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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玄說道：「屠公，老賊，隨我走一遭。」

張度撓撓頭，「子泰該如何應對？」

「老賊比你機靈。」楊玄板著臉。

北遼的人馬可以穿梭在北疆的各個城池之間，偷襲村子，焚毀莊稼。

老劉頭魂飛魄散，看著橫刀下墜，斬斷了拉著自己的繩子。

老劉頭回頭看了一眼，「遼軍喜歡打探北疆將領的消息，這是試探。」

「老二。」

遼軍將領覺得抓幾個俘虜不是事兒。

兩軍遙遙相對。

「哦！老夫記得是讓他領一千人來的吧？竟然能擊潰一千余北遼軍，幹得不錯。」黃春輝很是欣慰。

「並未，只是……」

「劉司馬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張度比以往黑了些，壯實了些。

那些斥候不顧自己的生死，拚命往裡殺。

「這幾日怕是不得安寧。」廖勁苦笑。

呵呵！

所以，遼將都為此楞了一下，同時右手在背後緩緩擺動。

養蠱，就是把幾隻毒蟲丟進罐子里互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隻毒蟲便是毒王。

「老二，衛王那個棒槌沒來，沒錢，別砍頭了。」

他帶著兩騎策馬出陣。

楊玄早有準備，依舊被這迅疾的速度嚇了一跳。

遼軍圍捕唐軍斥候的人馬不多，三百余。

張度不滿的道：「那是相公的決斷。」

遼將楞了一下。

「原來如此！」張度恍然大悟，「可這也激怒了許多官吏，劉司馬若是應對不妥，下場不會好。」

一巴掌一個，順手搶了一把長刀后，就變成了人頭大聚會。

手一松，箭矢就到了眼前。

雙方接近。

老賊低聲道：「要動手。」

楊玄喊道。

屠裳淡淡的道：「好說。」

插在了地上。

至於什麼偷襲……兩邊是死對頭，換了李泌和赫連峰陣前會面，大概也會想辦法陰死對手。

和那些說他貪腐的官員對峙一番。

江存中看著更穩沉了些，他喝了一口茶水，愜意的品味了一下，「行軍司馬乃是相公親自出手徵辟，朝中陛下親自許可的要職。此職職務繁多，堪稱是相公的臂膀……劉司馬管的事，都是從其他人的手中奪來的hｔｔps://wwｗ•hetｕbook•com•cｏｍ。」

遼將調轉馬頭就跑。

遼將淡淡的道：「如此，試探一番，回頭也好稟告。」

楊玄拔出橫刀，意氣風發的道：「弄些人頭給桃縣做見面禮！」

「留活口！」

但老賊更快，舉起盾牌遮擋了一下。

廖勁說道：「相公這些年受了多少磋磨，可經歷了這些磋磨后，相公在北疆的威望越發高漲。」

「他當然也能軟弱開頭，慢慢的磨。」江存中放下茶杯，「可相公卻等不及了。」

「抓幾個活口撤回來。」

江存中淡淡的道：「官場就是戰場。」

這是主動送菜上門。

江存中和張度沖了出去。

莫名其妙被人扣了一盆子屎尿，楊玄會做出什麼反應？

「是。」

他的手一松，慣性驅使下跌跌撞撞的往前跑，順手拿起了橫刀，躍起，一刀斬殺了那個回頭查看情況的遼軍。

屠裳一桿長槍在手，楊玄覺得自己安全無憂。

遼將安慰自己，「還好唐軍並未出擊。」

兩個手下是精通箭術的好手，一手悄然抓住長弓，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從箭壺中拿出一支箭矢。

阿大，阿二，阿三……

他喝了一口熱茶，淡淡的道：「老劉。」

「這般熱鬧？」

雙方接近。

「明白了。」

廖勁笑道：「也不知楊玄此刻什麼想法，進城時可有進虎口的感覺，可會心悸。」

外面有人小跑著進去。

「興許吧！」

一變就是錯，唯有打一場亂戰。

劉擎知曉這個道理，自己也願意接受這些磋磨。

長槍的角度變化了一下，從刺變成了劈。

「結陣！」遼將高喊，可此刻陣型卻亂了……

老劉頭幾度躲避，終究被一個繩套套住了身體，用力一拉，整個人就像是殭屍般的跟著戰馬跑。

「老江你這話有些過了啊！」

羊入虎口？

十余遼軍發現他赤手空拳不禁大喜，想著活擒一個將領功勞更大。

一桿長槍悄然出現。

「下官知曉。」

「問問。」黃春輝也頗感興趣。

和北遼不同，在北疆，能統領一千騎兵的m.hetubook.com.com將領地位不會低。所以遼將準備試探一番。

「多少人？」黃春輝正在和廖勁、劉擎議事。

「什麼意思？」楊玄好奇的問道。

己方士氣一跌。

張度苦笑，「那些人和劉司馬爭鬥不休，有人說子泰乃是劉司馬一手提拔起來的……」

「郎君！」

「只是什麼？」

人就是這樣，由奢入儉難，手中甘美的權力突然被分潤了許多，頭上還多了個婆婆，不擠兌怎麼咽得下那口氣？

老劉頭躍上馬背，策馬掉頭。

「是楊字旗！」遼將問道：「桃縣姓楊的將領是誰？」

「兩個！」

這裡是陳州地界，他不知楊玄後面是否還有大隊人馬，在哨探之前，必須謹慎些。

廖勁淡淡的道：「沒經過風吹雨打的都是嬌花，嬌花經不起北疆的寒風，遲早會凋零。與其等以後凋零，不如早早把它送去溫暖如春之地。」

對面的遼軍也發現了楊玄。

「放箭！」有遼軍高呼。

「幹得不錯！」楊玄贊道。

一騎疾馳而來。

「所以說你只能做武將，不能作文官，否則遲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在。」劉擎坐直了身體。

遼將一路回到中軍，驚魂未定的策馬掉頭，見到唐軍已經組成了鋒矢陣，為首的好像是個老頭，一桿長槍耍出了花，無人能敵。

「他可是怒不可遏？」

「沒聽過風聞奏事？」

楊玄衝著遼將拱手，「正想著去哪弄幾個俘虜問問口供，謝了啊！」

若是剛開始他在，那麼他會根據唐軍的鋒矢陣變化陣型。可此刻唐軍已經殺了進來，變什麼？

楊玄的右手也在背後輕輕擺動。

「殃及池魚。」張度罵道：「這是要夷三族還是怎地？」

在倉促的情況下，陣型有些散。

「相公，斥候發現遼軍。」

幻想太平無事的是傻子，想太平無事的是瘋子。

「相公，斥候被敵軍圍殺，幸而陳州楊使君領軍路過，擊潰了敵軍。」

「相公的身體撐不住幾年，劉司馬若是按照官場的那一套來做固然好，慢慢把那些不滿消磨掉。可相公若是突然退了……廖和-圖-書副使的威望本就不及相公，劉司馬還在消磨桃縣官吏的敵意……這樣的組合，你覺得可能接掌北疆？」

三人相對一視。

「是不錯。」黃春輝的話就代表著嘉獎，老劉頭他們有福了。

遼軍在撤退時展示了極高的素養，斷後的人馬拚死反擊，給主力提供了整隊的機會。隨即遼軍主力從容而退。

「示弱最好，平靜的自證，清者自清。」江存中嘆道：「許多時候，嗓門太大反而不是好事。」

遼將再度回頭。

「北疆是個龐然大物，軍民無數，前方是大敵，背後……也是對手，在這等局面下，要想在北疆脫穎而出，就得經歷這些磨礪。」

「將軍小心！」

話音剛落，遼將笑道：「如此，我軍後撤，後會……無期！動手！」

老夫死了嗎？

「不好追擊！」楊玄叫住了麾下，眯眼看著遠去的遼軍，「是個勁敵。」

「一個！」

黃春輝點頭，「想平平穩穩的做高官，在其它地方行，在北疆……這樣的官員，老夫不會重用。」

這試探的直截了當。

「這不是籍籍無名之輩！」遼將一人被唐軍一千人追殺，場面蔚為壯觀。

至於老賊，若是對方弄什麼手腳，很難避過他的眼。

「放箭！」雙方接近后，先是一波箭雨。

不過是廝殺了一陣，遼將發現打亂仗自己不是對手。

「那是新來的？」

一桿長槍揮動，把箭矢彈飛，接著就殺了進去。

隨後發泄完畢滾蛋。

廖勁搖搖頭，覺得劉擎想的太美了些，「連帶才是宦海爭鬥的秘訣。」

開頭一亂，後續就沒法成型了。

「斥候不錯。」劉擎贊道。

譬如說見到上官后，行禮報名。

一聽到這等名字，你就知曉此人的出身很簡單。

不等他派出人去打探，就有人來稟告。

黃春輝看了他一眼，「老夫知曉。」

敵軍士氣大跌，不趁著這個機會出擊，那就不是個合格的將領。

「發現千余，不過後續不知是否還有。」

聽到老賊的高呼，王老二遺憾不已。

「別人說你貪腐，但你沒貪腐。」

劉擎眸色平靜，「楊玄性子急htｔｐs://www.hｅｔｕbook.ｃom.ｃｏｍ，相公。」

「有軍情！」

遼將嘆息一聲，「撤！」

老二有出息了……屠裳欣慰的看著王老二帶著一隊騎兵沖了上去。

他豈不是空手？

楊大……這個名字沒有一萬也得有八千。

「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這個道理張度知曉。

大唐人的姓名很亂，有些文化的人家都會給自己的孩子取個好名字。沒文化的人家大多按照排序來取名。

楊玄一來，定然會咆哮桃縣。

節度使府中，江存中和張度在一間值房內喝茶。

王老二不幹了，「為何不是我？」

「楊大。」

一擊不中，兩個好手準備逃跑。

「官場爭鬥，夷三族都不解恨。」江存中說道：「劉司馬用抓貪官來震懾官吏，那些人就反過來用這等手段來對付子泰。」

橫刀輕鬆盪開箭矢，隨手甩了出去。

楊字大旗下，楊玄看著前方千余遼軍正在追殺一股唐軍斥候。唐軍斥候本在逃竄，見到他們后，果斷掉頭殺了回去。

身後兩個手下張弓搭箭，齊齊對準了楊玄。

而北遼也是如此。

「艹！」

黃春輝乾咳幾下，在兩個副手關切的目光中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楊將軍此次卻莽撞了。」遼將在滿嘴跑火車，想分散楊玄的注意力，「我軍正在絞殺斥候……」

楊大？

「這是不要臉！」

遼將回頭一看，不禁胸腹發悶，一口老血就涌到了嗓子眼。

對方以那個老頭為核心，左衝右突，哪裡遼軍強橫就往哪裡打，打趴下了再沖。

王老二正在殺人。

「知曉老夫為何坐視你被人圍攻嗎？」

「是啊！」

橫刀打著旋從老劉頭的頭頂飛過，他只覺得頭皮發涼，一縷長發從頭頂往下飄落。

氣氛有些沉鬱。

「得令！」

「是一員悍將！」遼將示意收兵。

「下官楊大見過相公。」

遼將拱手，「敢問尊姓大名。」

艹！

「可相公威望太高，換了誰也會把怒火衝著劉司馬而去。」

遼軍潮水般的退卻。

……

王老二帶來的人馬數目也差不多。

「就算是你自證成功，可知曉的還是那幾個人，外面依舊會流和-圖-書傳著你貪腐的消息，越傳越離譜，越傳你的名聲就越臭。」

「將軍，桃縣有名的將領中，好像就沒有姓楊的。」

近距離之內，他們敢說指哪打哪，誰都避不開。

斥候們回來了，老劉頭拱手，「多謝楊使君相救。」

遼軍本能的出擊來救援自己的主將。

但就算是出身簡單，做了將領之後也會改名，否則說出去丟人。

「對。」

「殺散他們！」

「劉司馬就職之後就來了個狠的，抓了不少官吏。」張度覺得老劉太狠了些，一下激怒了桃縣不少人。

「為何不是他們舉證？」

「出擊！」

但換了楊玄后，他卻坐不住了。

這對士氣打擊太大了。

原先一人一個蘿蔔坑，可現在來了個新人，一傢伙佔了許多坑位，其他人都成了他的下官，誰願意？

「他們說了，你就得自證。」

「此事與他無關。」劉擎在壓著火氣，「那些人是衝著老夫來的，卻把他卷了進來。」

軍士進了值房。

看向楊玄的眼神也多了些柔和。

那個老軍站在那裡，身後有幾個遼軍正在甩套馬的繩套想活捉他。

「莊稼！」黃春輝耷拉著眼皮，「今年態勢不錯，所以農人們也願意種地，若是被毀了，明年誰願意耕種？」

黃春輝淡淡的道：「老夫也想北疆如同鐵板一塊，同舟共濟。可老夫歷經宦海多年，見多了這些傾軋。無處不在。」

北疆在不斷收集北遼將領的信息，從姓名到廝殺的風格。收集到了之後，再分析歸納，作為下次遭遇時的參考。

「相公，陳州楊使君進城了。」

「子泰不至於貪腐吧？」

「這就是養蠱，懂不懂？」江存中幽幽的道：「相公以前最不喜歡的便是用養蠱的手段來磨礪麾下，可如今卻睜隻眼閉隻眼，可見他對自己的身體不是很樂觀。」

可扔刀的那位同袍呢？

「這是想來偷襲。」廖勁聽到這個數目也沒當回事，「突襲不成就變成了襲擾，令各處小心些就是了。」

「楊使君令人拖著一串人頭進城，血糊糊的。」

既然是個無名將領，那就弄死吧！

兩個遼軍被劈下馬來。

「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