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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

作者:迪巴拉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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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罪惡之城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躍馬

第二卷 罪惡之城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躍馬

「他在抉擇,卻發現很難。」
若說北遼是一頭惡龍,那麼寧興便是這頭惡龍的龍窟。
「朕來看看大遼的勇士們!」
軍士拍拍手,「如此我便去了。」
「更年期?」
下面就是長街,那些行人見到站在城頭上的皇帝后,微微欠身。
為官自然最好是在寧興,但寧興的官位就那麼多,打破腦袋也搶不到的,或是出仕晚的,只能往寧興走遍去。
「哪來的?」
城門內的軍士走出去。
「領命!」
隨即士氣大振。
殺了都不解恨的那種。
許復恍惚想到了在潭州時的皇帝。
值房內,赫連督雙手捂著臉,身體輕顫。
「你那娘子多大了?」
人啊!
外界都說皇帝只知曉躲在深宮之中,可那不是他的本意。
三千北遼騎兵在往寧興方向去。
前方,一輛大車車輪斷了,傾倒在一旁,兩個民夫愁眉苦臉的衝著那三千騎招手。
「有騎兵來了。」
城頭,皇帝說道:「北疆犀利,朕不否認。不過,大遼一直未曾正面應對,寧興的大軍一直留守。這幾日你等也看到了,寧興大軍源源不斷前往江州,這不只是守御,下一步,大遼將發動反擊,大軍將直抵桃縣……」
城頭有人喊道。
幾個人一起幫手,把大車翻了過來,隨後便是修理,自然有車隊中的工匠來干。
他無聲的哽咽著,淚水從指縫往下滴落。
而大長公主時隔許久走出家門,再度回去后,就不見人了。
他很少出宮,登基以來,好像這是第一次。
軍士回身叫來幾個夥伴,隨口問道:「寧興那邊可人心惶惶?」
「這是希望!」蕭華微笑道:「再沒有比陛下更高明的帝王了。」
皇帝招手,兩個內侍過來架起他。
「人啊!總是要為人父母,才圓滿!」皇帝拍拍長陵扶著自己的手的手背,上了馬車。
……
現在,他唯一的一條路,便是戴罪立功,守住倉州,為江州,為寧興贏得時間。
嗆啷!
皇帝笑眯眯的和那些軍士攀談。
「哎!幫個忙!」
城頭,無數將士跪下。
「大軍已經往北方去了,舍古人將會在這個春天裡瑟和_圖_書瑟發抖。等到了秋季,大遼將會迎來收穫。到了那時,朕,將與你等痛飲!」
退兵以來,他一直在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
「將士們倒是不畏死,不過城中權貴各種不堪,令他們覺著……」
楊玄的大旗被卷著,展開后,穿在了屠裳的長槍之上。
楊玄的腦海中,數百年的歷史緩緩流淌,恍若一條河流……
蕭華不贊同他此刻去城頭視察……被將士們看到皇帝痴肥的模樣,終究不美。可他不能,也不敢說出來。
到底哪一個才是他?
那三千騎緩緩而行。
軍士笑道:「陛下在宮中,你如何知曉?」
赫連督擺擺手,「老夫累了。」
一個民夫扶著車架,「是啊!」
「床弩!」有人高喊。
「打起我的大旗!」
城頭將士驚訝不已。
「林雅那邊罷手了,老夫對他了解頗深,他確實是準備罷手了。」
高舉,直衝城頭。
彷彿有無數人站在他的肩頭,在眺望著前方的寧興城。
老賊問道。
「在!」
皇帝微笑,「朕對此,深信不疑!」
那時候的皇帝為了讓寧興的先帝安心,表示自己沒有野心,吃喝玩樂無所不為,外加貪腐。
可再看看眼前的皇帝,親切的就像是鄰家大叔。
民夫捂著嘴,「失言失言!」
長陵拾階而上,站在城頭,眺望著遠方,不禁心中一暢。
在撤軍回倉州之後,赫連督看著蒼老了許多,但一雙老眼卻越發的明亮了。
現在,江州成了一個大軍營,誰都猜不到啥時候對面的楊狗會發狂。
他的心突然猛地一跳。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外面。
寧興。
演州丟失的後果,他擔不起!
戰馬疾馳而去。
三千騎疾馳。
「恭送陛下!」
「止步!」
皇帝步履艱難,「那些都是忠勇之士,朕當去看看他們。」
提及那個孩子,長陵眉眼也多了溫柔。
這是個有大志,也有手段的人。
大敵在前,朕,與你等同在,與寧興同在。
「是!」
楊玄突然覺得肩頭很沉重。
楊玄看了一眼前方,「抓緊,爭取下午到寧興。」
一人在前,一https://m•hetubook•com•com人在後。
「可曾娶妻?孩子多大了?」
「屠裳!」
「五年嗎?足夠了。」長陵點頭,鬆了一口氣。
民夫拿捏腔調,「你等人可以走,家當卻得留下!」
他們凄然逃離了家鄉,否則沒繳納的賦稅會成為他們一家子的夢魘,明年,後年……他們再如何勤勞也掙不到那些錢糧。而追討賦稅的小吏能讓他們一家子生死兩難。
長陵看著走來的皇帝,輕聲道:「您一番話就讓他們精神百倍,大遼,必將大有作為。」
隨即一拉馬韁。
如此,想玩偷襲就不能了。
皇帝笑著問道,眼中閃過溫柔之色。
老賊說道:「國公,要不,老夫和老二去一趟?」
這一刻,長陵才深刻體會到了父親選擇赫連春的原因。
「駕!」楊玄摧動戰馬。
他的視力已經下滑了,看著那人有些模糊。
他彷彿聽到了無數人在吶喊,在嚎哭……
軍士搖頭,「難怪這般捨得。」
「威武!」
江州原先就是這麼一個好地方,距離寧興近,家族的影響力很容易擴散過來。
今日,我來了!
貪婪!
阿光長大了,我還得給他找個娘子,為他準備好未來的路……
林南笑道:「倉州的城池可是花重金盡數加固過了,城頭的床弩多的能令楊玄麾下的那群人膽寒。」
當初在酒樓里,青樓中叫囂著若是楊狗趕來,老子率軍能令他有來無回的那些『豪傑』們,跑的比特么的兔子還快。
「無礙!」
「陛下……」
長刀出鞘。
但,隱隱約約覺著眼熟。
權貴們因為皇帝的那條『人走可以,錢留下』的禁令怒不可遏,有人酒後詛咒皇帝不得好死。
「走了。」軍士拍拍他的肩膀,「還有,別叫人狗啊狗的,小心被人聽到。」
但他必須擔著!
百姓只能咬牙繳納。
「你這話說的!」軍士義正辭嚴的道:「那是陛下!」
「……」
於是趨之若鶩。
長陵有修為在身,並非非得要躲在屋裡坐月子。
貪婪!
城頭守軍多了不少,將領也盡職盡責的在巡查。
那些血色啊!
「四十https://www.hetubook•com.com多了。」
江州此刻成了一座大軍營,源源不斷的軍隊開進城中,轉運糧草的車隊更是從寧興延綿到了江州。
民夫突然放低聲音,「你等是回寧興吧?」
楊玄有些遺憾的道:「看來,戒備森嚴啊!」
城下竟然有拒馬,行人馬車進去,都得繞過拒馬。
皇帝問道。
很融洽的一幕。
皇帝和長陵等人聞聲走了過來。
這是通知城下守門的軍士。
「很是能吃!」
對!
人類的悲歡很難相通,更難理解。
軍士笑道:「那些人最是吝嗇,定然捨不得。」
「可惜了。」
「大遼要反攻北疆!可餓著肚子的勇士們如何去反攻?」
拉出來,活脫脫就是個貪官!
城下……艹!
「陛下,臣無能!」
楊字旗迎風招展!
儘管皇帝裝作若無其事,但很多人都看出了他的艱難。
「還不到三十。」
北遼的都城。
女人敏銳,長陵察覺到了,說道:「士氣起來了。」
「家中幾口人?」
皇帝出宮了。
身後,屠裳高舉長槍。
城頭少說數千軍士,人人帶著弓箭。若是就此突襲,必然會被箭雨覆蓋。
龐大的大遼發力了。
「是啊!」軍士點頭。
他說的有些喘息。
押送的軍士看著那三千騎兵,有人好奇的道:「這時候回寧興,莫非是哪家的貴人?」
第一批流民出現了。
軍士說道:「寧興人心惶惶,皇帝震怒,大發雷霆,感覺像是更年期的婦人。」
那肥碩的身軀每上去一步,彷彿一座山嶽在移動。
蕭華低下頭。
「國公,如何?」
「那還早,你呢?」
「唇亡齒寒啊!」林南唏噓道:「沒想到最後竟然要靠著那個逆賊來保平安!」
太難了!
這是寧興城啊!
民夫揮手送別,「楊狗遠在演州呢!」
皇帝微笑著,輕輕掙脫了兩個內侍的攙扶,一步步走上城頭。
「止步!」
「嗯!你快了。」
蕭華和長陵在城下低聲說話。
良久,他鬆開手,抹了一把臉。
「用兵,本就是一草一木皆可用。」赫連督撫摸著水杯,眸色微冷,「楊玄要麼退兵,要麼只能來攻打和-圖-書倉州,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你要來啊!」
提及北遼,無論是陳還是大唐,都是聞之色變。
許復輕輕搖頭。
若非大遼到了積重難返的地步,若非林雅等人的根深蒂固,大遼在他的手中定然能再度崛起。
「陛下!」
民夫輕聲道:「小心些,陛下最近脾氣大著呢!」
隨後,一行人出現在城下。
城下和城頭的軍士發現不對,厲喝道。
皇帝冷笑,「覺著豁出性命去護衛這等人,不值當?」
無論如何,這是父親留下的大遼,她希望這個大遼能長久的存在下去。
繳納不起的,凶神惡煞的小吏衝進家中,見到值錢的就拿走。
皇帝舉起手,很是嚴肅的許諾。隨後,他頷首,轉身走向台階。
兩支車隊不斷交錯。
赫連督微笑道:「林駿清楚,倉州一丟,楊玄再無顧忌,隨後必然要弄他!」
但城中的氣氛越發不對了,士氣低迷。
他每上一級台階,蕭華的眉頭就會皺緊一分。
赫連督說道:「大軍源源不斷趕往江州,他若是起兵攻打,我軍從后米面給他來一下,那可就熱鬧嘍!」
「可不是,也就走了十余家,你猜怎麼著,這十余家的家業大多在外地!」
「朕去,是想告訴將士們,朕,與他們同在!」
這陣子皇帝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當他眯著眼時,眼中的狠意和怒色令他這個老人也為之心顫,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個詞。
「換了朕,也會牢騷滿腹!」
屠裳緊緊跟隨。
「林駿在看著。」
就見兩騎在衝著寧興城疾馳。
城頭的軍士有人高喊。
戰馬長嘶,人立而起!
三千騎緩緩減速。
皇帝最近的脾氣是不大好,動輒令人責罰宮人,弄的人人自危。
「不,是在兩個大敵清除之前!」蕭華笑道:「少說五年吧!」
大長公主聞訊,也趕來了。
江州如今氣氛很緊張,雖然都說楊狗不敢來攻打,但畢竟對面就是演州,若是楊狗瘋了呢?
運送輜重的車隊源源不斷往江州去,而從江州歸來的空車也是如此。
誰想到的主意,真特娘的好用。
「孩子如何?」
「是什麼?」
三千柄長刀高舉。
皇帝m•hetubook•com.com下意識的揮手。
皇帝用低姿態換來了將士們的接納,接著用一番誠懇,但半真半假的分析和許諾,成功讓士氣炸了起來。
身邊的長陵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人。
「那是誰?」
那時候,皇帝整日看似無所事事,尋歡作樂,露出來的面目是什麼……
到處都在招募勇士,官吏們在衝著百姓咆哮,要求他們必須多交稅。
皇帝看了他一眼,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大肚腩,自嘲道:「許久未曾看到腳面了。」
他不會像那些帝王,用無數法子來裝飾自己的威嚴。
林南廋了一圈,看著有些尖嘴猴腮的,「倉州!」
所以有關係的都趕緊往回調動……從演州丟失的消息傳到寧興后,江州將領和官員走了十餘人。
……
軍士回到了大隊人馬中。
噠噠噠!
楊玄搖頭,「城頭有床弩,且不少。一旦密集發射,就算是寧掌教來了也得跪。」
「是徹底罷手……」長陵卻不信。
這個帝王雖然外形令人不喜,但他卻真。
長陵笑了笑。
一個軍士下馬走了過來,很是和氣的道:「這是去江州呢?」
「楊玄大軍在歇息。」
將士們眸色複雜,有人失望,有人感動。
林南告退,走出值房,他長出一口氣。
「你這是何苦!」皇帝看到長陵,罕見的溫和一笑。
「你這年輕人,說話文縐縐的,什麼人心惶惶,就是怕了唄!聽聞楊狗要來,好傢夥,那些權貴跑的比兔子還快。可架不住陛下先出手啊!陛下說……」
暴君!
「在軍中可能吃飽?」
馬背上的楊玄刀指城頭,喝道:「我大唐……」
中原衰微,北遼南下牧馬……鐵蹄之下,多少人在哀嚎?
一個深居宮中的帝王,此刻出現在城頭上,這是個很明顯的信號。
將士們的眼睛很亮。
皇帝的隨和令許復有些唏噓。
皇帝只是一笑了之,第二日,鷹衛赫連紅親自帶隊,抓獲那人,一家子盡數弄去極北之地。
民夫摸擤了一把鼻涕,把手指頭在背後衣裳上抹了一下,說道:「宮中人出來採買說出來的,說是宮中這幾日被打死了十餘人,嘖嘖!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可見此次楊狗打痛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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