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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音看了一眼日程表。

「怎樣區分好人和壞人？」徐煬追問。

「原來這樣……」

凜音樂此不疲地跑了一圈又一圈，對那些妖異的吼叫與幻覺置若罔聞，終於把那些怪聲和怪人全都氣跑了，留下的只有她享受遊戲本身。

「但每個人對道德的定義都不一樣，怎麼才能給出公正又令人信服的範式？」

徐煬這時候才剛走到走廊邊。

「『小法洛莎』？」凜音聯想到她們所崇拜的法洛莎大人，「那麼，大的法洛莎去哪了？而那又是個怎麼樣的……女神？」

「以你的力量，應該不會受傷吧。」徐煬想到毒師的猛毒。

「說話周密，就能讓他人依靠你。」徐煬點點頭，「你先去找毒師聊聊吧，她也是個不容小覷的魔女。」

「沒有。」毒師嘆了口氣，「別再說了。尼斯托公司還招人嗎？」

「這個『毒師』是誰？」凜音看到會議內容。

「珍惜現在的時間，」徐煬提醒，「等法洛莎結束她這一輪的修鍊，我們就有的忙了，她的奇思妙想和宏遠計劃都需要人協助。現在繼續走吧，今天還有不少事務。」

「那我只好自己評價自己。」毒師坐在塑料椅子上，「我相信……我們有互相幫助的本能。所以無論公司也好，國家也好，那種基於『早該管管了』的氣勢而設定的約束、法律、規章和框架都是違反我們天性的，所以我們應當回歸到理想的互助狀態當中——自救者結社有過好日子，最好的日子！人們都展現出美德，您也見過，在那座舊工廠里，在安久市郊外的叢林里，每個人都很自由，不用上班，也不用害怕受威和圖書脅。」

「我好想見她本體一眼。」凜音膽子大。

聽說了凜音的情況后，徐煬相信凜音完全有徹底康復的可能，於是格外照顧她，拒絕讓她涉足任何危險工作，讓她只能處理文書、提供意見。

「所以去徐澄的房間就為了拿乳酪？」

「最近如何？」徐煬坐在毒師對面，凜音一聽就知道他們倆事先認識，於是走到一旁去給他們準備茶喝。

「怎樣才能幹掉壞人？」

「你也是魔女么？」毒師將黑色行李箱放下，轉頭打量凜音。

凜音溜出去，一下就跟上毒師。

「呱？」

凜音把乳酪圈給吃完，感覺未來一整天都不用吃東西了。在尼斯托總部的會客間里，凜音看到一個非常飽滿的魔女，她身形極致豐腴，有著凜音看過的相當驚人的體態，尤其是沉甸甸的大杯與，緊緊包裹在潔白的實驗室大褂當中，牛仔褲也是鼓鼓的，彷彿要爆炸一樣。她戴著防眩光護目鏡、耳環、項鏈以及複合塗層手套，看起來像是直接從實驗室里來的一樣。

「人們裏面有壞人。」毒師的視線往外移動，「這些壞人污染了整個互助模式。」

「噢，那就是。」徐煬指著凜音手裡的金色乳酪圈，「這就是我們要的東西，該走了。」

凜音謹慎地將它收下。

對凜音來說，但凡不被允許的，她就使勁干。

凜音的精神是如此閃耀而強壯，公司上上下下幾乎都被她那輕盈而迅捷的姿態所影響。

小傻瓜鬆開編了一半的頭髮，從旁邊的塑料桌上拿出一大盒厚重的金色乳酪圈，將其交給凜音，然後就指著門外，讓凜音和圖書離開。

「是我。」毒師轉頭看凜音，「失禮了。您是……？」

「沒關係，」徐煬點頭，「這樣如何？你可以加入風間宮理的研究計劃，她會研究你的毒素，或許會把它裝配到我們公司部隊的武器上，增加其威力。又或是打造各種各樣的毒劑。僅僅是出賣你魔力製作的毒素，應當比較清閑吧。」

剛進去的時候副駕駛上還有幻影和詭異的動靜，索命的聲音、爆炸的幻覺依舊朦朧浮現，十分駭人，皆從凜音最可怕的回憶中摘取片段。

「不然你想怎樣。」徐煬好奇，「當一名科學官？化學實驗室里的生活也不簡單，我們有超過18座達到一定規模的化學研究所，都挺缺人，但也都挺忙碌，科學官的身份意味著要夜以繼日地探索前沿世界。」

一點頭，凜音轉眼間就跑到小傻瓜的房間。小傻瓜晚上一般會到處流竄，因為她不愛一個人睡，如果非要一個人睡，她會把自己藏在牛奶盒子堆成的小山底下。不過近來她有了伴，就不怕黑了。

「什麼紋路？」凜音好奇。

凜音現在感覺心態怪怪的，但凡看到魔女就猜想她們是不是跟網監先生有過一段。她把倒滿綠茶的茶杯與茶壺放到他們之間。

「維持這個比我想象的要燒錢。」毒師解釋，「更重要的是，沒法維持結社內部的平衡跟團了。尤其是防範暴力事件。你知道一群人……無所事事，難免會打架。到最後基本都剩下流氓一類，終日在內部搶劫，或者找女人，即便想好好生活的也不得不離開。」

「你都靠近核心如此之近，就不用跟我隱瞞了。」毒師搖搖頭https://m.hetubook.com.com，然後掀起衣服，給凜音看她小腹上的魔紋，「讓我們向魔女之神、回復之主、殺戮女王、唯一的魔女支配者以及最尊貴的女皇獻上忠誠吧。」

「信息中心的人工智慧會把你送到該去的地方。」徐煬解釋。

「網監先生三言兩語就搞定了呢。」凜音好奇。

「對，拿穩了。」

「我當然是先去那，可它給的條件太差了。」毒師皺眉，「它竟然不認為我是個毒理學家，雖然我沒有考取化工技能證書，但我有實際經驗。信息中心給我的選項只有兩條，一條是被扔到某座町工廠的車間里去，另一條是在征戰魔女隊伍里服役。這真的公平嗎？你知道我的，我能做的遠比這更多，這才是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

「當然沒有，實際上是我走之後的事。」毒師點頭，喝了點茶，但沒有再續杯，而是把空杯子移動到自己一側，以免毒素傷到別人，「我感覺我無法控制住人們，所以我提前離開了，放棄了整個自救者結社。但是您似乎一開始就表現出不信任。」

凜音回歸了她的本職工作：當徐煬的助手。

「『毒師』？」凜音試探著問。

「毒素魔女真厲害呢。」凜音以誇讚開頭，人人都愛聽誇獎。

「要有一些人……最勇敢的好人集結起來，幹掉那些壞人。」毒師的聲音越來越飄忽不定。

當凜音站在這裏看到這一對小女孩兒，凜音的目光像是被磁鐵給吸住了，立刻湊上前去，伸出雙手撫摸她們的頭髮。

「難以為繼？新會員太少？」徐煬揣測。

「成文的法律。」毒師不得不承認，「但法律也是為了和*圖*書維護一部分人的意志，自救者結社從來就沒有法律，我覺得也不錯。」

幾天後，她跟徐煬去公司上班。徐煬走路不緊不慢，凜音總走在前面，預先把門打開，原地跺著腳等徐煬跟上，然後再眨眼間前往下一個房間。

小傻瓜用力推著凜音的膝蓋，把她往外推，凜音感覺一股小小的力量推動著自己，雖然很小但是很堅決。

「這是最讓我不安的一點。」毒師嘆了口氣，「我從沒想過自救者結社會以這樣的形式結束：人們連安穩度日的心情都沒有了，迅速變成一個拉幫結夥的混亂社會，暴力團體偷偷弄來了槍和刀劍，其中不乏自帶武器的改造人，經過兩三個血腥的夜晚，自救者結社就完了。」

「無重力步行嗎？」毒師若有所思，「總部的魔女。你的紋路怎麼樣了？」

她無奈地離開房間，小傻瓜把房門關上，在門縫合攏之前，凜音看到那另一個小女孩一直盯著自己。

「小夥伴。」

「那為什麼到今天，它卻分崩離析了呢？」徐煬打量毒師。

「沒有法律和可稱正義的暴力，又要搞定壞人。那麼，自救者結社有特意移風易俗，教導人們遵守秩序與公約嗎？」

「那是小法洛莎，她特地做給你吃的，慶祝你的康復。」徐煬把半塊美味的乳酪圈吃掉，「她手工製作的，用的是1000年前時人的做法。」

「什麼啊？那個女孩是誰？」凜音把乳酪圈交給徐煬，他把它掰了一半，分給凜音吃，「就這樣吃掉？」

「你用女神來形容是比較恰當的。」徐煬比劃著，「不過，再強大的法洛莎，在最早之前，也是你在房間內看過的那個小小和圖書的樣子。」

「我的名字是凜音。這位是網監先生。」她拉開門，徐煬走進來。

凜音點點頭，發動魔力，輕鬆地走上牆壁與天花板，然後從走廊對面落下，就像技藝最高超的舞蹈家一樣。

「要朝拜這麼多人，那得很麻煩吧。」

「我不做評價。」

「喵。」她們輕快地回應，然後對視一眼，交換目光。

寒暄之後，毒師就起身往外走去，她提起茶几下面一個黑色的大行李箱，離開房間。

「道德。」毒師下意識地說。

凜音推開房門，看到徐澄旁邊坐著另一個女孩，小傻瓜站在女孩背後，為其編織漂亮的褐色長發，把它編成辮子。

「怎麼，不喜歡我嗎？」凜音拿著乳酪圈。

於是她又偷偷摸摸回去玩《幻野》，而且專挑上次誘發賽博精神病的那條賽道地圖。

「你太幽默了。」她打開黑色行李箱，從中取出一瓶深褐色的毒藥瓶，至少有500毫升，「拿走它吧，這是我給你的禮物，這份毒素允許你殺掉任何你想殺的人。」

「更清閑的，更……」毒師辯白著，「更……來錢快的。我是不喜歡坐班了。」

毒師笑起來。

她觀察著這毒液瓶，難道真有人值得她用這樣的烈毒幹掉嗎？

「最近不太好。」毒師拿起茶，沒有喝，只是將杯子在手中轉動，同時講起她這段時間的遭遇，「自救者結社的事情……沒法維持下去了，我們的資金全都靠新會員的身家捐贈，基本都花完了。」

「我們去徐澄的屋子。」徐煬把她打發走。

「那太好了。」毒師鬆了一口氣，「我還是希望過這樣的生活，至少先攢點錢。您簡直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