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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在大旗下，有些唏噓，「道州叛軍能給百姓什麼，孤無需想便知曉。最多不過是不增賦稅。可壯丁得拉，轉運糧草，修葺城池就靠著地方丁壯。至於誤了農時，沒人會管。小民可憐，沒人為他們說話。」

這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這話就像是一股熱風，吹的所有人面色漲紅。

李玄揮手，戰馬開始急速。

那些俘虜被拖過來，兀自在破口大罵。

「小人願降啊！殿下！」

「老夫派去的精銳斥候，被北疆軍剿滅。十餘人被俘，盡數……被戰馬拖死在道州城下。」

他們搖晃著手中的橫刀，嘴裏發出喲呵喲呵的聲音。

這些負面消息帶來了巨大的負面作用，黃州屠城，潛州自發屠城……這些都是負面教導帶來的惡果。

一個斥候回頭，就見身後數十人騰空而起，急速飛掠而來。

要想過上好日子，大唐便是我們的敵人。

馬川是降將，但卻死心塌地，聞言他俯身，「多謝將軍！」

「百姓蒙昧，只要餓不死，便會老老實實地聽從鄉紳和地方官吏的安排。可若是他們不蒙昧呢？」李玄微笑道。

屍骸被丟在地上，一隊隊騎兵出列。

「用心？」

……

郭雲海一直想尋機立功，可每每都找不到機會。所以李玄一開口，他毫不猶豫的就接茬。

什麼悍勇，頓時成了笑談。

「殿下就說了一句話，百姓，不是牛馬！」

姜鶴兒眨巴著杏眼，「用修士去活擒斥候？」

數十雲山修士輕鬆斬殺大半敵軍斥候，活擒十餘人歸來。

雲山的姿態李玄一清二楚，他微笑道：「果然是修為高深。」

數十雲山子弟青衫飄飄，策馬沖向那些建洲斥wｗw•hｅｔubｏｏｋ•ｃoｍ.ｃｏm候。

李玄覺得這個世道出了問題。

馬川說道：「最好的斥候。」

咱們是異族人！

箭矢飛舞，雲山子弟們輕鬆揮舞長劍，撥打著箭矢。

「還沒完？」有叛軍忍不住問道。

他抬頭，「可是有了消息？」

百余騎叛軍斥候正在逼近北疆軍大隊。

馬川跪坐下來，「老夫令人去耀武了。」

他們的任務是查探北疆軍動向，並耀武。

千余騎輪番衝過去后，地面只餘下十余堆肉泥。

那些孱弱的唐人能把我們如何？

建州斥候挑釁的呼喊著，不斷逼近北疆軍大隊。

阿史那燕榮說道：「國公重視與北疆軍的第一戰，若是耀武成功，國公不吝賞賜。」

這一看便是異族人！

剛完成掉頭，就聽到身後衣袂飄飄的聲音。

……

老帥鍋雲淡風輕的甩甩麈尾。

城頭，潘廣成說道：「剩下的，便是堅守。告知將士們，周邊都是我南疆軍，此戰，必勝！」

這些異族人以殘忍為榮，以虐殺自己的對手為榮。

「只是賦稅減半，那減免的一半賦稅，還不夠那些肉食者吃頓飯，可卻能令百姓感激零涕。」

說蒙昧不為過。

李玄抬頭，「這隻是開始！」

其次，百姓沒讀過書，絕大部分人最遠也就是去過本縣的縣城，一輩子在田間勞作，見識就那麼一點。

人心如鐵，官法如爐。你反抗一個試試，一頓毒打，再抄家，一家子流放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抓幾個典型后，誰還敢反抗？

阿史那燕榮沉穩的道：「北疆軍遠來，立足未穩，李玄必然迫不及待想攻破道州，為自己尋一個落腳點。這和*圖*書是咱們可利用的一點。」

李玄淡淡的道：「給孤就在城下，拖死他們！」

建州守將阿史那燕榮在等待消息。

郭雲海看了寧雅韻一眼。

姜鶴兒看了李玄的側面一眼，見他神色平靜，依舊從容，不禁低聲道：「這樣的殿下，令人心安。」

「看著這些異族，孤，噁心！」李玄指著那些異族斥候，「活捉些來。」

呃！

戰馬拖著他們在疾馳，他們的胸腹處在地面劇烈的摩擦著，衣裳很快被磨破，接著是皮肉……

那些俘虜被活活拖死在城下。

至於什麼大材小用，在他看來，雲山要展現出來的是積極主動的姿態。至於是否大材小用，在秦王眼中，貼心才是王道啊！

道州游騎縮進了城中。

卧槽尼瑪！

帶隊的將領上了城頭，說道：「下官正率軍圍殺王老二，那賈仁帶著人馬突然出現，就像是伏擊……」

赫連榮輕嘆道：「別人說愛民如子，只是口頭，有名無實。而殿下卻不說，只做。老韓，殿下是真愛民。」

地方官無法有效管理下轄各處，這些讀書人就成為了他們的手臂。這便是鄉紳。

報應，來了！

在大唐，讀書人便是人上人。百姓蒙昧，地方但凡出個讀書人，在他們的眼中就和神仙似的。

「那如何樹立帝王威嚴？」屠裳問道。

李玄擺手，「孤只是想告知他們，但凡那些異族人對我大唐人做了些什麼，孤，十倍奉還！」

一個老卒面色慘白，「秦王這是要……馬踏骸骨嗎？」

「也好。」阿史那燕榮說道：「可是精銳？」

「這樣的殿下，會把大唐帶到何方？」韓紀看著李玄的背影，「老夫有預感，殿下ｈｅtｕｂooｋ•cｏｍ•ｃｏm一旦執掌大唐，必然會給大唐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韓紀憂心忡忡，「帝王許多時候是靠著高高在上，乃至於神話，這才有了無上威嚴。可百姓若是不再蒙昧，帝王在他們的眼中漸漸就會失去威嚴。」

馬川起身，「下官去問問。」

副將馬川急匆匆進來，「國公那邊傳來消息，令我建州全力相助道州。」

十余俘虜被拖在戰馬後面時，這才發現自己將要面臨著什麼。

「也好。」阿史那燕榮頷首。

這是讚許，雲山子弟們按捺住心中的喜悅之情，可兩個年輕弟子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身後，雲山掌教郭雲海拱手，隨即指著那些斥候說道：「我雲山子弟，出擊！」

韓紀一怔，「他？」

屠城就屠城啊！

「肉食者往往愛把百姓當做是牛馬，得用時給個笑臉，那些不要臉的文官便大肆吹捧，什麼愛民如子，什麼仁慈如神靈……可神靈最不慈。」

現在任務完成了。

「殿下，小人一心反正，小人一心反正吶！」

「領命！」

仁慈，只用於自己的子民。面對異族的殘忍，就該用更殘忍去回應他們。

戰馬開始加速，那些俘虜在嚎叫，在哀求。

百姓被鄉紳和官府聯手壓榨，為何沒人反抗？

「誰真心為百姓做事，誰把百姓記在心中，百姓就會記著誰。百姓會舉著他，會抬著他，會由衷的追隨他……這，才是殿下想要的威嚴。」

大軍緩緩而行。

「不蒙昧？」韓紀搖頭，「難。」

奇怪的是，北疆軍並未出擊。

「不知。」

從起兵以來順風順水的叛軍，壓根就不在乎什麼報應。

「殿下怎麼說？」

沒卵用的一擊和_圖_書后，建州斥候發現不對。

「從殿下執掌北疆以來，北疆的學堂每年都在飛速增加。而且，收的學生大多是百姓子弟。」赫連榮看著李玄背影的眼神中都是欽佩之色，「老夫去問過，學堂里有規矩，學生們歸家后要教導家人識字讀書，要把外面的事告知家人。」

他聽到腳步聲遠去，接著，腳步聲傳來。

韓紀輕聲道：「殿下，讀書人才是根基。」

慘嚎聲傳到了城頭，那些叛軍將士面色鐵青。

「好！」阿史那燕榮讚賞的點點頭，「耀武，打擊北疆軍士氣，在大戰之前，先聲奪人。你不錯，老夫會向國公進言，你，當承擔更要緊的職務。」

李玄冷冷看著那些斥候，「聽聞，建州城破時，死戰不降被俘的司馬鍾文被叛軍用戰馬拖死了？」

一匹匹戰馬從那些屍骸上踩踏過去。

李玄也不解釋，赫連榮策馬上來，對韓紀說道：「別忘了李文敏！」

「伏擊？」潘廣成目光銳利。「北疆軍如何知曉我軍的動向？」

「是。」赫連燕說道：「鍾文力竭被俘后，破口大罵，不肯從賊。賊將惱羞成怒，便令人在城下用戰馬活活拖死了他。」

「領命！」

「好！」

赫連榮說道：「殿下說，用心。」

「撤！」

「他們來耀武了。」潘廣成微笑道：「好一群勇士，只需給北疆軍一下，就一下！老夫當為他們請功。」

蒙昧的人是最好的奴隸，他們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而掌握了輿論權和解釋權的鄉紳和官吏們，用恐嚇，用威脅，讓這些蒙昧的百姓生生世世都老實的像是鵪鶉似的。

「殿下饒命！」

包冬說道：「得知今年賦稅可減半后，那些百姓七嘴八m.hetubook.com.com舌，說了不少叛軍的消息。還有人說願意從軍。」

屠裳愕然，然後嘆道：「南周帝王被人讚許為愛民，可與殿下一比，差遠了。」

鄉紳和官府一勾搭，百姓就成了魚肉。

「是建州斥候！」城頭，叛軍將士士氣大振。

戰馬開始疾馳，那些俘虜剛開始還能跌跌撞撞的跟上，隨後被重重的拖倒。

但現在！

他們從不認為自己是大唐人，石忠唐一心想謀反，建立自己的王朝，在軍中有意無意的散播著大唐的負面消息。

「喲呵！」

腳步聲在門外止住，阿史那燕榮的腦海中多了個場景……馬川站在門外，面帶喜色的看著自己。

「你還不明白嗎？」赫連榮說道：「殿下曾說過，靠著神話而來的威嚴，靠著律法的威脅而來的威嚴不長久。」

「看！」有人指著左側，「那邊有斥候。」

他飛快看了秦王一眼，果然看到了一抹欣慰之色。

「貧僧，期待備至！」

用修士來打斥候戰，李玄，你特么的還要不要臉了？

一個將領脫口而出，「這才是老夫眼中的明君啊！」

「貧僧去問過殿下，若是如此，百姓會覺醒，地方鄉紳和官吏難以管束……」

郭雲海洒脫的行禮，「幸不辱命。」

建州斥候迂迴掉頭。

「是修士！」

建州斥候挑釁著，拿出弓箭威脅。

可見識過大軍弩陣的雲山子弟們，看著他們手中的騎弓，覺得這便是一個笑話。

要殺的他們人頭滾滾，不敢窺探中原。

老夫賭對了！

韓紀沒關注這方面，聞言悚然而驚，「殿下這是……」

作為石忠唐的同族，他深受信重，建州是關中門戶，也是聯繫南疆和關中的重要節點，石忠唐令他戍守，可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