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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起進去。

打又不能打，罵……你敢罵，說不得楊玄真敢抽你。

還沒來得及回家，楊玄又得出發了。

羅持長嘆一聲，「老夫有愧！」

好事啊！

馬磊低聲道：「使君，這是楊玄的詩。」

枝葉茂密的地方傳來了叫罵聲，接著一個身影閃動，從樹上落了下來。

楊玄接過文書，打開看了看，抬頭，「北方旱情嚴重，已經出現了流民！」

流民開始奔跑，誰都勸不住。

為首的軍士說道：「這些流民，可去北疆！」

卻發現自己的主公潸然淚下。

一個小吏質疑，接著被人踹了一腳。

「趕走！」

看到地方官員弄了個大規模的迎接儀式，北疆之主面色鐵青，雖說沒呵斥，但誰都知曉，這位怒了。

疲憊，但精神上卻極度愉悅。」

被麾下拍馬屁楊玄不以為意，但被一個老農讚美，他卻有些難為情。

宋震起身，鄭重行禮，「領命！」

一個婦人跌跌撞撞的抱著孩子過來，跪下，老人把粥送到她懷裡的孩子嘴邊。

劍客回來，蹲在阿梁的身前，抬頭，冷漠的眼眸中多了些溫度。

「皇帝與林雅之間的爭鬥停了。」

「那……可要把消息放出去？」

「阿耶去做正事，為了百姓奔忙，阿梁長大了，也像阿耶般的，可好？」周寧柔聲道。

「沒有！」

郎君，蔫壞！

一個婦人被架著過來，兩個男子嚎哭，「她肚裏有孩子，求求你們，給口飯吃吧！」

可若是把北疆也拖垮了，到時候……北方將會不寧。」

楊玄看著那些來迎的官吏，「沒事做了都去地里，去挖溝，去打井！」

「沒事兒做？」

說實話，下官以為哪怕是收買人心，楊玄此舉好歹也能活人無數，該誇讚。

「官員的馬屁我覺得尋常，甚至是警覺，可百姓的讚美，讓卻我如飲美酒，微醺。

阿梁帶著豹子和狗子滾滾而來。

楊玄笑著說了幾句話，隨即走了。

「鄧州無糧，你等自去！」

羅持眼皮子一眨，「先給幾頓飯吃。」

老農卻誤以為他是不以為然，就扳著手指頭給他說道；「那年北方旱災，還沒今年的厲害，可老夫家中卻減收四成。

對於關中來說，人口是負和*圖*書擔，但對於北疆來說，人口卻是戰略利器。

羅持放下手，緩緩走進城門。

「第一件事，行文各地，迎來送往此等事以後不要搞。還搞這一套的，就地免職。」

「這些都是麻煩，走了才好。」

這一路，吃光了糧食，吃光了樹皮草根，吃慣了能吃的一切。沒辦法，只能去吃土……

「別擠！」軍士們在維持秩序。

「打碗粥給她。」

他扯開胸襟，煩躁的道：「下官去看了看，照這般下去，今年少說要減收三四成。收了賦稅，讓百姓去吃什麼？」

今年北方遭遇了旱情。

一身便衣的楊玄站在田埂上，請教一個老農。

受氣？

姜鶴兒記下了。

韓紀雙眸一亮，「機會！」

「使君，不能給，否則我鄧州減收，那些鄧州百姓靠什麼活？」身後，有官員咬牙切齒的道：「這些不是我鄧州百姓！」

第二日，馬磊出城沒多久就回來了。

阿梁閃電般的沖了上去。

孩子張開嘴，艱難的喝了一口粥。

劉擎撫須，眸色深沉，「宋公還少算了一事。北方大旱，朝中置之不理，流民遍地，也無人管束，最終，承受這一切的還是我北疆，還是子泰。」

緩一兩年就想辦法離開北方。

羅持深吸一口氣，「令人去催促長安！」

「朝中不管流民，北疆管，那流民會感謝誰？」

「副使，急報。」

是布控的虯龍衛。

嚴格些來說，是沒官員願意來和北疆對峙。

好！

楊玄心中一松。

別人念誦沒事兒，你念，犯忌諱。

老農眯眼看著，「雖說幹了一陣子，不過後來水也來得快，老夫看啊！今年這收成，差不了！」

羅持身體搖晃，「地方自籌，地方哪有那麼多存糧？難道……陛下呢？」

「給孩子一口飯吧！」

「活了！活了！哈哈哈哈！」

老農乾咳一聲，吐了一口痰，「這沒有副使的英明，哪來如今的好收成……」

「使君！」

數騎從後面追了上來。

「都是肉，爛在鍋里也是自家的。」赫連燕知曉北遼的這種心態。

軍士策馬到了流民那邊，喊道：「都走，去北疆，北疆給你等準備了吃的。」

使者下馬，渾身一軟，就www.hetubook.com.com跪下了。

羅持鬆了一口氣，「這是信使。」

「使君。」司馬馬磊回來了，滿頭大汗，焦頭爛額，「各處旱情都不輕，這太陽卻越發大了。百姓都等著官府賑災呢！」

然後發現，只要不主動挑釁北疆，其實，在鄧州為官也不錯。

施粥的軍士給了他一碗粥，老人小心翼翼的捧著過去。

「沒有糧食，哪有你等去哪！」

流民就聚集在城外，看著面黃肌瘦。

「讓他們放開口子，不，我親自去一趟。」

「娃！喝一口吧！」

一隊隊軍士上前。

尾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流民開始移動。

鄧州。

他起身，「老夫去看看。」

富貴在他的腳邊打轉，不住的搖尾巴。

阿梁沒聽懂，但依舊點頭。

這時一隊人馬風塵僕僕的趕來。

韓紀看的唏噓，回頭。

軍士說道：「咱們的車隊會帶著糧食越境，接應他們去北疆。若是遭遇攻擊，副使說了！」

我倒要看看，赫連春和林雅知曉了北疆的真實情況后，積蓄許久的矛盾一下迸發，會弄出什麼動靜來。」

一隊騎兵突然出現，為首的喊道：

……

楊玄就在側面。

「我們可以不吃。」

「三郎，三郎，你喝一口粥啊！三郎啊！我的兒！」

「快扶著坐下。」

「什麼？北疆軍來了？」

結果被打回來了。

「阿耶！」

「汪汪汪！」

那麼來幹啥？

想告戒自己要警惕，莫要自大，可卻沒察覺到什麼自大的情緒，唯有一種……付出之後得到回報的愉悅。

那一年十里八村的餓死了百餘人。如今你再去問問那些人，誰不誇副使好？」

「使君，是去長安的使者。」

上次兵逼北疆被楊玄領軍逼退後，刺史羅持就病了，隨即上疏，說自己的身體不適北方的氣候，想換個地方為官。

……

流民們木然的看著鄧州那些軍士，一個婦人突然喊道：「我們只求一口飯。」

「慢些喝！慢些喝！」

「知道了，花紅，趕緊準備衣裳和乾糧。」

當流民到達了鄧州和北疆交界的那條小河時，對岸已經做好了飯菜。

「使君！」

「咱www.hetubook.com.com們這邊就沒這等想法。」楊玄想到了偽帝。

看著父親遠去，他久久不舍回去。

「北疆有？」一個老人不敢置信的問道。

「長安還是沒消息？」馬磊坐下來，有人送了茶水，他搖頭，「換了冷水來。」

「北疆，楊玄！」馬磊說道：「開了個頭，後續會很麻煩。

他捂著臉轉身。

靠山也來了書信，讓他好生做事，戴罪立功。

身後，鄭五娘小心的護持著。

馬磊搖頭，「各處都是口子，那些流民甚至是翻山越嶺而來，無法攔截。」

但計劃沒變化快。

噠噠噠！

「都等著看看這波旱情對北疆的影響呢！」楊玄說道：「若是損失慘重，想來赫連春會毫不猶豫的起大軍，林雅也會暫且擱置前嫌，先聯手滅了北疆再說。」

羅持苦笑，「老夫也想，可……上次集結大軍兵逼北疆，大軍吃了我鄧州儲藏的不少糧食，如今庫存的那些也只是杯水車薪。」

官府置之不理，百姓沒辦法，只能逃荒。

北疆需要人口補充，此次旱情便是天賜良機。

鄧州糧倉還有糧食，但若是開倉救濟這些流民，鄧州百姓怎麼辦？

使者抬頭，「下官臨回來前，聽聞虢國夫人生辰，陛下賞賜百萬錢。虢國夫人在府前撒錢，長安人趨之若鶩，現場大亂，以至於互相踩踏，踩死兩人。」

他止步回身，「要告知官員們，都是大唐百姓，能多救一個便是一個。在天災之前，沒有北疆南疆之分！」

數千流民哀求著，留著淚，只能一步步離開。

「只能喝粥，否則會肚破而死。」

就在長安衛王有了個健康兒子的時候，楊玄也開始在北疆各處巡查。

「你說。」

「北疆的糧食夠嗎？」

「寧興那邊的消息。」

病裝不下去了，羅持只得出山重新理事。

烏壓壓一片……數千人都跪了。

羅持霍然變色，「不好！」

劍客看著有些不耐煩的模樣，緩緩踱步，突然沖向了邊上的大樹。

「從採買糧食，到走私糧食，到破建水城奪取糧食，再到發動整個北疆抗旱，為的是什麼？」

「阿梁在家乖乖的。」

長槍倒轉過來，必要時可以抽打。

「長安說……地方自籌，若是www.hetubook.com.com出了岔子，嚴懲！」

楊玄坐下，目光炯炯，「為的便是這一刻。」

他腳步匆匆的回到家中。

「流民來了，我得去看看。家中有多餘的糧食，都捐出去。」

一個老人衝到了裝著飯菜的木盆前，跪下喊道：「求求你，老夫的孫兒快餓死了。」

背對流民的羅持捂額的手微微一顫。

羅持看著流民遠去，回身道：「老夫此刻只想離開北方，離的遠遠的。」

但，楊玄突然想到了捲軸里看到的視頻。

飯菜的香氣飄了過來。

馬磊咬牙切齒的道：「都趕走！」

「有飯吃了！」

「使君！」

「老丈，這莊稼你看看，可會欠收？」

傳到長安，皇帝會不會想著：羅持這是在譏諷朕不知百姓疾苦？

一個官員說道：「使君，鄧州各處也在示警，那些百姓已經沒糧食了。」

韓紀乾咳一聲，「可見長安昏聵，郎君英明。」

羅持捂額，「老夫想到了兩句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城頭，羅持已經看呆了。

宋震喝了一口茶水，「北疆地廣人稀，雖說今年開荒不少，可依舊有大片的好地撂荒在那。這些流民一到，便是助力啊！」

「阿耶！」

羅持有些慌。

「阿耶！」

長安的風吹不到北疆。

那些流民聞訊會趕去北疆。他們會吃空北疆，最終兩敗俱傷。

到了節度使府大門外，楊玄看到了赫連燕。

一隊軍士過去。

楊玄出了節度使府，想了想，「回趟家。」

「這苟日的世道！」

最後餓綠眼了，交換彼此的孩子……易子相食。

隨即，楊玄帶著人回到了桃縣。

「我知曉。」周寧的孕肚還不明顯，但楊玄還是叮囑道：「這些事交給他們去辦，還有，注意劍客，小心被它撞到了。」

阿梁不禁仰頭看去。

頓時現場大亂，那些軍士轉身就往城裡跑，官吏們也是如此。

羅持說道：「可能攔截？」

小吏捂著屁股，發現軍士突然肅然。

楊玄帶著包袱，阿梁跌跌撞撞的送他。

朝中當下沒人願意來北方為官。

「北疆軍來了。」

羅持說道：「老夫已經令人快馬把奏疏送去長安，希望長安諸公，希望陛下能送了糧食來。」

天災，往往伴隨著人禍。ｈｔtps://wwｗ.ｈｅtｕｂｏｏk.ｃom•cｏｍ

噠噠噠！

眾人都在看著他。

一個官員不忍的道。

「如何？糧食呢？」

他滿臉笑容，韓紀也準備了一番話。

劍客從樹上追了下來，虯龍衛想動手，可看看小主子，只能轉身遁逃。

「今年的重點是抗旱！」

就像是富貴般的搖擺了幾下。

羅持大喜，招手，信使策馬過來。

婦人嚎哭。

阿梁眼中含淚，嗚咽著。

看著站在門檻後面的兒子，楊玄第一次湧起了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感慨，揮手：「阿耶過幾日就回來。」

「馬上調集糧食，住所也得準備好，另外，醫者藥材都要備好。諸位，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到了大道上，韓紀笑道：「郎君看著有些不自在。」

「有，車隊帶著糧食來了。」

阿梁覺得頭頂上有陰影，仰頭，就看到了母親。

默默積攢資歷吧！

赫連燕去安排，楊玄進了大堂。

那些觀音土吃了不消化，活活脹死。

反而流民們沒反應。

萬眾一呼，羅持面色凝重。

羅持深吸一口氣，「此事……」

他隱隱覺得不對。

就像是你辛苦攀登一座高山，當到了山頂時，一覽群山小的那種感覺。

你就不能掩飾一下自己想造反的心思……楊玄乾咳一聲，「儀態。」

羅持打定了主意。

軍士的眼中有不忍，但後面傳來了喊聲：「趕緊走！」

宋震看了劉擎一眼，劉擎說道：「是啊！長安，昏聵！」

一群官吏被他驅趕的團團轉，他自己卻去了鄉下。

「使君，來了十余騎。」

「艹！」

劉擎見到他，「第一批流民來了，被攔截。」

「救救我等吧！」

「好！」

軍士冷著臉。

「使君，流民來了。」

一個老人跪下。

「不必。」楊玄止步回身，「依舊嚴查北遼密諜，各處也要提高警覺，封鎖旱情的消息。

這是由衷的讚美。

那些流民貪婪的喝著粥，有人笑，有人嚎哭……

馬磊一邊擦汗，一邊說道：「這些流民來了鄧州，咱們拿什麼養他們？沒了糧食，難道任由他們餓死？說句難聽的，真要餓死了那些流民，瘟疫一發，鄧州也好不了！」

楊玄抱起兒子，隨即尋到了周寧。

你，歡喜嗎？

十余騎來到了城外。

大災之後有大疫，這是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