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善惡無分之世界
第二百四十章 魔道農夫
陳太初微微一笑：「徐福不知道么，也對，他這種表裡山河，人間仙界都不待見的人，怎麼可能知曉黑眚的本源，只稱為無名怨念而已，畢竟他那個時代，這種力量恐怕還不多吧。」
「至於三日之後，我所將煉化出來的那枚仙丹，那不是給人吃的，而是給天食的，逆轉天運，這是個關鍵的一步，我希望我們不要在最後關頭，互相捅刀子。」
司馬申強顏歡笑：「您又在和鄙人開玩笑了。」
明法于天，還是宋法于天？萬壽宮的仙官們將成為試道之魔，而人間將會很快有一大批的高手飛升成為……半仙！
「凡有道心者皆有一縷魔氣……對了，說不定你這不死人的心中，也有一道魔氣。」
「沒什麼，道心種魔之術而已，你也知道，為了結出無妄之葯，必須要凝聚大量的願念和民望，於是我在這片天地下每個修士的體內都種了一道氣，我就像是勤勤懇懇的農夫一樣，照料我的田地。」
陳太初看見了司馬申目光中的異常，並且非常嚴肅的進行了指正。
「若是承受的住，那就是人間天將，或者行世凶魔，有種種不可思議之神威，而若是承受不住，便一切願念歸於虛無，衍化新生黑眚之力，你去觸碰一下，說不定能得到什麼怪異法術。」
陳太初看著這片光明火焰，發出由衷的歡喜讚歎：
陳太初漸漸昂首，他的神情之中滿是傲然：「欲取其運，必亂其法，我萬壽宮諸仙將化為試道之魔，至此之後，表山河之法皆回歸正本。」
司馬申目光一動：「玉龍道院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年輕道童呢？」
陳太初瞥了一眼司馬申，後者短暫沉吟，而後作揖行禮：「鄙人一定將話完完整整帶給主上。」
「我可是帶著誠意的，你身後的那位主子，可別給我畫大餅啊。」
「至金德勢大，猶如寶劍熔煉，其中之光已然大盛，此時即使是再猛烈的火焰，也不過https://m.hetubook.com.com是在鍛鑄一柄絕世的劍胚罷了，而這柄絕世寶劍，最終會將冶造的爐火徹底擊翻。」
因為在他此時的眼中，這一個個道童的身上，竟然與他產生了些許相似性，那氣息既非活人，也非死人，雖有空靈出塵之氣，但其各種表情之中，總透露著一種非人類般的詭異與冷漠。
仙血落到他們的身上，怨靈武士們頓時慘叫起來，他們是先秦方仙道法術的產物，是活人變成了願念的聚合體，這些聚合體又變成了怨靈武士，以此獲得不死不滅，隨應隨化的詭異之力。
「所以，三天之後，神葯是誰送來，你可不要告訴我，是從天而降。」
司馬申此時聽到，這些道士所誦讀的經文，乍一聽似乎沒有什麼毛病，但是仔細聽清時，即使司馬申並不是太懂這些道經，也能聽出其中一些詭異以及語無倫次之地，但他們卻背誦的非常流暢。
「罷了，該干正事了。」
「這些道童，念誦的經文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此乃時運也，是五德輪轉所致。」
「她是岳飛後人，其死後，一絲殘魂飄蕩，被萬民願念聚起，這樣死去的極忠之魂，就能凝聚青肝碧血之心。」
陳太初呼出一口氣，而隨著這些黑眚之氣從他的身軀之中飛出，黑眚散開，逐漸化為片片血雨，頃刻之間，仙血灑落殿堂，司馬申身上沾染許多仙血，下一刻他的肉身就消失，而他一臉茫然的再一次復活。
「五德之火。」
但是這些黑眚化成的仙血，卻能侵染怨靈武士，司馬申剛是一驚，陳太初就對他道：「不用驚慌，能染上我的仙血，這是他們的造化。」
陳太初的語氣甚至有一絲開心。
這就是對方最開始所說的……肉傀？
司馬申只是知道青燭之津裏面有無名怨念，但沒想到居然是這片山河大地上，自古以來流傳的這種詭異不詳之氣！
飛升境的威壓降臨，司馬申的肉身再一次被毀滅，他又「死」了一次，但是轉瞬之後即從虛無之中復活歸來了。
「倒也是。」陳太初的目光動了動：「之前他能窺視未來，知曉我的存在，甚至還能知道我現在所處的位置，讓你這個凡人準確的找到我。」
陳太初點頭：「那麼我的無妄之葯，什麼時候能得到？」
陳太初冷哼一聲：「你這種凡人的心思，都寫在臉上，瞞不住我等仙人，況且我也是接近飛升巔峰的人物，渾身血液一半已經化成青氣，若是真和你身後那位主子動起手來，這先秦老鬼，未必是我的對手！」
「雖然在世人眼中，這些古老之氣，屬於邪異之氣，但事實上，它們的來歷，卻是天道的本源，至於更多的東西，我可不能向他這個老鬼透露。」
「他是方士，他會知道這些東西怎麼用的！這就當是我給的定金。」
司馬申：「神葯難得，三日之後，虛空顯法，屆時您依照法文所顯，對應操作就是了。」
陳太初有些質疑，而司馬申則是微笑：「主上說三天，那麼就一定是三天，他已經算好了時間，我何日會抵達這裏，何時會與您交談，這些大致的情形，他老人家都能通曉。」
「不過我居明日久，豢養妖魔，掠奪明廷火德，依你所言，三日之後無妄葯出，到時候，我就以此五德之火，並取那三昧神葯，投入青肝碧血，方可煉出那仙丹來。」
「我本想著將她拘來，雖然會損失一些民望與願念，但總比她繼續殺我豢養的那些元神妖魔要好，沒想到你的主子給我帶來了好消息。那麼現在，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留著她了。也是時候將她煉去。」
司馬申：「大概三天。」
陳太初臉m.hetubook.com.com上的笑容逐漸收斂：「這可不是開玩笑啊。魔氣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它們最喜歡依附在你這種邪性甚大的人心中，它們可以很快變成魔種，然後將你化為真魔。」
「宋是火德，明也是火德，沒有比這相性更好的王朝了，也從來沒有過前代王朝之氣運，可以和後代王朝之氣運，互相吞噬的情況。」
「你們不是說要給我無妄仙藥嗎，那為了表示我的感謝，你從我這裏回去之後，也給你主子帶去一句話。」
卡bug，短時間內增加大批仙人戰力，並且弘揚「正法」，連陳太初都為他自己這個「老農夫」的身份而自我感動。
「你是不是以為，他們都是我的肉傀？可笑，我堂堂飛升境仙人，才不屑用煉化傀儡這種邪門小道。」
「這魔氣會化為魔種……」
司馬申聽得口乾舌燥，鼻息都放緩了許多，小心問道：「如此大的，如此大規模的行動，創造如此多的魔頭，是……為了什麼？」
不過司馬申並沒有任何的憤怒，而是滿臉堆笑：「鄙人方才胡思亂想，不慎讓您發怒，這是鄙人之錯，有罪，有罪，鄙人在此給您陪個不是。」
司馬申沒想到區區一個飛升境的仙人，都敢看不起自家那位主上，而他的這點心念，也被陳太初捕捉到，當即嘲笑不已：
「宋為火德，遼制宋，為水德；金滅遼，為土德，靖康之事，火德又生土德；元滅金，土德又生金德。」
此時陳太初也已經完全恢復了駐世的形神，實力相較之前「增長」許多，他伸出手來，變化出一片騰騰火焰。
之前直接奪取紫禁城的行為，失敗了，控制的火君太過於毛躁，而趙玄朗化身又被明廷的高手擊殺，功虧一簣，不僅沒拿到鎮國神劍，反而還丟了玉帝神牌。
就如同傀儡一般。
司馬申：「我家主上只知那丹藥若出，將給天地帶來劇烈變化，卻不知這到底是什麼丹。」
陳太初冷冷一笑：m.ｈｅｔuboｏｋ.ｃｏm.coｍ「知道那麼多幹什麼，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該打聽的事情少打聽，這仙丹可不是給你吃的，你受不得這等天運。」
那些道童們神色虔誠，念誦道經，聲音清朗，神智也都清醒，面容俊秀，完全是仙家道院的模樣，但卻讓司馬申這個「不死人」感覺到陣陣恐怖。
陳太初淡淡回應：「你這商人果然不懂五行變遷，五行不止有相剋，還有相生，而且你可知道元廷所修的史書，有三本么。」
這一次，奪取明廷國運的行為，就稍顯謹慎，但謹慎之中，也不能少了大氣。
司馬申不解，甚至是失笑：「前元為金德，按理說火德是克制它的，但是為什麼宋廷亡了呢，所以這東西並沒有您想象中那麼有用。」
「最後的最後，就是，把那銀瓶娘子的神魂煉去，從中取出青肝碧血。」
司馬申謹慎發問，擠出笑容，陳太初淡淡道：
「說到底，萬物何來正邪之說，只要有用就行了！」
陳太初要做的事情，倒也簡單。
「它們就是那些無名怨念？」
「我只是讓他們開悟了而已，我身為道院之祖，豈能阻止他們成就仙人？」
「我看在她擁有凝聚名望的本領上，又感念她也是我前朝之人，受得皇恩，驅使魔頭們給她立廟，本想將她就這樣養起來，沒想到她卻屢屢搗亂，殺妖降魔……過去，我也只當她小打小鬧，只要青肝碧血到手，她愛殺那些小魔便殺了去，卻沒想到，近來她實力突飛猛進，開始殺死我手下的那些元神境的魔頭了。」
陳太初說完，張開嘴巴，吐出洞光之珠，又拍了拍手，此時玉龍道院深處，有人被帶出來，卻是一個個道童，而沒有道士。
「黑眚者，災禍不詳之異氣，生陰陽逆順之事。」
但是，和他一起來的，那些怨靈武士，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問他想得到這些黑眚之氣么？這些古老之氣，可以讓你的主子，不必再受那形神腐朽之苦！」
司馬申驚奇不已ｈttｐs://m.hｅｔｕｂooｋ.ｃｏｍ•ｃｏm：「黑眚！這些東西，就是傳說中，在歷朝歷代作怪的黑眚？！」
「我灑下一片魔種，過上數年，便可收穫浩蕩魔天。」
「魔有許多種，天上的試道魔王其實是神王，而人間道門，有十類阻道魔頭，佛門亦有諸多壞法魔鬼。」
奪其運前，先變其法！
「你這沒閹的奴婢，覺得我看不起你家主子，是侮辱了他？」
「然後，這裏諸多修士，所修持的真正開悟法門，也終將會開花結果，他們可以飛升證仙，先行一步成就半仙之尊。」
五德始終說，本就源自於先秦陰陽家的方士，更改王朝的德行，製造出獨一無二，只屬於本王朝的五行之力，這種五行之力與尋常修持的五行不同，這種五德之行，可以繼承前代王朝的氣運，但本身也會被下一個王朝的五德之行所克制。
「放心，你家主子那份，如果有多的，我會給他留下來的，只要他真心幫我，我也不會虧待了他。」
陳太初聽了，也就暫時不和他說話，對方話語之中的真假，都要等三天之後進行應驗對照。若是膽敢欺騙於他，那麼對方必然會萬劫不復。
上起於先秦，中亂于漢晉隋唐，下浮於兩宋元明，又在南朝歷史中多次顯化作亂，產生種種不詳怪異之事，乃至於宋齊梁陳四朝之亡滅，似乎與它也有脫不開的干係！
「我在鳳凰山皇宮，豢養諸多妖魔，而這些妖魔，其實就是道心之中，魔種已經誕生的修士，他們可以食用各種法咒，更是無懼世俗之間諸多伏魔之術，已經半步成了試煉之魔。」
「於是萬魔托舉，誠心念誦，這樣大量的民望與願念就如此來了，更是能夠化出地上魔國，就在那鳳凰山皇宮。」
陳太初當著司馬申的面，服用了青燭之津，仙藥入喉，他身上的出塵之意便逐漸減少，這證明他可以停留在世間的時間更長了，同時一股股無名黑氣從虛無中浮現，但仔細一瞧，居然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些東西正是黑眚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