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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答應。」徐煬覺得詫異，「你不該頭一個支持。」

「這也是尼德萊特要推動解決的，」崔俊友將手從空中往下划，「他想搞廉價代用品，目標是讓最窮的人也能用上安全義體，這種事我就不答應了，讓他自己琢磨。」

「大錯特錯！」崔俊友說，「我之前還被他糊弄了，現在回過味來，意識到植入物必須維持高定價的原則，你看，如果植入物企業的利潤變低，他們就不會有動力繼續開發尖端的人體植入物。尼德萊特的做法短期來看是幫了一些人，長遠來看就是害人……還好他目前沒找到工廠來生產他的設想，否則等他設計的那些便宜玩意流入全球市場，那就是世界植入物科學最黑暗的一天。」

「我還是頭一回聽你說。」

「是的，那個叫克洛絲的特工，後來被送去新羅，在那裡紮根，繼續救魔女。」崔俊友一邊思考一邊解釋，「……我們之前有聯繫，這家所謂的友愛公司跟游擊隊有關，在各地設立分部，支持各種各樣的反抗事業，他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幫魔女從公司中流亡出來。這段時間，他們在新羅的事業做大了，老闆恩凱親自去新羅指揮戰鬥，所以也自成一派。」

「關於這場大火，你知道些什麼嗎？」徐煬抬頭，「燒毀了現代娛樂的白色火焰……」

「那隻會培養循規蹈矩的奴隸，而知識讓你通向自由！」

崔俊友給整個手術室消毒，為徐煬麻醉，然後開刀，檢查了一下徐煬腦袋裡和脊椎的幾條電線，裝上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植入物，動作一氣呵成，將安裝時間縮減到40分鐘之內。

「一分不收？」

半年來，診療中心按照協議給了徐煬總共300萬ｈｅｔuｂooｋ.coｍ•com的分紅，已經接近回本，徐煬當初投資350萬給崔俊友，並未走虧。

「隨時歡迎。」崔俊友一擺手，「不收你錢。」

猩紅改造公司似乎跟法洛莎有關。徐煬暗道。如果能用這條渠道購買他們的植入物研發儲備就好了。

「最大的問題是，沒錢安裝植入物吧。」徐煬思考。

徐煬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狀況。

用過飯後，徐煬想到崔俊友的小徒弟尼德萊特，他也是個有趣的年輕人，到處走來走去，幫人免費改造和加裝植入物。

「尼德萊特最近在做什麼？」他問。

說到超級改造人，徐煬又想到細田義行，細田義行很強韌，可以完成不少任務，好像在監獄里就配合獄方做過一些見不得面的事，通身改造讓他接近於多面手的定位。對神林九郎來說，細田義行有點像命題「如果你很有錢，但有隻蝸牛一輩子無限追殺你」裡頭的那隻蝸牛，令他不勝其煩。

「……還挺牛。」他說，「運行速度比之前快了20％，這樣下去還真想變成超級改造人之類的了。」

徐煬觀察四周，崔俊友的住所如今非常之大，經過多次翻修，超大的豪華客廳連接著餐廳、書房、研究室、作坊、廚房、娛樂間和各種各樣的私人收藏室，完全是他一個人的樂園。

「統治新羅的現代娛樂公司日益走向崩潰，」崔俊友拿著筷子在空中比劃，彷彿要攻擊看不見的敵人，泄去心頭之恨，「現代娛樂的總部大樓被燒成灰燼。之後就變成三方混戰，現代娛樂的企業部隊，反抗軍，還有友愛公司。」

「最漂亮的那一檔，不過光這些還不至於讓她脫穎而出。最叫他們印象深刻的和圖書是她的外貌，真奇怪，她頭髮雪白，雙眼血紅，都是天然的，不是後來染的，這種天生異貌叫人大開眼界。」

他叫煮飯機器人準備了拌飯，在大碗米飯上填滿泡菜、牛肉、蘿蔔、青菜、豆芽、芝麻和雞蛋，還有給小傻瓜準備的輔食，主要是打成糊糊的水果。

「因為我有真正的知識。」崔俊友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頭，「當你遇到複雜情況，特別害怕作出錯誤判斷時，唯一能讓你做出決定的，就是真正的知識。」

「很漂亮？」

「按測試報告，大概玩到一周目結束，你的腦漿就會跟你的魚白一起爆得滿地都是。」崔俊友說，「新玩意嘛。」

徐煬檢查當初現代娛樂公司總部失火的報告，發現許多親歷者稱那場大火「像月亮一樣銀白」。

「瞧瞧，」他說，「這是台獨一無二的腦處理器……這才是真正把人當終端一樣用，不同數字心智那種模擬信號，這是真的在燃燒你的腦細胞。」

看來多少得去新羅地區調查一番，才能找到這位月亮公主。徐煬暗道。微十月……

「瞎說，我老婆女兒都在新羅。」崔俊友聳聳肩，「不想連累她們，就自己過日子了。」

「新羅本來就沒多少人，我們只能拚命逃難，懶得關心那片沒希望的土地。」崔俊友搖頭，「現代娛樂公司只會搞偶像經濟，缺乏像樣的產業，弄得財閥橫行，權貴酷虐，生育率極低，現在一有機會，大夥自然爭先恐後逃走。剩下的人被封鎖在半島上，不知何去何從，等著一方獲勝，聽說新羅許多區域都被打成焦土。」

「這是猩紅改造和京都無限聯名生產的，半年前的絕版貨。」崔俊友得意地吹噓，「裝上它，就跟把和*圖*書你的腦子變成了個128兆內存的小遊戲機一樣，調用你的神經元細胞工作。按賣給我那哥們的說法，玩裏面自帶的文字冒險遊戲絕對沒問題，閉上眼睛就能進入學校都市，在幾個女主角當中選擇攻略路線。」

「留給你自己享福去。」徐煬把它放回桌面，「你怎麼一直單身。」

「非也，植入物技術對整個文明來說都有幫助，它能改善人的生活條件。」徐煬說，「所以它就不該是個純粹利潤導向的產業。」

等徐煬帶小傻瓜來到客廳里，崔俊友就把一個漂亮的禮盒給徐煬看。

「說到這，我自己也要加裝植入物。」徐煬道，「有什麼推薦嗎？」

「沒錯！是公司主義的問題！」崔俊友痛罵，「我們中最聰明的一批人、最棒的一批實驗室全都應該拿來設計植入物才對，如果猩紅改造把所有營銷費和廣告費花在研發上，今天的技術還能更強上一番。」

「原來如此。」徐煬點頭，「……多謝，她的名字是？」

「微十月。」崔俊友說。

「結束了。」崔俊友喚醒徐煬。

「高級技能檔案呢？算不算真正的知識。」

他把小傻瓜交給潘瑞伊看管，然後去接受進一步改造。

「我可以在你的右上臂植入一個抗電磁干擾套件，免得你被太陽活動和電磁手雷送走。」崔俊友觀察，「我還可以給你的數字心智平台加裝一些簡單軟體，用來協助錄音，或者完成雷達紅外感測之類的事情。最後在你的肋骨上加個腎上腺素促進劑釋放裝置，這樣一來，當你要殊死一搏的時候，你的反應速度、抗擊打能力、力氣跟專註度都要翻個兩倍。這些東西都會增加耗電量，所以我還得給你身上塞塊蓄電池，ｈｔtｐs://wwｗ•ｈｅtｕｂook.com.cｏｍ藏在右肩胛骨裡頭，保證不會影響你的睡眠質量。」

因為崔俊友不待見潘瑞伊，所以她只能在停車場等候。徐煬把小傻瓜抱進診療中心深處，外部用於手術和接待顧客，裏面的空間更加寬闊，完全是崔俊友的私人寓所，面積寬闊、傢具齊全。

他頓時聯想到「月火」蒙德失落在人間的小女兒。

崔俊友嘴上如此，心裏其實很忌憚技能檔案，它能讓一無所知的人變成熟練工。

「應該能。」徐煬想了下，「它可以彌補人們的先天不足。」

「就是這樣！有了植入物，還有什麼『殘疾人』可言！」崔俊友張開手，作出誇張的姿勢，「給矮個子換雙長腿，給醜八怪換張美學新臉，給缺胳膊斷腿的人換上義肢，讓聾子啞巴變成歷史名詞。還有更重要的，尼德萊特想彌補人們生活環境的差距，比如生活在垃圾山附近的拾荒者們，若是給他們標配抗輻射、防污染的植入物，換個改裝消毒胃，住在垃圾山邊也不會影響身體健康。」

「是啊，我叫她們住在興平南道的鄉下，情況很糟，新羅時不時打仗，我把錢打回去都提心弔膽，怕有心人惦記。」崔俊友抱怨，「海面上也有獵殺艦，不知怎樣才能把她們接到我身邊！現在不比往日，公司聯盟的特工被辭退了，京都無限的思控部解散了，他們沒法跟以前那樣來砸我的商店跟診所，日子確實是好過了些。」

「挺好的，都裝上吧。」徐煬道。

「他喜歡看番，」崔俊友抱怨，「京都無限收縮業務、資金鏈斷裂，讓很多大製作擱淺，叫他很是難過，後來他決定退宅，想成為技術專家，已經把我的功夫學了個七七八八。他有自己的計劃要推動，你覺得植m•hｅｔｕboｏｋ•ｃom.com入物能促進社會公平嗎？」

「『樂在垂體后·初代』，什麼鬼名字。」徐煬讀了讀盒子上的標題。

「友愛公司……」徐煬沉吟，「之前他們派的特工救了淺夢。」

「我從新羅離開是10年前了，不知道。」崔俊友揣測，「一些老夥計跟我說，火災前有個新來的姑娘，一個非常有能力的練習生，容貌嬌俏，大長腿，非常強勢，活潑又熱情。」

「關於新羅的報道很少。」徐煬檢索網路檔案，只在深層匿名網路有少量討論串，當地居民正在研究如何在戰亂、災荒和封鎖中交易食物、避免餓死，同時試圖抵抗公司軍隊的清掃。

這當然是戲言，徐煬覺得植入物裝得越多，人身狀況就越不穩定，在這方面態度保守。

「都認識這麼久了，真沒必要糾結這幾十萬錢。」崔俊友拍拍徐煬的肩膀，發出感慨，「……兄弟，咱倆是這城裡最後的兩個好漢，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會繼續狂下去，而你也要頂住！你的事業比我要大，你得在公司主義體系裡殺他個七進七出！換個日月！」

這些小小修補倒是適合徐煬，並不傷筋動骨，又能提供實際效果。

「你還真是賺了不少錢。」徐煬道。

到了裡頭，崔俊友特想給徐煬看那些他淘來的珍貴寶貝，先前人們因戰火逃離安久市，他趁機用非常便宜的價格撈了很多稀有或絕版的植入物。

徐煬檢查禮盒，沉甸甸的，正面印有六家中立檢測公司的評級報告，確認這東西可以安全地裝進胼胝體。

「跟我說說新羅目前的情況吧。」徐煬想到地緣方面的關聯，新羅距離北部列島非常之近，二者遙遙相望。

「是不是最好躺在裝滿冰塊里的浴缸里玩，免得大腦過熱。」徐煬想到散熱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