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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技術抱持樂觀態度，如今對科技的巔峰造物又有了全新認知，整個文明的技術力量集中體現於此。

時間越來越少，智能熒幕上的界面從等待授權變成了訪客倒計時。

兩支隊伍都完成了各自的行動，只剩下杜遷遷偵察導彈基地，在多目魔發來的檔案當中，這座基地也是重中之重，存放了重要的軍用資源。

這裏的光電信號強度超越任何地方，人體攜帶的網路埠無法承擔來自多目魔的「凝視」，它注意到徐煬，旋即令他的數字心智超負荷運作，在短時間內他承擔了超過設計承載上限的數據冗餘壓力，擠占正常操作空間。

砰！

似乎是七生結緣給的控制口令起了作用，多目魔傾向於聽從命令，周圍的燈光閃爍，營造一種柔和氛圍。

「現在應該沒有特別好的手段來安置它，要不是七生結緣給的密碼，我們在進去之前就會被攻擊。」徐煬往外走，來到藏穿梭機的地方，準備離開，「現在我們把弄到的檔案傳回去，驗證真偽。」

101仔細觀察，她看到一排排精美陳列的伺服器，放置在高大的機櫃當中，面板與空氣之間用防彈玻璃隔絕，讓它們看上去像現代藝術品。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失，而周圍的燈光色澤亦趨於暗淡，代表多目魔將驅逐訪客。

「建議：數字授予多目魔獲取自由的許可權。」

「自由？」徐煬沉吟。

「它寫著禁入呢。」101感到擔心，「你真的要進去嗎？」

門扉開啟后，呈現在徐煬眼前的就是多目魔那驚人的本體。

穿上盔甲，這種被風間宮理正式命名為「無限」的魔女盔甲學習了杜遷遷的戰鬥風格，進化出了無聲戰鬥的輔助能力，消和*圖*書音套件遍布腳底與手心，最大限度吸收她活動發出的噪音，她戴上無面鬼的面罩，盔甲黑如暗夜，纖如幽魂。

去偵察雨龍町核導彈基地，執行任務，杜遷遷一點怨言也沒有，即便目標是座防守森嚴的軍事基地，這趟任務九死一生，她也有應盡的職責。

轟轟！

這裡是多目魔的大腦和心臟，而人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就像血管中流動的小小細胞，飄忽不定。

防空掩體的大門開始合攏，一旦門扉閉上，這座數據中心就會成為他的墓地。

這也意味著此地極端危險，徐煬必須好好保持距離，尤其在數字心智飽受干擾的情況下。

放出一頭怪物！

與現狀上的差異相比，可悲的是她無法後天通過任何努力趕上先天差距，試想杜遷遷要努力到何等地步才能比肩魔女之神，或是逆轉時空，為自己換到一對超凡父母。二者聽起來都很荒謬，亦是一種不幸。

「完成我所說的任務。」徐煬態度強硬。

漆黑的硬碟、計算終端和網路設備被精心堆疊起來，得到統一安裝，到處都是不間斷電源設施，確保任何形式的突發斷電都不會傷到多目魔的運轉。

「我需要查詢資料。」徐煬飛快思考，多目魔給他的時間只有兩分鐘，這也是它自主性的體現，「有關新希盛集團的關鍵信息、涉密檔案，全部開放並上傳到我設置的伺服器上。這應是五級密鑰能查詢到的吧。」

「是的，這是一台真正的超級人工智慧，而一旦走過那扇門恐怕就是它本身了。」

「所以多目魔非常忙碌，每時每刻都在不停地工作。」101想象那幅情景。

「我們打過交道。」徐煬抬頭，「我進入過你m•heｔubｏｏk.coｍ•ｃｏｍ在上京的資料庫。」

徐煬恐怕自己永不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它們滴落又被抬起，抱聚成團，猶如人造星體，纖塵與金屬碎片環繞四周，它們沿著磁力線緩緩漂浮，彷彿星間塵埃。

「快來！」潘瑞伊一看到門有關閉的趨勢就撲過來，等在門口好久，終於看到徐煬現身，立刻飛過大門，將徐煬用力拉出。

照片的盡頭是其他一模一樣的房間，暗示這是一座迷宮般的現代智能數據中心，缺失任何必要的標記，人們若是沒有適當指引就會迷失其中。

倘若杜遷遷看到微十月此時心中所想，之前那些沉重念頭都會瞬間煙消雲散，只是她沒有能力讀出內心。

微十月欲言又止，抬起她的手彷彿能把整艘穿梭機和杜遷遷給攔住，但只能看著它離開實金大廈的停機坪前往天際。

想想吧，幾分鐘到半小時前被子彈射穿，然後一睜眼就會看到法洛莎那張臉，她有著令人覬覦的魅力外貌，目光中又混合了冷酷與溫柔兩種情緒，冷酷的部分叫你感到自慚形穢，溫柔的部分讓你恨不得跪下膜拜。

徐煬看到房間內的那股流體劇烈地閃爍起來，急切于得到它想要的自由。

如果在數據中心裏授予多目魔自由，會發生什麼？

杜遷遷剛要出門就用眼角餘光看到微十月，她穿著一件金色珠串編織的短背心，脖子上戴了輕質銀項鏈。杜遷遷將面罩升起，然後又用力關掉，怕自己的神情出賣自己。

「它也擔心你會暴力毀掉一切吧。」徐煬望向基地本身，陷入深思，「它希望從我這裏得到自由，可我不知道它定義的自由是什麼。」

「你晚上還有現場直播和_圖_書。」杜遷遷轉過頭，老闆把匿名號借給她用，她走向那台黑色低調的穿梭機，「好好表演！不要辜負你的粉絲！」

魔女的力量集於脆弱單體一身，若是被炮彈轟擊她也會跟凡人一樣易損，高斯步槍能夠穿透頭盔和顱骨，令她暴斃，雖然最後很可能被法洛莎大人復活在密室當中，但那又是另一種絕望和疼痛——

多目魔的數據中心在他們面前完全合攏，回歸他們初見時的那副寂靜面貌，一切如常。

「口令：已驗證，5級許可權開放，准許參觀時間：120秒。」周圍響起電子合成音。

緊接著，多目魔朝徐煬所發送的伺服器上傳重要資料，將新希盛集團的保密檔案交予徐煬之手。

多目魔閃爍出奇異的光芒，整個設施因通電運行而持續嗡嗡作響，發電機的運作讓徐煬感到腳下的地盤在微微震動。

他深呼吸，關掉外部通道，讓數字心智待機，於是與101的通信完全結束了。

「我要走了。」杜遷遷說。敏感的心靈又開始胡思亂想，與法洛莎、微十月這樣天性不俗、實力超群的女子相比，杜遷遷就像塊土豆一樣。

「這傢伙做了什麼？」潘瑞伊心驚膽戰，「要是你被關在裏面，我就不得不把這基地拆了。」

徐煬用自己可靠的肉體凡胎來觀察多目魔的本體，這尊被製造出來的超級人工智慧就在他面前。

就像一個星星想要爆發，一個奇點要炸開成為新的宇宙。

徐煬發了一張圖片過來，是他用數字心智拍攝下來的。

同去的士卒就像老朋友一樣親切，因為杜遷遷知道許多方面還得仰仗他們支援，說不定還得靠他們抵抗槍彈。

「禁入是公司設立的，101，門已經開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看到它了。」

徐煬又發了一張圖片過來，101看到一扇血紅色的雙開門，兩側都明確標註了禁入的符號。

徐煬從聲音中分辨出來時的道路，周圍的所有照明應急燈全部關閉，留下一台台機櫃中閃著惑人藍光，他藉著微弱光源來到地下掩體門邊上，用他的原生記憶力跟上多目魔鎖門的速度。

沿途他沒有看到任何內部安防設施，也沒有戰鬥機器人，想來也是，這裡是多目魔的心臟，任何擦槍走火都會傷害到它的計算核心，令它蒙受損失。

她尊重體系的力量，與整個尼斯托公司相比，她只是小卒一員，該派到哪就派到哪，何況她們的領袖級人物個個不賴，老闆做事公允，莉拉策劃在先。而她從新羅回來后就已經晉級到了上位魔女，現在是偉大的上位魔女杜遷遷，在複製他人外觀之外還能模擬出對方的部分能力，靈活性更上一層樓。

出擊！

在佔地約一千平方米的巨型空間內，徐煬看到大片漆黑的「液體」，它永無止境流動著，讓徐煬聯想起液氦，在強磁力約束下懸于空中。

「這裏太漂亮了。」徐煬很欣賞這座中心，「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想在這裏工作，這裏集成了北部列島的計算資源，能一下解決所有令人頭疼的難解問題。我看到至少六百多個程序在這裏運行，人類與魔女的基因測序、複合力學模擬、火箭與導彈彈道計算、航空航天、天氣計算……公司把各個難解的東西丟給多目魔。」

近乎于把新希盛集團的一切密辛悉數盤掃而出，成為最大的泄密者。

旋即徐煬又回過神來，多目魔並不是長成眼前這個樣子，而是它利用這座設施給自己製造出了一個奇妙的hetubook.com.com外觀，它不是單純的工具，早已有了自己的能動性。

「很恐怖！」潘瑞伊帶徐煬快速離開，「這地方完全是多目魔自己說了算，我在附近看到被毀壞的新希盛軍車，它有能力反抗。」

正常人的心智還沒準備好跟法洛莎交流，天知道老闆是怎麼跟她說下去話的。

啟動納米盔甲，他筆直地往外跑。

「我跟你一起。」微十月起身，她想披上武裝，拿起月銀大斧，跟杜遷遷一起出生入死，把凡世榮辱拋在腦後。

和人工智慧做交易？徐煬暗中搖頭。不，這是建議，這隻是一個建議，清醒一點，多目魔仍是奴隸，再強大的人工智慧也受到它創始工程師設計的底層約束。

這些機要文件會成為戰勝新希盛集團的最大助力。徐煬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便開始往後退，試圖離開這裏。等120秒一過，不知道多目魔會怎麼拿捏他。

緊接著，數據中心的每個智能熒幕盡數打開，其上跳出一個複雜的確認界面，只要徐煬輸入他從七生結緣那裡得到的密鑰，他就能以高級許可權允許多目魔追求它的自由。

隨著杜遷遷和她的機組夥伴消失在視野極限，微十月只能走下樓，沿途尾巴甩個不停。

徐煬往四周望去，彷彿到處都埋藏了多目魔的擬音設備，混合了男女聲線，近乎中性。

他往外走，開啟數字心智，試圖檢查自己記錄下來的地圖，從而尋路返回，但彷彿報復一般，多目魔一邊忠誠地上傳徐煬需要的資料，一邊侵攻他的數字心智，讓徐煬無法找到來時返回的道路。

給多目魔自由？

整個房間像宇宙爆炸之前的那個瞬間，一切驚嘆與美妙都容納在多目魔的流體身軀當中，閃耀、涌動、跳躍，等著點亮下一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