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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你，整日在梨園中歌舞昇平，整日盯著那些婦人……

他的眸子突然一縮，「敵襲！」

太上皇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冷漠，「當初，朕為何在那一夜去睡了你母親！」

是那個旅人。

皇帝出了這裏，隨即吩咐，「令各處戒備，關中各處關隘嚴加戒備，多加盤查。」

「赫連峰到了，大軍號稱五十萬，實則二十萬。」

「那個逆子去了何處？」

但為了家園，他們依舊敢於面對強敵拔刀。

「不止五成。」太上皇幽幽的道：「黃春輝老了，人老了，腦子會不管用。再有，你高估了黃春輝。」

馬武罵道：「為何是耶耶去？」

老卒衝著男子喝道：「還不快走？」

楊松成目視羅才，「羅尚書可有高見？」

去尋衛王的人回來了。

「是！」

皇帝起身，「散了。」

皇帝閉上眼，「黃春輝如何說？」

「嗯！」

「赫連峰領二十萬大軍抵達北疆。」

眾人舉刀。

百余遼軍，他們只有十餘人。

皇帝說道：「召集群臣，罷了，那群蠢貨，相互牽制還好，這等大事，只會拖後腿。令人賞賜黃春輝家眷。」

對於黃春輝來說，長安的權貴，天下的豪強死光了他都不會眨巴一下老眼。

皇帝拍拍掌，貴妃帶著美人兒們告退。

皇帝一路去了太上皇那裡。

軍隊就是個無底洞，越是精銳，耗費的錢糧就越多。每年養活北疆那些百姓之餘，剩下那點錢糧如何能養十二萬精銳？多少老弱都在其中？」

北疆的秋季肅殺，不過現在還好，還沒到一片灰濛濛，彷彿天地間生機盡數凋零的時候。

羅才抬頭，不敢置信的道：「陛下，北疆怎麼辦？」

十倍的差距，但誰都沒有退縮。

「他們來了。」

十余軍士見男子腰間有巨刀，警惕的圍了上來。

「兄弟！」

「你就與那黃鼠狼差不多，無事不登三寶殿……那麼，你來作甚？」

「大戰要起了。」皇帝坐下。

皇帝吩咐道：「老二許久未曾見到了，去個人，把他叫來。」

皇帝止步冷笑，「若非朕，父和-圖-書親當年只是個皇子。孝敬皇帝在，父親哪來機會入主東宮？即便是入主了東宮，若是無朕輔佐，父親別提登基，估摸著早已被廢……」

敵軍，來了。

援軍，沒有。

張煥說道：「陛下，此刻援軍遠水難解近渴，還是那句話，當令北疆周邊州縣，不顧一切把糧草送去北疆。此等大戰非一日便能決出勝負，每多一斤糧食，便多一分勝算。」

皇帝默然。

「阿耶。」

他喝了一口，突然噴了出來，「竟用劣酒來糊弄朕，來人！」

但行李中卻有幾塊金銀。

皇帝已經走到了門口。

軍士們仔細檢查了他的行李，找不到一點兒問題。

大戰將起，一路上除去運送輜重的車隊之外，幾乎看不到行人。

「你耶娘就你一個兒子，你若是戰死，誰為他們送終？滾！」老卒喝罵。

羅才說道：「高見不敢當。老夫看，此刻最該做的便是派遣使者去北疆，帶去陛下的天子劍，賜予黃春輝，以示陛下與北疆軍民同在。如此，天下一心，北遼如何能敵？」

「廖勁的本事不及黃春輝。」

皇帝面色微冷，「若是大唐衰微，阿耶的日子，怕也難熬。」

帶隊的老卒呵呵一笑，「這金銀，怕是來歷不明吧？」，他笑的有些曖昧。

邊上伺候的內侍上前，「太上皇。」

落葉繽紛中，一騎正在疾馳。

一騎從側面超過了他們。

十余軍士在路中間攔截，「停下！」

馬武罵道：「耶耶能殺敵！」

皇帝起身，「召集群臣。」

稍後，君臣齊聚。

「阿兄先前來說了。」

太上皇喝了一杯酒，摟著美人兒，「帝王垂暮會發狂，會折騰這個天下。人臣垂暮會發狂，他們只能折騰治下。

太上皇依舊在看著歌舞，「你慌了？」

老卒咬牙，「兄弟們！」

但卻多了關卡。

「急了？」太上皇揶揄的道：「早幹嘛去了？此刻著急有何用？大軍也無法從長安一日飛到北疆。」

這時貴妃開始旋轉，裙擺飛揚。白|嫩的小腿都露了出來，甚至，一截大腿也隱隱入wwｗ.ｈｅtuｂｏｏk•cｏｍ•ｃｏm目。

「未曾。」皇帝說道：「此戰一半是黃春輝的挑釁，他想在致仕前消耗北遼的心思瞞不過朕。他既然敢挑釁，就必然有戰而勝之的把握，否則……臣子最好的便是身後名，越老越是如此。落一個主動挑釁卻敗北的名聲，他，捨不得！」

皇帝回到了他的梨園，貴妃親自來伺候。

「阿耶的意思，黃春輝是在行險？」

有內侍進來，「鏡台急報。」

「他倒是信心十足，可北疆不過十二萬人馬，北遼二十萬鐵騎，如何贏？」

皇帝淡淡的道：「北疆的糧草足夠，剛收成，足夠吃到來年春季。北遼二十萬大軍南下，只是運送輜重的民夫少說得五十萬人以上。赫連峰支撐不了多久。」

皇帝眼中閃過異彩，「阿耶的意思……」

他甚至大胆的說，自己想用此戰來爭取十年太平歲月，只是想熬死已經不能年輕的皇帝，換個明君來統御大唐。

韓石頭進去，「陛下。」

「速去！」老卒拔刀，上馬，「馬武回去報信，其他兄弟，今日，跟著老夫，殉國吧！」

你自甘墮落如此，朕夫復何言？朕此生最大的遺憾便是……」

「北遼二十萬大軍到了北疆，大戰一觸即發。」

「那是黃春輝給北疆軍民壯膽的說法，就如同北遼此次出兵二十萬，定然會吹噓一倍以上。」

當年裴九帶著護衛在皇城前一刀，把李泌父子的臉面斬去大半。事後，李泌父子本想拿裴九的家人來泄憤，可卻早已不見蹤影。

如今聽聞赫連峰大軍抵達北疆，一個個慌了，想到的法子卻令人不齒！

「跟著老夫……」老卒喊道：「為了北疆，殺敵！」

「饒命吶！」

當初臣子建言派遣援軍去北疆，多調運糧草去北疆……誰特娘的聽了？

「陛下。」

楊松成笑了笑，「若是天子劍變成了誰的……」

朦朦朧朧動人心吶……皇帝全神貫注的看著，擺擺手，「石頭去！」

朕在位時，好歹勤于政事。

皇帝震怒。

他坐在那裡發獃。不知過了多久，他抬頭和-圖-書看著虛空。

皇帝的眼中多了一抹陰鬱，太上皇笑道：「朕一直在等著你動手，越早越好。殺了朕，你便天地獨尊了。哎！」

「赫連峰的大軍，到了。」

軍士看看路引，「家中在北疆還有人？」

韓石頭出去吩咐，皇帝繼續下令，「今年收穫的賦稅，儘早啟運到長安，越快越好。」

……

北遼要南征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北疆各處，大伙兒都在期待著來自於長安的援兵，以及錢糧。

軍士接過，「李二，北疆陳州人，這是回家？」

男子收好包袱，問道：「已經殺到這來了嗎？」

男子搖頭又點頭，「有。」

「是。」

噠噠噠！

——早幹嘛去了？

「北方訪友？」

「哦！」

「誰？」

「另外，鏡台在北疆的人要盯緊黃春輝等人，若是戰敗，快馬來報。」

馬兒歡快的沖了上去。

「你擅長制衡，擅長陰人，卻少了大氣。你算算北疆的錢糧，以及戶部每年撥付的錢糧就能知曉，這些錢糧養民之餘，能養多少精銳。

「哪的？去哪？」

太上皇嘆息，「天下的貌美女子任由你寵幸，天下的美食任由你享用，天下的奇珍異寶任由你賞玩。可你卻喜歡躲在幕後陰人。這不是帝王所為，更像是權臣。

太上皇把右手邊的宮女推出去，「杖斃！」

一群美人兒跟著貴妃翩翩起舞，皇帝含笑看著，很是愜意。

這是想勒索！

「沒錯，故而朕默許了他此次挑起大戰。」

羅才咳嗽一聲，嘆息，「還未曾開戰，便想著敗，可見高明。」

韓石頭說道：「黃春輝和麾下說，這一戰，要贏得十年太平。」

「太上皇饒命！」

北疆軍上下知曉，自己成了孤軍。

帶著斗笠的騎士勒住韁繩，戰馬長嘶。

「你覺著他必勝？」

皇帝由衷的讚美著。

「是。我去長安做生意，聽聞大戰將起，就趕緊回家。」

皇帝從歌舞的邊上繞過，走上前來坐下。

宮女顫慄著，卻不敢呼痛，把酒杯送到太上皇的唇邊。

但對於長安許多人來說，卻巴不得他趕緊死。

皇帝昨日新和*圖*書譜了一曲，貴妃正在排練舞蹈。

太上皇抬頭，「你來作甚？」

嗆啷！

「不，勝敗各半。不過，赫連峰處心積慮想南下，若是此刻不南下，等黃春輝離去，廖勁接手北疆……朕不放心。」

「陛下，大王不見了。」

錢糧，沒有。

「好了。」

皇帝看了越王的書信，玩味的道：「他說，南疆大軍可馳援北疆。」

巨刀出鞘。

「忠心？朕的幾個兒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是。」

「駕！」

都把北疆當做是異類，任其自生自滅。

讓皇帝心中一松。

貴妃不敢亂摻和，就順口奉承，「想來是忠心的。」

「老狗，你父子不得好死！」自忖難逃一死，宮女放棄了掙扎，被倒拖著出去。她努力抬頭，衝著太上皇尖叫，「我會在地底下看著你們父子，神靈在上，奴詛咒你們父子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羅才怒了，「黃春輝垂垂老矣，命不久矣，就這樣，你等還在猜忌，還在誣衊他。是有多大仇？他挖了誰家的祖墳？殺了誰的耶娘？」

「賞賜是賞賜，令鏡台的人看好黃春輝的家眷。當年裴九把家人轉移出去之事，若是再發生，令王守自盡，無需回稟朕！」

「是。」

「是。」

殿內的人瑟瑟發抖。

楊松成說道：「陛下，臣以為，此刻當令各地府兵戒備，若是北疆兵敗，可層層阻截。要緊的是關中，關中險峻，雄關無數，只需謹守，便可無虞。」

百余騎北遼騎兵發現了這裏，狂笑著，高舉長刀呼喝。

「這是要威脅朕？」太上皇大笑，笑的捶打著地面，「哎喲！哎喲！大唐衰微，大唐衰微，誰之過？你這個不要臉的狗東西，連兒媳都能搶的狗東西。

皇帝深吸一口氣，「說！」

「秋風送爽，這便是人間仙境吶！」

大殿內，一群宮女在舞蹈，太上皇左擁右抱，懷裡的美人兒不時把酒杯送到他的唇邊，他喝一口，邊上的美人兒又送一口菜。

「那個女人還在，說衛王去北方訪友，老早就走了。」

皇帝說道：「終究有五成可能敗北m.hetubook.com.com，朕擔憂……」

老卒咆哮，「找死呢！回來！回來！」

皇帝霍然起身。

太上皇坐在那裡，雙手攬著兩個美人兒的腰肢，突然掐了一下右手邊的美人兒，怒道：「為何不送酒？」

「他當然是在行險。」太上皇淡淡的道：「北遼鐵騎的兇悍你不知曉，朕當年聽你祖父說過。二十萬鐵騎可縱橫天下。北疆十二萬大軍看似不少，你可知曉老弱有多少？」

前方，血雨腥風。

皇帝緩緩轉過頭，眸色中多了一抹厲色，「老狗！」

「是何消息？」韓石頭漫不經心的問道。

哎！朕就有些好奇，宮中年輕貌美的女子無數，你為何就對那些婦人生出了興趣？」

「那十二萬之說……」

韓石頭出了大殿，王守已經到了。

太上皇壓根就不在意一個奴婢的詛咒，就當是個屁。

阿兄，便是孝敬皇帝。

「哎！你怎地還沒走？」老卒看到男子竟然策馬過來，不禁怒了，「這可是廝殺，沒經歷過的上去就是送死。」

韓石頭咬牙切齒的道：「老狗！」

可等啊等，他們等來的只是監軍。

他大步出去，幾個內侍出現在殿外，冷漠的看著太上皇。

噠噠噠！

「這是路引。」男子遞上路引。

「阿兄，你說，朕這個皇帝，做得如何？沒出息吧！竟被自己的兒子給幽禁了。哎！當初你也被幽禁……這莫非是報應？」

韓石頭在邊上站著，看著很是愜意。

貴妃卻無憂無慮的。

「不都是精銳？」

皇帝丟下這個題目，開始閉目養神。

王守的臉有些紅，甚至能看到汗水。他修為不錯，不至於走一段路就會如此，只能說明這個消息讓他不安。

這日子！

這是打臉。

「天氣不錯。」站在殿外，皇帝微笑。

「對了。」貴妃想起一事，「先前說越王來了書信。」

長安的秋季頗為涼爽，這等天氣最適合享受，於是梨園裡多了絲竹聲，以及歌聲。

黃春輝命不久矣，他在北疆數十年，臨了他想做什麼？留名！」

「結陣！」

老卒乾脆利落的用刀背拍了一下他戰馬的屁股，戰馬長嘶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