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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象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寺廟之中並無僧人，入夜之後僧眾就已經休息，四面八方佛法的氣息十分的旺盛，無數的佛音繚繞禪唱，充斥著這裏的每一處角落。

「供奉的大佛是誰？」

「十類之蟲，在太陽之下方敢羽化沖舉，若遇到陰綿天氣，則翅膀伸展不開，有夭折之風險。修行正如十類之蟲完成蛻變一般，不過，服用的時候，也會像是十類之蟲一樣，在羽化的過程中，感受到巨大的痛楚，不過只要羽化的過程結束，接下來便將見證登仙的前兆。」

「這就是日華，又稱太陽之精，若沒有承露盤幫助，則要花費一百二十年的時間，才能在陽氣濃重的地方，自然凝聚出一兩滴。」

烈傑太子說著，便引眾人進入，寺門緩緩開啟，見到香火院落，而那大報應寺中，前方殿堂處，第二幅牌匾，就在正殿之前，寫著「五濁惡世」四個無比漆黑的大字。

姬象幾人進殿，開門見山：「我就直說好了。」

「這種做不到，指的是在合法性上做不到。」

「於是凡人就會畏懼這種變化，從而離開這裏，這也是畏途得名的原因。」

姬象想過，這位膽大包天的王爺會住在哪裡，甚至有可能是在這應天府的紫禁和圖書城，以此來彰顯他的身份，如果北方的萬曆皇帝要做這天下的太陽，那他就要成為天下的月亮。

「啊，好。」

姬象的眼睛微微眯起。

「能得上仙法駕，大報應寺蓬蓽生輝。」

「你是想要借我服用日華，來為此次登仙之會大造聲勢？」

都造反了，難道還在乎什麼合法性么？

烈傑太子顯然看出姬象在想什麼，也笑起來：「這種合法性，倒不是說什麼平分天下的合法性，而是即使有萬民願念的影響，眾多的民眾以及哪些官員們，還是知道，這天下只有一個皇帝的。」

正殿中等候已久的姚先生看向姬象幾人，他的身上掛滿銅錢，穿著金紅色的喜慶衣服，方頭大耳，容貌雖然長得一般，但那雙眼猶如火炬一般明亮，其頭上一道財氣直衝雲霄，在這佛門聖地之中更顯得金光璀璨。

很快，姬象帶著另外三人，一併從畏途之中走出，烈傑太子為幾人引導，而所出現的地方是一座恢弘大氣的寺廟，只是這寺廟的名字讓人深思。

「所以，進去還是進得去的，只是騙過沒有自我的神位很簡單，但是要在應天六部諸多大人的注視中坐上那金鑾寶座，暫時還是做不到的。」

日月者，明也。

姬象和*圖*書失笑，姚先生也是笑起來：「上仙智慧，正是如此。」

字是用墨水寫的，當然是黑的，但是姬象卻發現了，這黑色的東西可並不是墨水。

「這是畏途，是一種神靈使用的行路之術，所謂畏途指的是艱難險阻的道路，凡人不敢前來行走，故只有神靈才能學習，意味著生死只爭一刻時間，來形容此法的快捷。」

「藩王出現在應天，是可以被合理化的，但是如果藩王在應天成了皇帝，這就是不合理也不合法的了。」

但是烈傑太子前方的道路卻顯得模糊起來。

「姚大人，我已將上仙請來。」

姚先生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烈傑太子瞥了一眼南紫禁城的方向：「那座城……王爺在與不在，沒有區別。」

「不過可惜，畏途是固定好的路線，一旦構築出來，是不可能隨意更改的，固然有隨時隨地進入這條道路的方法，卻不能讓道路改變位置，想要前去新的地方，就要構築新的畏途，所以，這種法術只能用來回去，而不能用來前行。」

「但成仙之後，對於願念的控制便可以深化，到時候，就和現在不同了，那時候再坐上應天中的那柄空蕩龍椅，就不會有任何人覺得有問題。」

烈傑太子微和圖書笑：「不錯，學正大人說的是正確的，白天的時候供奉六道地藏菩薩，是檀陀、寶珠、持地、寶印、日光、除蓋障六位地藏化身，而到了晚上就要供奉無能勝明王，不過，不管他們中的哪一位，都是地藏王菩薩的化身，代表著地藏王菩薩的善念，以及……報應。」

姬象頓時失笑。

「而且，我身邊這幾個人，你們不要再找他們的麻煩。」

姬象看向姚先生，姚先生恭敬道：「這日華，還請到登仙大會之時，上仙當眾服用。」

模糊的道路周圍是香火構成的幻境，人世種種如水泡一般在其中沉浮，所見到的都是扭曲的外界景色，而進入畏途之後，凡人就再也看不見幾人了，在旁人的注視中，這幾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在原地一樣……

這裏如莊嚴凈土，為佛門聖剎。

「只是王爺有些事情，暫脫不開身，便讓我與您商談合作的事宜。」

「日華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此地，還請上仙檢驗！」

「使用這種法術開闢出來的道路，能夠大大的縮短回去的時間。」

「要和我合作，便要有實在的誠意，不可畫圓了大餅，這樣我是不會同意的。」

大報應寺。

不過，看起來潞王爺，似乎沒有那麼囂張的膽子，當然和_圖_書，也可能是他身為王爺，既然要平分天下，自然也要走點流程，這叫做儀式感。

「道路模糊了，我曾經看過類似的伎倆。」

「我等身處於地界中？」

正殿中六道地藏的塑像分列兩側，中間一尊巨大明王塑像，而等在這裏的人並非是潞王。

「即使人們被願念所影響了，但是出現兩個皇帝還是會知道這是造反的行為。所以如果過早的進入南紫禁城，就會落入原形畢露的窘迫境地，這是王爺在登仙大會之前不想出現的意外事件。」

「至於上仙的其他要求，我們也都能滿足，只是，我們這裏，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還望上仙能夠聆聽一二。」

姚先生微笑：「這是自然了，我是利市仙官，專管買進賣出之事，想要尋找同伴，必然要先以誠信待之。」

「不進入城中，只是因為還沒有徹底的飛升成仙。」

「這太陽之精，可以返老還童，起死回生，將仙骨天賦再拔高一層，也就是『羽化』。」

「應天府中，南紫禁城上方的那尊神位，是禁止藩王身上的龍氣進入的，一旦感應到就會被驅逐，當然，王爺的身上，不僅僅是藩王的龍氣，使用萬民的願念，就可以對那尊神位進行蒙蔽。」

姚先生拿出一份小銅盒，和_圖_書裏面裝著一個水晶瓶，晶瑩剔透，而濃重浩大的太陽之氣就在裏面翻滾，凝聚成液體的樣子，看起來也就十滴左右。

「但天髓這種東西，服用一次兩次，是難以徹底完成蛻變的，以上仙的天資，我想，至少需要三十滴日華，才能完成羽化的蛻變。」

「在下姓姚，至於名字不足道，所持神位，您也看到了，是利市仙官，財神道中人。」

只是進入這裏，便能安定心神，使一切怒火消弭于無形，乃至於連姬象自身所存在的玉清魔氣都受到了一些影響。

「原來如此。」

秦淮河上燈火通明。

火君當初進入紫禁城的時候，便是這樣，一步如做百千步，是一種特殊的行路之法，同時兼具幻境與障眼法的特性。

姬象眉頭一挑，烈傑太子正欲回答，姬象身後三人中，沈珫便已經開口說道：「這座大報應寺，是應天府中最大的佛寺。」

「六道地藏菩薩，以及無能勝明王。」

「利市仙官，是五路財神中的北路財神爺，怪不得這大報應寺能成為應天中最大的寺廟，原來是有招財進寶的神靈存在。」

「我以為，王爺會在南紫禁城。」

而是干透的血。

沈珫看著這大報應寺的牌匾：「尤其是這位明王，據說是地藏王菩薩的忿怒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