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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

作者:迪巴拉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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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罪惡之城 第八百七十章 破例

第二卷 罪惡之城

第八百七十章 破例

周遵隨後依舊如故,不慌不忙。
「趙嵩與楊松成等人一夥兒的,他能回來,說明了一事。」
「其實,這活計不累。」
燈火下,大半烏黑的頭髮和青絲糾纏在一起,皺紋與紅顏緊緊貼著。
「他如今是北疆之主,威福自用,這些未必是真話。」
「好臭!」
「他們也不怕崩掉大牙!」周遵說道:「田地乃是周氏的根基,一旦被奪,錢糧就不說了,少了那些人口,周氏就會淪為二流家族。」
「是啊!」常牧眉間多了憂慮之色,「另外,邢國公趙嵩回來了。」
「嗯!」韓石頭依舊在微笑。
一滴不落。
「國公的意思,今夜要試探,若是周氏孱弱,今夜就拿下。」
聽到皇帝走遠了,宮女們這才放鬆。
「滅殺世家門閥啊!這可是開天闢地了,今日我等必將載入史冊!青史斑斑,可為後世兒孫誇耀!」
皇帝隨意洗洗手,第四個宮女送上布巾。
常牧微微欠身,「北疆那邊的消息,旱情依舊。」
「越發多了。」
韓石頭微笑依舊,「咱吃多了。」
幾個黑影悄然接近周家的圍牆。
楊松成舉杯,「此事一成,大局定矣!」
楊松成眼中閃過冷意。
「趙嵩歸來,這是一個威懾。」周勤說道:「且趙嵩是明晃晃的回來,看來,皇帝和楊松成是想把周氏當做是雞,想殺雞儆猴。」
「應當就在這幾日。」常牧眉頭緊鎖,「郎君,若是針對周氏的田地也就罷了,可趙嵩……」
孫老二拍拍胸脯,「是呢!小主人何等尊貴,天命在身,自然會化險為夷。」
趙嵩忘記了喝酒,「那是周氏,世家門閥!」
此人還不死,難得……淳于山冷眼看著,突然想到了一事,以趙嵩的跋扈,若非當年武皇把他趕到了西疆去,多半早已惹惱了皇帝。
周勤上次是憋屈了多年的衝動,此次,朕斷言,他手中最後的倚仗將會盡出。
周遵眯著眼,「在密謀些什麼。」
二人喝完酒,周遵有些疲憊,告退。
周氏與楊玄支持衛王,特別是楊玄,與衛王當初在北疆,幾如兄弟。
周勤和*圖*書和他一起出來,從邊上的樹枝上取下鳥籠子,吹了個口哨。
楊松成說道:「你剛回來,先歇息一日,這邊會把周氏的各等消息送去,你仔細斟酌,一旦動手,便要如同雷霆萬鈞,不給周氏喘息之機。」
「陛下!」
「張楚茂呢?」趙嵩毫不客氣的道。
皇帝緩步過去,「鴻雁!」
幾個人在商議。
三張臉都帶著笑意。
呵呵!
楊松成說道:「老夫的願望,便是讓越王入主東宮,這對我等世家門閥都有好處。
一人拿著個精緻的小馬桶,跪著微微舉起。邊上一人幫助皇帝撩起外袍的下擺,解開帶子,順手拉下褲子。
緩了緩,一小溜水線再度落下。
而周氏卻不同,楊玄為周氏婿,執掌天下第一強軍北疆軍。
此刻的周家外面,人影幢幢。
「還好啦!」
「楊松成呢?」
一家五姓的歷史各自不同,最短的是趙氏,最長的是潁川楊氏。
周氏,龐然大物也!
帝王要動手也得掂量一二。
常牧進來,「郎君。」
下衙后,他甚至還和同僚笑談了幾句自己的外孫。
「此事暫且別告訴他。」周勤喝了一口酒,「免得亂了他的心神。他那邊穩住了,周氏損失些田地,遲早還能尋機弄回來。」
「就是不管用,哈哈哈哈!」趙嵩放聲大笑。
「子泰來信,說此次雖說旱情嚴重,可他早有準備,讓咱們無需擔心。」周勤顯然也摸不清孫女婿這話的真假。
「可是阿耶有事?」周遵起身問道。
「是。那麼一個跋扈將軍,若是歸來,他必然會挑釁國丈的威嚴。」
國丈順勢而為,於是朕做了壞人,他做了好人。」
……
「此子,愚鈍!」
「拿酒杯來。」
乾嘔。
皇帝出了偏殿,韓石頭急匆匆的走來。
「那麼,動手?」
趁著旱情這個機會,先滅周氏,再滅楊玄。
這個倒是正常,周遵蹙眉,「最近朝中並無大事,皇帝也不可能把趙嵩弄回來,那麼,他回來作甚?」
賊眉鼠眼的孫老二來了。
世家門閥的根基不是什麼錢財,而hetubook.com.com是人口和對政治的影響力。
黑暗中,尖利的聲音傳來。
靜靜蹲下。
多年來,雖然彼此之間不時生出矛盾,乃至於衝突,但始終維繫著一個斗而不破的局面。
「老韓,這是要對小主人的岳家動手了。」
「原先一日數次,很是輕省,如今一日十余次,夜裡還得有數次,再無人想來咱們這了。」
她把馬桶放在角落裡。
常牧來了。
韓石頭笑的溫和,彷彿天塌下來也無法讓他停止溫和的微笑,「周氏宅內的燈火少了三成,家中的好手怕是都集結起來了。另外,不知周氏在城中有多少人手。」
「你呢?」趙嵩喝了一大口酒水。
隨後宮女慢慢膝行後退,確保水線準確落入馬桶中。
想吐!
前次皇帝與老夫本想謀划周氏,可蟄伏多年的周勤突然出手,反轉了局勢。
這樣的周氏,輔以北疆軍,以及那位所謂大唐名將的女婿,皇帝,已然忍無可忍了!」
他加重了語氣,用篤定的姿態重複道:「這是什麼?天命!」
「有數!」
「北疆旱災,小主人那邊說是力有未逮,咱心中有些慌!」
子泰還有如此自信?
第三個宮女端著銅盆過來。
其一,他忌憚動手之後,老夫的反擊;
「你就拖那麼一下,累什麼?」
一個內侍急匆匆過來,「韓少監,鏡台來報,趙嵩派出了人手,去了周家。」
「各取所需罷了。趙嵩若是回了長安,最擔心的不是朕,而是國丈。」
至尊的身體甩了幾下,宮女再度向前。
常牧聽到了腳步聲,回頭一看,卻是周勤那邊的僕役。
斜對面,幾個指揮的男子獰笑著。
他手中一緊,啪的一聲,鳥籠的挂鉤斷裂,掉在地上。
看似偃旗息鼓,實則是忌憚子泰手握北疆軍,若是真要翻臉,他們也無把握。
「最累的是我。」跪著獻上馬桶的宮女回來了,「不但接,還得倒。」
韓石頭點頭,內侍告退。
周遵在值房裡看著文書。
整個北疆,風雨欲來。而長安,當聞風而動!」
「不少。」
兩杯酒,一碗酒。和-圖-書
不對世家門閥動用武力,也就是不用大軍去滅殺,這幾乎就是個潛規則。
皇帝看到了前方等候的貴妃,眼中多了一抹溫柔,「上次打壓周氏的生意,周勤那條老狗蹦躂起來了。他自以為得意,可卻忘記了一件事。」
子孫延綿,誰嫌長呢?
這等鎮守一方的大將,除非是有急事兒,或是調動,或是大朝會,否則不會在夏季歸來。
「今日告假。」
周勤點頭。
朕如此,世家門閥也是如此。
默然了一會兒,一溜細細的水線有氣無力的垂落。宮女經驗豐富,早把馬桶送到了皇帝的身下,精準接住了水線。
周遵不知女婿是在強撐還是什麼。
「姑爺說,一切如故。」
原來,這麼些年,周勤一直在默默準備了好些手段。
「他這是迫不及待了?」
周勤獰笑道:「李泌這條老狗,竟敢對周氏動兵嗎?」
皇帝的眉間多了一抹譏誚之色,「趙嵩在西疆多年,早就想回來。這些年他一直運作,可朕卻不想看到此人。
擦手后,皇帝把布巾遞給宮女,轉身出去。
可以打壓,讓對手漸漸衰弱,直至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皇帝緩緩進了偏殿。
一支巨大的弩槍,串著他的身體,深深扎在了圍牆中。
出了皇城,一個僕從在等候。
「說是整日和自己養的小狗形影不離,哎!老夫聽著心動,恨不能去北疆抱抱那個孩子。」
名叫『老狗』的鳥兒諂媚鳴叫起來。
轉瞬,殿內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榮華富貴,誰嫌多呢?
等僕役一走,常牧跪坐下來,沉聲道:「郎君,這是要動手的徵兆!」
我等的富貴,方能延綿下去!」
回到家中,周勤在等他,拎著鳥籠,緩緩踱步。
「如此,舉杯痛飲!」
楊松成並未動怒,「故而,皇帝那邊和老夫之間雖說暗流涌動,可卻不至於撕破臉。
然後低頭。
「他去了楊家,另外,淳于山也去了。」
「好累!」
一個黑影突然飛掠上去。
「周氏可曾發現?」皇帝漫不經心的問道。
周遵放下毛筆,「子泰該來信了吧?」
周遵點和*圖*書頭,「知道了。」
「朕去更衣。」
就說老夫,老夫身為國丈,身後聚攏了一批世家豪強,可皇帝為何不動用大軍滅了楊氏?
楊松成拍拍手,一個僕役進來,「阿郎。」
如今北疆旱情嚴重,子泰……罷了。」
可面對周氏,他竟然動了殺機。
兩個宮女在等候。
趙嵩突然眯眼,目光如刀鋒般的銳利,令人脊背發寒,「周氏龐然大物也,這等龐然大物倒下,能餵飽許多人家。」
常牧說道:「趙嵩帶來了五百騎,都是西疆精銳。」
又緩了緩,皇帝嘆息一聲,提上褲子,身邊的宮女把帶子繫上,外袍整理好。
拖地的宮女直起腰,「我最累!」
「鏡台的樁子在拚命傳遞消息,兩日前的消息,北疆那邊,豪強們抱團,不再出手糧食,魯縣趙氏也在蠢蠢欲動……
「流民呢?」周遵揉揉眉心。
皇帝看了他一眼,「嗯!」
皇帝執掌北疆,你執掌西疆,越王入主東宮,如此,皆大歡喜!
宮中。
「一定!」
「皇帝能眼睜睜的看著?」趙嵩冷笑,「那就是個饕餮,豈會坐視?」
「趙嵩那五百騎,進城了!」
面色凝重。
趙嵩給自己倒滿了酒水,笑道:「老夫說怎地無事把老夫召了回來,原來是你等需要一員大將來指揮此事。」
其二,只因老夫並未執掌大軍。」
僕役進來,放低聲音,「周氏各處田莊上報消息,最近附近多人窺視……阿郎說,讓郎君莫要露出異色,不可告假。」
「可陛下看到的也是你啊!說不得,某日就看中了你,到時候你就飛上雲端,成了貴人。」
「北疆!」楊松成淡淡的道:「他能掌握北疆,比什麼錢財田宅更為要緊。」
這個動作行雲流水,優雅之極。
晚些,父子二人在一起喝酒。
「陛下!」
「應該發現了。另外,先前邢國公從西疆帶來的五百騎進城了,此事瞞不過周氏。奴婢以為,周氏此刻應當知曉了。」
哪怕如此,楊松成等人也沒想過從肉體上消滅這個叛賊。
周遵冷笑,「皇帝就在背後!」
貴妃迎過來,皇帝輕輕攬住她和*圖*書不算纖細的腰肢,二人相對一笑。
……
「先試探!」
「老夫知曉。」周遵拿起毛筆,「上次楊松成等人對周氏生意下手,被阿耶順勢一巴掌抽了回去,隨即偃旗息鼓。
趙嵩舉杯,「此事何時發動?」
這個女婿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在周家大門外吃閉門羹的少年了。
剛上了牆頭的黑影倒飛回來,重重的撞在後面的圍牆上,身體就掛在上面,微微顫動。
周遵嘖的一聲,「子泰此舉固然能養望,可北疆卻承擔不了那麼多流民,一旦缺糧,頃刻間便是大亂的局面。」
楊松成笑道:「安心,周氏倒下,我等均分。」
「怎麼說?」
人的一生中,吃喝拉撒睡的時間太多,普通人覺著這便是人體必須的事兒,無意識的便做了。而貴人卻不同,花錢,用人,活生生的把這些人體必須的事兒營造出一種奢靡,或是所謂高雅的氣氛。
就說王氏,早些年就一點一點的脫離了一家五姓這個團體,自成一系。
剛吃完晚飯,皇帝和貴妃懶洋洋的在踱步消食。
「用刀子說話?」
前方,貴妃盈盈笑著招手。
至於淳于氏,被趙嵩無視了。
韓石頭看著前方燈火中的皇帝和貴妃,眸色漸漸冰冷。
楊松成淡淡的道:「世家門閥能立身多年,憑何?
……
「是了。」
「這個時節他不該回來!」
韓石頭笑道:「不過趙嵩可不是蠢貨,國丈做的那些瞞不過他。」
站在角落的女官擺擺手,有人焚香,有人在皇帝剛站立的地方拖地。
「何事?」周遵抬頭。
「慌什麼?」韓石頭看了他一眼,周圍沒人,他依舊放低聲音,「咱告訴你一事。當初小主人在桃縣忠烈祠祭祀英魂時,天地為之響應。這是什麼?天命!」
韓石頭近前,低聲道:「國丈說動了邢國公。」
裏面的『老狗』,噤若寒蟬!
他回身看著韓石頭,「做事,不可做盡。總得給自己留下後手。
幾個宮女笑著。
宮女笑了笑,端著馬桶去了後面。
「姑爺來信了。」
朕,等著他!」
不,還有皇帝!
人口在手,必要時就能組建一支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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