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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紀說道：「這龍，便是陛下。」

「有些，更多是……一種釋然。」江存中說道，「多年廝殺，大概要告一段落了。有些不舍。」他看著裴儉，「你呢？」

「今日，當討逆！」

「老夫有些憤怒。」裴儉說道：「家父為大唐浴血廝殺多年，忠心耿耿，卻被偽帝父子逼迫而死。」

「哈哈哈哈！」

有人在喊。

距離桐城五里的大營中。

裴儉帶著眾將在巡營，看到皇帝后，眾人紛紛行禮。

「集結！」將領厲喝。

「做飯了。」

一個夢都沒有。

帳內有些昏暗，皇帝跪坐在那裡，晚些酒菜送了進來。

回到帳內的皇帝坐下，想到了情分這個詞。

最早，朕的情分是那一家子。

大帳內，皇帝在案几上放了兩隻酒杯，自己身前一隻，對面一隻。

戰時軍中不許飲酒，但所有人都覺得，皇帝這是要暢飲美酒，以發泄多年的恨意。

……

兩個侍衛架著秦茂跟著去了前方。

「興奮？」裴儉問道。

李泌破口大罵。

王老二和屠裳站在一起，王老二不時拿塊肉乾給屠裳，屠裳搖頭，王老二搖頭，最終屠裳張嘴。

「老狗，無用老狗！」

秦茂帶著李泌的親筆書去了城頭，守軍用籮筐把他放了下去。

……

這便是人啊！

……

孫老二回到宮中，氣喘吁吁的稟告，「陛下，那廟裡的人，他都跑了。」

城外有大軍，廟裡的和尚害怕兵災跑了，這沒毛病。

皇帝用橫刀指著桐城。

「陛下！」

韓石頭轉身，眯眼看著和圖書裏面的宮殿，低聲道：「希望陛下也能喜歡。」

「是啊！父仇不共戴天。」

「是，奴婢馬上就去！」孫老二先扯著嗓子請罪，然後低聲道：「你真狠，不過，咱喜歡！」

王老二衝著皇帝喊道：「陛下，明日用我攻城吧！」

他洗漱，修鍊，走出帳內。

在這個時代，頭髮大概便是最自由的東西，從生出來開始，直至最後一刻都保留著。

「世人寧可晚，也不肯冒險。」

「知道了。」

大軍就在城外，這一戰，天知曉誰會倒霉。宮中人的命運最為難測，若是皇帝殺紅了眼，弄不好能屠滅了他們。

「你出城去，尋到楊逆，告訴他，就說，朕願遠遁海外，此生不再回歸中原。」

說道：「偽帝父子倒行逆施，以至於天下板蕩。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多少將士含冤而死，多少仁人志士報國無門。今日，朕當帶著你等攻破桐城……」

「朕正缺個祭旗的人頭，此頭甚好！」

「老夫看，這是個瘋子！」

屠裳也起了。

皇帝突然啞然失笑。

他把兩隻酒杯倒滿酒。

大軍開始集結。

可這時候他不該是心情極為愉悅嗎？

皇帝策馬到了整列之前。

李元冷笑道：「朕本有人，可你這個逆子隔一陣子便殺一批朕的身邊人，前年那人便被你殺了。」

知客僧感激的道：「多謝。」

「明日自然是我敢死營！」

皇帝已經起來了。

笑聲在殿內回蕩著。

「是！」

「那是陛下，不是廚子。陛下做飯是ｈｔｔps://wｗｗ.ｈetｕboｏk.cｏm.ｃoｍ情分。」

「早！」江存中有些不好意思……今日他比往日早起了一刻鐘。

他就這麼步行去大營。

啪！

「當年偽帝發動宮變，那是什麼？」

是夜，皇帝睡的很香。

大仇被他圍困在城中，此刻定然是惶然不安，備受煎熬。

羊肉好了，皇帝自己舀了一碗，拿了幾張餅子，坐在忠犬烏達遞來的馬紮上緩緩吃著。

桐城就一家寺廟，孫老二敲開門，對知客僧說道：「陛下做噩夢，說你等有罪，要盡數捕殺了。」

兩個侍衛把秦茂帶到了皇帝馬前。

到了宮外時，孫老二已經在等候了。

「陛下呢？」王老二問道。

「速去！」

皇帝上馬，指著秦茂，「帶來。」

「今日，我一人吃，另外，弄些酒水。」皇帝進了大帳。

趙三福，晏城，那個小巷子里的鄰居，特別是對門那個色|色的老頭。

皇帝拔刀。

李元突然大笑，「逆子，逆子，這一切不就是你的罪孽嗎？哈哈哈哈！」

楊略沉聲道：「此人乃是偽帝身邊的心腹內侍，當年先帝被偽帝父子坑害，此人出力不少。」

「家父來之前，就心存死志。」裴儉終究忍不住，隱晦的提及了武皇。

「苦也！」方丈一跺腳，「走！換了俗家衣裳，戴著斗笠，咱們走！」

「陛下不做飯嗎？」王老二有些失望。

走出自己的帳篷，他看到了同樣出來的江存中。

秦澤在催促隨行的侍衛去把皇帝的大帳再加固一番。

回到殿內，偽帝父和圖書子已經準備好了。

「說起來，我北疆軍民也被偽帝父子壓制多年。這些年，多少人因此倒在了北遼鐵蹄之下。」江存中說道。

裴儉起的很早，起來后，他要去巡營。

斯人已逝，活人還得活著。

韓石頭說道：「陛下，奴婢去尋吧！」

所有人今日都早起了。

「你發信號何意？」

「賤人！」韓石頭罵道，然後低聲道：「一步步絕了他們父子的路，讓他們只能困坐宮中，等著最後那一刻，不更為快意嗎？」

走沒多遠，就被斥候攔截了，聽聞是偽帝的使者，斥候騰出一匹馬，帶著他回去。

嗆啷！

人生至此，當暢快才是。

整個大營中瀰漫著飯菜的香氣。

將士們秩序井然的在等著飯熟……

唯有寺廟裡才有剃度的手段。

李泌霍然起身，「趕緊尋人剃度！」

舉杯相敬。

為自己，為了那人的妻兒。

……

皇帝攪動著肉湯，嗅嗅，「做飯要火候，好廚子一把火啊！」

老賊和弟子潘正蹲在一起嘀咕，不知是在琢磨哪位貴人。

韓紀對赫連榮說道：「昨日斥候來報，桐城之後的各處城池都不動，顯然不準備救援偽帝。」

「他們在等著這一戰的結果，貧僧敢打賭，那些人已經準備好了請罪奏疏，就等著陛下踏入桐城的消息傳到，馬上令人快馬送來。」

大軍雲集。

「保重！」知客僧進去稟告了方丈。

「奴婢有罪！」孫老二捂著臉，嚎叫了一嗓子，然後低聲道：「到時候再抓吧！」

「秦茂？」皇帝攪動著陶罐里的hｔｔｐs://wwｗ.hetｕboｏk.coｍ.cｏm肉，羊肉的一點膻味和肉香混合著溢出，很香。

伸手捂額，外加望天，這便是二人之間聯絡的信號。

看著天邊的晨曦，說道：「好天氣！」

「也是，敢冒險的不是人傑，便是瘋子。」

王老二馬上就活了，丟下屠裳眼巴巴的來求皇帝，「陛下，他們先前弄了肥羊。」

「人來！」

鮮血順著流淌下來，染紅了討逆二字。

皇帝微笑著。

「陛下，有偽帝使者叫做秦茂的求見。」

皇帝笑道：「那就弄一頭來吧！」

「早。」裴儉頷首。

李元的身體被他搖晃的擺來擺去，木然道：「此刻大軍圍城，哪還有法子。沒了，沒了……」

吃完飯。

屠裳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王老二回頭，「為何打我？」

「咱哪知曉。」孫老二說道：「咱聽到消息就趕緊來報信，算是結個善緣。只求菩薩護佑咱能逃過這一劫。走了。」

「迷失在權力中的瘋子！」

有一種令人覺得生機勃勃的東西在瀰漫著。

正在焦急等待的李泌頹然坐下，「這是天要亡朕嗎？」

「先帝去了多年了，陛下隱忍至今，如今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但皇帝的腳步好像有些重，彷彿帶著無數東西。

故而，沒有剃頭匠一說。

李泌：「……」

這個信號發出，便是十萬火急的大事兒。

自從皇帝呵斥了廚子之後，軍中的飯菜質量直線上升，將士們吃的酣暢淋漓。

一夜未睡的李泌眼圈發黑，交代著使者。

皇帝站在大帳外，負手看著遠處的城池，說道：「當年朕在和圖書元州時，曾聽貨郎說，蜀地有龍，五百年一興。距離上一次蜀地出龍正好五百年。這龍，何在？」

韓紀和赫連榮在一起微笑說話。

韓紀和赫連榮並肩而來。

「可不嫌晚了嗎？」

「陛下，奴婢令人去了。」

藍堅這幾日有些情緒低沉，此刻卻笑著和王老二爭奪明日攻城的機會。

「阿耶，我，敬你！」

那朕呢？

老賊起了。

知客僧面色慘白，「我等何罪？」

烏達牽來皇帝的戰馬。

被帶到邊上的秦茂有些不安的等待著。

秦茂早已被嚇的魂不附體，被皇帝看了一眼，竟然屎尿齊流。

怡娘，曹穎……

酒水緩緩撒在地上。

韓紀說道：「希望先帝能看到這一幕。」

……

韓石頭劈手給了孫老二一巴掌，急促說道：「偽帝父子想剃度遁入城中寺廟。」

後來，是許多人……

「好！」

一時間，只聞咀嚼和吞咽的聲音。

橫刀揮動，人頭落地，隨即被掛在了大旗上。

他看了一眼左右，伸手捂額看天，然後往宮外去。

他突然抬頭，抓住了李元的肩膀，「你歷來狡詐，詭計多端，可有法子？是了，你定然有法子，快說！」

他沒說武皇。彼時武皇自知大限不遠，擔心心腹大將裴九會為自己復讎，引發國中內戰，於是便手書相召。

在寧雅韻的眼中，眼前的皇帝每一步都有些沉重。

使者叫做秦茂，是跟著他多年的老內侍。

韓石頭急匆匆出去。

軍營漸漸活了過來。

皇帝正在做早飯。

……

王老二振振有詞的道：「可陛下和我有情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