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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法洛莎是神，她對徐煬的吸引力就不是通過視覺、聽覺、嗅覺來傳達的了，她的誘惑力已經完全超過了感官世界，不再依靠自己的外觀、聲音和香味。

「你想吃掉我？」徐煬把法洛莎抱到靠近自己的地方。

「你幹了太多壞事……現在你必須補償……」法洛莎咬著自己的嘴唇。

徐煬搖搖頭，甩去那記憶，動身往遠處行走。

她的食指伸入徐煬的口腔，彷彿作為某種嘉獎，他們貼得更近。

但……記憶如河。法洛莎回憶著她童年的種種痛苦，真希望徐煬能夠前往他該去的地方，修補一切。

「我希望編織出一個繭……裹住我們……時間停止……」法洛莎貪戀此刻時光。

「把衣服扔掉。」法洛莎的手指越過徐煬的頭髮。

他自己可還有太多事情沒跟法洛莎講了。包括徐煬的童年、徐煬的父母、徐煬的成長經歷，以及他追逐自由的時候作出的許多嘗試，外加他的冒險，包括無數法洛莎看了會感到震怒萬分的片段，這些可不能被法洛莎看著了。

徐煬一路跑。

她在靈魂與心靈層面也建立了無與倫比的魅力。

此時的徐煬已經進入了法洛莎的認知之域。

當徐煬極目遠眺，他便看到遙遠的道路與河流，全然真實，毫無瑕疵。

良心與惡意，沉靜與瘋狂，非神與神，人與魔女。他們需要結合、更好地結合，而且不是一時一世，而是永恆永生。

他們已經有太多次這樣做，故而法洛莎服從自己的原始反應，執行她一如既往的連鎖動作。她鑽進徐煬的胸懷，額頭貼近他的脖子，讓徐煬的手臂穿過她的后緣，就像抱住一個孩子。

壞了，貓咪要吃掉鳥了。

——啊——

他看不到盡頭，進入了一片真正熬人的記憶世界。在他前面，他看到一條真正漫長的空洞道路，單線往前，遙遙無際。

「……記憶如河，你在一生中反覆涉足。你又何嘗不為你hetｕｂｏｏk•ｃｏｍ•cｏｍ記憶中的所有痛苦而惶恐……」

原先法洛莎還只是魔女，魔女很有誘惑力，但只局限於她們的容貌和聲音。

在她的神域里，法洛莎看到外面的碧綠閃光。

「把你送走……把你送到別的地方去……」法洛莎仍閉著眼睛。

……快……快扔掉……

徐煬越走感慨越深。如果是法洛莎進入徐煬的心靈呢？

「我會，我會的。」徐煬安慰法洛莎。

法洛莎重新表現出那富有威脅性的、喪心病狂的一面。

徐煬往前漫遊，這可有的走了，不知要多久才能穿過這千年空洞。

他們也不知為什麼事情總會這樣，他們只格外留戀彼此的體溫，渴望這一刻長存。

徐煬推測這個年紀的小法洛莎大概比較容易相處，他會像照顧小傻瓜一樣照顧小法洛莎，問題不大。

「一塊肉不會有什麼問題。」法洛莎說。

法洛莎抱緊徐煬手臂，他能感受到她的重量如何傾斜到自己的胸口。

徐煬在朦朦朧朧中沉湎其中，這是無邊的快樂、無止境的幸福。

「去修正一些錯誤……你必須前往我的記憶……讓我感到童年中的美好。那些痛苦和挫折會令我無法在修鍊中繼續前進，你必須把它們篡變和轉化……讓我在回憶它們的時候減少痛苦。」法洛莎語氣幽幽。

「人們訂立誓約是因他們知曉余會予以監督，每有誓約需要維護，余便挺身而出。」

他旋即動身往後方移動，在他周圍就是法洛莎所體驗的這幾天的經歷，那所有歡笑、快樂和愉快都在這裏散落，就像成千上萬個金色的小立方體。

又過去了不知多少日子，直到他有一天沉睡中驚醒。

法洛莎想將徐煬生吞活剝。

法洛莎現在的狀態好神秘，這是一尊喜怒無常的神明的身軀，她的試探越發大胆，徐煬的回應也越來越熱切。

他渾身一哆嗦，感覺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你和-圖-書試圖違背誓約，傷害誓約中的人，余不會坐視不管，必帶來警告。」森林之主的聲音彷彿自遠古傳來，迴音幽幽。

她抬起手，劃過空氣，一道星空之門隨之開啟，她的身形穿過門扉，回到星河神域當中。

無論如何，修訂記憶的關鍵是找到法洛莎住在哪，然後給她一段美好的回憶，這樣她才能不受陰影束縛，在力量之道上繼續前行。

徐煬的納米盔甲從皮膚上剝離，像流淌的液體，歸成一件背心。

他好奇地拿起其中一個小立方體進行回憶同步。

在這樣的姿勢下，法洛莎舒適地閉上眼睛，發出近乎小貓呼嚕的動靜，她沒有回答，而是變得更加安靜。

記憶就像人的陰影，永遠跟在身後，絕不褪色。法洛莎現在吞噬了大河女神的神力，也能夠對她自身的記憶進行操控和梳理。

「森林之主……」法洛莎皺眉觀看。

加上莉拉的警告……

「怎麼了？」徐煬的手從法洛莎光滑的脊背往下移動，就像給小貓撫毛一樣。

徐煬試圖說出點東西，但說不出來。

他原以為法洛莎的記憶只包括她的家、她的小床以及家人，因為5歲的法洛莎走不了太遠，可當徐煬真正進入記憶、踩在草坪之上，他才發現法洛莎的回憶中包括了一個完整的舊日世界。

法洛莎正在咬他。

激烈心跳之後，夜盡天明，他們像兩條動物一樣，藏在機房的角落當中。

「這超出了你的控制範圍……是，我明白了，你恨我吃掉了大河女神的手臂，你恨我吃掉了你老情人的一部分。都過去了那麼久，你還無法忘記嗎？」法洛莎諷刺。

「吃……」法洛莎囈語著。

經過漫長的跋涉后，徐煬終於回到了法洛莎早期記憶中的關鍵片段，並且決定在她5歲的時候開始著手。

他原先都是從一方進行感受，現在他從另一方感受。

「放心吧……」

法洛莎回憶中的世界在徐煬眼前展開和圖書，他看到丘陵崎嶇、夜月高陞，迎面是暖風陣陣，這是法洛莎記憶中完完全全的阿奎利亞鄉村，而且還沒有邊際。

他們的愛無限地擴展和延伸，沒有邊界，像一片大海，他們對彼此的愛越多，這片海的範圍就越大。

如果她要吃掉徐煬，大概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徐煬則會如她所說，永遠待在她的肚子里。

「你居然敢挑戰我？」法洛莎現在士氣正盛。

徐煬放眼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奇妙的沙漏狀空間。

他現在……他現在知道法洛莎是什麼感覺了，這……這……他自己……他……

法洛莎將她的回憶之河開放給徐煬，等於將她的所有秘密都交給徐煬。

他們反覆接吻，這成了他們的交流方式，有時他們覺得對話真的既空洞且多餘，因為言語是弱小的、指涉不明的，沒人能精確地表達出他們的真實念頭。

他消失在房間當中。

不過法洛莎和徐煬相處這麼緊密，他早就知道所有隱秘，無需再揭曉任何答案。

法洛莎的十指好似毒蛇，從徐煬頭頂往下撫摸抓撓，世間少有誘人之物能與這些纖細柔嫩的手指相比。

「我會的，讓我去吧，我會讓你的童年感到輕鬆又愉快，令所有痛苦全都逝去。」徐煬親吻法洛莎滾燙的額頭。

他還記得法洛莎如何進食，她將舊神的殘軀像手撕海鮮一樣撕開，徒手挖出神的眼球和觸鬚；她把大河女神的整條胳膊扭成碎片，進食時唇邊流下血海。

「……當你將他生吞下肚，余與整個自然世界都會成為你的敵人，直到你從胃中將他釋放……」森林之主做出威脅。

在正中央是一個奇點，單獨的小點，不斷地向前開拓未知，又不斷地將絲絡狀的信息留在它身後的廣袤空間中，那些信息如流水一樣被拋在身後，無數金光閃閃的霧點在記憶河流深處起伏。

毫無疑問，那就是法洛莎這1000年沉睡期間大腦留下的內容，她什wｗｗ•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m麼都不記得，但還有微弱的意識活動，這結果就是記憶之河中間出現了一片超大範圍的空白。

法洛莎屏退了森林之主的氣息，她不需要這樣古老的東西來干擾她璀璨耀眼的星河神域。

徐煬和法洛莎都選擇放棄周圍的瑣事，他飢餓、他虛弱，法洛莎則用回復之律把他重置到前一日的狀態，讓他永遠精神飽滿、活力充沛。

她此時的雙眼已非血肉和晶狀體，而是兩片無底漩渦。

「你現在有什麼想做的？」徐煬轉移話題。

法洛莎現在需要徐煬，這唯一知道她經歷的戀人，而徐煬要親自前往法洛莎的記憶，修復一切，這樣法洛莎才能從痛苦的回憶中恢復。

那就融為一體。

當他進入記憶空間的時候，徐煬感到吃驚。

她有鋒利的牙齒、野蠻的興緻以及深不可測的胃口，她的食譜日益擴大，現在則將徐煬納入攝食範圍。

愛情的樂趣源於長期親密相處和深刻了解。這雙手撫摸過徐煬的不止臉頰，他嗅到那皮膚上的芳香，一下就說出法洛莎的名字。

徐煬趕緊將小立方體扔下。

「你背叛了我……我只能把你吃掉才能避免你做出更多的背叛。」法洛莎沒有睜眼睛。

「去哪？」

法洛莎嗅聞這裏揮之不去的氣息，重新裹上霓裳斗篷，蹲在他們留下的粘厚痕迹當中。

「我知道你會的，我把我的回憶開放給你，我的所有記憶……看著我，徐煬，看著我，不要移開目光。」法洛莎睜開眼睛。

他好沉醉。

每當他們互相接觸，心臟跳動頻率便隨之同步，腦海中也出現相同軌跡的神經電路，這一刻他們又確認了無可違逆的事實——他們已經被鑄成了彼此的形狀，成了兩片尺寸相符的拼圖碎片。

它的前方是大片朦朧虛無的空間，彷彿乾枯的河床，無法看清任何實質性內容，而在它後方則是無窮無盡的思維與記憶。

而今徐煬能清晰感受到她熾熱如炎、光焰和-圖-書萬丈的神魂，那就是一尊神的真實本質，無人能抵擋其吸引。

徐煬感覺有點毛骨悚然了，雖有誓約保護，還有烏木戒指的力量，法洛莎暫時還吃不到他頭上，但這種病態之舉已經暗示了很多事實。

「你、你在幹什麼……」

「要我去做什麼？」徐煬順著法洛莎的話說。

徐煬只能認為法洛莎身上的癲狂氣質又回來了。

徐煬和法洛莎的情感已被燒去雜質、留下至純的殘餘，額外的話語總會破壞這份完美的結晶。

他們要做的就是血肉相及，靈魂相繞。

是了。除了徐煬知道她的過去，再沒別人知道法洛莎童年的經歷了。法洛莎的童年非常凄涼。她有個受苦的母親，一個殘暴的父親。

該回去了，法洛莎喘著粗氣，該回去了。

徐煬現在明白了，他所處的中央一點是法洛莎的當下，前方是她未知的未來，後方則是她所經歷的所有過去。

他感到肋下正在作痛，目光下移。

徐煬按法洛莎所敘，默默凝視她的眼睛，讓自己處於不設防的狀態，於是回憶之瞳將徐煬吞了進去。

記憶就像大河一樣，在沙漏狀的空間中涌動，在身後留下一片涌流的記憶體。

若他行動成功，法洛莎回憶童年，將得到豐富的回報。

他交給法洛莎的種子太多，太多了，多到彷彿法洛莎的一部分永遠地擁有了徐煬的性質。

「去我的記憶里。」法洛莎的身體在徐煬懷中動了動，就像一大塊火熱的木炭，快要把徐煬燙傷，他汗如雨下，覺得這環境怎麼還不夠冷。

這對徐煬來說也是意義重大，而且是他們關係中的新舉措，他必須深入法洛莎的記憶，化解法洛莎的心靈創傷，不止通過doi來增長她的愉悅。

徐煬一邊繼續安慰法洛莎的情緒，一邊思考怎樣才能避免葬身神的肚腹。

徐煬看到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她的面龐在恐怖的氛圍中顯得更加詭異。他如果不做點什麼，法洛莎還會繼續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