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覓影來到隔壁屋，她看到一台佔地廣闊的智能方桌，上面三維投影出了東半球的全局戰略地圖，山川河流、地形起伏、大海雲層一覽無遺，完全是實時更新。

「那台叫『亥伯龍』的機器？」

「我希望得到一次升級，我感覺自己很厲害，但還想更厲害。」覓影說。

「那些見不得人的交易還會繼續，黑火革新還有很多部隊，真該死，戰爭的根源沒有結束，遠沒有。」細田義行罵罵咧咧。

「活過來了……」他們拿到食物后，連忙大口進食，顧不上任何其他念頭，先把肚子填飽先。

「哇哦。」覓影蹲下來抓住懸浮地磚的邊緣。

覓影望向兩側街道和高空，市民們正裝革履，從工作場所中一窩蜂湧出，奔向附近的拉麵店與自動販售機，準備解決午飯問題，大部分貨架上陳列的都是尼斯托公司生產的便宜盒飯，滿足無數上班族與會社員的吃飯需求，天空中的宣傳遊艇側面貼著尼斯托公司的廣告。

同時他們也放出信號彈，紅色煙霧在高空飄散，提醒其他倖存者前來領取物資。士兵們還迅速地在地面上設置帳篷、搬運建築材料，準備搭建收容所和臨時營地，否則一旦暴雨來臨，情勢便大為不妙。

「戰爭的後續工作一定很忙吧。」

第二天12點，他們已經坐船回到上京。

一輛輛軍用卡車在道上來往，周圍的公路被肅清和重整，方便大型車輛移動，工程隊準備進駐，重建島嶼的交通系統，尤其是恢復佐戶市的基礎設施。

「所以老子也覺得在那過的不太舒服。白天殺人不眨眼，晚上回家看番吃泡麵。老子的結局很明顯，要麼去死要麼消失在這個社會的某個角落。」

「別胡說八道了。」細田和-圖-書義行喃喃道，「不用植入物？除非把我的四肢全剁掉吧。」

無數罐頭食品、乾糧、飲用水、醫療物資以及生活必需品被分發出來，苦工們苟延殘喘至今，終得救濟，此時自是感激不盡，他們蓬頭垢面，在數百天里被黑火革新的部隊折磨、拷打，淪為奴隸，如今終於重獲希望。

「沒有老子什麼事了，哈。」細田義行離開他的隊伍，讓跟隨著他的那些獲救者都滾蛋，領救濟糧去。

狼女伸出修長的手臂把雪球抓住，使勁扒拉著它，想知道這條機械狗的形貌。

勞工們被集結起來，翹首以盼。

於是他朝荒原中走去，雪球繼續跟隨。

「沒關係，黑火革新經過這次挫敗，沒法像從前那樣耀武揚威了，尼斯托公司的時代到了。」雪球愉快地說。

她打開新聞，所有頭條都在播報尼斯托公司的勝利消息。

隨著黑火革新敗退並收縮防線，一切都結束了。

「要是被夏的公司部隊看到就麻煩了。」細田義行轉頭看向那些荷槍實彈的士兵，他們的視線還停留在衣不蔽體的勞工上，但如果細田義行在這裏繼續遊逛，遲早會被逮住。

靠近地面標記后，穿梭機開始投放物資，半徑十米的超大型降落傘在空中展開，使這些箱體緩緩落地。

「只是可憐那些被黑火革新搶到泰亞群島上的女人們，」細田義行嘆道，「第一批小士兵怕是都生出來了。」

「戰爭燒錢太厲害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得繼續發展經濟……這場戰爭打掉我們很多資金儲備。」

這裏佔地廣闊，一半區域是精密的機房，陳列著上百台黑色伺服器與網路設備；其餘地方儘是各式各樣的電子產品，陳列櫃里塞滿全新科技和實驗https://www.hetubook.com.com室尖端造物，充作收藏品。當覓影進入走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就像走進了高科技的珍寶屋一樣。

「這是量子計算機提供的全景地圖。」徐煬的視野覆蓋著整個東半球。

他們交談了一會，最後又不約而同地平靜下來。

等他和雪球來到佐戶市港口，門徒小隊成員坐在碼頭邊上，一半人已經縮進睡袋裡休息，尼德萊特在幫覓影修理電路板，此外只剩下凜音還醒著。

「跟戰爭本身一樣艱巨，還好我們人手充足。我們要撫恤死難，嘉獎生者，還要挽救損失，儘可能彌補目前遇到的麻煩。有授勛儀式，有對武器裝備的回收，對黑火裝備的逆向工程，還有對我們所有軍事體系的進一步優化。」

「我真的想去夏旅遊看看。」細田義行往前走，他千瘡百孔的身體藏在黑斗篷下，「地圖上看，夏也太大了，從南到北好幾千公里，從東到西也是，風景從森林到大漠，從雪地到草原。朧月增助說那裡有很多美食，還有很多超級大城市，我也聽說他們有奇迹般的工程，還有從古代保存下來的宮殿群。不過以我這副樣子，恐怕只會被當成怪物逮捕吧。像老子這樣的殺人兇手出現在那麼寧靜的地方，只會給人添麻煩啊。」

「為什麼不沿公路走？」雪球問。

其他人目光投向遠處，迎接小隊返回的船很快就要到達，經過這麼多激烈戰鬥后，他們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然後吃飽睡覺。

「他們會奇迹般地康復的。」雪球跟在細田義行後面。

這些穿梭機體型龐大，呼嘯靠近，在側面印著救援隊和製造工廠的名字，外觀格外厚重，雪白塗裝在夜空中甚為醒目，數量更是和圖書一望無際，令人聯想到公司的龐大產能。

「北部列島也是個寧靜的地方。」

「倒閉的公司越來越多，我們收購他們的殘骸后，還找到很多沒什麼用的技術。」徐煬環顧四周，他喜歡倒騰這些玩意，也許其中暗含著能夠改變未來產品生態的新理念。

覓影看著徐煬，29歲半，青春最終是不可避免地離開了徐大叔，但他活力不減，經驗更加豐富。

更重要的是體系，規則，制度，它們是自動化的正義，只要它們還在發揮功效，正義之舉就源源不斷。

「對於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來說，真是個最振奮人心的消息。」四屏頭主持人愉快地播報著消息，「經過昨天扣人心弦的全天戰鬥，尼斯托公司毫不留情地將黑火革新的勢力驅逐出了北部列島，老實說從去年10月以來，大部分悲觀的評論家都建議把北部列島重新劃定界限，好像我們要永遠忘掉失去的五座城市和兩座大島一樣。但現在完全不同了，尼斯托公司完全有能力痛宰強敵，市民朋友們，讓我們再次銘記這幾座城市——佐戶市、神浦市、細川市、碧波市、新丸市，現在五座城市都已經光復，尼斯托公司在南方將保持軍事存在，確保黑火革新不敢妄動。」

徐煬發現覓影的心智版本已經升級到了3.55，她距離發展出真正的情感只差半個大版本之遙。

……

她一眼就看到佐戶市，在它周圍海面上集中了大片艦隊，尼斯托公司和天樞制物的部隊正在那裡重組並收集補給，協力鞏固防線。

「您應該減少使用植入物，以免誘發賽博精神病。」雪球轉頭看細田義行。

一人一狗走在荒蕪的島嶼上，像走在沙漠中一樣，遠處還能看到東倒西歪的樹木，和-圖-書那是暴風姬剛開始製造黑風暴時吹垮的。

「這是我們打得最累、最艱苦的一場戰鬥。」凜音站在月光下。

「還在測試階段，量子計算機的并行計算功能很強，對全局地圖的接管就像這樣，一覽無餘。這還只是它功能的冰山一角。我就是於此觀察戰爭全貌的。」徐煬解釋。

自己的努力幫上了大夥的忙，令他們能夠繼續和平生活。覓影的心智晶元里運行著更高級的思緒程式。

「汪汪。」雪球很高興它有了一個同伴，「汪汪汪。」

「他們要來了……」

「花了很多錢。」

「嗷嗚。」狼女終於醒了，她用困惑而驚怖的目光看著周圍的一切。

「有看到我的出色發揮嗎？」覓影問詢。

「……」當體型巨大的空運穿梭機抵達時，島上倖存的人們忍不住朝空中發出嘶啞呼喊，伸手彷彿能讓自己離天空更近一些。

佐戶市軍事基地被攻下，剩下的殘軍只有一部分人順利被黑火革新接走，大多數都被逮捕和俘虜，許多駐軍被憤怒的勞工活活打死。

「你肯定會有出色的發揮。」徐煬點點頭，「雖然看不到，也能想象到。」

打開罐頭，裏面是肥美的紅燒肉、燉牛肉、噴香的香菇醬以及番茄、豆子、米飯。天樞制物的士兵們需好言相勸，方能避免他們吃得太急，嗆住喉嚨。

最後，她就像所有得勝歸來的軍士一樣，除了淡淡的驕傲感別無他想。

「從天空到大海，再到島嶼，有這麼多無畏、聰明的人拚死一戰，黑火革新也終於吃一次虧了。」覓影感到非常振奮。

「得救了……」

「不只是你，還有整個小隊，你們都值得獎勵。」徐煬點頭，「來吧，我們制定全面的規劃。在冬天到來之前。」

「我看明年大街ｍ.ｈｅｔｕbook•ｃｏｍ.ｃom小巷就會充滿著你的同類和低端仿製品。」細田義行在小隊頻道中通信，發現其他人都已經到佐戶市的港口，準備坐船撤離。

「喲。」細田義行坐在碼頭上，前方是一望無際的海水，波光粼粼。

伴隨著這些巨型補給箱落下的是一隊隊空降士兵，他們身穿迷彩軍服，訓練有素，手握鋼槍維持秩序，令苦工們排成長隊，有序拿取物資。

「哇啊……」

保護一兩個人是正義，保護千萬人的生活則是更大的正義。

她現在明白了。

「我來帶路，先生。」雪球嗅聞著，一邊校準自己的地理定位系統，一邊在荒野中朝佐戶市的方向走。

午夜，門徒小隊的成員在郊外畫出巨大的地理標示，于公路和田埂周圍畫出符號，方便夏的援軍定點空投物資。

「哇啊……」

在尼斯托總部，覓影坐電梯來到高層，經過保密門禁安檢，來到總部一片守秘區域。

覓影讓大家暫時集中在公寓藏身處里，然後自己前往尼斯托總部，她在車水馬龍的街頭打車，自動計程車開到她面前停下，她用現金卡刷開門禁，坐進去，指明目的地是尼斯托總部。

他望向遠處的空投救濟營地，人們從瀕死一線上被救了回來，假以時日，他們也將恢復元氣，迎接新生活的開始，並且跟失散的家人重新聯絡，報上平安。

「……嗚啊。」狼女不會說話，以嘶吼代言，「嗷嗷。」

「你以後跟我們走了。」覓影轉向狼女，「你是我們的俘虜，只要好好配合，我們是不會虧待你的，我們需要你這樣優秀的魔女。」

「太完美了。」覓影忍不住說，望向方桌邊上的徐煬。

覓影掃描到下面的感應元件，於是踩了踩地板，一塊地磚升起，形成懸空的座位，把她整個人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