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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首，兩百四十年多年過去了，嘴裏的桃子化成酸澀味道，他吃不下去了，手中的桃子慢慢淡化，消失。

王煊出神，捅破了一層窗戶紙，雖然還很不完美，但是他有了思路，整片天地都開闊了。

他眺望遠方，冰原開闊，雪白的世界無比的蒼茫，唯有他一人欣賞。

王煊還算滿意，這頭牛非常適合代步，最起碼離開神城時，根本不用操心巨城外的伏擊。

朝霞中，王煊在無垠的大地上騎牛遠行，周身都帶著淡金光彩，超然，寧靜，有種出世與悠遠的神聖感。

地獄出門要趁早，不然天黑后野外到處都是遊盪者，鬼哭神嚎，甚至有接近異人的生物出沒。

伏道牛立刻跟進，道：「孔爺有大氣魄，想必5次破限之初，就猶若一束神花獨秀，冠絕這個時代，橫掃諸仙，5次破限禁忌領域中再無對手！」

隨後，他不僅看到草芽，還看到大片的桃花林，隨著一人一騎前行，遠離冰原，大地前方越來越暖，他才見桃花，不久后又見到鮮紅的桃子，海拔不同，桃林呈現出不同季節的景。

它看著前方開口道：「伱一個人也敢出現在孔爺面前嗎？」

早先，他太過刻意了，參悟《真一經》，想演繹出「有」的變化，卻遲遲不見結果。

他一怔，這不是他從身後那片遠去的大地上拘來的一株蘭花，不過是心念間一個思緒，它就由虛無中出現。

王煊穿行地獄山川，也像是在養氣養神，有一股精氣神在升騰，不由自主就涌動出激昂的情緒。

「5次破限者！」它強烈不安，那是一個非常強大的超凡者，真仙盡頭領域的生物，絕對不是有缺陷的5次破限者。

王煊的目光掃過去，接著又看向地平線盡頭，那裡也有一個人出現。

王煊瞥了它一眼，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會拿花來和圖書比喻自己嗎？我說的是元神前的那株草，結出了花|蕾，煞是美麗，近期快要綻放了。」

後來，他也曾載著趙清菡和兒女，去游那枯寂無葉片的蟠桃園，那時，趙清菡還很年輕，笑容燦爛，王曄和王昕也還小，天真爛漫。

他徹底擺脫早先思念過去的情緒，心中湧起強大的信念，雙目開闔間，神光湛湛。

前方，滿山茶花爛漫，遠離紅塵浮華，也沒有巨城的血腥殺戮，有的只是閑逸中的隨緣而行，王煊驀然抬頭，面朝群山，落花片片飄下。

伏道牛毛骨悚然，青色皮毛炸立起來，顫聲道：「孔爺，別說了，冥冥中有感了！」

遠處，那男子氣場格外強大，一步一步走來，連天地都在跟著共振，群山都像是在跳動。

這要是傳到現世去，又是一場地震，真聖道場傳說中的門面人物，竟然在為孔煊牽牛引路。

伏道牛也倏地止步，看著地平線盡頭，它也有所覺，然後就看到一個男子，踏著虛空，極速而來。

王煊一拍伏晟，道：「走，去那雲端，你等著看，能有什麼冥冥中的東西會劈我嗎？我已經退出那種心神與道韻交感的狀態。」

「立刻去查，他又去了哪裡？」

還好，這裡是野外，在地獄中都算是一片安寂的地方，屬於真正的無人區。

轟的一聲，地獄蒼穹上隱約間，有雷霆劃過。

伏道牛瑟瑟發抖，不想邁步，但是，當看到王煊掌指繚繞著恐怖的御道化紋理后，它又不得不邁出靈魂舞步，踏著虛空，來到剛才混沌天雷劃過的地方，結果確實是風平浪靜。

至於伏道牛，正在低頭啃雪山上的冰蓮。

然後，他的手輕輕在虛空中拂過，王曄、王昕、王暉稚嫩的小臉都出現了，燦爛的笑著，向他伸開了小手，像是在開心而又喜悅地喊著爸爸。

王煊和-圖-書開口：「看到了嗎，世間唯我唯真唯一，所見猶若夢幻，冥冥中並沒有什麼存在，都是虛假的。」

伏道牛載著他，離開那片雲端，心中的悸動與恐懼感這才慢慢消失。不管怎樣說，它對背上這個青年男子的膽魄還是無比佩服的，但它沒敢亂說與恭維。

伏道牛一番醞釀后，開啟一道時空門，直接跳出神城所在的平原。

伏道牛知道，這是要去巨城區域了，但千萬別讓它直接去聖皇城、機械聖廟那種地方。

王煊開口：「走了，一路上，地獄的山川奇景也見過了，花草也欣賞過了，去名勝古迹區看一看。」

王煊眺望，欣賞這片天地自然形成的園子。

「有從無中來。」他輕語，若有所思。

遠方，一道混沌天雷落下，數座雄渾的大山化成齏粉，當場崩開，消散個乾乾淨淨，留下絲絲縷縷的混沌物質。

他根本不在乎，道：「一切都不過是我在那一刻的頓悟，與道交融，有秩序碎片激蕩出去，觸發了地獄的某些神秘規則。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冥冥中的一切，都不過是虛無，真正的超凡者誰會在乎它！」

王煊沒有理會，眼中有璀璨的光，道：「只要我足夠強，縱然是更久遠的年代，更為神秘的生物，以及現在與未來，關於超凡的生滅，我都能……」

離巨城區域還很遠，王煊就盯著遠方在看了。

一時間，他心中升騰起一股激|情，一股難以抑制的豪情，望向地獄的天空，道：「只要我足夠強，連舊聖都能從消散的歲月中薅出來！」

「神花初綻，冠絕群芳，期待我的5次破限。」他自語。

王煊向後揮了揮手，伏道牛前方，一個時空門出現，嗖的一聲，一人一騎從神城主街上消失。

伏道牛更是眼尖，連著發現十幾株蘭草王，然後牛嚼仙藥，甩著小尾巴，和_圖_書邁著優雅的步子，穿園而過。

味道很美，可是一時間，王煊卻吃不下去了，還記得那一年，神話腐朽后，唯他還在超凡領域中，駕馭逍遙舟獨自前往高等精神世界——瑤池，那裡一片寂靜，他只帶走幾個發蔫的蟠桃。

地平線盡頭，山嶺破碎了，刺青宮的超絕世忍無可忍，一掌打穿下方，成片巍峨的高山解體，大地沉陷。

伏道牛的速度自然快的不可思議，它步步生蓮，四蹄像是在蹚著星河前進，比縮地成寸還快。

當然，如果讓現世中的人知道，他這麼評價地獄，美景無數，山河壯麗，物種繁多，大地靈粹密集，一定會認為他瘋了。

「這就是排面啊！」其他道場也有人感嘆，同樣收到這張照片。

蘭草在晨輝中分外生動，還有露珠在顫，清香也是如此的真實，不過最終它還是消散了，歸於無中去。

王煊安靜了很久，而後一掃低落的情緒，揚起頭，道：「只要我足夠強，沒有什麼不可能。」

那溫馨的畫面靜止了，而後又破碎，三個小小的身影都暗淡，散去，趙清菡也隨之遠行。

瞬間，遠方就有人接收到消息以及清晰的照片，孔煊出城了！

他輕輕一嘆，再上路，不能多想了。可是思緒又忍不住飄過，將他拉向那暗淡蒙塵腐朽的母宇宙。

白茫茫的各座雪峰，頓時山崩海嘯，雪浪轟隆隆如同雷鳴，奔騰咆哮而去，衝擊向山下，湧向遠方。

他隨手摘下一顆鮮紅的靈桃，引一掛清泉洗凈，咬下的剎那，芬芳鮮甜，滿口都是汁水。

地獄，在諸教眼中是血腥的，冷酷的，他們有太多的天才死在這片土地上，連5次破限者進入地獄最深處，也翻不起水花，大多都以死亡和消失收場。

城池外面，天空中，黃金楓樹林內，都有機械飛蛾等出沒。

他伸出手，一路所見和_圖_書的蘭草、茶花、冰蓮、桃花等，都一束束出現在他的手中，由虛無中而來。

太陽初升，各家道場的人就被驚動了，忙碌起來。

王煊一路看地獄奇景，來到了高聳入雲的大雪山，采一株冰蓮花，放在唇邊，吸一口清冽的香，似能在五臟六腑中繚繞很久。

不然的話，也不可能載著王煊橫穿地獄的大地，大半日就看到各種自然奇景，以及瑰麗的萬物等。

「繼續上路！」

一人一騎在太陽初升的光輝中，帶著淡淡的紫霧，一路悠悠前行，王煊沿途看到了太多奇景。

如一片銀色的蘭草園，一眼望去，全是通體銀白的蘭草，沒有雜色，清香瀰漫，宛若來到神聖的雪國。

他沒有追求出塵出世，一切隨心，比如現在有了思緒，他就深入想下去，在精神領域中徜徉。

伏道牛沒有不好意思，反倒是呆住了，這位還沒進5次破限領域中，就提前看到元神中的聖物，而且要成熟了？它感覺無比震撼，繚繞著時光碎片的四蹄，都邁不出去了，身體略微發僵。

「喀嚓！」

刺青宮受到的刺|激最大，其中一張照片，定格在沐青雲身上，昔日的5次破限者，在那座神城中曾為孔煊牽牛，行走在主街上，目送其遠去。

伏道牛還是頗為不凡的，雖然心中忌憚，嚴陣以待，但是氣場上不怵，畢竟孔煊坐在它背上。

太陽掙脫地平線而上，暖洋洋，萬物初始，王煊坐在牛背上，悠然出神，不再去刻意去追求境界。

在這一刻，王煊感覺天地壯闊，雪景唯美，他忍不住舒展心懷，一聲長嘯。

現在，他拋開和修行有關的紛亂思維碎片，乘牛在路上，不經意間竟有了收穫，破開某種迷障。

他騎牛橫穿地獄無人區的大地，遠離巨城區域，在平靜中體悟無與有的變化，一路看景賞花。

「最近都在遙感外宇宙和-圖-書，忽略了身邊的美景，地獄的風光其實非常出眾。」王煊有感而發。

同時，偶爾回過神來，他則是再次領略地獄的大好風光。

它雖然對孔煊有信心，但是，某些禁地目前真不適合接近，那些傳說中的「地獄聖地」讓它的牛腿都感覺有些發軟，僅傳聞就讓它恐懼。

「不愧是在真聖道場待過的牛，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王煊點頭，一路上和它聊著，旅途倒也不單調。

他伸開大手，輕輕地去牽他們的小手，撫過他們純凈的小臉，而在遠處還有趙清菡在微笑看著他們。

伏道牛確實極為不凡，沐浴朝霞，先是接引來一縷紫氣，接著是一小片紫色雲霧，繚繞在身畔。

王煊在冰雪中繼續上路，踏過千山萬雪，走出冰原，一抹新綠映入眼帘，是如此的生機勃勃。

他自然知曉，有人拎著異人級武器，守在大地盡頭。

伏道牛發毛，轉眼就三個了，該不會都是來自世外真聖道場的5次破限者吧？

一人一騎走在地獄的世外，拋開執念，放慢人生的節奏，不急不緩地趕路。

他想到了此前的蘭草園，不一樣的清香，一樣的賞心悅目，伸出右手時，他的掌中出現一束銀色蘭草，雪白晶瑩，蘭香漾來。

王煊不屑，道：「冥冥中有個毛線，真要有什麼存在，早就具現化出來了，何至於假託天地異象！」

伏道牛謹慎地開口：「孔爺，咱還是先本分的5次破限吧，皇城還有聖廟那些地方太特別了。比如，聖皇成的內城就等同於地獄神城，而且那種地方，怪物和徘徊者有時候會出主動出來！」

隨後，他又睜開精神天眼，望向另一個方向遙遠的天際盡頭，有第三人出現。

然後……就引起雪崩了。

跳出神城，擺脫流血戰鬥，以平和的心境看地獄，領略沿途的風光，王煊感覺心中想破關的浮躁都被沖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