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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和魔女都可以用植入物來強化自己。」

「你還好嗎？」覓影蹲下來，藏在藍色鋁鐵門框後面，背靠紅色油漆磚牆，悄悄用通訊器聯絡陸鏡。

「招募黑客。」覓影復又出發。

像青津直哉那樣，接觸不該接觸的東西，一棵金樹從體內長出。

「首先，他是一個被收買的叛徒。」覓影將證據放在戰術馬甲的口袋裡，「他打算從尼斯托園區里竊取重要資產。」

覓影將手按在離子劍上，只要他們意圖攻擊，她就要出劍反殺，未想他們卻是直接掠過二人，衝到外面，朝寺廟的方向開槍。

覓影察覺到什麼地方不對，她示意陸鏡警覺些。

「店裡有敵人？」陸鏡皺眉。

他們自己用廢棄材料拼湊遮雨板，在木製神像當中棲身，那些神像雕刻著古代列島的三大神，烈陽巨神、月影白龍與漫海巨獸。

「這是一起神秘學事件，你是巨型企業員工，知道的比我多。」覓影走上一條廢棄的公路，這裏相當僻靜，周圍荒草瘋長。

覓影在這環境中很不適應，她自己就曾遭到類似的一批人侵害。她看了一眼頭領，對方穿釘刺外套、梳綠色朋克頭髮型，周圍的混混們手持水管、撬棍和大小槍械。

「去死！」

「可惡！」

「開火！」身材高大的頭領怒吼。

「管得真多！」頭領嚷嚷，「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們抽兩口郵票礙著誰了，這麼愛管去管有錢人去，欺軟怕硬的。」

頭領打量陸鏡，思慮再三。

「上京關於反魔女的宣傳也越來越多了。」陸鏡看到天空中掠過一架無標記的無人機，總想著它是什麼勢力的偵察兵https://www.hetubook.com.com，「雖然我是專門反魔力的魔女，但他們不會因此就對我高看一眼。陰影里就藏著殺手，專門針對魔女進行襲擊。」

跟他們說不通，但又好奇這個幫派里有怎樣的魔女，陸鏡東張西望，尋找離開檯球店大廳的路。

「我和他們是合作關係，當然也說得上話。」陸鏡感覺有跡可循，忍不住多說幾句。反正尼斯托公司現在是大招牌，扛出來算個靠山。要是對方再囂張，直接掏出天樞制物工牌，嚇死他們。

覓影沒有聽到狙擊槍聲的動靜，似乎對方也被混混的狂暴反擊給嚇走了。

她看到地下室盡頭隔間，在它周圍布滿黑色塑膠電線和成堆的設備箱，看似雜亂，陸鏡卻從中發現規律，布置者一定對相關技術了解非凡。

陸鏡見雨勢漸大，躲到街邊一家撞球店附近，門面上掛著搖搖欲墜的轉租招牌，裏面擠滿凶神惡煞的幫派分子。

「憑立場來決定一個人該不該死？」陸鏡困惑。

「你念的是法術？」覓影頭上披著陸鏡的衣服，聽到她嘴裏叨咕。

覓影則到門口警戒，提防敵對武裝部隊繼續靠近，同時暗中向尼斯托公司求助，希望魔女部儘快派人來調查此地。

「直哉是被認知危害殺死的。」陸鏡低頭，「如果發生在公司內部，會被歸檔為神秘學事件，很可怕。」

「我也怕。」覓影利落地說，「但我只是怕自己不夠強，如果你擔心的話，就一直跟著我吧，兩個人總比單打獨鬥強。我的朋友尼德萊特也快從新羅回來了，如果能給我們做些技術升級就好了hetubook.com.com。你願意接受改造嗎？」

煙味和郵票的甜膩味往外飄散，混混們正在打撞球，戴著虛擬頭盔用手發力，不分現實與虛幻，更深處的地方，破舊沙發上男男女女們像蟲子一樣纏繞。

陸鏡嘴裏念起避水訣，雨滴在她身周的無形屏障上紛紛滑落。她轉頭看到覓影的人工機體上沾著水珠，怕她短路，便把自己的青衣解下來披到覓影頭上，她的輕薄外衣看起來是絲綢，實際是輕質塑料。

「跟我來。」他招招手，陸鏡感覺奇妙，跟上頭領。

陸鏡若有所思，要是將金屬埋入身軀，生命還純凈么？可如果她想去見見賽博妖鬼，她就必須接受改造，成為黑客魔女，允許她將意識上傳，從線路中導向希利斯之海。

狙擊槍響。

「為什麼外面有人沖我們開槍？」陸鏡發問。

「草，垃圾！」混混頭領沖寺廟的方向大罵一聲，然後回頭招呼大夥各干各的去。

陸鏡與覓影徒步離開城郊，只要走到一個叫淺草區的地方就能乘坐輕軌返回市中心。

「所以，團伙里有個黑客魔女嗎？」陸鏡推測，她想看看黑客魔女們是怎麼工作的。

她此時已經跟隨頭領來到檯球廳的地下區域，下面的空間一半是包廂，供人們完成私密之事，另一側則是倉庫，堆滿巨大貨箱與器材，鐵制巨大箱體上堆滿各色紙箱，大小不一，內容物也千差萬別。

砰！玻璃碎裂。玻璃門已被打穿，留下巨大彈孔和蛛網狀裂隙。

「我害怕。」陸鏡對覓影坦白，「害怕接受改造，插入控制晶元。又害怕被未知的恐怖摧毀。更害怕那種……不公不義m.hetubook.com.com的世界延續下去。」

陸鏡又想到夏的異聞錄，方士，金丹，鮫珠。企業對神秘學的探索深奧莫測，生物學和符號學的專家從古神身上複製力量，併為此欣喜若狂。她鮮少調查內部神秘學檔案，生怕喪失理智。

覓影轉頭見陸鏡跟著那髒兮兮的頭領往屋裡走，其戒心之低令覓影不安。覓影一面擔憂她可能遇到麻煩，一面又要警惕外面可能逼近的無形敵人，陷入兩難。

「我身上一點改造都沒有。」陸鏡看著自己光潔的雙手，「我一點不知道改造是什麼感覺。」

「她是尼斯托公司的人。」頭領揮揮手，「行了，凜音一直想見這樣的人。」

「那你跟在我身邊。」覓影往前走，「不會讓你受傷的。」

「我不明白。」陸鏡仍記得金樹從青津直哉的屍體里長出，那一幕叫她噩夢不絕，「一個人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那種狀態。」

「天樞制物利用神秘學，」覓影說，「尼斯托公司也在利用神秘學。至少那些『土地改造裝置』真的有效。這裏的雨水曾經毒辣十倍，現在卻乾淨很多。我們走的土壤原本污染密布，會叫肢體末端逐漸壞死，現在也逐漸恢復。」

「能混為什麼要上班。」頭領反問，「尼斯托公司的人不讓磕郵票，日子有什麼樂趣。」

覓影聽得是卡珊卓彗星的動靜，一種在雇傭兵中流行的制式狙擊步槍，她拉著陸鏡往店裡沖。

「話說，你們處處提到尼斯托公司。」頭領仔細琢磨她們說過的話，轉頭對陸鏡說，「你們不會跟尼斯托公司有什麼關聯吧。」

「哇，好可怕，那就讓他們來吧。」頭領十分囂張，「https://www.hetubook.com.com魔女是咱們的家人，可不是搬到公司里去的商品。」

吉岡水色有底子，不過她傾向於培養墨水魔力，對黑客技術並無繼續鑽研的興趣。亦即說是，無論為了擴充人手還是提高容錯，都得再找其他優秀黑客助陣。除了在明面上尋找技術精英外，覓影也需留心城市內外的黑客。

她的標記裝置表明廢舊寺廟中幾個潛在敵手，在她的視野中以鮮亮的大紅色標明，藏在大紅色牌匾和破碎雕像之間，拿花鳥屏風作掩體。被瞄準了，覓影帶陸鏡快速移動。

「本地的魔女應該去尼斯托魔女部報道，接受評議。」覓影為他們解釋公司章程，「不然魔女部就會親自來調查。」

陸鏡在這種緊張時刻都會短暫失語，只好趕緊朝頭領做手勢。

在混混頭領的率領下，小混混們表現出極大的紀律性。十幾把自製槍械和廉價商用自衛武器一起打響，槍聲響成一片。

「有人專門攻擊我們這樣的人？」陸鏡感到心裏一陣不安，「反魔女的人？」

「你們跟他們不對付？」覓影忽然開口。

「收到什麼消息？」陸鏡見覓影駐足。

「還好……嗯……我沒事……我在地下室，這地方很大……」陸鏡小聲回訊。

「凈土軍團，人類純凈計劃，反魔女軍，鬼知道。」頭領說，「上京被魔女公司打下來了，誰能忍受。」

陸鏡和覓影都對正義有所追求，然而她們誰也說不清正義是什麼。

頭領簡單地點了點頭。

其中一個帶探測器的男人迅速掃描陸鏡和覓影，她們立刻戒備。

「我們才是這裏的老大！而且我們家也有個魔女，」頭領聳聳肩，「奶奶的，這和-圖-書些莫名其妙的『凈化部隊』，無差別對魔女亂開槍，我們總不能慣著他們。」

兩個帶醒目紋身的強壯女打手坐在過道兩側，顯然是為了保護隔間里的黑客魔女，她們戒備地看了陸鏡一眼，分別拿出衝鋒槍和爆彈槍來，隨時準備朝她來一梭子。

「是外面。」覓影眺望著遠處寺廟的方向。

「魔女本身就是最大的神秘學，」覓影一邊走一邊警戒四周，陸鏡常常分心和胡思亂想，需要覓影仔細保護，「人們被魔女用魔力殺死，或者被神秘學引發的超自然現象殺死，都是差不多的事。」

她們抵達上京的淺草區，天空下起小雨。

「哇啊啊啊！」

從園區出來后，覓影收到徐煬發的消息，請她幫忙物色一名有水準的黑客。

「好噁心。」陸鏡小聲說。

「你們了解過附近的尼斯托園區嗎？」陸鏡好奇，「那裡有食物、住所和工作。」

她們繼續在淺草區當中穿行。

陸鏡和覓影闖入，店內的混混們大吼大叫。

應該不是這傢伙裝的。陸鏡瞟了一眼混混頭領。

此地素來以旅遊聞名，陸鏡還能看到古代寺廟與樓閣，灰濛濛的。運營商拒絕支付材料升級費用，於是有毒雨水將那些木製屋頂蝕穿殆盡，眼下竊據其中的是無家可歸者、露宿者和遊民們。

「廢話——看你們倆不像普通女人。」頭領嘀咕。

「夏的神明行雲布雨，教會我們許多。」陸鏡輕輕說。

「郵票吸食也是違反尼斯托公司法令的。」陸鏡提醒，「他們會派人來收繳，然後讓你招出供貨商。」

希利斯之海是防禦端的系統，需要徐煬長期坐鎮，這就大幅降低主動出擊的能力，故還需另一名技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