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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咋辦？」徐澄問。

「太陽不落嗎？」泡泡問。

她把泡泡背起來。

綠皮的攻勢沒有減弱的跡象，無休止的部落肆無忌憚地向人類防線發起攻擊。

在茫茫星河中，有無窮無盡無量多的綠皮，就藏在各個星球上，而最終它們會在極大的渾沌隨機性當中幸運地撿到幽斯人技術寶藏，並且將其復刻，發展成綠皮－幽斯人終極文明！

幾個小時后。

綠皮對死亡毫不畏懼，即使同類的屍體堆在人類防線前，它們也會繼續前進，通過純粹的數量和毅力蜂擁而至。

「可惜彈藥不足。」徐煬說，「這些綠皮部落表現出一種奇怪的適應力，即使面對驚人的損失，它們也會繼續攻擊，拉鋸戰對我們不利。」

「太陽永遠不會落下，因為比鄰星－b的自轉很久以前就被引力潮汐減緩了，所以一側永遠面對它的恆星。」徐澄說，感受著小臂下面泡泡的睫毛。

「什麼活啊不活啊，你太笨了。」徐澄生氣。

「比鄰星B深受這些綠皮的感染，必須搞點什麼來遏制它們，可也得考慮我們該投入多少資源……泰拉星的老百姓都是花了錢和勞動力來支持咱們的，不能讓他們的努力白費。」徐煬撫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他分析著綠皮戰術，尋找可以利用的弱點。

「跟我來。」徐煬帶徐澄來到帳篷里，徐澄看到千樹竟然在這，不知道鼓搗什麼。

「降水很少，所有降水幾乎都集中在黑夜、冬天的那一面。地面風很弱，弄的這裏很乾燥，地表水迅速蒸發，海水只有一半，甚至三分之一，和-圖-書而比鄰星－b的背面則到處都是巨大的冰川，溫度驟降，恐怕有零下一百度，二氧化碳都凍結了。」徐澄漫無邊際地說，希望這些嘮叨能讓泡泡睡著，分散她的注意力。

它們似乎不計其數，每減少一隻，就會有十幾隻取而代之。

「啥？會有綠皮聽俺們的嗎？」徐澄也綠皮化，因為綠皮想的簡單，適合小傻瓜。

徐澄的大腦飛速思考，幸好她有榜樣。

徐澄溫柔地哄泡泡入睡，泡泡的呼吸加深，節奏減慢，在徐澄的懷抱中漸漸進入夢鄉。

……

她一揮手，許許多多綠皮走了出來。它們肌肉虯結，身材孔武有力。

「信息發送不能超越光速，所以一旦疆域跨過十光年就很難控制，因為最快的光速通信也要20年來回。於是幽斯人一方面延年益壽，加強個體能力，如果一個幽斯人個體能活一萬年，那區區20年的通信成本也是可以接受的。同時，如果幽斯人能夠獨當一面，可以獨自統治星海，那管理成本也就降低了。只要拉攏幾十個幽斯人個體，就能控制一大片星區。一個互相信任的幽斯人氏族，只要一百多個就能控制好幾百個星系。」泡泡沉浸在她對時空的遐思當中。

「那綠皮為什麼是綠色的？」徐澄問。

「它的熱和光一直存在，這顆星球被比鄰星的引力潮汐鎖定了，所以永遠一面對著它，實現永晝。」徐澄把一隻胳膊放在泡泡臉上，蓋住她的眼睛。

「我不明白。」泡泡說。

「在研究支配外星植物呢。」千樹蹲在地上。

「和-圖-書不知道。」徐澄當小傻瓜。

徐澄眼睛都瞪大了，那人類－魔女文明豈不是完蛋了？

「你喜歡我嗎？」泡泡問。

「太陽持續懸挂在天頂上，很熱呀，我們的家鄉泰拉星是南北極冷，這裡是正對著太陽的赤道地區極熱，而背後半個星球是永夜加嚴冬。這裏的赤道有一百多攝氏度，溫度高到足以熔化鉛。大氣環流也不正常。」徐澄背誦教科書上的內容，協助泡泡睡覺。

「我頭疼。」泡泡抱怨。

哎呀！怪不得幽斯人會把「登神機器」扔到宇宙各地，到處發射，那不是給人類－魔女這樣的笨笨文明用的，只要在無窮無盡的隨機性當中，有一支綠皮撿到了一個登神機器，在幾萬年內，它們都將重建璀璨的科技文明，使幽斯人的技術永不斷絕。

她和泡泡一起躺著，凝視永遠固定在比鄰星B天空中的紅矮星。

她的想法似乎包裹在徐澄無法理解的沉思中。

「你怎麼變聰明了？」泡泡問。

「以綠制綠試試。」徐煬撓頭。

「所以幽斯人自滅了，它們後來發現自己的文明會被群星使者滅絕，於是放棄抵抗，氏族各自逃亡，很多幽斯人氏族在星海建立了墓地，等死。」泡泡說。

泡泡被放下來，跌跌撞撞地走著，目光飄過綠皮的破舊住所，不時停下來觀察周圍難以理解的綠皮文物。

「大氣環流？我只學過泰拉星的環流。」泡泡問。

「這些都是法洛莎大人跟我說的，我在發射基地那裡獨自生活了3年，期間一直在研究，不停研究。這次比鄰星探險加和_圖_書深了我的印象，我在看到綠皮圖騰柱的時候，心裏有了更多想法。這啟發了我，我也想從『以後的我』那裡進口知識，更重要的是，那樣我就知道我以後能不能活著了。」泡泡說。

「幽斯人科技比我們發達的多呀，如果綠皮撿到一些幽斯人科技，幾年內就會演變成超級時空綠皮族了！」徐澄說。

就這樣，她們躺在這片永不變暗的天空下，定位器上的指針重疊在一起。

「植物頂著太陽，所有植物都是乾枯的向日葵，根有一百米深，只喝地下水，喝別的咳嗽……」

星海很遙遠，泡泡，愛你的人就在身邊。

「爸爸？」徐澄出去溜達，看到徐煬已經來了，站在一頂大帳篷前，它曾經是血斧霸主的營寨，現在是徐煬的臨時指揮所。

「那這顆行星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呢？除了綠皮。」泡泡問。

徐澄偷親泡泡。吧唧～

「快跑呀！這裡在防線外，如果在這裏被發現，壞綠皮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們。」徐澄領著泡泡回到通往定居點的通道，同時警惕地掃視著周圍，尋找任何綠皮出沒的跡象。

「你都知道了什麼啊！」徐澄感覺泡泡很奇怪，她的綠眼睛閃閃發光。

「這不重要。徐澄，聽聽我的一種假設吧：幽斯人中的某個氏族極度悲觀，相信整個宇宙終會被群星使者吞滅，於是創造了綠皮作為最後的希望。它們繁殖超強、超快，耐力跟蟲子一樣強大，適應所有環境，不可能被滅絕。而且它們超級擅長學習和模仿科技，所以它們哪怕有一百億分之一的幾率找到一個幽斯人殖和*圖*書民地，都會迅速膨脹和發展起來，復現幽斯文明。」泡泡喃喃道。

「還得我扛著你走。」徐澄把泡泡背到一個稍顯乾淨的屋子裡，把屋裡的垃圾和粑粑掃走。

「我來開飛機炸飛它們！」徐澄說。

徐澄不說話了，她仰望著比鄰星的太陽，它把世界和天空染成深紅色。

「這裏的環流很特別。」徐澄看著高層大氣中慢慢飄來的淡淡雲朵，「天氣變化呢，主要局限在狹窄的晝夜相接地帶，只有那裡受溫度梯度和氣壓變化的影響，一年四季二十四小時都在刮暴風。」

她想到泡泡說的話，不寒而慄。

「哈哈，笨蛋，這裏只有向日葵，沒有外星植物，因為有一面永遠向著太陽，太熱啦！」徐澄笑著說。

「當然喜歡。」徐澄不假思索。

「是啊，而且是最可怕，最惡劣的大冒險，永遠的黑暗，可怕的冰川……你要是跟我說，比鄰星－b背面有一整個新文明，藏在冰下面，或者說那裡的夜晚里有這顆星球的古神，我也會信的！什麼都有可能！沒人去過！」徐澄說。

「那不就是宿命論嗎？一出生就知道未來，太無聊了。」徐澄說。

「你幹嘛呀。」徐澄說。

「你對其他人也會這麼說嗎？」泡泡問。

泡泡打了個哈欠，臉上和姿勢中寫著疲憊。

「那正面不下雨喏？」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徐澄感覺很嚇人，她抱起泡泡就跑。

「那咋整？」徐澄問。

「但更重要的是，幽斯人能在時間線上跳躍，所以工廠開工的瞬間，他們就已經生產出了商品，它們直接從未來拿走物資。在和*圖*書它們開始科研項目的瞬間，它們就從未來拿走了科研成果。它們的通訊設備也擠滿了從現在到未來的無數消息，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了。一個幽斯人個體剛剛降生，其生物父母就會找到它一生時間軸的所有內容，分享給它，讓它不至於憂心自己的未來，只要盡情按部就班即可。」泡泡說。

「那生物呢？」泡泡朦朧地說。

徐澄這下也看出來了，刻痕大多數都雕出了幽斯人的外觀，包括無數附肢、蟲身、多節手臂等。

「那……很壯闊啊……」徐澄默想著。

徐澄絮絮叨叨，說起過去，泡泡的回答變得昏昏欲睡。徐澄的長篇大論發揮作用，逐漸變成喃喃自語，自己也打了個哈欠。

「是的。」

「所以如果我們生活在這裏，那麼去星球的背面就是大冒險了？」泡泡問。

「綠皮太多了。」徐煬看著全息戰術示意圖，前線已經畫好，戰況通過不同顏色標出，徐澄看到全線飄黃，意味著非常焦灼。

「你在幹嘛呀？」徐澄問。

一起躺在明亮而陌生的天空下。

「沒有嗎？我看這裏到處都是外星植物呀。」千樹睜著無辜的大眼睛。

「你胡思亂想太多了。」徐澄腦袋空空。

泡泡身體放鬆，在這乾旱的屋子裡，抱著徐澄，共享溫暖與舒適。

「我只喜歡你一個，真的。」徐澄說。

「爸爸讓我好好讀書。」徐澄說。

「那個圖騰柱上刻了一些痕迹，星門，間隙，傳送，幽斯人的時空科技。你聽說過幽斯人如何控制星河嗎？」泡泡說。

……

現在徐澄知道為什麼綠皮都是綠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