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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楊玄力主通商之前，老夫的生意到死不活的。通商后，北疆豪強們也跟著大賺，於是也捨得花大價錢買老夫的漆器。這兩年老夫掙到的錢，比前半生都多。所以，說到底，老夫得感謝秦國公。」

「老金被抓了。」

有人叩門。

「咱們還得小心些！」李榮提醒道，「畢竟，長安那邊痛恨跟隨北疆的人，包括商人。」

「那……」羅才伸出手，然後縮回去。

官員看著他，意味深長的道：「許多時候，好奇心能害死人！」

僕役被人提著后領扔了過去。

「說是犯了忌諱，卻沒說具體的事。」

宋震：「……」

官員拱手。

赫連榮眸子一縮，「指揮使，此舉有些跋扈了。」

「要不，咱們去節度使府試探一番？」

楊玄說道：「但凡炒作貨物，特別是緊缺貨物的，一律定為囤積居奇罪。抄沒貨物，罰三倍貨值！」

「誰特娘的敢去質問楊玄？就……弄個捐助的由頭吧！」

她，只是一個代言人罷了。

楊玄微笑，「釣魚執法！」

北方有鹽井，只是開採費時費力，最終出鹽的價錢比官方食鹽的價錢還高，故而捨棄……

「回去就請見國丈家中的管事，把這功勞報上去，說不得，老夫也能做個小官不是。」金順越發歡喜了，「這掙錢掙多了，老夫就想管個人，就想做個人上人。如此，便去做官！」

「不不不！哪敢！」豪商笑的諂媚，「就是好奇。」

劉擎很是頭痛，「三個月的食鹽，怕是撐不過十日。」

「人的本性趨利避害，商人尤其如此。」楊玄說道：「可有人在背後指使？」

到了那時候，人心惶惶……

楊玄搖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

「不管，敞開給他們買。」楊玄說道。

赫連榮說道：「指揮使是想找出官吏插手此事的證據？」

楊玄擺擺手，官員告退。

金順笑的諂媚，「見過指揮使。若是有事只管叫了小人去就是……」

「只是不看好，故而就想轉投楊松成。」赫連燕有些惱火，「他卻忘記了，是北疆、是國公讓他掙到了錢。」

金順的生意很是興旺，每年他的車隊往來於關中和北疆十余次，從長安帶來漆器，從北疆帶回各種特產。

「我不是擔心國公猜忌，而是……」赫連燕嫣然一笑，「錦衣衛作為國公的心腹，也是臉面，任由那些官吏指指點點，丟的是國公的臉。」

他的眉一挑，赫連燕低頭。「是。」

赫連燕把披風一撩，「我說了有！」

捷隆問道：「若是沒問題……」

一旦限購，就是不打自招。

「這是上杆子找打啊！」楊玄搖頭，「利令智昏。拿了去，吊在城門外。」

「有數！」如安帶著弟子去了。

「告知外界，金順吃裡扒外！」

漆器就是其中之一。

老羅哆嗦了一下……

老夫也想摸摸他的額頭……羅才苦笑。

隨即，赫連燕告退。

「我知曉。」赫連燕說道：「錦衣衛從成立至今，一直很是低調。可低調太過了，也不是好事。」

一個老人站在門外。

赫連榮笑了笑，「和官吏對立嗎？這也是制衡。國公未曾放話，指揮使卻主動制衡，換個人，國公怕是要出手了。」

赫連燕微微垂眸。

食鹽的獲取在當下還是個麻煩事兒。

錦衣衛權力很大，故而節度使府中和*圖*書的人看著她都有忌憚之意，甚至有人在背後譏諷她靠著身體獲取了權力。

與此同時，吊在城頭下，被秋風吹的渾身僵硬的金順喊道：「老夫有要事稟告國公，事關我北疆存亡的大事啊！」

井鹽主要在西南地區，北疆從未……也未曾仔細找過鹽井。

「金順。」

靠海的地方能煮海為鹽，而在內陸地區只能靠鹽井。大唐西北有鹽湖，取用方便，故而大唐食鹽價格不高。

物以稀為貴，北疆豪強們都以用漆器為榮，誰家中沒幾個漆器，客人上門都不好意思露面。

茶葉是北方好茶，每年就出三百余斤，金順捨得花大價錢，每年能得兩斤。

「什麼人？」金順不耐煩的道：「不認識的就說老夫不在！」

一個豪商試探道，「那金順不知犯了何事。」

「奢侈品！」

她轉身出去，「帶走！」

赫連燕問那番話不是啰嗦，而是想試探是否有人在背後指使。

大家正在商議鹽巴的事兒，你提這個作甚？

金順是個講究人，那怕是喝水，水杯也不是尋常物。甚至連水，都是從北疆名泉中汲取而來，快馬送到家中。要喝茶時，用最好的木炭煮沸。

「外面正在搶食鹽呢！」

國公和我想到一處去了……赫連燕搖頭，「並無。」

「就是有個事想問問……」

「誰泄露出去的？」楊玄問道。

「捐助，都是捐助！」

金順渾身一震，「冤枉啊！」

城門中的軍士舉起長槍，用槍杆子尾部捅捅他的屁股，「啥大事？若是胡亂糊弄，耶耶把杆子捅你眼子里去。」

錦衣衛的人手發動了，按照楊玄的交代，去北疆各處，以及周邊尋找鹽井的消息。

「百和_圖_書姓能買多少？」楊玄說道：「百姓家中有些小錢也不多，真正的大頭是那些有錢人。給他們買。」

「竟然沒有同黨嗎？」

楊玄淡淡的道：「我執掌北疆以來，北疆的律法，好像沒怎麼動過，這不大好！」

「外面搶購食鹽之風越來越大了。」

隨著北疆商貿的發展，有錢人越來越多，對奢侈品的需要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廣泛。

官員正在想食鹽的事兒，聞言說道：「犯了大忌。怎地，你等要為他鳴冤？」

劉擎張開嘴，「……」

金順被拖出來，喊道：「這隻是生意……」

「如何試探？若是去質問，你等自行去，老夫還不想死。」

有人建議以戶籍為單位限購，被楊國公否決了。

「做的是漆器。」

姜鶴兒拿起毛筆，抬頭看著老闆。

微白的臉，八字眉，最上端猛地挑起，看著多了一些兇狠之意。

「進來！」被打斷了興頭的金順有些不滿。

外面在搶購食鹽，楊國公的吩咐是靜觀。

漆器製造複雜，耗時長，價格昂貴，故而只在上層流通。

「金順，做什麼的？」

楊玄把文書擱在案几上，說道：「北疆最近不缺糧食，總有人會吃撐了！」

赫連榮恍然大悟，「也是，鬧騰一番，讓外界批駁一番，如此，國公那裡才放心。」

拿著據聞是陳國宰相用過的水杯，金順笑道：「說實話，老夫甚至想過定居桃縣，落籍的路子都找好了，可誰曾想長安和寧興竟然弄出了斷掉鹽路的手段。

但所有人都知曉，權力的盡頭在這裏。

金順哆嗦著，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老夫知曉哪有食鹽……」

金順的臉頰顫抖了一下，「指揮使何出此言？國公和_圖_書對老夫恩重如山吶！」

得知外面開始搶購食鹽后，節度使府大怒。

赫連燕點頭，「此事無需瞞著你。錦衣衛最近出了不少風頭，節度使府中有人說咱們跋扈了些，國公雖說沒發話，可咱們好歹要給他爭氣。若是能抓到幾個官吏的痛處……」

「食鹽出了大問題，這局勢說不清了。」

……

「那麼，為何外泄缺鹽的消息？」

「賤狗奴，來人，打出去，打……赫連燕！？」

宋震倒吸一口涼氣，「莫非找到了鹽？」

微胖的手上，手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的，看不到一點瑕疵。

宋震心跳加速。

李榮心中一喜，「國丈痛恨楊玄……」

「啥？」

但離開了鹽湖，剩下的只有井鹽一條路。

剛把一批漆器送到桃縣的管事李榮咽喉涌動了一下，「郎君，可秦國公那邊……畢竟武功鼎盛吶！」

幾個豪商訕訕告退，此事卻被稟告給了楊玄。

此刻去找，顯然是臨時抱佛腳。

幾個豪商聚在一起。

「我，你可認識！」

羅才：「……」

「拿下！」

叩叩叩！

楊玄端坐在案幾后，目光從文書上緩緩抬起，看著赫連燕，「誰？」

「嗬嗬嗬！」金順捧腹，「就在得知長安與寧興斷掉鹽路之後，老夫便把消息往外散播了出去。把這批漆器賣了，咱們就回長安。拿著這份功勞，哪裡不能掙錢？」

金順被帶到了錦衣衛，一頓拷打后，結果被送到了楊玄那裡。

羅才脫口而出，「你這是……」

楊玄放下水杯，「記錄。」

「不管？」劉擎覺得這娃是昏頭了，若非楊玄威嚴日盛，真想摸摸他的額頭，看看是不是燒了。

節度使府外，豪商們笑的就像是青樓里的女和-圖-書妓。

晚些，幾個豪商弄了幾百斤食鹽送到了節度使府外。

宋震，「……」

劉擎：「……」

「說老金的事！」

「那倒是要多謝了。」

「豪商！」赫連燕說道。

劉擎：「……」

「屁用！」金順不屑的道：「他就算是破了倉州有何用？倉州的地里沒長鹽巴！他的大軍沒鹽就會生亂。你等著看，最多數月，這北疆就亂了。」

這是要欲加之罪啊！捷隆心中一凜，可想到這等權力的肆無忌憚，渾身發熱，興奮的道：「領命！」

沒了鹽，這人就沒法活。什麼威望，什麼大局。看看史書，每當亂世時，百姓餓極了，看著自家孩子都眼冒綠光。好歹還知曉些虎毒不食子，乾脆就和別人換著吃。孩子的肉，嫩吶！」

門開，一個僕從在門外說道：「郎君，有人求見。」

如安側身，赫連燕走了進來。

赫連榮說道：「金順圖什麼？」

這是一段記載，被找到后，錦衣衛的人根據作者的籍貫在分析尋找。

「捷隆去查金順的生意，但凡一點問題，給我揪出來！」赫連燕殺氣騰騰。

楊玄喝了一口茶水，「囤積居奇，這是歷朝歷代最為痛恨的行徑。可竟然沒個律法條規來管束，不好！」

著名的奢侈品豪商金順被吊在了桃縣城門外，從城門進出的人抬頭都能看到隨風搖擺的身體。

這個問題沒人知道。

赫連燕擺擺手，兩個力士上前，一腳踹倒金順，接著上綁。

「是！」

但北疆內部卻出了問題。

「金順。」赫連燕看著他，「原先你只是個小商人，是國公開了商路，讓你得以坐大。國公可有對不住你等之處？」

走出節度使府，赫連燕吩咐道：「如安盯著金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