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刀子捅入，石西就崩潰了。

這個不懼怕死亡的山賊，卻被老賊的眼神擊敗了。

他能回來，其間必然有些手段。也就是說，他想留在北疆。老韓，你如何看？」

石西說道：「唐人的規矩太多，我等不服。」

弓弦拉開，對準不斷接近的山賊。

這話是暗示使者轉告楊玄，別指望奉州的百姓願意去開礦。

馬背上的騎兵冷冷的看著他，「跪下！」

「資歷，他可是周氏的女婿。」

「阿耶，楊使君來奉州作甚？是來見你嗎？」孫娘雙手托腮坐在邊上。

石西一馬當先，可卻看到山下的唐軍一動不動。

楊玄搖頭，「抓幾個活的，其他的……殺了！」

「阿耶不高興？」

石西說道：「我和奉州官兵廝殺過，他們沒那麼厲害。你們可是桃縣的精兵？孫營不要臉，竟然叫了援軍！」

長槍隨著戰馬的沖勢輕鬆把山賊穿透，隨即拔出橫刀劈砍。

「是啊！」韓濤說道：「可終究歲月不饒人。相公若是致仕，使君去桃縣乃是眾望所歸。」

他看到楊玄舉起手，指著自己，輕輕一揮，就如同是驅趕眼前蒼蠅般的隨意。

眾人點頭，信心十足。

屠裳一巴掌拍去！

「是嗎？」

兩邊對照了一下口供，山民真有十余萬。

「別殺他！」石西說道。

「是。」

「桃縣的職位不少，使君多年經營，定然能一躍而上。」

「嗷！」

「如今天冷，一群馬賊盤踞在礦山之上，奉州也無可奈何！」韓濤說道：「楊使君若是想開採礦石，人手從何而來？

身後，南賀喊道：「弓箭……」

「馭虎部不弱，而且有潭州支持。」

「你說的老夫頭痛。」孫營苦笑。

「準備！」石西回身看著山下。

「我苦了！」

他緩緩跪下，「我不服！」

「不，真有十余萬山民！」

吱呀！

「不愧是有傳承的盜墓賊！」屠裳贊道，隨即看著王老二，嘆息：「老二，你要苦練啊！」

「咱們唯有去殺，去搶！」石西壓低嗓門，「回去之後，你等hｅｔｕｂook.ｃom•ｃｏｍ都有功，該分配女子的就分配女子，該給酒肉的就給酒肉。」

「看看這條腿！」老賊撈起石西的一條腿，拍打了一下，「小潘捏捏。」

韓紀剛準備開口，王老二捅了老賊一下，「趕緊！」

「誰的堂弟？」楊玄問道。

「我本以為他們會在前面那個山口動手，那裡易守難攻，只需在山口留下兩百人，再在兩側布下埋伏，就已立於不敗之地，沒想到卻是在此處。」

「好一片山脈！」楊玄看著遠方延綿雄渾的山脈，不禁贊道。

前方的山坡上，一群山賊正在看著山下緩緩而來的軍隊。

「他靈巧的能抓住空中的雄鷹，你抓不到他！」

「多少？」

孫營點頭，「相公為北疆操勞多年，哎！」

「為何殺他？」

奉州。

數十大漢揮舞著鐵棍子，隨即就沒法看了。

韓紀微微搖頭，「果然蠻橫。」

從山上往下沖，坡度足夠的話，壓根不用去狂奔，你想止步都止不住。

「我苦吃！」王老二塞了一塊肉乾進嘴裏。

石西說道：「我們也想和大唐相處，可你等卻處處趕盡殺絕……」

「出擊！」

為首的山賊叫做石西，他拎著一雙板斧，說道：「這些鳥官兵來此作甚？多半是來幫著孫營圍剿咱們的狗賊，既然如此，就當給他們一下。」

軍士指指大旗，「看看。」

「給他一刀。」楊玄淡淡的道：「真有十萬人，奉州早就被擊破了。」

數百騎就沖了上來。

聲音回蕩在山中，楊玄上馬。

軍士大怒，調轉槍頭，抽了他一下。

「天氣冷下來了。」

楊玄問道：「礦山上是誰的人馬？」

「難怪。」韓紀說道：「山賊實力不強，就靠著悍勇之氣衝殺。分為兩部，不足以攻破奉州。」

「圖鹽的。」

「說是山中多山民，後來山民覺著狩獵不如搶掠，就時常出山，讓奉州頗為頭疼。」南賀已經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石西絕望的道：「降了！降了！」

石西舉起斧頭，「準備……和-圖-書」

半山腰的那人咬牙切齒的道：「咱們不死不休！」

「老賊，伺候他。」

這時，半山腰有人高喊，「那是大王的堂弟，你敢殺他，大王定然要殺了你！」

「是呀！」孫念說道：「我有個朋友的阿耶，當初帶著民夫去那座礦山開採礦石，半夜被馬賊突襲，她的阿耶斷了一隻胳膊，據說隨行的民夫死了好些。」

潘生拿著刀子，第一刀有些生疏。

老賊笑嘻嘻的上前，潘生跟在身邊。

楊玄問道：「山賊有多少人？」

屠裳問道：「他這如何練習？」

孫營晚些回到了家中。

石西鄙夷的看著他，「膽小鬼。他們人馬再多，可戰馬難道還能衝上山來？他們難道在山中還能跑的過咱們的鐵腳板？」

身邊的頭目說道：「大哥，好些人馬呢！」

「有熟人？」楊玄問道。

「殺了！」楊玄揮手。

這是赤果果的叢林法則！

「鐵礦？」

孫營板著臉，「老夫知曉你喜歡此人，可此人已經成親了。」

「那麼，留你何用？」

「啊！」

孫營心中一凜，「桃縣那邊……」

「殺啊！」

一雙雙眸子里全是恨意。

軍士淡淡的道：「識字？」

前方有人慘嚎，此人回頭，就見數十大漢站在山腳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數十人，就石西說的那個夥伴被留了下來。

「上佐就那幾個，老夫自問爭不過隔壁。不過，總得要試試！你說呢？」

「你苦什麼？」

石西知曉瞞不過了，「是大王……蒙聚大王的堂弟。」

「是啊！」司馬韓濤跟在後面，一邊搓著手，一邊跺著腳，「使君，這天氣一冷，那些山賊就會出來搶東西，今年是個什麼章程？」

潘生捏了一下，「結實。」

此刻那些山賊大半被殺，少數在逃竄，一人一邊跑，一邊回頭喊：「且等著，回頭大軍掩殺，殺光了你等！」

……

石西下意識的點頭。

「使君。」韓濤神色嚴肅，「朝中安排的職位必然不差，否則周氏不會答應。可這等情況下他依舊回和圖書歸北疆，那麼，他的目標，必然就是節度使！」

楊玄問道：「若是我把山賊殺的人頭滾滾，那麼，山賊是否就服氣了？」

孫營進去坐下，嘆道：「窮山惡水，盡出土匪。這奉州就是這等地方。」

「對，已經在路上了。」

石西踉踉蹌蹌的退後，剛想站穩，一支長槍就停在他的胸前。

斧頭用鐵頗多，山裡自然沒有，這對斧頭是一次突襲礦山時的收穫。

「這叫做筋道！」老賊拍拍小腿肚，「就這，為師能割小半個時辰。」

石西回頭給麾下打氣，「咱們在山中度日艱難，憑何唐人就能有宅子住，就能有厚衣裳穿，就能有美食？」

以往奉州也曾想過開採礦石，幾次前往均被山賊突襲，開礦的民夫死傷慘重，只能返回。」

「人太多。」楊玄還得趕去劍陵，帶一個俘虜就夠了。

「深了！」老賊不滿的道：「上次讓你練習都練哪去了？」

「難！」孫營苦笑，「老夫是想去桃縣，可隔壁那位在呢！」

兩千騎正在趕路。

「那麼，就殺到你們怕！」

韓濤說道：「隔壁那位能力無可挑剔，畢竟資歷差些意思。」

「此次他去長安，老夫本以為他回不來了，多半會留在六部任職。沒想到啊！」孫營眯眼，「老夫若是沒猜錯的話，此次他去長安，應當是長安削弱相公之舉。

「據聞相公病了。」韓濤輕聲道。

箭雨一波覆蓋，數百山賊倒下百余。

孫念做個鬼臉，「阿耶好糊塗，喜歡是喜歡，喜歡只是喜歡。」

那些眸子里多了血絲。

石西的夥伴拚命的掙扎，「別殺我！別殺我！」

「我的夥伴。」

石西臉頰顫抖，手一松，斧頭落下，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小坑。

「自然！」

孫營進了值房。

石西說道：「認識幾個！」

石西的臉頰在顫抖，「你要作甚？」

石西帶著人沖了下去。

「楊使君要來？」

「小潘試試。」老賊開始錘鍊徒弟。

「上啊！」

「楊！」

石西喘息問道。

「黃相公點了頭。和*圖*書」孫營只覺得心中空蕩蕩的，一顆心沒法落下。

「嗷！」

「真的？」孫念眼前一亮。

「既然不服，那就回去。」王老二覺得這個理由很奇葩。

他補充道：「很是親密的堂弟。」

使者進來，行禮，「老夫韓紀，見過孫使君。」

「他們是如何相處的？」楊玄問道。

「別怕！他們就這麼一次！」

「該歇息了。」韓濤把他忍住的這句話說了出來。

「主要是兩部，蒙聚和圖鹽。」

「連你都知曉，楊玄難道還能時常坐鎮礦山？哎！年輕人，進取心強，這個老夫覺得是好事，可那礦山但凡能經營，老夫豈會放過？」

孫念拽著他的衣袖，「阿耶，她們說楊使君俊美無儔，而且還英武不凡，這等男兒我怎麼能不見見呢？」

「念兒啊！」孫營這才清醒，「楊玄要來了。」

楊玄說道：「殺我大唐軍民者，自然該死！」

奉州和陳州不同，這邊山多，時常看到險峻之地。看著身邊的山脈，人就會生出渺小的感覺來。

「呵呵！」女兒的吹捧讓孫營不禁笑了起來，「你啊你！等他來了，你不可亂跑。」

等使者走後，韓濤苦笑，「相公竟然如此偏愛他！」

石西慘嚎一聲，看著楊玄的眼神中多了畏懼，說道：「楊使君為何來了奉州？」

「他來，是為了那座礦山。」

孫營笑道：「瓦謝部被他滅了，基波部也被他滅了，剩下一個馭虎部，還有個鎮南部。」

王老二說道：「老賊買了豕肉，讓潘生切肉，要薄，要細，斷了或是破了就毒打一頓。」

騎兵笑了，「為何不服？」

孫營板著臉，「有什麼好見的？」

石西經歷過戰陣，所以信心十足。

而且眼神不大對勁，好像是……

「有十萬人！」

「要想控制那座礦山，就得先收拾那些山賊。」老賊拿出小本子和炭筆，還舔了一下筆尖，等著郎君發言。

「按照我們的規矩，不服，就用刀子說話。殺的對手怕了，就會聽從我們的話。」

「看，那是官員，看著頗為年輕。」和-圖-書石西指著楊玄，「還在笑，狗娘養的，笑的還這般愜意，真以為來這裡是遊山玩水？晚些擒獲了此人，我要單獨拷問，讓他跪著叫阿耶！」

「使君。」一個小吏進來，「陳州來了使者。」

楊玄說道：「陳州不可能長期留著大批軍隊看守礦山，故而必須要徹底擊敗那些山賊。順帶還能收了奉州的軍心民心。」

石西搖頭，「殺了我！」

「阿耶，你不行，說不得他行呢？」孫念說完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拉著孫營的衣袖說道：「阿耶也很厲害，這些年把奉州治理的路不拾遺，比楊玄厲害多了。」

「這人說不得！」孫營莞爾，「請了來。」

「那座礦山……不是很危險嗎？」

「快回去！」石西回頭喊道。

「志向遠大！」孫營說道：「年輕人，讓人畏懼啊！不過，老夫還不老，好歹和年輕人爭鬥一番，也算是佳話。」

「此事使君自有法子，下官來此，便是打前站。」

「阿耶，我就見見，躲在後面見見他。」

石西仔細看去，「好像是……易……還有個木，加起來是什麼……」

「要死還是活？」

石西格擋開了一槍，剛想反擊，那長槍隨即反抽，重重的抽打在他的脊背上。

橫刀一揮，軍士撿起人頭，高高舉著。

「不知，真的不知！」

「放箭！」

老賊此次準備的很充分，「郎君，原先的刺史也想過招安山賊，可下山之後，山賊卻不服管教，動輒殺人。」

「老夫倒是希望相公能長命百歲，永鎮北疆。」孫營說的很誠懇。

「楊使君遣你來何事？」孫營問道。

楊玄指指他的夥伴，「問問這個。」

石西渾身一震，「是楊狗！」

老賊微笑，「喜歡吃肉條乎？」

老賊一邊記錄，一邊說道：「這便是一箭雙鵰。高明！」

使者說道：「使君可還記得上次說好的礦山之事？」

憐憫。

女兒孫念奉茶，見他神色恍惚，就問道。

「在山中，咱們能輕鬆弄死他們！」

眾人捂嘴忍笑。

「念兒也知曉？」孫營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