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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戰！

庸王平靜的道：「從阿耶被鴆殺的那一夜開始，本王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

楊玄嘆道：「不知曉誰選的地方，昨夜爬出來好些蟲子，一夜沒睡好。」

楊玄看著他，「要不，你試試？」

「秦國公與長安再無和解的可能，除非……衛王登基。」錢翔笑道：「可衛王身後並無根基，楊松成等人聯手強推越王，他毫無勝算。」

此刻，庸王正在自己的帳篷中和錢翔說話。

卻尋不到法子來發泄。

這是監軍的姿態。

城中的一個豪宅中，耶律書正在發獃。

韓紀此人也就服氣楊玄，換個人，比如說大侄子，他依舊不鳥。

可在楊玄這裏，麾下將領卻豪言壯語說三日必然攻下陽城。

他策馬過去。

原來是真的……庸王：「……」

「好手段。」

新卒們也興奮了起來。

「國公。」

這真是個聰明人啊！

大旗下，庸王李貞微笑拱手，「見過秦國公。」

韓紀說道：「不是為了大局……」

庸王微笑，「孝敬皇帝的兒子，這個大義名分如何？秦國公難道就不心動？」

是誰？

「秦國公此人出身低賤，能走到今日，靠的不是什麼運氣，而是實打實的本事，這等人最是堅韌。今日一試，有些莽撞，不過不虧，至少能知曉他對我等的態度！」

錢翔身體一震，「大王的意思……」

當看到那張溫和而有些軟弱的臉時，他身體一震。

男子是耶律書手下的管事，聞言諂笑道：「主人放心，阿郎說了，此次定然能為主人立功。」

「可那，卻委屈了大王！」

「你說的不錯。」

「主人呢？」

楊玄策馬掉頭。

大軍後撤，隨即紮營。

楊玄指著自己的側面，「給大王弄個座。」

楊玄說道：「領軍逼近城下。」

庸王昨日已經看到了陽城，按照他的理解，少說得攻打十余日吧！

楊玄搖頭，「孝敬皇帝看似去了多年，那對父子也清洗了他的嫡系多年，看似再無殘留。可天下人都小覷了我那位父親。老韓，你和圖書可知曉宋震為何一說就願意效忠於我？」

庸王拱手。「既然來了軍中，自然要聽從秦國公的安排，軍中只有一個統帥，其他人等豈能安坐？」

楊玄呵呵一笑，「見過大王，大王這是……就封北疆了？」

所以，他不能對貞王和庸王下手，否則，就坐實了這個說法。

「老韓吶！你如何看？」楊玄給自己弄了一杯茶水，又給韓紀一杯。

「並未看到楊字旗。」

楊玄搖頭，「在沙場上，越是膽小，死的越快。反而是那些膽大的，敢於拼殺的活到了最後。」

噗！

楊玄擺擺手，「都去，我要打個盹！」

他看到了數百騎正在趕來。

國公都開始打盹了，這一戰還有什麼懸念呢？

「是啊！這個毒藥，說實話，若非我的身份，還真是動心了。」

「臣，願為大王效命！」

一把短刀捅入了他的胸口。

「耶律書可有把握？」

「謀反，你得有大義名分在，否則便是亂臣賊子。」楊玄笑吟吟的道：「這不，他便送了個大義名分來。遙遙衝著我說：楊逆，可敢謀反？」

「皇帝大多是瘋子。」楊玄說道：「如今長安那灘渾水已經沒法待了，楊松成等人看似佔據了上風。皇帝把貞王丟出來，這一招我敢說無人能想到。」

這是孝敬皇帝的兒子，有本事你便給他臉色，收拾他一頓。

楊玄在前方和一群將士說話，庸王緩緩靠過去。

這是楊玄的表態。

也算是為朕出口惡氣！

「在！」南賀出班。

可貞王和庸王他卻不好動手。

「城頭雖說修葺的不錯，不過，太矮小了些，不足以阻攔我大軍前進。」

老僕嘆道：「阿郎，此戰費樂看來有些把握，加之林駿必然領軍來援，此戰，把握很大呀！」

庸王吃了早飯，出帳散步。

「庸王！」

費樂站在城頭上，看著逼近的北疆軍，冷笑道：「老夫早已為他們準備好了寶貝！」

楊玄頷首，「大王既然來了，可在中軍，隨軍觀戰。」

韓紀伸出一根wｗw•ｈｅｔuｂｏｏk.cｏm.ｃom手指頭，「這位當年可是能奪嫡的皇子，那一夜之後，與貞王一同被幽禁于府中，不得出長安半步。就這麼給廢掉了。此次皇帝用他來監軍，不外乎便是想膈應國公。」

楊玄喝了一口茶水，「在他看來，我若是有自立之心，就該把貞王留下。」

第二日凌晨。

「祖宗？那是什麼東西？！」

楊玄回身，看到了庸王，他微微頷首，說道：「帶他來。」

他指指一個臉上有兩道刀痕的老卒說道：「看看，這便是例子。」

庸王在最後進來。

什麼人值當他行禮？

看，朕和他們之間，依舊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你能如何？

「楊狗走了。」

隨後，文武官員進了大帳。

「……新卒必須跟著老卒一起出動，看著老卒如何做，跟著做。就一條，要敢於出手。可有人覺著膽小些，謹慎些會活的更長久？」

從孝敬皇帝去了之後，李泌恨不能把他的崽子盡數滅殺了，故而才有鏡台多年來鍥而不捨追殺楊略和楊玄的舉動。

——帝子，天潢貴胄也！北疆，四戰之地也！何苦糟蹋了？

皇子，都不是好鳥。

這是……李泌喝多了？

二便是攪混水。

耶律書看著他，歡喜的道：「是嗎？」

錢翔撫須微笑，哪裡還有先前質問楊玄的憤怒？

費樂獰笑道：「給他們破，破城之後，都去死吧！」

韓紀說道：「在老夫看來，庸王出長安，必然是皇帝有意為之。」

一個偷襲的蟊賊，死了就死了，楊玄壓根沒在意。

那些新卒笑著，有些尷尬。

他開口，「大軍行動瞞不過敵軍斥候，林駿定然得了消息，我斷定他會派出援軍，如此，攻打陽城就得快，在林駿到來之前，拿下陽城！」

老僕見狀不禁歡喜，「是啊！老奴當年也曾從軍，那林駿乃是大遼名將，他來了，楊玄也得忌憚。如此，兩處合力，此戰最低也是不勝不敗。既然如此，何必出手呢？」

「阿郎！」

庸王幽幽的道：「他手握大唐第和圖書一軍，本王在想，他究竟想要什麼。」

你可以看，但別插手！

三日！

督戰？

楊玄一怔。

臣子謀反，史冊中幾人成功？就說南周開國皇帝，那也是主少國疑，且他掌控了大軍，這才得以成功。

韓紀突然笑了，「國公在北疆乾的是掉腦袋的買賣，宋震就算是再大公無私，也不能讓家人跟著自己赴險吧？

「他有些瘋狂了。」韓紀說道。

他竟然出長安了！

若是楊玄順口答應，庸王也不敢插手軍中事，否則回去……估摸著回不去了，半道染病，去恭陵見孝敬皇帝。

「未來五十年，楊玄若是不死，也將會在長安的打壓之下倍感煎熬。」庸王放低聲音，「他是個聰明人，先前的反駁，不過是做姿態罷了，給全軍將士看看，他對咱們的態度。本王在想，若是他……他需要一個傀儡。」

韓紀欠身表示恭謹，接著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國公這裏的茶，格外的香。」

韓紀放低聲音，「那些人……」

錢翔跪下，叩首。

老卒頓時滿面紅光，興奮不已，衝著新卒們說道：「跟著國公，只管廝殺就是了，想的越多，死的越快！」

而且在瞄著他，只等機會來臨。

「你啊！尖刻！」楊玄指指他，「我的身份，包括那位堂兄的身份便是有心人最好的道具。若是我有野心，就不會放庸王離去，如此天下人將會站在皇帝那一邊。」

楊玄策馬掉頭，看著城頭，吩咐道：「後撤紮營！」

這人，有些意思。

監軍，自然有資格對戰局發表看法，甚至有權干涉一番。

身旁，林飛豹同樣如此。

「老奴萬死……」老僕跪下，「阿郎，大唐畢竟是敵國，楊玄乃是異族。他自家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阿郎何苦為他效力？此次正好藉機脫鉤……」

一個將領出班，「國公，下官願領軍攻打陽城，三日不下，下官有罪！」

就算是要督戰，也犯不著把庸王弄出來吧？

越來越近。

他的身側有林飛豹，有裴儉，除非是建雲觀的觀和_圖_書主常聖來了，否則他無需擔心自己的安危。

從此，北疆軍民以此為榮。

就聽到耶律書不屑的道：

可皇帝沒想到的是，他真正的小老弟就在北疆。

……

楊玄越發的好奇自己那位老爹當年的風采了。

你說女人，再好的女人，天長日久后，看著也倦了。

楊玄的好奇心更重了。

楊玄微笑，「何須三日。南賀！」

連韓紀都學會了溜須拍馬，可見權力的甘美……楊玄笑了笑。

他殺了孝敬皇帝的長子，外面就有傳言，說孝敬皇帝倒台，是李泌父子乾的好事兒。

耶律書眯著眼，這時一個老僕進來，「阿郎，費樂準備了許多火油，這是想把攻進城中的北疆軍燒死啊！」

這位是孝敬皇帝的兒子，朕知曉你楊玄除去本王那個蠢兒子和梁王府的李晗之外，就看不上宗室中人。

他指著外面。

孝敬皇帝子嗣，文武雙全，掌控北疆雄師，這等主公不效忠，還等什麼？」

其餘的，大多身敗名裂。

「當初裴九去后，北疆這邊不乏為他鳴冤之人，順帶著，又把孝敬皇帝之死重新提了起來。皇帝知曉皇子來北疆占不到便宜，既然如此，便把貞王弄來。這也是試探。」

「玩弄權術，實則便是玩弄人心。皇帝對這個，連老夫都是佩服的。」

庸王試探道：「秦國公這是……」

老僕欣慰的道：「這畢竟是養育了我等祖先的大遼啊！能守護它，便是守護著我等的祖宗……」

瞬間，庸王看到那些文武官員都面露輕鬆之色。

每當宮中大宴，他必須要把那兩個堂兄弟給拉出來，亮個相。

耶律書冷笑，「老夫就說那陣子怎地運了許多東西進城，卻包的嚴嚴實實的，看著像是罈罈罐罐。如今想來，便是這個了。」

「是，領軍的是南賀！」

他的臉扭曲著，眼中彷彿閃爍著鬼火，咬牙切齒的道：「老狗，你可千萬別死的太早，等著我，等著我活剝了你！」

「報仇！」

一個楊玄認識的管事跪下。

韓紀微笑，「若是國公想自立，只需打起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孝敬皇帝鳴冤的大旗，把貞王推出去，這便是師出有名。」

「大個屁的局！」楊玄搖頭，「真正讓老宋下定決心的，是我的身份。」

一個僕役進來，「北疆軍來了。」

這是廢話！

庸王身邊的謀士錢翔微笑道：「大王是來監軍……」

這時赫連榮走過來，附耳低聲道：「耶律書的信使來了。」

老僕跪在那裡，雙手撐在地上。

耶律書起身走過來，伸手拍拍老僕的肩膀。

楊玄進了自己的大帳，韓紀跟著進來。

楊玄默然片刻，「召集他們。」

他沒說是皇子糟蹋了北疆，還是北疆糟蹋了皇子，但武皇只是一笑，隨即收回成命。

「而國公卻捨不得這個機會，如此，便知曉庸王是毒藥，也得咬牙吞入腹中。」

北疆歷來都是就封的禁地，當年裴九在時，武皇曾想令皇子就封北疆某地，被裴九一番話堵住了。

就在城頭下面些地方，擺放著一排罈子。

……

在中軍之後，這數百騎被攔截，韓紀上去了，竟然行禮。隨即十余騎跟著他到了中軍。

耶律書頷首，「可北疆給了不少好處。」

耶律書拔刀往外走。

耶律書抬頭，「來了？」

「見過主人！」

一股子火油味兒不斷從蓋子和罈子的縫隙間飄出來。

城頭一陣歡呼。

可李泌心中的那股子憋屈啊！

身側，林飛豹低聲道：「國公！」

楊玄幾乎不敢置信。

稍後，大帳里。

楊玄擺擺手，有人把男子帶出去。

此次把貞王弄到北疆來，一是展示自己對這兩個堂兄弟並無猜忌心，也算是為自己造勢。

庸王笑道：「誤會，誤會！」

據楊玄所知，自己的這位兄長在那一夜之後，就沒出過長安。

「領命！」

庸王臉頰一顫，「本王奉命督戰。」

身姿挺拔。

這是試探。

如今，庸王來了。

楊玄有些好奇。

而國公身份高貴，宋震往日常說大唐的諸多問題在於廟堂。可廟堂諸公，乃至於皇帝都覺著日子不錯，他能如何？

身側的裴儉握著刀柄，沉聲道：「國公在此，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