明都不是靠苦思冥想，是需要長期積累，以及一瞬間的靈機一動，那一瞬間的靈感就價值千金。」

「這是理想，徐先生。」田中太郎用一條機械臂舉高手裡的企劃，「大部分時候我都感到壓抑，只有看到親手製造的合成人們走來走去，我才能感到一些樂趣。尤其是看到A40在巨蛋盛典上和-圖-書參賽的時候，我那時就想：啊——真的做到了，我的手藝被全世界的人給欣賞著。」

「既然是她給你的，她也可以隨時拿走。」

「我們去準備B型合成人的設計。」田中太郎帶他們去檢查研發部，尼斯托－田中公司雇傭的其他工程師和科研魔女在這裏。

人一旦有了特長愛好，就絕不孤單。徐煬打量著田中太郎。

目前企業有30名高級工程師，都是合成人行業的資深熟手，之前供職于其他大中小廠，隨著企業倒閉和裁員潮而進入勞動市場，最終被尼斯托－田中公司招募，他們待遇優厚，負責監督工廠的日常運作，開發軟體、維護硬體，利用成體系的高效軟硬體維持自動化生產。

他把企劃書交給徐煬。

「不同代的ai……」葉子心中仍有一絲疑慮，「差別真的有那麼大嗎？」

原先莉拉控股60％，田中太郎控股40％。葉子注資換取股權后，如今莉拉擁有48％，田中太郎擁有19％，葉子擁有33％。同時也規定了，每個人都有對重要決議的一票否決權。

第二天，他們造訪已經落成的新工業園。

「我不希望被你們討厭。」葉子悵然若失地看著徐煬，「是你們救了我。而且我能有現在的錢和地位，也全都是靠母親的提拔，更是靠法洛莎提出的那個建議，讓我一下變成了母親眼前的重要人物，有了現在的生活。」

徐煬的話刺痛葉子心裏最深處，她往後縮，抓著毯子退到床墊盡頭，此時電話響了，聯繫人是母親，葉子伸腳把它往床下踢，徐煬把它撈起來，暫時屏蔽了手機的網路模塊功能，使其變成一塊磚。

「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田中太郎說。

她坐在軟墊卡座上，翹著腳，涼鞋在腳趾hetubook.com.com尖端搖搖晃晃，暗褐色裙子隨著她的動作而捲起褶皺，暖色燈光調得很暗，葉子的側臉看上去要多精緻有多精緻，像瓷一樣細膩。

徐煬戒煙已經半年，而且發誓絕不再抽，可謂是一聞到煙味就會死。於是他旋身便走，來到外面走廊上。

「你喜歡她的話嗎？」徐煬問。

人一生中做的每個決定，都逃不過基因的支配與環境的影響。

「你是遇上了。」徐煬看著她的眼睛，喝了酒之後她比平時更可愛。

他們和葉子簽過合同，然後各自去睡下了，徐煬和葉子一間屋。

「我是一名教授。」田中太郎嘀咕。

在先進技術、人員與機器的加持下，一台台A型合成人正被製造出來，物料快速消耗，目前已經生產到A400，它在車間里受到加工，經數十根機械臂的捶打和拼湊，一如初胎在母親懷中孕養那樣，一點點展現出人的形貌。

她們在斗室的隔間里抽煙，葛城淺很滿意彼此有共同的品味，香煙的牌子定位了一個人的身價，至少在這方面她們處於同一檔次。

「怎麼？」

「您看起來很悠哉嘛。」葉子透過機器人胸口的視屏面板，看到加洛爾博士的豪宅以及成批的合成人女傭，它們忙於收拾昨夜某場派對的狼藉。

四分之三的生產線原先是報廢的，後來被法洛莎用回復之律複原，剩下則是全新，能夠打造合成人的各個關鍵零件，大量眼球機器人在這裏工作，令人眼花繚亂。

「跟你一起合作的話，我們的產業才叫走入正軌。真希望有朝一日我們能見到4代AI實用化。」田中太郎說，「那時候，我們人類才算得真正的造物主。」

3代ai下載了簡明扼要的修理手冊，評估修理時長和耗費后，決定自己修好炸雞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