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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鬼使神差般的，小吏還是問了話。

王老二吃的也不慢，幾下把碟子里的炊餅掃蕩了，其他道人見碟子空空，就去端了一疊來，王老二一筷子就穿了三。

大唐各地都有關卡。

出於謹慎，他還把寧雅韻也請來了。

女扮男裝的赫連燕跟隨過來，看著一片荒蕪的土地，脫口而出，「好大！」

吳雲又虛空作畫一會兒，心滿意足的道：「肅縣是個窮地方啊！竟然能驚動了楊玄，老夫真想去看看，那地方究竟是有什麼寶貝。」

吳雲無為而治，肅縣也只能隨波逐流。

「北疆！」

「可夠咱們北疆人吃嗎？」老賊問道。

肖覽搖頭。

楊玄突然停住了，蹲下，用手扒拉開一層土，弄了一團東西上來。

雲秀說道。

「吳使君是個好人！」

楊玄點頭，「是很大，看看鹽井。」

楊玄揮舞鋤頭，看著頗為專業。

堂堂秦國公，和一個小吏有厲害關係嗎？

這便是利益所在。

小吏顫聲道：「國公這是去哪？」

「道哪有那麼好修的……敢問何方善人？」靜松突然走下台階，看著大門外。

吳雲冷冷的道：「老夫能拒絕嗎？」

肅縣多鹽鹼地，故而耕地少，少量的耕地收成也不及別的地方的七成。

他吃不下去了，給大弟子云秀一個眼色，二人前後出去。

可百姓捨不得啊！

「國公只管說，老夫去辦！」

道觀前，幾個弟子在洒掃，身後大殿內，神像在晨風中顯得有些蕭索。

這分明就是一群飯桶啊！

「國公！」

但漸漸眉間舒展開來。

按照規矩，除非秦國公能拿出朝中許可的文書，或是有正當理由，比如說年底去長安參加大朝會，否則也不能跨出北疆半步。

你不是說沒事兒的嗎？

「噗！」

赫連燕問道。

靜松吩咐，「讓做飯的雲和多做些……多少人？」

「老夫知曉。」吳雲慵懶的喝了一口茶水。

「多謝！」

王老二咬了一口，「真筋道！」

「不只是北疆，整個北方，整個大www.hetubook.com.com唐！」楊玄手中握著一塊晶體，說道：「請了靜松來，咱們該談談買下這塊地的事了。」

楊玄帶著鋤頭，二人往遠處去。

這也算是吳雲作繭自縛。

「來尋個地方喝酒！」

「就是和咱們說話的那個。」

哪怕也親熱過，可赫連燕依舊紅了臉，然後舔了一下。

肖覽腿有些發軟，「那您還雲淡風輕！」

楊玄舔舐了一下。

他忘記了吳雲一心就想辭官回家作畫。

楊玄弄了一截枯枝往下試探，不深。

等他走後，肖覽咬牙切齒的道：「桑州並無名勝古迹，更無名山好水。若論景緻，北疆多的是。楊玄來肅縣，怕是另有圖謀。」

這逐客令可不客氣。

韓紀笑道：「國公身心俱疲，可北疆都轉遍了，便想著來桑州看看。國公說，吳使君雅量高致，想來不會拒絕。」

靜松站在青雲觀外面，對大弟子云秀說道。

他帶了數百騎，看似不多，可都是好手。

……

楊玄已經進了桑州。

桑州本就不富裕，而肅縣又是桑州最窮的地方。

官道上，一道拒馬拉著，十余軍士乾笑著後退，就有個小吏衝著這邊顫聲喊：「哪來的？」

楊玄說道：「麻煩道長了。」

於是，肅縣上下都高呼吳青天，每當吳雲想調走時，肅縣百姓最為激動，成群結隊，不顧路引的規矩，跑到州廨外挽留。

弟子回身，「請。」

「這都是鹽啊！」

咸！

赫連燕說道：「此人和國公可有糾葛？」

鹽井就是個坑，裏面一汪水。

「前方有關卡！」

韓紀說道：「此刻國公應當進了桑州。」

楊玄沒事兒去肅縣幹啥？

一群人在這片荒地上挖坑。

楊玄身後跟著數百護衛，他們這點人還不夠一次衝擊。

吳雲和肖覽交換了一個眼色。

男子說道：「昨夜錯過了宿頭，在外面冷了一夜，大早上尋到了這裏，還請弄些飯菜果腹，感激不盡。老二！」

「就半日！」

早飯是炊餅和菜乾燉和*圖*書豆腐，熱氣騰騰的。

弟子回身，「師父，是錯過宿頭的旅人。」

楊玄走近，微笑道：「北疆，楊玄！」

「請進來吧！」

所以，她之前從不恨皇叔，直至得知舉報自家的就是皇叔后，才發誓要弄死他。

這是一塊晶體。

「再過去挖坑！」

「客氣。」靜松眯眼看著他，「不知善人多久走？」

若是楊玄帶著大軍，那沒二話，老夫撒腿就跑。

「定然是你吃多了，如此，今日就餓半日。」

林飛豹等人也來了。

「老夫從小就是如此啊！」吳雲很是無辜的道：「再說了，咱們能反對嗎？」

「使君，若是有人據此上報，使君少不得被彈劾，弄不好會丟官……」

值守關卡辛苦，但也有外水，比如說遇到商人的話，一般都會索取些好處。心黑的甚至敢下手勒索。

嘴角漸漸翹起。

「走個屁！」靜松不屑的道：「他若是真想走，隨便犯個錯，難道長安吏部還能容他？」

除去邊遠地區之外，幾乎橫掃所有鹽井。

那麼，自然能和氣以待。

楊玄直起腰，看著目及之處……

憨氣的男子拿出一串錢，不舍的遞給弟子。

晚些，楊玄出現在了後面。

肖覽哭笑不得，「使君，就怕楊玄謀奪我桑州！」

「國公帶著數百護衛，些許蟊賊，哪敢來尋死！」韓紀笑道。

「遊玩？」

「見過道長！」

楊玄尷尬的看著靜松。

叩叩叩！

小吏等人今日得了二十余錢的好處，正樂滋滋的想著回去打些酒水，沒想到卻遇到了楊玄。

有弟子去開門，就見門外十余男子，為首的看著有些憨氣，回頭：「郎君。」

「就半日？」

雲秀愕然師父，「師父說的好有道理。」

「國公，這裏還有。」

「若是如此，真好啊！」吳雲憧憬的道，「老夫甚至期待著楊玄弄些動靜出來，別大，大了老夫得吃牢飯。就不大不小的，正好讓老夫滾蛋……」

靜松看著二人在遠處挖坑，搖頭道：「外面鹽價這般便宜和圖書，還來這裏挖，真是的。看來，就是吃飽撐的。」

靜松乾瘦，穿著道袍彷彿一陣風都能吹走。

赫連燕十二歲時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你祖師爺喝酒喝多了。」

王老二拿著一團晶體叫嚷，然後咬了一口，苦著臉吐掉。

「我如今就有一個疑惑。」

但無為而治有個好處，肅縣上報，說今年收成不好，吳使君大手一揮，免了賦稅……隨後戶部呵斥，要降罪。

「多謝！」

靜松稽首，「善人。」

十余軍士，只需片刻就能掃空。

若是換了桑州高官在此，秦國公自然不會這般和氣。

沒有，他們之間毫無矛盾。

韓紀拱手，「對，肅縣。」

他從未吃過這般筋道的炊餅，目光轉動去尋廚子，大有把廚子擄走之意。

眾人敢怒不敢言啊！

吳雲伸手在虛空中比劃，隨口道：「不過，此事關係到桑州的命運。」

吳雲覺著這個借口是對自己的羞辱。

「都刷過一次了。」王老二嘀咕。

「一夜未睡，還請道長行個方便，讓我等歇息半日。」

小吏哆嗦了一下，「能！」

使君看似醉心於作畫，心中卻對局勢了如指掌。

數百護衛，還好。

楊玄溫言道：「我可能過去？」

於是把他攔截了回來，本地豪強去信長安說了此事，吏部無語，戶部想哭。

肖覽心中一松，「如此，坐視即可！」

捷隆說道：「國公何必和他這般和氣。」

那十余軍士本是拔刀在手，聞言，橫刀落了一地。

「不能吧？」雲秀說道：「師祖臨去前不是說了嗎，咱們青雲觀還有一千年的運道。既然咱們青雲觀在，大唐自然就在吧！」

肖覽突然苦笑。

「不錯，你嘗嘗！」楊玄把晶體遞給她。

他光棍的沒有阻攔。

鹹的讓她皺著眉。

「出來了。」

「跟著！」

數百護衛來桑州作甚？

赫連燕指指邊上。

遇到這等滾刀肉，誰都沒辦法。

靜松撫須，配上一身隨風擺動的道袍，有些仙風道骨的韻味，「長安不是好和*圖*書地方，聽說皇帝和國丈要弄北疆，哎！弄不好啊！這大唐就完了。」

雲秀說道：「師父，可我卻覺著那男的笑的讓我心慌。」

「在！」

吳雲直接躺平，把官帽一摘，官印擱在案几上，回身歡喜的道：「老夫走了。」

靜松笑道：「還有，還有！」

弟子點頭，「正是。善人是……」

楊玄吃的很是香甜，幾口一個炊餅，不時吃一口燉菜，一看就不是富貴人。

道人清靜無為，自家後院有鹽井，也只是自家享用，換個商人，早就開發來掙錢了。

「十二人。」楊玄微笑。

……

林飛豹帶著兩個虯龍衛跟在左右。

入侵，人馬太少。

洗漱完畢，太陽也冒頭了。

「老林。」

沒幾下，飯菜都沒了。

說話間，楊玄出來了，「多謝了。」

「這便是滷水。」

雲秀卻不同，有些胖，聞言愁眉苦臉的道：「師父，吳使君怕是要走呢！」

「回去！」

男子便是楊玄。

「不算。」林飛豹搖頭，「這是天命！」

肖覽苦笑，「使君還請明言。」

數十個坑順著過去，楊玄一一試探了，都不深。

「師父不是說祖師是得道飛升的嗎？」

二人繼續往遠處去。

「肅縣窮困，多膽大之徒，老夫派些人手去，也好護著秦國公。」吳雲試探道。

靜鬆鬆了一口氣。

「不至於。」吳雲篤定的道：「除非他要謀反，否則如何謀奪桑州？若是謀反，他只需一支偏師就能拿下桑州，何須自己親身犯險。」

他舉著那東西衝著天空看。

他看著有些神思恍惚，林飛豹跟上去，「國公可是覺著不妥？」

吳雲回身，「囑咐一路關卡，勿要阻攔。老夫在此等候秦國公。」

「郎君，味道如何？」赫連燕問道。

楊玄下馬走過去。

後面一個男子緩緩走來，含笑道：「這裏可是青雲觀？」

眾人去洗漱。

「師父，不能啊！」

「這些道人挖個坑就能取鹽水，也懶得往深處挖。不過，咱們得試試。」

「開門了？」

「這二人玩耍嗎和圖書？」

「小事。」

楊玄回身看著他，「北疆被斷鹽了，桑州就有個大鹽礦。老林，你說說，我這算不算是運氣？」

「有沒有啊！」

「肅縣？」

靜松也很是納悶，「這鹽井百余年了，也沒人在意。」

關卡一般設置在必經之路上，責任是檢查往來旅人客商。

吳雲額頭上青筋蹦跳，「秦國公究竟是去何處？」

小吏不知曉自己猜到了韓紀的說辭。

「哦！國公說了，先不來這裏。」韓紀說道。

西北那邊成規模的產鹽，規模上去后，成本就下來了。

韓紀拱手，「老夫便住在城中，有事使君只管吩咐。」

「哪個？」

大唐人出遠門必須申請路引，沒有正當理由，你沒法跨出本地半步，否則被關卡抓到，輕則坐牢，重則流放。

看著楊玄等人遠去，回身喊道：「快去稟告使君，北疆的猛虎，來了！」

「十二人！」靜松點頭，「若是要洗漱，可至右側洗衣之處。」

「這夥人不對！」靜松說道：「那十余大漢身上有煞氣，不少！」

「都是鹽巴！」楊玄指著腳下說道：「咱們的腳下，就是一個大鹽礦。」

雲秀說道：「我總覺著那個男人有些古怪。」

楊玄把晶體丟掉，拍拍手，緩緩踱步。

楊玄搖頭。

吳雲收手，幽幽的道：「秦國公拿下龍化州，令北遼與長安忌憚不已，雙方聯手逼迫。在這等時候，他不在桃縣應對食鹽危機，來我桑州作甚？

身後，靜松出現。

楊玄也覺得這炊餅不錯，林飛豹等人就別提了，這夥人血氣足，吃飯也是大開大合……

你仔細想想，能讓他抽空來桑州的事，至少，不會比食鹽之事小。這等大事發生在我桑州，老肖，咱們大禍臨頭了！」

小吏努力保持鎮定，「身份！」

「道長。」

不是入侵，難道是來遊玩？

盡皆面無人色！

「肅縣！」

捷隆搖頭。

眾人聚攏在他的身邊，目光炯炯。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憋著。」

男子十餘人魚貫而入，馬匹留在外面，有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