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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鳳坡那時我自忖必死無疑，可沒想到陛下卻派了人來救了我們兄妹。我自然是感激不盡，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你等可信？」

「大哥仗義！」孟老二贊了一句，突然想到一件事兒，「當初我曾在益州和幾個兄弟護衛一群商人去山中收山貨，有個商人說，陽陵關那邊的稅吏太狠，過一次便會被扒一層皮。若是能尋個路子繞過去就好了。當地山民說，以前蜀地大亂，殺的人頭滾滾，祖輩們往外逃，可陽陵關擋在那裡沒法出去。就冒險繞道，最後尋到了小徑出了陽陵關。」

敢死營撤回去，藍堅一番呵斥，隨即又給了酒肉……這是皇帝特許的。

這不，機靈的孟老二馬上抱住了大哥的大腿，就求一條活路。

他說過這樣的話，可見識了真正富貴的梁月哪裡會聽，一頭就栽進了梨園。

……

「娘的！白來了。」

蜀地的山和關中不同，植被特別多。而關中的山卻顯得有些……怎麼說呢！植被有，但有些稀稀拉拉的。

「進去看看！」

「老子若是一個人，那便是天高任鳥飛，什麼鳥毛宰相，老子稀罕嗎？」梁靖目光睥睨，但接著嘆道：「可老子還有親人啊！」

「吃，喝！明日，接著攻打！」藍堅咬牙切齒的道：「死光了，我上！」

梁靖有些不甘心。「你等等著，我進去看看。」

……

可他剛流露了出了一些猙獰之意，就有小吏把他抓進了獄中，一頓板子讓他把念頭盡數打消了。

梁靖看到了貪婪之色，但隨即變成了遺憾。

眾人散hetubook.com.com開，在左右搜索了一番，植被密集的就像是洪荒，壓根找不到人活動的蹤跡。

「哥哥當年便是仗義疏財，輕生死的好漢子，我等自然是信的。」孟老二是真的挺佩服梁靖，覺著這位大哥有情有義，只是可惜命不好，幾個妹紙都是拖累。

「多謝了。」梁靖衝著那幾棵小樹拱手致謝。

婦人們衝著孩子們尖叫。

「孟老二，錢！」梁靖伸手，孟老二把錢袋子遞給他。

梁靖不死心，往前跑了一陣子，最後掉進了個坑裡，靠著喊叫才把孟老二等人招來。

按照皇帝的說法：天下人都想在關中定居，上千年下來，為了砍柴火，把關中的山都砍光了。

梁靖衝出了這片林子，眼前一片開闊。

活路找到了，跟著大軍。孟老二和兄弟們也算是領略了一番軍中的風采，以後老了，也能和孫子們吹噓一番。

梁靖親自去問話。

梁靖拍拍胸膛，「此次我定然要為兄弟們尋一條金光大道。」

手緩緩指著，「那是什麼？」

「胡說！」一個老人上前，「貴人別聽他胡說。陛下仁德，咱們都聽說過。再說了，大軍來了一陣子，也沒見有軍士勒索，咱們都放心了。」

孟老二不放心，於是跟著，惡少們也跟著，軍士們一看，得，一起吧！

梁靖仔細看看，依舊找不到一點人活動的痕迹，倒是一條色彩斑斕的大蛇悄然在前方滑過……

可出了蜀地后他卻有些麻爪，在蜀地時，他們以收保護費為生。到了安州，他本想繼續老本行，可hetubook.com.com特娘的本地惡少早就把這門生意佔據了。

「那金碗誰用？」有小弟捧哏。

孟老二摩挲著下巴，「看樣子，這裏廢棄了少說數十年了。大哥，前面沒路了。」

「有！」

那些婦人帶著孩子準備跑，男人們斷後。聞言一個男子舉起手，婦人們牽著或是抱著孩子，警惕的看著梁靖等人。

可梁靖跑的飛快，沒給它機會。後續的人拔刀衝來，大蛇覺得恍若地震，毫不猶豫的往林子深處滑去。

往前艱難走了百餘步，孟老二氣喘吁吁的道：「大哥，真沒路了。」

他拍拍腦袋，「罷了……等等！」

樹木叢生，藤蔓到處都是。梁靖讓幾個軍士輪番在前面用橫刀劈砍出一條路來。

梁靖心中激動，狂奔而去。

「好！」

男子走過來，俯身撿起銀子。

這是個廢棄的陷阱，下面有削尖的木樁子，慶幸的是時隔多年，陷阱底部長滿了各種植被，小樹都有幾棵。正是那幾棵小樹拯救了梁靖。

阿妹啊！你雖然是寡婦，可好歹也不能去挖貴妃阿妹的牆角不是。

梁靖帶著期冀之色，「有沒得山路？」

好像是茅草屋？

虢國夫人梁月和皇帝不清不楚，這事兒梁靖知曉，但他能說什麼？

「砍腦闊勒！還不快點回來！」

大伙兒繞過了陷阱，一路往前。

就在右側，十余茅草屋零落在一條小溪邊上。

梁靖深以為然，「可陛下厚恩，不但救了我們兄妹，還給了我立功的機會。若是不能報答，我梁靖以後那還敢稱一聲光棍人家！」

「地方和_圖_書可知曉？」梁靖問道。

「這裡有條山路！」

大軍困頓于陽陵關之前，這個結局孟老二早就料到了，他尋了梁靖說，「這關隘除非是內亂，否則沒法打。神靈來了也只能掉頭。」

「說在西南。」

「那你還做？」孟老二覺得他有些言不由心。

「陛下當下為難，我便拚死也得為他尋個法子，不然，老子羞也羞死了！」

而男子們腰佩長刀，手中拿著弓箭，目光炯炯。等看到有百余軍士時，就喊道：「快跑！」

孟老二砍了藤蔓把他拉上來，仔細檢查了一番，幸好沒事兒。

「自然是皇帝！」孟老二笑道。

眾人透過枝葉和藤蔓的縫隙往前看去。

山路直通山中，但這條山路被搜尋過，顯然不能繞過陽陵關。

一行人進了山中。

「咋個不跑勒？」

「你家那個妹子……哎！」孟老二也嘆息一聲，「當初聽聞有貴人帶著兒子逃跑，被地方官捕殺了，我還覺著好笑，等知曉是你那妹子時，老子覺著……富貴啊！好是好，可做人得厚道。」

順著小徑一路向前，第三天，路沒了。

梁靖笑眯眯的道：「哪個曉得附近有沒得山道能繞過去，說出來勒……孟老二。」

這是山中的一片平地，有數十畝田地，看著才將收割，地里的樁子還在。

「哎！哎！哥子，別跑啊！」梁靖沒追，舉手喊道：「我們是來送錢的！光棍人家，說謊天打雷劈喲！」

「你等是哪的？」一個男子問道。

沒幾日，孟老二帶著的錢財眼瞅著就不多了。他甚至打算過一陣子就帶著兄ｈｅｔuｂｏｏk•cｏｍ•cｏm弟們去干苦力。

「總得去試試……」梁靖隨即就去請見皇帝。

「小弟來自益州。」梁靖舉起雙手，「我過來哈得不得行？」

孟老二是正宗的蜀人，在可追溯的數百年裡，祖輩都在蜀地生活。蜀人那等不乏冒險精神的性子，讓他帶著兄弟們走出了蜀地。

格老子，安州的惡少把官路都走通了，過江強龍也只能趴著。

他們一行人順著山脈繞行，路過的村子里竟然還有不少人。

按照兄長的說法，他已經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了個壞印象，要想反轉，就得悍不畏死。

顯得有些荒涼。

在陽光下閃光。

他還有三個妹妹要照顧。

皇帝並未催促，派出了多股人手在四周尋索，期望能找到小徑。

若是換在蜀地，孟老二定然會和那些惡少大打出手，搶奪地盤。

剛回身的眾人聞聲回頭。

「能繞過陽陵關的路，找到了，這銀子就是你的！」

錢袋倒過來，銀子落在地上。

「陛下就是來滅偽帝的。」

男子點頭，幾張弓對準了梁靖。

「梁大哥，聽聞你當初是宰相，可快活？」孟老二艷羡的道：「聽說宰相吃飯都是用銀碗。」

梁靖獃獃的看著前方。

梁靖問道。

孟老二低聲道：「大哥，咱們蜀地有句老話，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和山匪比起來，百姓更怕的是亂軍。」

幾個孩童在小溪邊玩耍，看到他們后，尖叫一聲，「有人來了！」

「你等要去作甚？」

「只是傳說啊哥哥！」孟老二撓頭，「不知真假。」

大蛇被驚動了，抬頭就想來一口。

「我來是和_圖_書想尋條路！」

「曉得！說是李扒皮，把蜀人的皮都扒了一層，我們去山下賣些山貨，都被收了不少。」

村民見他們一夥跟著百余軍士，就有些怕，但還是戰戰兢兢的道：「莊稼剛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喲！」

梁靖一聽兩眼放光，「你特娘的不早說！」

那些茅草屋中馬上衝出來十余男子和婦人。

皇帝首肯，並且給了他百余軍士隨行。

至於乞討，孟老二是個要臉的人，有手有腳，不會去干這等辱沒祖宗的事兒。

梁靖帶著人出發了，孟老二等人跟著。

陽陵關的城頭上，守將肖軍冷笑看著敢死營潮水般的退去，說道：「耶耶在此，就算是楊逆來了，也只能徒呼奈何！」

「什麼路？」

「實不相瞞，我等是長安陛下的人，此次大軍討伐偽帝，偽帝你曉得的吧？」

梳子齒距大，還有人能倖免。而篦子是用來清理頭髮的，齒距細密的感人，所過之處，什麼東西都給你弄出來。

「哪個找到了，這銀子就是他的。」

男子看了一眼銀子。

沒想到天降貴人，不，天降大哥。當年的大哥梁靖竟然來了。

梁靖看著那些歡喜的惡少，沒來由，剩下的兩個妹妹，以及孩子們就浮上心頭。

「扯淡！」梁靖苦笑，「做宰相每日都戰戰兢兢的，哪有在益州和兄弟們廝混快活！」

他們順著山脈一路找過去，到了西南方向。

孟老二拿出一個錢袋子，看著不大，可打開，裏面卻是一錠銀子。

為皇帝效命，這是義氣使然。

可內心深處，他還有別的考量。

梁靖撓頭，「左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