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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著他出來。」阿息保看看自己的預備隊。

「我去！」

大旗搖動。

林殊冷笑，不想和這個渾人爭執。

他老了，更多時候在中間指揮，而不是和年輕人拼殺。

——槍法要勤練不戳。但，最好的操練不是在家中，不是在校場。在沙場！

甄斯文渾身浴血，斬殺了對手后，抬眸，盯著前方的林殊。

「這是神將！」

要擊敗一支大軍最好的辦法，也是最難的辦法，便是掏心戰。

麾下將領建言，「上陌刀隊吧！」

「耶耶告訴你，從未有什麼不可匹敵的對手。什麼舍古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那是因為他們不怕死。」

他策馬掉頭。

甄斯文說道：「那麼，下馬跪地請降，我饒你一死！」

林殊不動。

一時間，防線多處被突破，但裴儉沉穩的用預備隊堵截對方。

長槍如龍，衝進了敵軍中間。

甄斯文回頭，高舉人頭，衝著麾下咆哮。

老頭殺發了性子，祖傳的槍法越發的犀利了，以往未曾領悟的細節一一在腦海中閃現。

兩難！

他沖了出去，愕然發現，到頭了。

副將顯然也沒想到北疆軍突然爆種了，他獰笑著策馬沖向甄斯文。

敵將熱血上涌，舉刀……

逃啊！

「右路，我是故意的。」

沒有人願意麵對這麼一個兇悍的小老頭，他們寧可斬殺督戰的舍古人，也不肯被這個小老頭看一眼。

長槍一動，兩朵槍花閃爍。

雙方在相對疾馳。

潮水般的湧向敵軍。

「反擊！」

呼喊聲中，敵軍沖了上來。

德濟贊道：「大王犀利！」

兩人，三人一組，和當面的舍古人絞殺在一起。

除去殺人的技巧之外，便是勇氣。

「傳令，反擊！」楊玄舉起手。

對面敵軍喊道。

他的廝殺麾下都看到了。

「當然是……追殺！」

敵將想轉向。

「不急。」

鮮血匯聚成河，順著往東方流淌。

兵器打造也不例外。

此刻北疆騎兵在瘋狂突擊，而他的麾下顯得岌岌可危。

「撤！」

刀光閃過，甄斯文罵罵咧咧的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什麼不想再降第二次了，真特么的毛病多！」

最關鍵的時刻，他選擇了進攻！

當你真正的把生死置之度外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

曰尼瑪！

這是開戰後阿息保第一次大規模使用真正的舍古人。

兩個騎兵落馬，而屠裳的目光由始至終都在敵將那裡。

揮刀。

「發現北疆軍！」

有些散亂的陣型開始整合，北疆軍將士開始用配合和對手廝殺。

真正的舍古人是這支軍隊的靈魂所在，他們摻雜在大軍中，起到帶頭的作用，也是監督員。

中軍，楊玄也被提醒，看到了這一幕。

槍花閃電般的從左到右。

林殊回答：「老夫跑過一次，不想再跑了。」

「老夫降過一次，不想……」

這些敵軍毫不猶豫的沖向槍林，被捅死後，身後的同袍藉著這個機會從縫隙中殺出來，砍殺長槍手，兇狠的往裡面突破。

剩下的便是勇氣罷了。

「殺！」

就在先前，他率三百騎突擊，攪亂了林殊的部署，掩護麾下全數登岸。三百騎剩下五十不到，此刻跟在他身後，正在突擊。

刀光閃過。

副將手中還有五十真正的舍古人。

從高空俯瞰下去，兩支大軍在中線廝殺著，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填補進去。

左路，江存中不斷發動反擊，敵軍的攻擊越發孱弱了。

「鐺！」

他輕蔑的衝著人頭吐了一口唾沫，罵道：「跟著耶耶，讓他們看看，何為北疆男兒的勇氣！」

看到對方的將領是個小老頭，舍古將領大喜，「殺！」

這樣的舍古人，確實是強大。

雙方都不顧生死的來了一刀。

甄斯文的喊聲這才傳來。

整條防線都在廝殺，舍古人不斷往裡面突進，北疆軍不斷擠壓，雙方的態勢犬牙交錯……

「啥？」甄斯文看了前方一眼。

阿息保在沉吟。

中間通道閃現。

而屠裳的眼中也只有他！

北疆騎兵士氣大振。

一個隊正帶著麾下勇敢的沖了過去。

「右路m.hetubook.com.com的攻勢是真正的不行了。」德濟輕聲道。

「不急！」裴儉在看著中路和左路。

一顆人頭滾落地面，臉上依舊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威武！」

右翼大旗搖動應旗，旗手奮力喊道：「裴中郎，國公令反擊！」

這支預備隊是派去加強右路，還是去左路？

「是真正的舍古人。」

橫刀揮動。

裴儉目光轉動，看向己方防線。

進退！

副將帶著五十騎上去了。

大旗下，有人稟告道。

長刀和橫刀刀刃互相劈砍在一起。

舍古人在瘋狂衝擊，防線看似岌岌可危，可卻在維繫著。

流淌在舍古人身軀中的，永遠都是進攻的血液。

連特么的眼皮子都沒顫抖一下。

副將的長刀出現了一條豁口。

「是真正的舍古人！」

對手早有準備，收刀比甄斯文更快，按理甄斯文當防禦。

你擋不擋？

可左右都是麾下，而且，麾下都在等著他出手，斬殺那個小老頭。

「敵軍的主力多在攻擊我軍右翼，那些真正的舍古人大多在那一側。」赫連榮摸摸光頭，「國公，敵軍右路看來是故作姿態，引誘我軍把兵力向那一側傾斜。真正的主力卻在我軍右路。」

屠裳長嘯一聲，長槍閃動，當面的敵軍紛紛落馬。

阿息保深吸一口氣，「增援左路。」

長槍越來越快，但卻越來越簡潔。

他手中還握著預備隊，其中最為犀利的便是三千余真正的舍古人。

裴儉敏銳的發現了舍古人不善於配合的弱點。

接著拔出橫刀，看向下一個對手。

迎面砍向甄斯文的面門。

這槍法犀利的……

甄斯文喊道：「跟著我。」

歡呼聲中，隊正被一刀梟首。

草特么！

「殺！」

「大王，左路我軍屢屢突破。」德濟有些興奮。

「威武！」

「萬勝！」

大腳的主人獰笑著舉起刀……

林殊說道：「反擊！」

從準確的角度劈入，對手愕然，接著慘叫，本來該落在你肩頭的長刀因為對手受創而偏離了方向，並軟弱無力。

「結陣！hetubook.com.com」

阿息保一直在看著己方的左路，也就是北疆軍的右路，「楊玄的玄甲騎，還不動嗎？」

玄甲騎是楊玄的殺手鐧，玄甲騎不動，就代表著楊玄還沒有最後決戰的心思。

當他們把敵軍擠出去時，能站立的，只有隊正自己。他手持長槍，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興奮的喊道：「我北疆……」

他們不再想著什麼防禦，什麼手法。

甄斯文壓根就沒有防禦的意思。

「國公這是何意？」韓紀問道。

前方的北疆軍將士看到了這數千步卒。

楊玄說道。

把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更是兩碼事。

視線轉向左側的遠方……

北疆騎兵們洶湧而來。

去右路，局勢會漸漸持平。

接著槍花轉向右側。

殺人的槍法，自然要在殺人中去操練，去領悟。

「大唐開國之初，被北遼不斷侵襲，後續反擊成功，可北遼的威脅一直存在。知曉我最想做什麼嗎？」

屠裳看都不看落馬的敵將一眼。

一股舍古人突入了防線，往左右砍殺。

北疆騎兵們沒看到的是，自己的目光越發銳利，毫無畏懼。

……

「心氣是一國最為要緊的根基。陳國開國之初，殺的四方異族人頭滾滾。那時候的異族，看到中原人便天生矮一頭。」

而右路的裴儉也不著急，不慌不忙的展開防禦。

這是舍古上下最信奉的一條兵法。

「殺！」

「裴中郎，敵軍增援了。」

除去大王的呼喚之外，只為自己而戰。

「殺！」

舍古人甚至敢於去死！

自己不怕死也就罷了，你還得把同袍的生死置之度外。

裴儉看向中軍大旗，舉起手。

「不怕！」

一個不畏生死的人，必然有神靈護佑。這是舍古人的信念。

林殊的長刀依舊乾淨，閃著寒光。

右路，敵軍三千余援兵趕到，不等歇息片刻，就投入了攻擊中。

這是游騎！

這是一支大部由北遼降卒組成的騎兵，領軍將領是舍古人。

去左路，很有可能擊破裴儉的防線。

「閃開！」

甄斯文已經殺紅了眼睛，麾下在身邊說道和-圖-書：「使君，真正的舍古人來了。」

「放箭！」

但這也讓舍古人看到了希望。

所謂的悍不畏死，當遇到不可匹敵的對手時，也會轉進。

殺了他！

斬殺敵將，敵軍自然潰敗。

「知道了。」

「我知曉。」楊玄從一開始就看出了阿息保的手段。

可甄斯文神色平靜的就像是準備殺一隻雞。

接著準備反擊。

他的眼中只有屠裳！

「甘妮娘！就這麼殺！殺光他們！」

兩個敵軍騎兵攔截。

副將看了他一眼，「戰後，大王那裡見！」

副將嚎叫一聲，不管不顧的一刀。

當中原人想弄什麼東西時，當他們認真時，總是能碾壓周邊異族。

「開始了。」大旗下，楊玄微微一笑。

「殺！」

當號角聲傳來時，左路的舍古人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中路，雙方廝殺的中規中矩，北疆軍防線穩固。

數千步卒結陣上前，前方的舍古軍將士紛紛避開。

人頭落地，一隻大腳踩在上面。

長刀無力跌落。

好像不對啊！

呵呵！

論技巧，北疆將士領先舍古人不止一條街。

一波波箭雨覆蓋，接著一支騎兵沖了上去，幾番衝殺，把對手盡數絞殺殆盡。

不怕死和敢於去死是兩碼事。

……

副將戰死，督戰隊也盡數被北疆騎兵淹沒，林殊身邊的幾個將領不再顧忌什麼軍紀，吆喝一聲就跑。

甄斯文手持副將人頭，前方的舍古人愕然，接著驚懼。

他持刀策馬上去，看著，竟然是迫不及待的模樣。

什麼叫做悍不畏死？

老子比你還不要命！

甄斯文刀指那五十騎，「怕了？」

舍古部的精銳都在左路，靠著北遼降卒為主的右路軍，韌性差距太大。

眾人愕然。

舍古軍左路的攻擊力度不算強，也不夠犀利。

那支舍古精銳距離裴儉還有兩百步，終於被擋住了。

祖上傳下的那番話也在腦海中迴響著。

……

什麼叫做不可匹敵？

在這裏，每個人都是森林中的野獸。

當比他們更為不畏生死的人出現后，這便是傳說中的神將。

裴儉毫不動容。

一時m.hetubook.com.com間陣型大亂。

林殊平靜的道：「敗了。」

有人喊道：「全是舍古人！」

鐺的一聲。

敵將悚然一驚。

楊玄指著右路，「這條路漫長，而現在，便是開始！」

裴儉看到了，說道：「一直以來，都說舍古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告知將士們，我北疆兒郎，當給他們迎頭痛擊！」

「國公，是否增援右路？」韓紀問道。

一支舍古精銳突破了防線，朝著裴儉方向殺來。

軍隊孱弱可以慢慢來，正如同我在北疆所做的，一步步提高北疆軍的實力。可心氣，卻很難提振起來。」

屠裳深吸一口氣，「追擊，準備包抄！」

這是他的根基。

「對付這等人，要什麼？要比他們更不怕死！」

屠裳帶著麾下一路掃蕩敵軍斥候，沒多久，就遇到了敵軍大隊騎兵。

三個騎兵落馬，槍花來到了敵將的胸前，一閃而逝。

麾下來請示，「使君，下面當如何？」

他們興奮的朝著大旗方向衝殺。

楊玄說道：「民生凋敝可以慢慢來，中原人勤勞，只要有田地在，有人在，那麼，這些都會慢慢的複原。

看看，鬚髮斑白的一個小老頭，和您往日破城后屠戮的那些百姓有何區別？

他賭甄斯文會擋。

刀光閃過。

一個將領在陣列前高呼，「我北疆……」

一直沒動的弩手們一波波的朝著敵軍的後方傾瀉箭雨，阻斷敵軍後續人馬的增援。

「快跑啊！」

甄斯文衝到了他的身前，「為何不跑？」

麾下請示，「下面當如何？」

甄斯文主動揮刀，對手格擋。

敵軍士氣大振。

「大唐衰弱至今，責任誰都有。要想復興大唐，需要做的事很多。但我以為，最該做的一件事，是提振心氣！」

楊玄說道：「我想令大唐人重新把心氣提起來，我想讓他們此後見到異族人能昂首挺胸。我想讓他們無懼任何對手。當異族看到這樣的大唐人時，他們會瑟瑟發抖，會低下頭，從此不敢窺探大唐一眼！」

這是舍古人最擅長的戰法，掏心戰。

前方，甄斯文已經斬殺了三人，正在逼近敵軍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