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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沿著木板鋪了褥子，底下用磚頭墊高，旁邊有個燒焦的鐵桶，裏面堆了一些垃圾。

「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請客。」徐澄告訴泡泡。

「呱卜！」徐澄很滿意。

「不能偷東西。」徐澄下意識地說。

車架焊接完成後，腳踏車初步成型。

「對了，有你給我的腳踏車，我可以送快遞了！」泡泡很高興。

「呱！」徐澄著急著，把爸爸趕去睡覺，自己又回到工作中去了。

「呱！」

隨後，徐澄火急火燎地，抱著自己的腳踏車及雪球衝到外面，讓雪球坐在車籃子里引路，自己哐當哐當騎著車就騎到城區里。

「那要上課喏？」

「上學好厲害。」泡泡說。

「呱呱。」徐澄起身，把雪球放進籃子里，讓泡泡坐在後面休息，然後她來騎車回家。

到晚上七點，天已經大暗。

「要工作喏？」徐澄一邊吃一邊問。

「以前這裡會有老鼠，老鼠人，很可怕。但是今年它們都走了。」泡泡望向橋隧一角，有個下水井蓋通往更深的地方。

「呱呱。」徐澄很高興。

她這時候才感到困意環繞著自己，眼睛一閉便睡了過去。

徐澄在褥子上伸展了一下手腳，隔著褥子下面就是木板，硬硬的。

這孩子第一次表現得這樣……而且是第一次做成了一點什麼。徐煬心裏感慨萬千。他來到客廳，雪球在收拾狼藉，把東西一塊塊放回原位。徐煬望向那台外觀簡約、功能實用的腳踏車，它明顯是給另一個孩子準備的。

「這樣差不多了吧。」徐煬把車輪安裝上去。

徐澄擦眼淚，抬頭看到空中掠過的快遞無人機。

泡泡住在一座公路橋底下的隧道里。

「感覺要飛起來了。」泡泡搖搖晃晃，不適應電梯里的失重感。

徐澄目送泡泡的身影消失。她忽然發現自己忘記提醒泡泡晚上不要到處亂跑了。

「我有一次賺了200，放在一個小箱子里，放在褥子底下。後來回來就被老鼠人偷了。從此我都把錢藏在身上。」泡泡說。

看到徐澄騎著車過來的時候，泡泡沖徐澄www.hetubook.com.com揮手：「喲！」

「下水道的老鼠人。」徐澄想起以前在下水道走路的時候。

2小時后，泡泡學會了加法和減法。徐澄什麼都沒學到，但徐澄很高興。

徐澄走向泡泡，兩手放在泡泡的雙肩，表情可憐兮兮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呱……」她閉上眼睛睡覺。

它們好像只要有一點水就死不掉，承受著低溫。

她們把攤子上的小玩意都收起來，用斗篷卷好，然後抱在懷裡。

「你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泡泡對徐澄欽佩地說。

雪球在旁邊爬來爬去，幫徐澄拼裝零件，加速腳踏車的成型。

泡泡坐在褥子上面，她有一條花紋毯子充當被子，現在已經疊起來了。

她睡得死沉死沉的，表情看起來卻格外滿意。

「只有冬天能住在這裏，夏天會發洪水。」泡泡說。

徐澄哭。

「呱呱……」徐澄委屈地說。

徐煬幫她做輪胎，用輻絲連接腳踏車的花鼓和車圈，一個車輪要36根輻絲，手動很繁瑣，但因為是跟女兒一起做手工，所以感覺還行。

人工智慧老師在上數學課，教到了神秘莫測的「乘法」，泡泡什麼都不懂。

「呱吧！」徐澄很著急，她還要做叮鈴叮鈴，還要做一對電燈，所以開始自學電工，學習如何在腳踏車上設計一個基本的電路系統。

因為沒有人買東西，她們又坐下了。

「腳踏車？」徐煬感到不可思議，「我可以給你買一輛小穿梭機的。」

它的外觀和商店裡出售的公路自行車差不多，通身都是用高級環保塑料質列印出來的，強度和重量都很合適。

「什麼都看不見了！有光！奇怪！」泡泡伸手抓來抓去。

她是小飛行員，以後要開飛機跟泡泡送外賣。

說實話，還有模有樣。

徐澄高興地把手機上的收益明細展示給泡泡看。

「不偷東西就要冷死了。」泡泡哆哆嗦嗦地說。

泡泡正在買番薯。

「好忙好忙好忙。」徐澄已經開始她的專註模式，從以前就會這樣，會長時間專心於同ｗwｗ.ｈｅｔuｂoｏｋ•ｃｏｍ•com一件事情，不理世事。

平時上課無精打採的徐澄，這時候對一切知識都如饑似渴。

泡泡買了兩大袋番薯，帶回橋洞里。

徐澄手舉面罩，以免被致盲，在家裡焊接腳踏車的零部件，用滋滋作響的高溫氣焰將塑料融化，之後又冷卻凝固。

「下次賣巧克力棒就能賣出去了。」泡泡安慰徐澄，「雖然我沒吃過巧克力。」

她們就對著哭了一陣。直到肚子餓了，泡泡就走過去買了兩個烤番薯，分給徐澄一個。

徐澄平時跟爸爸去飛行俱樂部的時候就會經過這座公路橋，沒想到泡泡就住在這下面。

她從零食堆里拿出巧克力分給泡泡，這是泡泡第一次吃巧克力。

泡泡騎車帶她到昨天八木重工的建築工地，本來要鑽進去，結果被保安大叔攔下了。

「你的衣服是哪裡來的？」

徐澄開小差，在桌面上寫寫畫畫，幫泡泡學習一年級的加減，給泡泡出題目。偉大的三年級小學生徐澄有著遠高於泡泡的數學能力。

徐澄來了精神。

「讓她來跟你一起上課，讓她住在這裏吧。」徐煬說。

「是好東西哦！」泡泡繼續喊。

半夜2點，徐澄終於靠三維印表機把一整台腳踏車給拼出來了。

她低著頭回到家裡。

泡泡捧著奶瓶喝奶，徐澄吃烤番薯。

泡泡把徐澄送給她的那件合成斗篷展開在地上，裡面包著很多小飾品。

「這個是朋友一，這個是石頭先生二。」泡泡從褥子邊撿起兩個圓圓的石頭，上面用泥巴和沙子做了點裝飾，「難過的時候就跟它們說話。」

「沒有錢上課喏。」泡泡吃完番薯，翻身騎上腳踏車，帶徐澄在大雪天里逛盪，往泡泡住的橋洞開。

「勤勞真的能致富。」泡泡很開心。

「呱！呱！」徐澄站起來沖人們喊。

「認識喏。」徐澄嘴裏塞滿了番薯。

橋洞濕漉漉的。

「沒有老鼠人偷東西，可以放很久了。」泡泡把裝滿番薯的兩個袋子放在床頭。

「褥子是打工買的，打工真好啊，能夠賺錢。一定要隔和*圖*書著褥子睡覺哦，比直接睡木板舒服。」泡泡告訴徐澄。

她們一起在褥子上伸展手腳，但它太窄了，容不下兩個小孩。

「呱！」徐澄很高興。

泡泡不亂動了。

明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

「第一次去房子里，好害怕。」泡泡站起來。

她只能抱著泡泡的胳膊。

「呱。」徐澄坐在地上，拿出一副備用的虛擬頭盔交給泡泡，幫她戴好。

此外還需要一些電焊工作，於是徐澄又用三維印表機製作了簡易電焊和防強光面罩。

然後徐澄給泡泡看她偉大的箱庭火車模型。泡泡看得目不轉睛，尤其是小火車在軌道上移動的時候。

徐澄哭。

徐澄把自己的衣服送給泡泡，泡泡比徐澄高一點，所以穿她的衣服窄窄的，但暖烘很多，而且全是乾淨的。

對泡泡來說是超級大的客廳，很漂亮的傢具，還有很多飛來飛去的機器。

「呱呱。」徐澄幫泡泡抱腳踏車，將她送到樓下。

「『貧窮的根源是懶惰』。」徐澄幫泡泡念報紙上的內容。

「呱呱。」徐澄把頭盔戴上，進入虛擬空間，看到泡泡在座位上動來動去，便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呱呱。」

徐澄頭一歪。

泡泡終於有了襪子、圍巾、手套和帽子。

中午十一點多的時候，徐澄請泡泡去吃飯。

「呱！」

「呱！」徐澄用力一指。

「呱……」徐澄難過。

「我是朋友三。」徐澄忙說。

「這個車真快。」泡泡說，「謝謝你給我的車。」

「你認識字嗎？」泡泡問。

「周圍街坊投訴得很厲害。」大叔讓泡泡快走，別被人發現。

她把車開到一個有頂棚的公共車站附近，徐澄用她的小手機註冊「天極快遞」眾包騎手資格。

「夏天住在廣場上，冬天那裡有積雪。」泡泡說。

「昨天賺的40還沒花完呢，不用工作了喏。」泡泡嘴裏塞滿了番薯。

「還是去打工吧。」泡泡說。

她們和雪球來到24區的輕軌站，輕軌連接著城市的各個角落，這裏也是人最多的地方。

她們並排坐在攤子後面，雪ｍ•ｈｅｔｕbｏoｋ.ｃｏm.ｃom球蹲在旁邊保護她們。

「好硬。」徐澄說。

「這裏臭烘烘的。」徐澄朝空氣踢了一腳。

「上課真好。」泡泡說。

泡泡安慰徐澄，然後騎車到更遠的地方。

「24區是最好的地方。」泡泡說，「房子都有新的色彩。」

「從舊衣捐贈箱里偷的。」

課程結束，徐澄把虛擬頭盔摘下來，再幫泡泡把頭盔摘下來。

「是好孩子嗎？」徐煬問。

從明竹墨魚店送丸子到中村小姐的公寓，2.5公里，＋3塊。

泡泡把炸雞盒放到高中門口的外賣櫃里。

雪球一路循著泡泡的氣味，指示徐澄騎車，讓她來到昨天的烤番薯機器那裡。

泡泡在褥子上翻滾了幾下。

徐澄環繞著腳踏車走了一圈，確認它能叮鈴叮鈴，還能放光。

泡泡踮著腳眺望，都是她沒見過的。壽司、章魚丸子、河豚料理、烤雞肉、奶茶……散發著各種各樣的香氣。

徐煬從沒想過徐澄居然能做得這麼好，圖紙是現成的，只要用印表機把每個零件都製作出來就行。

她帶泡泡來到美食街，琳琅滿目的攤位中呈有各種各樣的食物。

「夏天住在哪？」徐澄抬頭看橋洞底下生的苔蘚。

拿鑰匙開門后，泡泡走進屋子，被徐澄的家嚇呆了。

徐煬爬起來，見她那種目空一切的專註模式終於結束，總算有機會把她放回到被窩裡。

「這是你的，我不能要！」泡泡嚇了一跳。

「你住在房子里嗎？」

「這樣下去能買電助力車了。」

「呱！」徐澄抓緊泡泡的手。

「呱呱。」徐澄騎得臉紅心跳，趕緊翻身下來，對泡泡指著身邊的小腳踏車，「送給你。」

這可真是個小奇觀。

「要睡覺了。」徐煬收拾地板。

「是好東西哦！」泡泡也喊。

她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不臭的地方在河邊，但河邊太冷了。」泡泡裹緊身上亂糟糟的大衣。

「嗚嗚……」泡泡因徐澄的動作更受驚嚇了。

泡泡轉頭看到高中里的教學樓和運動場，這裡是專門教訓壞孩子、按傳統方法授課的學校，因而可以看到一些穿黑校和-圖-書服的學生。

「能打工真是太好了。」泡泡騎著腳踏車從街道離開。

「呱！」徐澄抗議。

交到了朋友三，泡泡心滿意足地躺下。

「腳踏車是送給男朋友的嗎？」徐煬問她。

「番薯涼了。」泡泡得趕緊回去。

從多維炸雞送炸雞到明禮私立高中，5公里，＋5塊。

「如果能找到那種不累的工作就好了，比如刷盤子和掃地。」泡泡幻想著。

「要出攤咯。」泡泡焦慮地爬起來。

徐煬見和她說不通。只好自己做晚飯給自己和徐澄吃，他要在旁邊餵給她，不然她不會自己吃的。

「去我家。」徐澄邀請。

很多人從她們面前走過，白領、女高中生、會社員、市民、學生、老人、觀光客、推銷員……急匆匆地穿過她們面前的道路，趕著坐輕軌去了。

「呱。」徐澄用力點頭。

「請你喝這個。」徐澄把衣服里藏的奶瓶拿出來分給泡泡。

泡泡沒有錢買牛奶。

泡泡不是男的。

「要等最冷的時候再點，燃料用完了就死了。」泡泡害怕地說。

泡泡必須要工作，不能陪自己。

從龍巢咖啡連鎖送咖啡到五洲生物公司，3.4公里，＋3.5塊。

「卟卟。」徐澄搖手指。不是的，泡泡絕對不是男朋友。

終極的送快遞組合現身了，泡泡騎車，徐澄接單，雪球在車籃里導航。

「呱呱！」

來到徐澄家的公寓，坐電梯上樓的時候，泡泡很害怕。

「生火吧。」徐澄看到旁邊燃燒桶里堆了一半的垃圾。

泡泡說的對，因為有腳踏車，可以騎到更熱鬧的地方去擺攤了。

「呱！」徐澄跳起來，抱緊了爸爸。

「都是無聊的東西，賣不出去很正常的！」泡泡趕緊說。

徐澄感覺自己錯過早上的課時了。那節課教的是如何交朋友。沒上課的話爸爸會擔心的，徐澄如果學不到交朋友的辦法，也會一直孤單下去。

徐澄咬著嘴唇。

等徐煬上班回來，徐澄就飛快地向徐煬比劃起來。

「幫我念念這些紙張上講的是什麼吧。」泡泡從被褥底下拿出一些廢報紙。

「呱！」徐澄想讓大家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