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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國祚穩固，哪怕……流民多些，餓殍多些，但還沒到揭竿而起的地步不是。

「陛下英明！」

皇帝起身，「諸卿。」

「不必了。」

皇帝正在睡覺。

太上皇走出大殿，擺擺手，厭惡的道：「一群蛆蟲，都滾遠些，別跟著朕！」

……

咦！

皇帝指著他，「罷了！」

皇帝大怒，「賤狗奴，也敢怠慢朕嗎？」

快馬在往四方而去，信使們每到一個地方，都大張旗鼓的說著北疆剛發生的事兒。

趙三福覺得自己的進步速度很快，足以自傲。但和小老弟一比，就成了渣渣！

「你想如何做？」太上皇走到皇帝身後問道。

孫老二點頭，「開始了。」

那條界河的對面，同樣是烏壓壓一片百姓。

「是！」趙三福腦子依舊有些亂，「下官心想，這會不會是誤會了……下官已經令人去驗證了。」

孫老二搖頭。

北疆和長安翻臉，他震驚，但覺得還有挽救的餘地。

所以，楊玄哪怕不滿皇帝，也只能衝著北遼使勁。

老子寧可單身如狗，也不和那等野人為伍！

「興許，你只是喜歡偷吧！」

「阿耶！」

皇帝起身，「此次，你令朕失望了。」

「好個賊子，他竟敢如此？」

幾個大將出班，殺氣騰騰。

韓石頭看到了孫老二。

「我等加入北疆，依舊是大唐人，桑州也依舊是大唐的疆土，那何須長安決斷？」

貴妃看著曲譜，突然抬頭。

「可這不得長安決斷嗎？」

「是。」

席間，國丈說道：「兩國聯手，楊逆的好日子，到頭了。」

可現在，天塌了。

此人的話，就是皇帝在暗示楊松成：國丈，大局為重。

貴妃俯身，「二郎，二郎！」

吳氏都想毒死老夫，老夫還能坐以待斃？

良久，幽幽嘆息。

「你抖什麼？」韓石頭不滿的道。

焦麗告退。

「娘娘。」

良久，太上皇突然嘆息，「你可知自己犯下了大錯？」

藥茶送來，韓石頭遞過去，「陛下慢些喝。天下事多，大事小事就沒斷過。陛下操心應當，可那些臣子領了俸祿作甚？」

「周侍郎！」

「他就不怕腰子空了？」孫老二恨恨的道：「老韓，看好他，別讓他的身子垮了。」

楊玄剛到時，趙三福負責盯著他，一來二去有了交情m.hetubook.com.com。

鄭琦說道：「此舉便是謀逆，陛下，當遣大軍北上。」

……

「是！」

笑道：「你這個蠢貨，從不懂何為民心！」

現在，北疆之南的桑州，沒了。

「手段不錯。」太上皇負手看著他，「還有一點，後續的北疆節度使之職不可旁落，否則，你遲早大難臨頭。」

皇帝淡淡的道：「朕與北遼赫連春溝通過了，一起切斷北疆鹽路，隨後兩國大軍壓境……北疆無鹽，軍民就會亂。軍民一亂，楊玄獨木難支，就如同一間破屋子，朕輕輕踹一腳，便轟然倒塌。」

「你來了！」

把石忠唐弄去北疆，如此，南疆軍就是個成熟的果子，等著皇帝去接手。而到了北疆的石忠唐，卻面臨著需要重新打基礎的窘境。

皇帝冷笑，「當年阿耶登基后，不也和北遼眉來眼去的？」

「來啊！喝酒！」

趙三福告退，韓石頭目送他遠去，低聲對孫老二說道：「開始了？」

「放心，咱有數。」

北疆和桑州的邊界上，烏壓壓一片百姓在越界。

「你本是天下最無情的人，朕倒是忘了這一茬。」

「把那些信使召回來！快！」

「什麼？」

「什麼意思？」太上皇突然冷笑，「你可是斷了北疆的鹽路？」

鄭琦叫住他，「貴婿謀反，周侍郎何不如去信一封，好歹規勸他幡然醒悟才是。」

梁靖獨自飲酒，喝的半醉，嘆道：「子泰啊！你這是走了一條絕路啊！」

「放屁！」邊上一個老人罵道：「是我等自願加入北疆。」

「是！」

注意，用的是楊逆謀反，而不是北疆。

這是皇帝的人。

貴妃輕聲道：「大事。」

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汽車，油都沒了老司機還在拚命打火踩油門。

「老夫想的不是這個。」黃春輝耷拉著眼皮子，「老夫在想，皇帝這是想逼反子泰嗎？」

韓石頭說道：「昨夜先是和貴妃敦倫，卻令咱安排人把虢國夫人接進宮中。等貴妃睡了，他便去和那女人鬼混，大清早就腳軟。此刻，正在補覺。」

孫老二說道：「你也沒好到哪去，腳抖什麼？」

太上皇霍然起身，指著他罵道：「你這個狗才，那是大唐的死敵啊！當年武帝說過，打不過也得打，打得過就一直打，和_圖_書就是別與北遼講和。兩國之間，必然要倒下一個。可你這個逆子……」

張楚茂的死訊傳到長安，楊松成震怒，進宮后和皇帝不知說了些什麼，氣沖沖的出宮。

「完了！」趙三福在鏡台苦笑，「子泰啊！你讓哥哥我說你什麼好呢？」

她看著外面，神色獃滯。

若是女婿要謀反，就該在事前給周氏通個氣。

韓石頭轉身進去，「咱保證他活的夠久，直至，那一日。」

「消息都知曉了吧？」

爭取大部分人，縮小打擊範圍，這是皇帝的分寸，妙到巔毫。

若是朕，在斷他鹽路之前，定然派遣大軍緩緩逼近，屯于桑州等地之後，不可逼近，免得被詬病逼反了北疆。但不可太遠，遠，則有事無法響應。」

楊松成出班，「陛下，楊玄此舉形同於謀逆，臣以為，當廣而告之，令天下咸聞。」

皇帝冷冷的道：「要讓亂臣賊子聲名狼藉。另外，楊逆的家人，找出來！」

「對，而且，桑州依舊是大唐的疆域，有問題？」姜星問道。

韓石頭點頭，「應當是如此，否則不會打草驚蛇。」

「都走一趟。」岳二喊道：「這天難得晴一把，過去喝杯酒！」

「朕，亦是如此！」

盛怒之下的皇帝會做什麼……弄不好會把他丟到西疆去，和那些臭烘烘的蠻子為伍。

「石忠唐。」

有客人說道：「可也不該奪取桑州吧？」

輕聲道：

周遵神色如常的出去。

皇帝坐起來，面色潮|紅。

韓石頭進來，「大事。」

他已經準備好了報復的手段，可轉瞬局勢大變。

「誰？」皇帝問道。

太上皇今日難得沒喝酒玩女人，坐在殿內發獃。

她起身告退，出了寢宮。

家門不幸啊！

「朕有件事卻忘了告訴你，若是楊玄能採用此策，你的麻煩就大了……可朕為何要提醒你呢？哈哈哈哈！」

站在外面，看著那些百姓在狂歡，他苦笑道：「這特娘的，是民心啊！」

他站在殿外，笑的格外開心。

二人相對一視，孫老二說道：「郎君這是要兩邊一起動手之意。」

皇帝嘆息，「北疆那邊出了大事。」

黃春輝在家中聞訊后，在庭院中站立許久，兒子擔心上來安慰，「阿耶，說是大唐和北遼一起斷了北疆的鹽路，楊國公想hｔｔps://ｗww.ｈeｔuｂook.com•coｍ來也是迫不得已吧！」

皇帝說道，「此事重大，朕想藉此整頓朝中。」

遣尼瑪！

韓石頭輕聲道：「你可知他此刻在作甚？」

有人混了進去，「你等為何這般高興？」

「長安諸衛枕戈待旦。」

「朕早有準備，不用你提醒這個。」

楊玄一直衝著北方大打出手，這在大家看來是理所當然。

「是。」韓石頭回身，「準備藥茶！」

有人冷哼一聲，「長安諸衛，可能敵得過北疆軍？」

北疆謀逆！

孫老二急匆匆走來，看了趙三福一眼，「外面有人傳遞消息，桑州，丟了。」

要緊的是官吏會被約束，豪強們不敢兼并土地……那麼好，老子當然要做北疆人啊！你難道不想？」

吳雲謀反，動機有了。

「多謝少監提點。」

周遵接到消息后也頗為震驚，但第一反應是不信。

皇帝拂袖，呯的一聲，茶杯落地，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

消息傳到長安。

這是應有之意。

……

為了保命，吳氏把這等醜事也說出來了。

焦麗心中一松，「娘娘知曉啊！」

姜星冷笑，「什麼奪取？是北疆百姓聽聞桑州有鹽，自發湧入。桑州百姓聞訊，義憤填膺……自願歸了北疆。」

……

「送藥茶來！」韓石頭緊張的招手，有人送了藥茶來，韓石頭接過，「陛下，先喝口藥茶。」

對於楊玄這位曾今的小老弟，趙三福的看法很複雜。

皇帝緩緩回身，面對著他，「朕令人把消息快速傳之天下，令南疆擴軍，令長安諸衛枕戈待旦，悄然令人出使北遼，聯手赫連春，聯手出兵，絞殺楊逆！」

韓石頭輕聲道：「還是下手了。」

皇帝點頭，「對。」

長安諸衛看似規模龐大，可實力如何還沒驗證過。這等時候南疆軍就顯得格外重要。

一個權貴酒後不屑的道：「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南下！」

一旦鏡台獲取消息比別的渠道滯后，趙三福就坐蠟了。

韓石頭面色微冷，「咱這便去稟告陛下，鏡台那邊抓緊收集消息，這等時候，若是被別人搶先稟告新消息，你當知曉後果。」

來人悄然出了人群。

可沒一會兒趙三福來了。

皇帝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冷漠，恍若神祇。

楊玄那人朕沒見過，可卻從你的隻言片hｔｔｐs://ｗｗw.hｅtuｂｏok.coｍ•com語中揣摩了一番，此人，城府頗深，且殺伐果斷，這等人一旦面臨絕境，第一件事便是反擊。

一個喝酒的男子打量著他，「桑州歸了北疆，從此咱們的賦稅就低了三成，且還有什麼青苗無息貸，分荒地……

皇帝眯著眼，「此刻說這些作甚？朕來，是想問問阿耶面臨這等局面，可有好法子？」

韓石頭不緩不慢的道：「在奴婢的心中，什麼都比不過陛下的身子金貴。陛下在，奴婢就有依靠。」

小老弟把路走絕了……趙三福最後的僥倖消散，「少監……大事件。」

父子二人默然。

「遇到難事了？」太上皇箕坐著，殿內幾個大炭盆，溫暖如春。他露在外面的雙腿腿毛頗長。

為何會謀反呢？

焦麗跟在身後，幾度欲言又止。

「這是有預謀的？」陰謀論佔據了上風。

直至他去了北疆，整個人就脫胎換骨了。

周遵看了他一眼，「誰說老夫的女婿謀反？」

群臣欠身。

貴妃坐下，「昨夜阿姐來了。」

那時候的楊玄有些中二，言行舉止都帶著一種濃郁的理想主義氣息。

直至進了偏殿，貴妃回身，「你想說什麼？」

「朕只是想暫且穩住北遼，好清理朝中……」

「朕多番重用楊逆，誰曾想賊子狼子野心，竟然作亂。朕當厲兵秣馬，掃蕩妖氛！」

……

皇帝走了。

楊玄謀反！

皇帝面色大變。

「別人遇到事是去解決事，你遇到事第一個想到的卻是可能利用。」太上皇指指他，嘆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民生上卡脖子。

楊松成的城府之深，能坐視楊玄推倒家中圍牆，可此刻卻差點綳不住了。

「什麼？自願？」

「反正都不要臉了，何必遮掩呢？」

「那些臣子？他們巴不得大唐亂起來，亂了，他們才能攫取好處。更衣！」

「桑州有鹽井。」皇帝說道。

他踱步幾圈，回身吩咐，「召集百官。」

那些百姓興高采烈。

「阿耶，朕去了。」

太上皇起身，微微佝僂著腰背，「你的手段是不錯，當年兩度宮變，令阿娘和朕都措手不及，可見你的手段了得。可這十余年帝王做下來，你卻飄了。」

皇帝苦笑，「他拿了桑州。」

皇帝冷著臉。

來人面色慘白，「可這是北疆入侵吧！」

貴妃坐在一邊m.hetubook.com.com看曲譜，神態自若。

趙三福搖頭，「吳氏內部爭鬥，曾令人對吳雲下毒……」

到了這個年紀，按照醫官和方外人的意思，最多五日敦倫一次，什麼梅開二度這等事兒別干，虧損的厲害。

皇帝漠然，「朕乃天子，天下萬物都是朕的。朕如何都無錯。」

「陛下，去歲吳氏就把吳雲逐出了家門。」

皇帝一怔，「妙！」

「呵呵！」鄭琦指指他，「你知我知，天下人知。」

「你竟和北遼勾搭了！？」

五日後。

君臣聚集。

焦麗，「娘娘，昨夜，昨夜……」

「桑州……」太上皇想了想，「是個不打眼的地方。他拿下桑州為何？」

艹！

太上皇坐在殿外，手中拿著酒壺，仰頭一口。

皇帝喝了兩口藥茶，不知是藥茶的作用還是什麼，情緒漸漸平息了下來。

皇帝說道：「桑州刺史吳雲從逆，當族誅。」

「北疆……」太上皇拉開胸襟，露出了有些下垂的胸，「楊玄為北疆節度使，那個人，大概是看不起你的。能出什麼大事？若是北疆被北遼攻陷幾座城池，想來你暗中會歡喜不勝。那麼，唯有一種可能……他南下了？還是自立了？」

皇帝進殿，坐在他的對面。

「石忠唐為南疆節度使，擴軍操練，等候朕的旨意！」

而且，上次楊玄從西疆洛羅歸來，說那些女子臭，且身上毛茸茸的。

「蠢貨！」太上皇罵道：「他反心未彰，你可大軍壓境，可拿他家人，可威脅北疆文武，就是不能斷了北疆軍民的活路！」

北疆會館的管事姜星喝多了，和幾個客人說道：「什麼謀反？長安勾結北遼，斷掉了我北疆的鹽路，想活活弄死我北疆軍民！」

女婿不是那等無情的人啊！

如此，才好掌控。

「把消息傳至天下各處！」

「桑州！」

眾人偃旗息鼓。

「你和一個人熟悉了，從他的細微神色變化中，就能發現端倪。去吧！讓我靜靜。」

趙三福心想子泰做事滴水不漏，豈會留下把柄給你？

楊松成在家中開宴席，宴請麾下大佬們。

皇帝去了前面。

到了這等時候，女婿依舊不忘制衡嗎……楊松成嘆息一聲。

太平，陳州，桃縣……

皇帝鼻息咻咻站起來。

「好啊！」孫老二說道：「你還不去稟告？」

太上皇笑道：「北疆節度使可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