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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謀反，常聖令師弟德弘常年在外領軍操練。

越王登基，楊氏的權力能再往前一步。

「陛下，叛軍潰敗，我軍正在追殺。」

「你歇著。」皇帝指指另一個內侍，「去打探消息。」

內侍跑出去，就見兩個內侍跑來。

南方淪陷，北方淪陷，帝王就還剩下個關中，以及蜀地。

還是石頭最忠心。

有人提醒，「陛下說了，要活的。」

一口老血頓時就噴了出來。

「楊逆呢？」太上皇往他心中的傷口上撒鹽。

但皇帝竟然賞賜了十萬錢，可見是對黃家改觀了。

常聖奪了一匹馬跑了。

皇帝賞賜的東西，最恭謹的做法便是供奉起來，早晚三炷香……不是要求什麼，而是做姿態給皇帝看。

將領冷笑，「列陣，衝殺！」

「人心不足！」皇帝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韓石頭時，眸色這才轉為溫和。

「放箭！」將領興高采烈的喊道：「給耶耶弄死他！」

格擋，斬斷，避開……

「老夫就是想讓天下人看看，如今他這位帝王還剩下什麼。」楊松成說道：「臣子謀反你可以說是孤例，可黃春輝原先多顧全大局的一人，如今也對他的恩賜棄之如敝履。」

一家子歡喜莫名。

他走出大殿，吩咐道，「常聖那邊要儘力抓獲的，讓天馬營也去。」

他用藥膏敷在傷口上，深吸一口氣，內息運轉。

「你的眼，早就瞎了。」

他脫開衣裳，整個上半身都是傷痕，最深的一道在小腹，能隱約看到內腑。

「盯著黃家，盯著城中。」

「圍住了。」

鄭琦心中震驚，「國丈是要……」

「捷報，捷報！」

守軍從上到下早就失去了警惕。

「好。」

長劍揮動，三個騎兵被攔腰斬斷，和_圖_書接著長劍向身後揮動，人頭飛舞……

皇帝冷冷的道：「竇重帶著大軍南下了，夾谷關易守難攻，有他在，石逆不足為慮。」

常聖看著德弘，無數次他問大軍如何，德弘無數次回答：精銳，放之當世不輸于任何強軍的精銳。

常聖在打馬疾馳。

騎兵衝出城門的那一刻，常聖就知曉自己敗了。

「是。」

「能好嗎？」

常聖心中稍安。

宮中晚些派人去了黃家，賞賜了十萬錢。

滿心歡喜，此刻化為冰雪，從腦袋上澆灌了下來。

皇帝賞賜黃家的錢被丟了出來。

「能吧！」

身後追兵不斷迫近。

「王守該死！」皇帝恨不能把王守從亂墳堆里刨出來鞭屍。

皇帝單手握拳，擊打著左手手心，「常聖逆賊，務必要活擒。朕，想問問他，為何這般狼心狗肺，不知恩義。」

現在，他所作的一切都成了空。

呯！

……

「那條老狗！」

兄長，許多時候乾的便是保姆的活兒。

「你有個毛病。」太上皇搖頭，「萬事都是別人的錯，你從無過錯。帝王做到這個份上，堪稱是剛愎自用。朕，當初眼瞎了。」

「是。」內侍羡慕的看了韓石頭一眼，心想果然不愧是韓少監，這一下，能讓陛下對他比對自己的兒孫還親。

可怕！

按理，這一切都不差吧？

「老夫就要他惱火。」楊松成的火氣勃發，「都什麼時候了，他還盡顯從容在梨園中玩女人，要不要臉？他不要臉，老夫便給他一巴掌。」

想改朝換代，那是你們的事兒。

「鄭琦。」

混亂中，常聖最後看了長安城一眼。

「陛下，國丈等求見。」

「想，但你的手別摸劍柄，其實，摸了也無用，此刻你m.hetubook.com.com傷口一旦崩裂，弄不好內腑都會擠出來，必死無疑。」

長劍揮動，長槍的槍杆子整齊被砍斷，但剩下的槍杆子依舊捅刺而來。

那條老狗怎地在這裏？

黃春輝厭惡的看著那堆銅錢，「他的東西，老夫看著噁心！」

從黃春輝致仕以來，黃家就有些朝不保夕的感覺，吃了這頓飯，興許下頓飯就得去地底下吃的惶然。

這個聲音有些尖刻，常聖乾咳一聲，「你二人何人？」

「你敢蔑視陛下嗎？」

黃春輝！

身後，常聖渾身浴血，有騎兵們的，也有自己的。

常聖落地，深吸一口氣，猛地揮劍。

一個二流的方外門派，就是跟隨著從龍成功后，坐穩了方外老大的位置多年，手中無數田地人口，什麼修鍊，分明就是享受。

老妻過來，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不燒啊！」

長劍再度舞動。

接下來，便是下一代的事兒了。

這便是你說的，能輕鬆擊敗長安守軍的精銳？

「閃開！」

無一人能擋住他一劍。

楊松成心中重新湧起鬥志。

楊氏威權重，下一代，興許會萌生些不該有的念頭，可楊松成不準備管。

「戰況如何？可有增援？」皇帝問道。

他一劍斬殺兩人，再度中了一槍。

「撤！」

箭矢是不能放了，追兵們開始包抄。

「老夫對他失去了耐心。」楊松成說道：「那條老狗，怕是死之前都不會定下太子的人選，以此來要挾老夫。」

「他會這般好心？」皇帝的疑心病一發作，就開始猜疑黃春輝恰到好處出現在那裡的緣故。

「放箭。」

「國丈。」

百余騎兵圍住了常聖。

他聽到了有人喊黃春輝。

「丟出去！」

這便是世家門閥版www.hetubook.com.com本的兒孫自有兒孫福。

現在，至少還手握關中和蜀地，足矣！

鄭琦低聲道：「陛下會惱火。」

塵土飛揚。

因為，劍光方才就在他的身前閃過，差一點，就弄死了他。

「住口！」

劍光炸裂。

陛下，臣把你當神靈，夠不夠？

內侍打的好算盤，可卻不見皇帝走了出來。

「殺！」

老夫這一代人，只管為你等打下根基，剩下的，禍福不知，也不想知。

「阿耶。」

……

「大唐也淪落如此了嗎？」

還不夠嗎？

「曹穎。」

「別啊！」

「楊氏為首的世家門閥早已和楊逆結下死仇，他不想玩就能不玩了？」皇帝冷笑，「這是在逼迫朕呢！」

常聖反手拂袖，捲起幾支箭矢。

騎兵們丟棄長槍，拔出橫刀，一個個沖向常聖。

這是傳承。

可等出去后，鄭琦卻對楊松成說道：「建雲觀坐擁無數田地人口，換了誰，也得生出異心來。這分明是陛下養蠱為患啊！」

但這些代價在上位者的眼中不過是數字而已，不值一提。

長槍短了大半。

一個個騎兵或是倒下，或是衝過去。

自然已經如此了……想到去年年底朝會時，群臣還在讚頌什麼大乾盛世，轉瞬，卻是江山破敗的局面，楊松成心中不禁有些茫然。

但，帝王佔據了大義。

「老夫便是要告訴他，老夫，不想玩了！」

騎兵們已經突破了。

這便是修士。

上位者一句話，下面的人就得付出無數代價。

這便是精銳？

所有人不禁伸手擋在眼前，當煙塵散去時，仔細看去。

「內憂外患的危局。」有人驚呼。

常聖說道：「為何不進來坐坐？」

可黃春輝一個過氣的老將，一巴掌就把他拍死了。ｈｔtｐs://ｗwｗ.hｅtuboｏk•ｃｏｍ•ｃom

「別弄死他。」有人喊道。

數騎追上了追兵，「陛下有令，務必要活擒常聖。」

韓石頭說道：「還未曾有消息來。」

「殺！」

「我滴神啊！」將領終於不莽撞了。

那些由壯丁組成的大軍頃刻間潰敗。

說實話，他對常聖和建雲觀真的夠意思了。

內侍止步，低喝：「別驚了陛下，來，給咱說說是哪來的捷報？」

這一跑，竟然跑進了延綿的燕山山脈中。

但，老夫還是為兒孫做了牛馬。

這是個隱蔽的山洞，裏面有吃有喝，有衣裳，有兵器錢財，傷葯。

他卻忘記了，再多的操練，沒見過血，沒和敵人廝殺過的，都是菜鳥。

騎兵們馬不停蹄，輪番衝殺。

「封住山口。」將領說道：「令人稟告長安，常聖遁入燕山，要想把他弄出來，至少要萬人大軍仔細搜索。」

這話聽著，怎麼就帶著譏諷之意呢？

黃春輝在院子里靠著大樹曬太陽，聞言脊背在樹榦上磨蹭了幾下，「丟出去！」

「花花。」

不謀反的情況下，也只能走這麼一步。

「草泥馬，那老子便回去了。」

老妻歡喜的道：「供起來。」

他謀划多年，只想讓越王登基。

楊松成輕聲嘆息，「老夫不在乎這個，老夫在乎的是，南邊石忠唐謀反，北面楊逆大軍南下，天下洶洶，此刻建雲觀謀反，看似不堪一擊，鬧劇般的收場，可你等想想，這是什麼？」

「你已眾叛親離。」太上皇嘴裏咀嚼著羊肉，美滋滋的道。

血光飛濺中，第二排騎兵來了。

洞外有人問道。

戰馬重重倒下，常聖飛躍而起。

重臣們來了，得知具體情況后，紛紛叱責常聖和建雲觀。

「朕是帝王！」皇帝淡淡的道：「石逆敢謀反，那和_圖_書是因為他乃異族。」

至於局面，當初陳國覆滅，天下草頭王混戰，世家門閥不動如山，后發制人，依舊輕鬆打下江山。

「讓他自己來抓！」將領瞪著眼。

百余騎兵死傷大半，就在此時，援軍來了。

「每逢王朝末年，總是如此。」

常聖對燕山再熟悉不過了，半個時辰后，就找到了自己早些時候準備的一個避難所。

城中的帝王，此刻正在冷笑。

報捷的事兒，自然是咱來干更好啊！

按照他的觀察，長安城的守軍早就爛掉了，金吾衛那點人馬抓賊都困難。至於援軍，數百年間，誰聽聞長安有人謀反？

沒人知曉皇帝這話說的是常聖還是黃春輝。

一排排騎兵手持長槍，列陣向常聖衝殺。

高大巍峨，不愧為天下雄城。

數百騎兵列陣，將領是個莽撞的，喊道：「給老子列陣衝殺。」

常聖就憑著一柄長劍，在包圍圈中來回衝殺。

大喜啊！

楊松成得知后冷笑道：「他以為自己狠抽了黃春輝幾巴掌，如今給顆棗就能安撫住？」

在北疆，這樣的菜鳥會被混編入軍中，由老卒，也就是兄長帶著他們上陣。

太上皇喝著酒，身邊的宮女遞上烤羊排，上面塗抹了蜜汁，看著顏色|誘人，他撕咬了一口，緩緩咀嚼著。

而建雲觀上下哪有什麼傳承可言。

可面對常聖這等高人，你束手束腳的只會送命。

楊松成嘴角掛著一抹自嘲之意。

只需一個突擊，此戰就定了。

鄭琦說道：「那國丈還提醒陛下該賞賜他。」

以先前常聖所站立的地方為中心，周圍五步開外，無一人倖存。

楊松成吩咐道：「得提醒陛下，今日幸虧黃春輝在，否則，長安不保。這有功必賞，才是明君啊！」

「常聖跑了。」

但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