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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玄簡單講述了自己的長安之行。

林雅臉上多了一抹欣慰，「朝中君臣嘴裏看不起楊玄，可那只是做樣子，為自己打氣。赫連榮在潭州磨礪數年，當時皇帝說此人有名將之才，可轉瞬就被楊玄生俘。」

赫連春身邊的大太監許復在等候。

皇帝捂嘴輕咳一聲，定定的看著南方。

長陵打開，就在馬背上看著。

長陵看著寧興城，嘴角微微翹起。

沈通嘆道：「陛下越發猜忌大長公主了。」

道旁，火紅的樹葉落在樹根上，看著宛如殘花。

陳水和姜賀帶著數百騎出城。

「大長公主既然決斷了，那麼，就這麼做吧！」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多路出擊不是壞事，一路不成，一路成。皇帝略一思索，「可！」

許復默然跟在後面。

立場接近，能力也差不多。

夜風凜冽，吹的馬兒打了個響鼻。

許復點頭，「很好。」

「去做。」

特別是長陵，她的實力最為孱弱，若是爭奪失敗，那便是一瀉千里，再無翻身的機會。

長陵交代了明日的事宜，隨即就回去了。

柳鄉默然回去。

是啊！

詹娟下馬行禮。

「保重！」

「告辭！」

「嗯！」

兵部尚書！

王舉卻不覺得意外，「帝王本能罷了。先帝當年連太子都猜忌，那可是父子。」

長陵問道：「你確定要問？」

他看看陳水和姜賀，「既然如此，不如，讓此二人各領一路出擊，以勝負戰果論成敗！」

群臣都想笑。

「當年朕在潭州時，看著陳州這個好地方卻不敢動彈。

皇帝艱難起身，緩緩走出去。

轉到大道上，行人不少。

「秦國公的書信。」

「陛下。」

許復親自去收拾。

姜賀點頭，「必勝！」

長陵抬頭，「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所以，猜忌來的一點兒都不奇怪。

這個念頭在王舉的腦海中閃過，隨即消失。

「可是大長公主？」

——寧興如今想來是深秋了吧！深秋ｍ.he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m對於男人而言是建功立業的機會。

「昨夜陳水二人就出發了。」

當年……若是當年沒有猜忌，朕定當攻破陳州。如此，北疆的防禦就被打破了一環，主動在我！」

「女人啊！」

三個都說出擊，這事兒，越發的有趣了。

那楊玄的詩才果然是令人絕望啊……王舉撫須。

楊嘉顯得有些疲憊，「另外，府外有人盯著。」

第二日。

二人拱手，再看對方一眼，隨即帶著麾下消失在夜色中。

「是。」

二人在城外勒馬，相對默然。

……

天神在上，皇帝不是承襲了先帝的地位嗎，怎地連先帝的女兒想去祭祀都不許了？

隨後，長陵帶著護衛出了公主府。

「皇后當年就是個普通女子，對男人不假顏色。後來跟了朕，便把一顆心都放在了朕的身上，覺著朕無所不能……」

加之今年北疆熬過了旱災，糧食收了不少，上下信心十足，這便是驕兵必敗！」

鷹衛統制萬凌霄微笑著，腳步從容。

作為皇帝身邊的內侍，皇帝不歇息，他也只能陪著。

但既然柳鄉開口了，此事也就定了。

許復知曉此事，「是。據聞那幾日都在一起。」

「此次突襲，務必要謹慎。」

一行人緩緩而行。

黑影說道：「已經安排了人手在盯著那些人，若是有人對大長公主的人網開一面，隨即出手拿下！」

歸程時，數騎在前方等候。

「想辦法安插好手在陳水軍中。」

陳水說道：「潭州與內州在楊玄的打壓之下頗為艱難，大遼多年來首度如此窘迫。你我都曾為武人，值此，當奮勇殺敵。此去，當必勝！」

若此事失敗，兵部尚書的職位自然想都別想，還有個大麻煩，柳鄉戶部侍郎的位置也會被動搖。

皇帝點頭，「楊玄幾番出手，潭州，內州都有城池陷落。且一反常態，留下軍隊戍守。朕，不能坐視，如此，可遣人突襲，打亂北疆的謀划。」

姜賀開口……和圖書

王舉二人拱手。

「陳水二人已經出發了，鷹衛盯住了大長公主，咱們的人盯住了鷹衛。」

……

「是！」

「是！」

「見過陛下。」

姜賀看著頗為儒雅，風度翩翩，白皙的臉上多了愕然之色，然後一笑，「陳侍郎此言正是臣的打算。從楊玄執掌北疆之後，北疆彷彿是多了些運氣，諸事順遂。

他看著姜賀，「說是突襲，可若是一股腦兒的衝出去，北疆的斥候頗為犀利，一旦走脫一個，什麼突襲？就變成了攻打堅城！」

——政治和戰爭都不需要軟弱！

越是順遂時，越要小心謹慎。可臣聽人說，如今北疆那邊，將士驕矜，連百姓都頗為自傲。臣以為，當出擊！」

第二日長陵才得了消息。

「讓赫連紅來。」

「大長公主！」

「今日你做的不錯。」

沈通說道：「鷹衛的人太囂張了些，明晃晃的盯著。」

長陵起身，「天氣不錯，且出城去轉轉。」

「一直沒睡？」

皇帝知曉皇后的性子，「明日朕早些睡，免得帶累你。」

林雅站在那裡，默然良久。

幾個鷹衛就站在大門斜對面，也不說避避。

林雅點頭，「楊玄定然謀划明歲繼續出擊，如此，若突襲成功，以楊玄的性子，必然會出手報復。倉促出兵，不敗者幾稀？」

——既然開始了，就別想著停下來。

「是！」

皇帝小心翼翼的上床，可皇后還是醒了。

陳水和姜賀主攻，柳鄉主守。

林雅看了一眼皇帝，說道：「陛下，突襲北疆之事……」

陳水和姜賀在朝中開始了辯駁。

姜賀白皙的臉上多了一抹瞭然。「相公的意思是務必要切斷一切可能的威脅，再發動突襲。」

許復負手而立，看著他遠去，突然嗤笑，「赫連紅何等看重他，悉心栽培，沒想到卻是個白眼狼。不過，這等白眼狼越多，對陛下就越是有利。」

萬凌霄面色一青，「臣不敢。」

今年沒機會了，大伙兒洗洗睡吧！

身後，城門緩緩關閉ｍ.ｈetubｏok.cｏm.ｃｏm。

萬凌霄策馬上前，拱手道：「大長公主這是去何處？」

所以，此次就出兵了。

「他回來了。」

長陵知曉這是做什麼。

二人看著柳鄉，都有些頭痛。

許復去了寢宮，皇帝依舊未睡，正在後面看奏疏。

若非皇帝承襲了先帝的帝位，他和長陵的關係就是個普通親戚，一輩子興許都不會走動的那種。

皇后坐起來，為他拉上薄被，然後自己也躺下，問道：「陛下今日是為何晚睡？」

「領命！」

「如何？」

長陵平靜的看著他。

皇帝按著案幾起身，活動了一下脖頸，走出寢宮。

「統領有令，若是公主府有人往南方去，拿下再說。」一個黑影趕來，送來了赫連紅的命令。

姜賀眯著眼，「下官明白。一路清除威脅，直至抵達能發動突襲的地方，再一鼓作氣！」

皇帝突然問道：「朕記得長陵當年曾被楊玄劫持了數日？」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擱筆，「把奏疏收起來。」

兩個都選擇出擊，那麼，該如何判定？

赫連紅說道：「臣會儘力，不過陛下，林雅此人對我鷹衛頗為戒備。」

這個蠢貨……陳水看了柳鄉一眼，說道：「北疆今年度過了旱災，明歲定然會主動發起進攻，大遼當在今年就給他一下，打斷他們的籌謀……」

萬凌霄點頭。

朕一旦動了，寧興的猜忌就會如影隨形。朕若是打下了陳州，怕是就離死不遠了。

長陵看著他，「那麼，滾！」

來人是鷹衛統制萬凌霄。

若是大長公主不參合朝政，想來皇帝也會展露自己寬厚的一面，恩賞不斷，示好大長公主，以營造自己的好名聲。

皇帝還是低著頭，但一股寒意從赫連紅的心中浮起。

皇帝回身進了寢宮。

夜風中傳來了他的嘆息。

「一個蠢女人，以為自己的情郎無所不能，可哪有那麼多的無所不能。」

皇帝在看奏疏，微微低頭，下巴的肥肉就如同山峰般的疊嶂，不知怎地，赫連紅感受到了冷m.ｈet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m意。

子泰可回來了嗎？長安之行如何……長陵勒馬。

夜風習習，有些涼。

「嗯！」

「是，北疆節度使，秦國公。」

果然，哪怕是隔著很遠，哪怕許久未曾相見，子泰依舊懂我。

林雅負手看著外面，「若是陳水勝，殺了他！」

王舉保持微笑，「老夫方才琢磨了一番楊玄的過往經歷，好像，此人最擅長的便是突襲。」

——長陵，秋去冬來，接著便是萬物復甦的春天。

長發齊腰的鷹衛統領來了。

——長陵，長安之行頗為順遂……

畢竟大長公主和楊玄有過那麼眾人皆知的一段往事，據聞長安寫小說的都出了以二人為男女主角的故事。所以，不能說的太過。

許多時候，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長陵上馬。

「前一陣子北疆頻頻出擊，在內州奪取了南歸城，在潭州奪取了燕北城。楊玄得意洋洋，故而去了長安謀奪節度使之位。

「如何？」

……

隨即便是去祭祀。

黑影悄然退去，一直到了宮中。

別人問這個問題，有干政、刺探的嫌疑，但皇后卻不同，就是個沒野心的。

「就是這個意思。」林雅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老夫在寧興等著你凱旋。」

柳鄉起身，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

「節度使？」

長陵說道：「我準備去郊外祭拜先帝，怎麼，陛下不許嗎？」

許復躬身退到一邊。

「當年三大部也有偷襲陳州的戰例，若非楊玄弄了個什麼火牛陣，那一戰必敗無疑！」沈通看了看門外。

群臣愕然。

姜賀告辭。

大長公主府外，幾個黑影在暗處盯著。

鷹衛八統制，七個資歷顯赫，唯有萬凌霄是破格提拔。

被忽略的第三人柳鄉出來。

「是。」黑影行禮，回身。

長陵依舊如故。

「不必理會。」

眾人不禁看向了長陵。

林雅叫了姜賀來，誇讚幾句后，轉入正題。

長陵和皇帝不過是親戚關係罷了。

他竟然選擇保守？

他看了長陵一眼。

陳水三十余歲，面色黝黑，https://www.hetubook.com.com目光如電，「此刻出動大軍並無好處，臣以為，當以奇兵出擊，偷襲北疆。」

「姜賀此人用兵狡詐，鷹衛看看，能否安插人手在其中。」

秋風卷過庭院，落葉從廊下被卷了出來，飄飄蕩蕩的落在泥地上。

沈通冷笑道：「若此次兵部尚書落入他人之手，陛下必然會全面打壓大長公主了。」

這是何意？

柳鄉開口，「陛下，如今北疆兵強馬壯，士氣如虹。且楊玄此人用兵多變，最愛突襲。臣以為，當鎮之以靜，且待來年。」

前方來了十余騎。

大長公主微微垂眸，站在那裡就像是一株幽蘭。

黑影輕聲道：「陛下可決斷了何時動赫連紅嗎？」

他搖搖頭，「時也命也，可惜了！」

月色照在了那張英俊的臉上。

他不知曉皇帝問這話的意思。

他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皇帝依舊低著頭，但聲音中多了些不耐煩。

這是柳鄉的姿態。

——深秋時節，落紅片片，你問我可有詩句。那一刻，我想到了你。

一時間，竟然分不出勝負來。

子時，有人拿著皇帝的手書打開城門。

許復看了他一眼，「不該打聽的事，莫要打聽。」

「若是他突襲成功，令那人動手，嗯！」

詹娟說道：「奴去北疆，正好遇到了歸來的楊副使，不，是楊國公。」

「不是讓你去破壞他的突襲！朕，還沒到昏聵的地步！」

隨即散朝。

身後幕僚應了。「是。」

萬凌霄策馬避開，看著長陵遠去，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這是隱晦的提醒她，莫要軟弱。

「大長公主對楊玄的看法……」沈通乾咳幾聲，「興許，有些誇大了。」

這人，不會又是說該出擊吧？

開弓沒有回頭箭！

那些行人馬上加快了腳步。

這個怎麼選？

二人之間唇槍舌戰，都對北疆持主動進攻的態度。

而且，三人各自代表著此刻朝堂上的一股勢力，誰能壓倒另外兩個，誰就能佔據主動。

詹娟從懷裡拿出書信。

「好詩！」

王舉三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