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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王進了書房，晚些有侍女送上食盒。

「他會帶著侍衛。」

「無需大王動手。」鄭遠東說道：「越王最近很是謹慎，很少外出，不過，後日他將去書院探訪。」

好像是有人。

「這是你該擔心的事嗎？」鄭遠東淡淡的道。

「對，是咱們的人。」

韓石頭打開錦囊，拿出一個草編的老牛，「倒是有趣。」

韓石頭往後面去。

城頭有軍士高喊。

……

為首的將領……額頭上高高腫起。

這不是主動告訴姜星等人，有人在準備弄他們嗎？

幕僚心中一喜，「大將軍，可把此事當做是捷報。在混亂中，我軍奮起反擊……」

貴妃笑吟吟的送來了在這個季節罕見的果子。

「見過大王。」

皇帝看了一眼，「荒廢了歲月。」

擴軍不是一句話，不是有錢糧就能成的事兒。

「潰兵可能保持著如此整齊的陣容？」

雄州城頭，竇重幽幽的道。

「退下！」敬王擺擺手。

恍若生了個角。

敬王猶豫了一下，「若是被人發現本王藏刀……」

「北疆會館的那些人前陣子鬧騰的厲害，趙三福說那伙人還在城中。鏡台無能，讓天馬營的人去。」

「見過大王。」

漸漸白頭。

「衛王被囚禁在鏡台，若是越王死了呢？」鄭遠東摩挲著水杯，微微垂眸。

到了一個宅子前，他輕輕叩門。

對於皇帝而言，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兒——朕的忠犬不該是舉目皆敵嗎？

「大王想個法子也跟著去，帶把短刀。」鄭遠東看著敬王，「書院大堂右側有個花瓶，大王可把短刀放在裏面。其餘的，無需大王過問。」

侍女微微一笑。

「朕讓他退兵，他卻想著伏擊楊逆。楊逆若是這般好伏擊，這些年他是如何活下來的？」

竇重突然撓撓頭，「魏忠m.hetubook.com.com的婆娘兇悍，回去怕是不消停。」

「陛下令你等追索北疆會館的那幾個餘孽。」

門開，僕役一怔，「您尋誰？」

這個面子給的夠大。

換個角度：拿了朕的好處，就得給朕幹活。

數百年後，李氏的不肖子孫終於敗光了祖宗的積德。

鄭遠東接過看了一眼，「這該是相公來決斷之事。」

「相公躺在值房裡，頭上捂著布巾，像產婦似的。」

他乾咳一聲，「開城門，老夫親迎。」

「喪事當做是喜事辦？」竇重的嘴角微微一撇，譏誚的道，「也好。」

梨園中，剛得知竇重抗令準備伏擊李玄的皇帝怒了。

「韓少監。」汪海拱手，神色淡然。

敬王乾咳一聲，「鄭遠東給了我這個地址，告訴他，我來了。」

「是啊！」

「陛下，貴妃來了。」

敬王笑嘻嘻的道：「前日本王在酒肆里飲酒，和惡少們說著長安的英雄榜，你卻喬裝來尋本王，說些大逆不道的話……」

和狗一般！

敬王看到了韓石頭，笑著走過來，行禮道：「韓少監這看著越發富態了，倒是讓本王想到了那些富家翁。這等人別看不打眼，福祿壽喜樣樣俱全，乃是難得的有福之人。」

他想到了行宮中的宮女，皇帝興許一生中只去一兩次，但那些宮女卻一生都得待在裏面。

「大王。」

他一路轉悠，進了小巷子，偶爾不經意側身看著牆頭枯黃的藤蔓，彷彿在憧憬當春意濃郁時的綠色。

回到自己的府中，他依舊嬉笑著。

鄭遠東坐下，問道：「大王可有決斷了嗎？」

「鄭侍郎！」

「是。」

韓石頭說道：「陛下，竇大將軍乃是宿將，興許是有把握吧！」

「那個蠢貨。」

那儘力裝作少女模樣的微笑和-圖-書在韓石頭的眼中充斥著滄桑。

「是。」

他摸出一個錦囊遞過去，韓石頭收了。

到了天馬營的地方時，汪海就在外面。

眾人仔細看去，果真如此。

敬王喜歡和惡少們廝混，快意喝酒吃肉。

對面，數千將士跟隨著一個將軍止步。

別的王府中不缺這個，但他這個破落戶皇子家中什麼都缺。

「他送了你什麼？」皇帝漫不經心的問道。

「陛下能用的大將之才不多。」竇重淡淡的道：「再有，魏忠沒回來，算是為他除掉了一個對手。這，也算是功勞。」

「什麼忙？」

沒多久，就聽到敬王贊道：「果真好吃。」

皇帝要擴軍，楊松成配合的給出錢糧，但兵員卻成了問題。

「不過，此戰後，老夫的名聲會差許多，再差一些也無妨。」

「也是。」官員嘟囔，「若是國丈肯把楊氏的錢袋子開個口子，數十萬大軍都養得起。」

「是嗎？」貴妃摸摸紅唇，心想方才吃的太多了些。

「奴婢還沒看。」

……

「終究會被視為借刀殺人。」

從搬出宮中后，敬王的嘴皮子就在瘋狂進化。

「本王好歹也是個皇子，十九歲也是成親的年紀，總不能一直和侍女廝混吧？到時候王妃沒進府，先生幾個娃。本王不在乎臉面，阿耶在乎啊！趕緊去稟告，就說本王求見……韓少監。」

一個人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愛，你還能指望他愛誰？

管事上前，「宮中娘娘遣人送來了些點心。」

偽帝的狗崽子，果然上不得檯面……韓石頭淡淡的道：「陛下正在處置政事，下次吧！」

敬王霍然起身，「罷了，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本王，干特娘！」

身邊的幕僚說道：「陛下會震怒。」

韓石頭言簡意賅的交代了事兒，汪海點頭，「和_圖_書是。」

皇帝耍流氓，張煥只能『堅持』，但老油田把許多事兒丟給了兩位侍郎。

這是母子之間的暗號。

城門打開，竇重緩緩走出去。

府兵制的精髓便是田地，也就是耕戰合一，兵農合一。現在田地是沒有了，百姓從軍的積極性大減。

「以前在宮中還不覺著，如今卻倍覺美味。」

從期盼著有出去的一日，到心死了。有人會給自己找樂子，有人麻木的活著，有人半夜弔死在外面……

警鐘長鳴。

「送本王書房裡去。」

一個僕役進來，低聲道：「那邊來了個年輕人，說前日和郎君喝過酒。」

竇重知曉皇帝想讓自己弄掉魏忠的心思，但弄掉魏忠后，他將會成為勛戚們的對手。

正在看文書的鄭遠東抬頭，門外小吏說道：「您家人求見。」

貴妃心中一顫，「最近吃少了些。」

鄭遠東眸色一亮，從容放下文書，走出去吩咐道：「老夫外出有事。」

到了那個宅子，見來者果然是敬王，鄭遠東拱手，「見過大王。」

敬王笑嘻嘻的道：「本王知曉韓少監不缺什麼，便送個自己編的老牛。老牛厚重，阿耶喜歡。」

「所以，老夫需要大王幫個忙。」

貴妃拿出曲譜，和皇帝並肩而坐，開始研究。

「可本王沒法下手。」

皇帝的眸中閃過厲色。

兵部最近忙成狗。

「敵襲！」

皇帝拿這個兒子當做是玩物，敬王進宮求見，十次中有九次見不到。即便是見到了，也就是行個禮，說句話，隨後就被趕走。

前日鄭遠東悄然尋到了他，只問了一句話：「可想奪嫡？」，隨後給了這個地址就走了。

這是某位宮女的評價。

「可惜太少了些！」敬王遺憾的道，把油紙包包緊，壓平，放進懷裡，隨即在角落裡打開一罈子酒水，在和*圖*書胸襟那裡撒了些，掩飾點心的味道。

「諸事若是唾手可得，那還要人來作甚？」鄭遠東嘆息，「既然如此，大王請回吧！」

幕僚看了一眼遠方，「大將軍，走吧！」

大嘴巴……鄭遠東指指他，笑著走了。

皇帝歇斯底里的要擴軍，戶部楊松成也極力配合——這對翁婿前所未有的合作，令兵部效率大增。

看著敬王哼著曲子遠去，韓石頭回身進去。

官員說完捂嘴。

書房裡，敬王一邊把點心掰開，仔細查看，一邊把沒發現的點心壓扁，裝在油紙中。

首先得有人願意從軍。

皇帝淡淡的道：「是人都有野心，朕只是看著，當個樂子。」

皇帝讓你退兵，你說臣想挖坑埋個人，結果把自己給埋了。

各地名存實亡的折衝府紛紛上疏，說關中子弟如今不願從軍。

敬王反問道：「天下人都知曉，本王不可能入主東宮。你為何還要幫助本王？」

「是潰兵吧！」

可上次天馬營去捕殺姜星等人，卻撲了個空。事後趙三福來御前打官司，說自己早已準備好了，可姜星等人機警，故而需步步為營……

鄭遠東把文書遞給他，「告知相公。府兵制的精髓乃是田地，也就是好處。從軍就有好處，且軍功賞賜豐厚，這才是我大唐虎賁不墜威名的根本。如今田地沒了，可錢財有啊！」

敬王晚些說腹痛，揉著肚子，說出去尋醫者。

特別是鄭遠東。

官員一怔，「可這得多少錢？戶部怕是開支不起。」

遠方官道上，烏壓壓一群人……

一身便衣的敬王正在外面和內侍嬉笑說話。

皇帝吃著果子，打量了她一眼，「好似又廋了。」

「魏忠？」

「陛下去做商人，一定是最刻薄的。」

竇重雙手撐在城頭上，一用力，身體反彈站直。

鐺鐺鐺！

「hｔtps://wｗw.hｅtuboｏk.ｃｏm•com鄭侍郎，這裡有份文書還請看看。」

一路轉過皇帝和貴妃專用的小花園，看到一個嬪妃在邊緣賞玩。嬪妃見到韓石頭后，緩緩抬頭。

皇帝不置可否，事後也未曾處置汪海。韓石頭知曉，論信重，鏡台連天馬營的一根手指頭都趕不上。

他剛想轉身，眼角彷彿瞥到了什麼。

皇帝不至於為了此事監視韓石頭，而是對敬王的心思了如指掌。

這不是母親送來的點心，否則，其中一個裡面應當有黑豆。

皇帝看著她紅潤反光的嘴唇，「鴻雁的氣色極好。」

韓石頭笑了笑。

幕僚笑道：「大將軍令魏忠斷後的決定無懈可擊。」

突然有人說道：「那好像是……是咱們的人。」

敬王笑嘻嘻的拱手。

「是！」侍女告退。

當初老李家起兵時，關中子弟可是踴躍投效啊！

「那就只剩下了本王。」

天馬營是韓石頭也不能過問的存在，首領汪海，帶著一群修鍊瘋子在宮中不問外事。

皇帝大怒，壓力傳到了兵部，張煥想告假，皇帝不許，甚至放話，死在兵部。

說完，他再度捂著嘴，一臉驚惶的看著鄭遠東。

韓石頭悄然而出。

她擔心皇帝會追問不休，就換了個話題，「先前遇到了敬王，看著依舊是那個模樣。」

夕陽下，那數千將士保持著整齊的陣容，迅速接近。

所有點心都沒有發現。

……

魏忠沒回來。

可天馬營的人倨傲，壓根不聽勸告。大大咧咧的接近會館，還觀察了一番。

一個官員追上來。

「那本王下次再來。」

「哪來的把握？」皇帝冷冷的道：「宮中有記載，名將們看似從容，實則每一戰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所謂必勝的把握，從來都是安慰帝王和麾下的話罷了。」

守軍警惕的盯著遠方那些人影，心想，大戰終於要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