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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知道自己是誰了嗎？」莉拉走上前去牽起潘瑞伊的手。

「可以先試試。」徐煬與莉拉接吻，「正好我打算嘗試一些新的東西，為這個世界加入更多更大的變數，需要有莉拉寶寶這樣的好孩子照看我。」

當他們下去檢查的時候，潘瑞伊轉過身看他們，臉上的神情大幅變化。

與此同時，下方船艙內不斷傳來潘瑞伊的嗚咽聲，她的情緒漸趨失控，還大喊大叫，似乎陷入某種更不穩定的狀態了。

「那我們就去嘉龍坡，葉子也在。」莉拉發出訊號，遊艇轉過方向，前往南域的明珠。

潘瑞伊知道她們可以好好樂一下了。

徐煬相信尼斯托公司能夠取得終局勝利，成為三方之中的贏家。

天空很乾凈，像藍底畫布，高處有雲層卷積，柔軟潔白。只有小孩會抬頭凝望，觀察雲朵移動，在大人看來這是種浪費時間的奢侈活動。好在這裡是卡松提，要做的就是等待雲煙過眼，曆數光陰。於是潘瑞伊經常抬頭呆望，看白雲如何慢慢駛過天穹。

「敵人？」潘瑞伊抬頭看到那艘白色的纖細穿梭機逼近。

「別拉上葉子，葉子懷孕已經7個月了。」徐煬感嘆。

這地方屬於泰亞群島，老讓潘瑞伊聯想到黑火革新那幫人。

若說公司聯盟的創立還有保護人類的初心，那這個「七印」組織就神秘得多了，不知有何陰謀，希盛集團的本間紀子也是組織的重要成員。

因為尼斯托公司自己要成為世界第三極，開闢現有秩序之外的新路徑。

「放心吧，我們的行蹤絕對隱秘，是莉拉來了。」徐煬仰首收到信號。

「主人！」莉拉ｈｔｔps://ｍ.ｈetubook.ｃｏm.ｃoｍ活力十足，一邊拖拉纜線回收橙紅降落傘，一邊向徐煬致意。

它採用了更專業的升級方案，材料也更先進，機體性能比現在的莉拉還更先進，可謂是終極的機械戰鬥女僕了，時刻替社長莉拉照顧徐煬起居。二者也是用衛星信號同步共享著記憶，可謂是一魂雙身了。

這個莉拉和本體莉拉不一樣，似乎是莉拉自己捏出來的機器人。

過去那麼多戰鬥、衝突與犧牲，已經為尼斯托公司爭取到了足夠的生存空間，而且開闢了每個人都能真正從中受益的體系。

潘瑞伊遠沒有上一次那麼興緻勃勃，她就像一台被按下降速鍵的機器，動作遲鈍，表情變化也不多。因為她害怕夜晚的星空，所以徐煬必須得在日落前回來。

包括她去過的地方，小時候長大的地方，在辦公室、在水庫、在療養院、在軍營，所有立功得獎、上陣殺敵、聚會筵席以及放假划水。

「我們出發吧，希望這次沒人打攪。」徐煬帶潘瑞伊坐上遊艇。

簡樸而雋永的記憶，驅散了她心中的迷霧。

她在沙灘上夜以繼日地曬太陽，偶爾去覓食。

他們看到那艘穿梭機持續降低高度，緊接著機腹艙門開啟，莉拉帶著降落傘跳下來，落到他們的遊艇上。

「我知道、我只是——我需要時間，我有很多不擅長的事情。」潘瑞伊嘆氣。

得搶在他們瓜分世界之前完成尼斯托公司自己的布局。好在尼斯托公司在新羅、大北方地區、泰亞群島和龍舌蘭洲都已交到朋友。

等他們到海上的時候，一輛白色的穿梭機越和圖書過他們頭頂，遠遠跟在遊艇背後。

潘瑞伊坐在船舷上看向洋麵。

「正在康復中，第一天她在島上基本就是挺屍的狀態。現在至少有行動力了。」

徐煬進入她們的生命，點亮她們新的可能性。她們傾向徐煬的身體，欲罷不能，身上氣息疊加起來格外誘人，客艙內瀰漫起驅人癲狂的墮落氛圍，純粹熾熱的情感被點燃。

未來世界並非東西兩大勢力的冷戰，而是三方對峙。

「近海的魚已經被消滅了。」潘瑞伊說。

各方都在自建陣營、拉攏盟友了。

「這裏很安全，都交給我吧。」徐煬抱住她們倆，然後坐到沙發上。

巨大的降落傘隨之收縮，垂在她身後，在海面上隨波起伏。

「她還好嗎？」莉拉問。

「我們還需要其他人……」潘瑞伊喃喃道，她知道越多人越有意思。

近海清澈見底，泛出天青色光華，沙底分佈著沉睡的奇形貝類與彩色石礫，正午時海水顏色尤其漂亮，色澤好似取自夢境。更遠地方海水顏色轉藍轉暗，像是深淵，稍不注意就會失足跌落。

她的榮譽、功勛和名氣，第一次的笑容，第一次的淚水，都在這晶元里了。那是屬於她自己的人生，從前的生命軌跡。

「這個應該能讓她感覺更好一些。」莉拉從懷裡拿出一個分離晶元交給潘瑞伊，「這是教官王祈安給你的。」

世界第一極是「七印」組織，從目前的蛛絲馬跡來看，他們邀請部分神秘者入局，再與許多西半球公司合作，聯合了泰西洲和新泰西洲的大量資源、技術與人力，形成一個更有控制力和影響力的強大聯盟，勝過原先的公司和圖書聯盟。

只有在打開那些沉重貨物時，潘瑞伊才會顯得精神稍足一些。就像打開財貨箱收集戰利品一樣，她會迅速把裏面的物資搬走，補充度假屋內的各個貨櫃。

她換上緊身的黑色氯丁橡膠潛水服，在腰部和胸口有紫色線狀裝飾，背著一個3升的航空鋁合金高壓氣瓶，呼吸管和氣閥吊在胸前，好像要下水捉龍蝦一樣。

一架頭重腳輕的「鵜鶘」式穿梭機每周都會從查羅洲的安達港出發，將足量的食物、淡水補給、建築材料、日用品和電子設備運輸到卡松提。

「因為我實在太喜歡主人了嘛。」莉拉貼在徐煬身上，幾乎要整個人把徐煬壓住了。

「真難相信。」潘瑞伊嘟噥著。

她專註地看著晶元里承載的信息，嘴唇微微顫動。

「是的，命令我吧，主人，主人，我的主人……」莉拉痴迷地重複著。

「王祈安？她來過？」潘瑞伊大吃一驚。

徐煬在照顧潘瑞伊，同時也思索有關世界局勢的事情。

潘瑞伊把身上的裝備解下來，帶著晶元進入遊艇底艙的終端機，把晶元置入插槽當中讀取。

世界第二極是「東半球聯盟」，以盧思舟牽頭，東半球許多企業都會響應，嘗試形成一個能與七印分庭抗禮的勢力，避免自身獨立性遭到破壞。

拋下貼身之物后，潘瑞伊的眼眸水霧瀰漫、心臟熾熱跳動，原本就不怎麼多的理性更被燃燒殆盡。莉拉則是體貼的完美伴侶，一切以滿足主人的需要為上，她願意犧牲、讓步，追隨主人到物質世界的盡頭。

他們以前出海過一次，那次快艇之行還遇到了海上強盜聯盟，根據目前的情報，這些ｗwｗ.ｈｅｔｕbook.cｏｍ•ｃoｍ海盜和漁業公司藏在熱帶無風地區和南大洋深處，遠離所有主要航線。

我們現在已經跟巨型企業平起平坐了。

「我會照顧好主人的，根據過去36個月持續不斷的監測，主人的生活實在是太粗放了～這樣可不行！從今往後莉拉會把主人的飲食、社交、娛樂、休息以及O需求全都填滿的，主人的時間表也由莉拉來負責的。」莉拉坐在徐煬的膝蓋上，用最乖巧的聲音說話。

很快他就會有一個孩子，葉子說她夢見星光墜入她的肚子，難道她會生出一個魔女嗎？

不靠金融資本，不靠壓榨盤剝和控制論，不靠宗教，不也走到現在了？還有什麼可畏的呢？

她表情有點獃獃的，這樣的表情掛在小傻瓜臉上很合適，在潘瑞伊臉上就有點可怕了。

「我把船拖過來了！」潘瑞伊用粗韌的鋼繩將一艘白色遊艇從度假屋的方向拖到海灘上，她用一隻手牽著，就像拉一條大白狗一樣。

「怎麼想到變成這樣。」徐煬揉揉莉拉的臉。

徐煬在沙灘上堆起了巨大的燒烤架，烤他們在海島上能抓到的所有東西，作為某種健身運動。

「高閣九州正式把你交易給尼斯托公司了。」莉拉點頭。

徐煬看到她身後的終端機上放映著不同的片段，似乎是她的照片以及其他形式的生活日誌，很多是潘瑞伊自己錄的，後來被王祈安收集起來，如今又回到了潘瑞伊手裡。

痛苦和迷惘彷彿漸漸釋懷，彷彿重新確認了自己的身份。

還有一張照片，也是令潘瑞伊尤為淚下的，它是鎮暴機動隊六名成員的合照。高閣九州的潘瑞伊、天樞制物的燕懷柔、京都無限的高和-圖-書橋京子、現代娛樂的金語秀、北方軍工的伊凡娜、大洋工程的艾米莉亞，她們都身穿式樣統一的魔女盔甲，鋼鐵之翼悉數展開，美貌非凡，意氣風發。

他們試圖邀請尼斯托公司加入，但徐煬已讓莉拉明確表態拒絕，雙方的合作保留在商業層面。

「……我們去看看。」徐煬往甲板下方走。

在甲板上方，徐煬和莉拉坐在艦艏的位置上，遊艇引擎轟鳴作響，破浪而行，在身後留下線狀航跡。洶湧的波浪在周圍起伏，雄偉壯觀的萬裏海波在身旁鋪開。

從萬千征戰魔女中優中選優，榮譽加身之日的激動想必她從未忘記。

太陽緩緩劃過天際，陽光暖得令人渾身放鬆。潮聲有規律地在岸邊響起，卡松提就這樣孤懸在澄澈蔚藍的無邊大海中。

頭一天他們吃了慣於在卡松提產卵的一窩海龜，以及它們在岸上生下的所有蛋；第二天他們烤了從附近海域捕撈的鯛魚、沙丁魚和章魚；第三天他們逮了一些斑魚，其中一頭野生大石斑魚是有史以來最鮮美的一條；第四天他們滅絕了島嶼的原生漿果；第五天這座島上就沒有海鳥了。

跟尼斯托公司交好的有北新羅工聯、大北方游擊軍、查羅洲分公司、上校的反抗軍以及猩紅改造公司。有這些世界各地的盟友支持，尼斯托公司足以自成一派了。

「你要出海？」徐煬戴上墨鏡。

潘瑞伊陷入了某種迷惘，彷彿不知自己是誰，只能在卡松提上接受放鬆療法。

引擎轟鳴，小艇遠行。

對未來思慮周全后，徐煬將相關布局計劃安排下去，自己則繼續照顧潘瑞伊直到她恢復心理健康。

「凜音在嘉龍坡。」徐煬抱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