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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石忠唐。

老人下了馬車，看了一眼城門外的情況，喝道：「列陣！」

「好。」

第二日，叛軍兵臨夾谷關外的消息傳遍了長安城。

「出發！」

「皇帝昏聵，江山板蕩，弟子準備起義軍，為大唐江山再塑盛世。懇請歷代祖師護佑……」

有快馬出了長安城，直奔燕山。

按照李正對常聖的分析，當下局勢如此，常聖就該重新為自己和建雲觀找一個主子。

建雲觀謀反。

關中險峻不可破的念頭深入人心，連守城門的將士們都是懶洋洋的。

「真人。」

皇城上垂下一個籮筐，來人把奏報放進去。

常聖看了簡雲一眼。

一輛馬車緩緩而來，車簾掀開，一個老人咆哮道。

眾人默然。

黃露回來了，「阿耶，朝中據聞在商議讓誰去守御夾谷關。」

深夜。

「哦哦哦！」

……

宵禁令早就沒了，金吾衛巡夜也不再捉拿那些犯禁的行人，而是抓賊。

關鍵是，常聖可以用方外人不干涉外事的態度，婉拒此事。

竇重帶著大軍出發了。

常聖回到了供奉祖師的大殿內，跪下，虔誠祈禱。

「用十二郎之死，讓淳于氏暫時從輿論中脫身，這是十二郎出發前老夫和他說的話，他，答應了。」

隨後雄州就成了重點。

但也只能是震怒。

這是要作甚？

一個道童進來，「真人，長安來人了。」

「差不多，不過老夫答應了。」

李正有些蓄力已久，卻找不到目標的空虛。

一波箭雨，把兩個男子射殺在山道上。

……

「呸！」李正罵道：「陛下對你不薄，當年你……」

「師弟。」常聖微笑。

淳于山點頭，「江山板蕩如此，誰的責任？為尊www.hetubook.com.com者諱，帝王不可提及。那麼還有誰？梁靖，誰都知曉那是帝王養的一條狗。那麼，歸根溯源，那些人會看到南方不堪一擊的背後，是府兵制糜爛。府兵製為何糜爛？土地兼并。而兼并土地最厲害的，便是世家門閥。」

「都是臭皮囊。」簡雲洒脫的道：「老夫身染沉痾，自知不治，既然如此，何不如用此殘軀做些有意義之事。師兄，保重。」

建雲觀竟然謀反？

「這人來要什麼？」

「石逆在攻打夾谷關，北面楊逆準備攻打雄州，關中岌岌可危。師弟，這是最好的機會。」

「可若是關中被攻破……」

燕山，常聖已經回到了觀中。

皇帝力排眾議，再度啟用了敗給李玄的竇重統軍南下，扼守夾谷關。

南方叛軍兵臨夾谷關，北方楊逆兵臨雄州，一時間，長安城中人心惶惶。

一個老人說道：「家主的意思是說……天下人的怨氣？」

簡雲洒脫而去。

「建州一破，隨後關中迎敵。」淳于山說道：「夾谷關險要，叛軍不可能攻破。故而，咱們還得要與皇帝虛以委蛇，明白嗎？暫時，別把事兒往他的頭上扯。」

長安震動。

花花出了長安，建雲觀這條線就只能是曹穎來跟。

但，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已經兵臨夾谷關了。」

什麼意思？

李正說道：「先前宮中來人，提及當下局勢，問觀中可能出些錢糧。」

簡雲去收拾東西，出發前，再度來求見常聖。

「這麼說，石逆要兵臨關中了？」

長安城中卻不安靜。

「嗯？」

連黃春輝都掩飾不住好奇，「叛軍竟然這般兇猛嗎？可惜不知與北疆軍比較起m.ｈｅｔuboｏｋ•ｃｏm.ｃｏm來會如何。」

等他走後，簡雲這才進來。

數千甲士出發了，山腳下還有從各處田莊聚集而來的萬余甲士。

「誰都知曉，建州守不住，皇帝卻令十二郎去，這是要逼著淳于氏往建州投人手，投錢糧。老夫，沒投！」

淳于山走出大堂，深吸一口氣，看著夜色，說道：「江山輪流做，李氏，是不是該滾了？」

越王，楊松成……

誰都知曉，李正這位宗室子進建雲觀的用意，便是監控。

晚些，韓石頭被叫醒，奏報送到了他的手中。

……

曹穎躲在暗處已經看傻眼了。

竇重！

「破不了。」常聖自信的道：「前些年老夫以尋道為名，在關中各處關隘周圍進出，那些關隘險峻，夾谷關更是險中之險。竇重經此一敗不是壞事，扼守夾谷關，要的便是謹慎和穩重。事成后，許竇重升爵一等就是了。」

簡雲以往也曾代表常聖進過宮，故而內侍倒也不為難他們，「也好。」

「真人……」

刀光一閃，人頭隨即掛在了大旗上。

鐺鐺鐺！

「二郎！」

據聞竇重當朝跪下，落淚，發誓人在關在。

三日下來，皇帝有些疲憊，託病緩了一日。

此人當即被抓。

「誰？」

按照規矩該馬上敲鐘，可數百年都沒經歷過此等事，負責敲鐘的人都愣住了，忘記了這茬事。

「要錢。」

曹穎毫不猶豫的悄然跟在大軍後面。

……

等你回來就讓他們成親。

「老夫，黃春輝！」

當兩個修士飛躍而來，拔劍刺殺時，終於有人喊道：「敵襲！」

皇帝親自下來扶起他，給了定心丸：竇重的一個兒子將會尚公主。

觀州歸降的消息傳來，皇帝震和圖書怒。

皇帝從夢中驚醒，「何事？」

「就皇帝那等猜忌心腸，刻薄寡恩的性子，你覺著誰會對他忠心耿耿？」

曹穎負手在山道上緩緩而行，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且很密集，就悄然躲避。

皇帝果斷的勤政了起來，連續三日召集群臣議事。

叩叩叩！

來人是個內侍，「陛下思道，請真人進宮為陛下講道。」

貴妃找來外衣為皇帝披上。

作為當年李泌的打手之一，常聖應當知曉不少當年的事兒。

半夜，淳于氏的議事大堂內燈火通明。

有心人把目光轉向北方。

淳于山坐在上首，「不是老夫吝嗇，到了這等時候，淳于氏必須用一人之死，來令天下釋然。」

他身形微動，早已消失在山道上。

一隊隊甲士衝上山來，接著，下面有人喊道：「憑何不讓下山？」

「師弟，你這是何苦？」常聖眼中多了不舍。

韓石頭進來，皇帝揉著眼睛，「是哪裡的奏報？為何不等明日？」

他搖搖頭，「這些老夫管不著，不過，趁著最近沒人管老夫，大郎，令他們準備馬車，老夫這幾日出去轉轉，好生轉轉。」

第一次，有人在市井破口大罵皇帝，罵他昏聵。

一個個管事，一個個老人坐著。

這份恩寵令人眼紅。

「敲鐘！」

曹穎裝作是個落魄文人的模樣在燕山中轉悠，彷彿是在遊覽。

黃春輝說道：「能打的不多了，張煥算一個，不過，他自從從南邊回了長安，便一心想躲避，不肯沾染這些。那麼，還有誰？」

到了皇城外，一人下馬，大步過去。

「止步！」

燕山多隱士，這些隱士極少數是聽聞此地有靈氣，故而來此修鍊。更多人是想求名。

淳于孤戰死的hｔｔps://ｗwｗ•hｅｔuｂｏok•ｃｏm•cｏｍ消息也同時傳到了淳于氏。

而宮中卻顯得格外冷清。

老夫的個神啊！

他竟然答應了？

「老夫此去，當令天下為之起舞！」

李正被擒過來，看到原先練功的大平地上站著數千甲士，一面清君側的大旗就在邊上，他冷笑道：「常聖，你果然是狼子野心。」

……

「二郎！」

此刻大多人都在沉睡，可長安城中不少地方卻是燈火通明。

一個隊正罵道：「你個糟老頭子以為自己是誰，也敢指揮耶耶？」

「殺了，祭旗！」

雖說叛軍到了夾谷關，但長安城內外依舊是歌舞昇平。

瞬間，那些弟子們鼻息咻咻，什麼寡慾以養神，什麼遠離名利方能一窺大道的座右銘都忘了個精光。

常聖指著長安城，「出兵，攻破長安，老夫與你等共修大道。」

數騎疾馳，打破了這片寧靜。

親家，還想啥？趕緊去為朕殺敵吧！

貴妃醒來了。

「緊急軍情。」

沒想到啊！

數千甲士在山下彙集了萬余甲士，二者合一，隨即浩蕩往長安城而去。

「殺了！」

曹穎都懵了。

酒樓，青樓，逆旅……三個地方最是熱鬧。

他看了一眼，心中微冷。

白鶴隨著翩然起舞。

大乾十五年暮春。

眾人起身告退。

常聖白皙的手舉起，微微擺動。

常聖認真行禮，「師弟且去，只等事成，真人之號將至。」

山頂，數千甲士集結。

李正來了。

警鐘長鳴。

「竇重可是發誓要為皇帝效死。」

他叩擊寢宮大門。

「是！」

「還好。」皇帝輕鬆一笑，「天明再議此事。」

韓石頭說道：「娘娘，緊急軍情。」

建雲觀……竟然要凌駕于帝王之上嗎？

「建州。」韓石頭說道：「叛https://m.hetubook.com.com軍猛攻建州，石逆親臨城下，三日破城，淳于孤戰死……」

「拿下李正！」

這些甲士操練多年，常聖令人從中挑選精銳，但一直找不到起事的機會。直至石忠唐謀反，常聖覺著機會來了，便令人分批把這些甲士弄到了燕山深處，今日才開拔|出|來。

夾谷關，便是關中面向南方的關隘，易守難攻。

「石頭在外面，說是有緊急軍情。」

隨即，寢宮們被推開，有宮女進來點燃幾根大蜡燭，有人送來熱茶等。

簡雲深吸一口氣，「真人身子不適，要不，老夫去吧！」

騎兵一路疾馳，當看到長安城時，便去搶奪城門。

「放箭！」

李正做好了辯駁的準備：當年你跟著陛下可不是這樣的，殺人放火樣樣精通，現在你裝什麼出塵啊！

韓石頭低著頭，皇帝自嘲道：「看來，朕的運氣不大好啊！是何處？」

慘叫聲中，曹穎看到兩個男子往上逃。

「皇帝莫非是窮瘋了？」

常聖回身看著遠方的長安城，說道：「南方叛逆，北方叛逆，這個天下即將覆滅。前日老夫入定時，得了祖師提點。江山，當在我建雲觀之下。」

李玄若是在，定然會說：只要這人還在需要吃喝拉撒，紅塵慾望就如影隨形，說什麼無欲無求，純屬忽悠。

他看著常聖，心想不知陛下在想什麼，竟然和自己曾經的追隨者要錢。

常聖依舊一身青衫，淡淡的道：「若是江山穩固，老夫自然安貧樂道。可你看看這個天下，處處烽煙。百姓流離失所，軍隊糜爛無能，官吏貪婪，權貴驕奢淫逸。這個天下，爛了。老夫當手持青鋒，為天下人，討個公道！」

精兵強將紛紛調派而去。

常聖擺擺手，一股勁風拂過，李正的話被封在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