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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新泰西洲，天使們簇擁著被召喚回來的盛裝天使，輪流親吻她身上的傷口，流著淚，為她唱歌。

盧思舟要求陸鏡解釋一切，陸鏡撒了謊，說是在最後關頭用反魔力護住了自己，不被禁錮，才能獨自反殺米萊雅。盧思舟懷疑還有其他援助，但沒有證據，只能先略過此事。

「你不開心嗎？」她向102彎腰，盯著她的眼睛。

「是……」莉拉說。

「是你們救了我？如果不報恩的話，我就寢食難安。」陸鏡提著佩劍，神情緊張。

當她們填第一縷土的時候，整個墓坑突然空了，102掀開裹屍袋，裏面空空蕩蕩，連根羽毛都不見。

「老實點。」潘瑞伊夾緊她那強壯的手臂，「這裏的機器都很值錢。」

她瘋了般往回跑，來到實金大廈，去找法洛莎，正看到鏈鋸天使面色木然地坐在密室門口的走廊上，翅膀合攏。102猛然想起當初會獵麥喀的時候，每個人都在實金大廈留下了一管血和一縷頭髮。

「別遲疑！」潘瑞伊大叫，「反正法洛莎會復活她的。」

「65處槍傷，22枚彈片，4次衝擊。」負責清理創口的天使淚流滿面，「還有骯髒墮落的星之力，讓她身心支離破碎！」

「尼斯托小姐，我希望能在安久市過夜。」盧思舟與莉拉通信，「欣賞這場流星暴的尾聲。」

「讓開！」102一喊，潘瑞伊就跳開，102抓起斷軍矛，扣動扳機，銃槍的炮火打碎了鏈鋸天使的上半身，鮮血飛濺。

得知米萊雅被制服，天使被束縛https://www.hetubook.com.com，盧思舟當即要求天條院家族的艦船和人員靠近並且控制船隻。但它們被巨大的海裔克拉勒斯二世所攔截，又拖延好久，只有少量精銳的家族護衛能夠及時登船。

「告訴我你還記得什麼，哪怕一點。」覓影說。

102臉色煞白。

「謝謝！我會努力的！」陸鏡目送覓影遠去，重新抓起破碎劍柄，盯著動彈不得的天使，匆匆和上級發訊聯繫。

「我打算金盆洗手。」永歌說，「這是個危機四伏的瘋狂世界，我不能再跟以前那樣胡作非為下去了。」

「天命已是昭然若揭。」狄爾奈端坐寶座之上，六翼高揚，「我們必是最後的衛士，在終末審判之時捍衛這片世界，免它落入那殘暴無情的法洛莎之手。她乃正義事業的永世大敵，她的所作所為毫無公義，只是罪的累積。枕戈待旦吧，諸天使們，我們會在善惡對決的最終戰場上迎戰並消滅這頭瀆神的魔鬼，到那時，號角皆吹響，下一世也將到來。」

當他們試圖生擒天使的時候，卻發現光環上亮起一道光芒，天使與光環一道消失在他們面前，極為怪異。

歌聲撫慰盛裝天使受創的心靈，更讓她的創痕漸漸恢復。

等其他後援好不容易擺脫大海裔、登上海韻號仔細檢查，他們才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

「先找到米萊雅。」盧思舟只好退而求其次。

法洛莎從遠處走來，臉上掛著盈盈笑意。

為了讓鏈鋸天使安息，102做的很仔細。

「冷https://wwｗ•ｈetubｏok•com•ｃoｍ靜點！」覓影緊隨其後。

「我也認得你，你是那個神經兮兮、一直要追蹤兇手的辦事員，正義心很強的魔女。」覓影頭也不回，「我只要你幫我解答一件事——到底什麼是正義？」

「你要幹什麼？」覓影觀察。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陸鏡感到苦惱，腦子裡一片混亂，「我在哪？我該做什麼？」

「那還真是多謝了。」盧思舟說，「我希望能和您共進早餐。」

102哭著放下手裡的斷軍矛。

「那我走了。」覓影說，「不要跟別人說我來過，也不要忘記是誰救了你！」

102和潘瑞伊一起把鏈鋸天使埋在會津城公墓的無名角落當中，希望她得到安詳的死亡。

「這絕不是我該做的事。」陸鏡傷心欲絕，「哪怕這是唯一的辦法我也不肯。」

海韻號這艘「死船」慢慢被拖回錦南府，損管部隊停止集結，回到原先的作戰序列，返回鐘擺列島上的各個海軍基地，與黑火革新的決戰就在旬月之間。

「通過儀式，她把自己和市民們的生命綁定在了一起，」覓影收到消息，轉述給陸鏡，「剛才，米萊雅控心許多市民施展術式，對象就是這名天使。」

「你是大人了！」鏈鋸天使嘶嚎，「殺了我！」

「不相信。」陸鏡說。

相應的，從船艙某處傳來人身爆炸的動靜。

「嗚啊——」隨著潘瑞伊扼住鏈鋸天使的咽喉，她兩眼翻白，發出沙啞嘶嚎。

「歡迎。」莉拉說。

「她本就該死在你的手裡。」潘www.hetubook.com.com瑞伊說。

「還有那個天使，你把它殺掉，也是大功一件。」覓影帶陸鏡往上層甲板走。

她們快速奔跑，在金屬地板上踩得咣咣作響，陸鏡看到走廊上被停止魔力束縛的盛裝天使，還僵在拿取光環的姿態中，趕忙衝上去，從后心一劍刺去，整把佩劍迎聲崩碎，完全無法生效。

「我不想、我不想……」102哽咽著。

「……」噩夢程式耐心等待，總有一天，永歌會對這一成不變的數據結構感到厭煩，那時才有他們重新君臨這個世界的機會，電子病毒終有一天會統治文明時代。

「米萊雅……」陸鏡抽出佩劍，走向米萊雅，她上身一片狼藉，創口燒焦發黑，醜惡難當。

「它會告訴你的只有一件事：任何概念都經不起解構。」覓影說，「所以正義不存在——你相信這種說法嗎？」

被重創的米萊雅遭到俘虜和囚禁，因為是心靈系的魔力，如果將米萊雅的大腦改造，她反而無法使出心靈操控，故不好處理，只能繼續囚禁，作為天樞制物的俘虜。

「我起碼打中那個天使30槍。」她說，「我儘力了，但還是無法打敗她。」

她結束通信，又收到艾樂蒂發來的消息。

「整艘船都被她們腐化了，變成一個用來崇拜怪異神秘的儀式點……」陸鏡嘆息，「我什麼都做不了，自從那個天使……」

安久市的居民享受了混亂而美麗的一夜，滿天流星讓他們意識到這顆星球本身就有許多值得在意的盛景。

一切頹喪，也只能自我消化。

「我得請示上級。」陸和_圖_書鏡咬咬牙。

「尼斯托公司的手段令我感到印象深刻。」盧思舟話裡有話。

「你——你是誰！」陸鏡眼神恢復澄澈，見覓影行兇，忙拽住她，片刻后又感到熟悉，「賽博妖鬼的影子！」

「是33槍。」莉拉說，「我知道。」

「我沒能成功。」盛裝天使低著頭，神情暗淡，「我能擊敗人類，但無法擊敗法洛莎，甚至不值得她親自出手。」

「我來幫你吧。」潘瑞伊走來走去，連最細小的肉塊也不放過，「畢竟，這是她最後的願望。」

曾經她鬱鬱寡歡，但現在狄爾奈有了目的。

陸鏡還想說下去，又想起她之前因為和賽博妖鬼接觸，寫了6萬字的悔過報告，那段時間整個人的心就跟木頭一樣無情感，看到文檔腦子都快爆炸。

「普通人的命也是命。」陸鏡臉色蒼白。

「我是來救你的，別亂動。」覓影大喝。

「這是人生必經之事。」潘瑞伊安慰102。

「她……她背叛……」陸鏡蹲在米萊雅身前，用劍一揮，割傷米萊雅的兩隻眼睛，「她背叛了天樞制物，她——她們合作打敗了我，我……」

陸鏡說不下去，心煩意亂，往外直衝。

「不敢當。」莉拉不動聲色，「最終，海韻號也未受到傷害，我方如您所吩咐的，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克制。」

「閉嘴！快走開！」102哭著去收集鏈鋸天使的屍塊，用抹布清洗金屬走道，「我要把她埋到法洛莎找不到的地方……」

「不！」鏈鋸天使提高音量，拚命掙扎，「不要再復活我……永遠地消滅我！不要讓我繼續當一個奴隸—wwｗ•ｈeｔubook•ｃｏｍ•ｃｏｍ—最後的機會……」

艙內的魔法材料丟了一半！

在會津城地下，暴走的鏈鋸天使已經被潘瑞伊打倒。她在戰鬥的前幾秒還能揮動鏈鋸，但隨著潘瑞伊拉近距離，她的武學也無濟於事，輕易就被重拳擊垮。

「我還等著你和賽博妖鬼告訴我這個問題的答案！」陸鏡哀嘆，「賽博妖鬼——它一定能告訴我們什麼是正義。」

「我殺人了？」陸鏡詫異萬分。

「等時間一到，天使恢復動作，拿到光環。」覓影警告，「她的力量會變得千百倍強大，那時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鏈鋸天使……永別了。」102傷心地揉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陸鏡對現狀一無所知，只能趕忙把佩劍扔掉，「為什麼……」

「殺了我……」鏈鋸天使看到102，瞪大眼睛，「殺了我！」

「不！」覓影說，「你丟了船，是大過；殺了天使，是大功。若不殺她，必遭懲罰！」

原本2千斤的魔法材料，現在只剩下半數瓶子還在，令盧思舟大感失望，這樣一來，天樞制物在新羅的計劃便無法展開。

損管員上船，接收了整艘船的數據系統。他把移動硬碟插到資料庫當中，備份航行日誌，永歌和噩夢程式這才趁機逃到硬碟當中。

「沒時間給婦人之仁了，目前不知用什麼辦法才能終結這個術。」覓影說，「你必須以船上剩餘所有市民的性命為代價，殺掉這名天使！」

102拚命跑回尼斯托工業園，鏈鋸天使長期在這裏苦修，可當鏈鋸天使聽到港口傳來的聖歌片段，她的心智最終開始崩潰，陷入癲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