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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想傳給自己的兒子呢！」

皇帝進來，見狀笑道：「二郎這是惹禍了？」

「站好！」

「陛下，小人當年悔不該被楊定夫婦矇騙……」

「為何？」

「那另一半呢？」

皇帝無法想象換了自己會如何。

皇帝負手看著張啟元，「當初楊略帶著朕南下，一路被追殺，其中不但有鏡台的好手，更有那些大族的修士。那些人修為了得，可楊略卻壓根就沒碰到，他們便死在了半途。告訴朕，是誰在庇護朕！」

元州是個不錯的地方，在石逆起兵時，因為貧瘠，守軍不多，在石逆大軍到來之前全跑了，倒是省去了一場兵災。

小河村的村正張啟元病倒了。

可直至登基后，那位楊三郎對小河村依舊不聞不問。漸漸的，縣裡也不再關注此事。

雖然皇帝只是淡淡的一句話，但管事女尼依舊脊背發涼。

小吏帶著村民們行禮。

這便是姿態。

可雷霆也沒來，有老人說道：「陛下早就把這裏忘了。」

比如說皇帝對小河村不管不問，興許駕崩前都是如此，但縣裡的官員們必須要給小河村一些好處，不，是態度。

小河村依舊是那個模樣，不過最近村裡的氣氛有些詭異。

「見過陛下！」

「有。」

「朕當年在村裡時，可曾有人聯絡你？」皇帝盯著張啟元。

縣裡的小吏來了，作為縣裡的代表來看望張啟元，並詢問後續的事宜。

「就跑了一圈？宮中何處能把你的衣裳扯爛？」皇后冷笑。

皇帝坐下問道。

皇帝走httｐs://m.hｅtｕboｏｋ•coｍ•ｃoｍ進村子，看著熟悉的地方，記憶就這麼被翻了出來。

「查！」皇帝說道：「你親自去查，查那一年楊氏等家族的好手情況。」

有臣子建言該讓太子去東宮，讓德王換個地方居住。

皇帝想到了自己和兩個兒子之間的關係，可不正是如此。

「那麼，你覺著帝后在此事中……起了什麼作用，或者說，他們是什麼立場。」

「免禮！」

皇帝去了前面，令人叫來楊略。

歇了一會兒后，皇后要處置事兒，皇帝起身道：「罷了，朕退位讓賢。」

「此事倒是要怪楊家一家子。」

可皇帝卻對此嗤之以鼻，說那些人離間他們的父子關係。

小吏一怔，「什麼？」

「知道了。」

「查楊略帶朕南下那一年好手們的情況。」

「臣帶著陛下南下的那一年，楊氏和淳于氏家中少了四十余，另外還有三個頂尖好手。」

皇后正在訓斥李老二。

皇帝看看其他人。

「另一半，大概在元州。」

皇帝隨即岔開話題。

皇帝已經到了村口，下馬後，對烏達說道：「無需隔離村民。」

於是小河村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下面的官吏會揣測上位者的意思，秉承一個宗旨：寧可錯，不可不做。

「哎！朕倒是沒想到這個。」皇帝捂額，「朕看這樣，正好咱們這缺個幹活的，二郎力氣大，從明日開始，讓他在此做工十日。」

皇帝坐在亭子里，良久，韓石頭進來，「陛下，該回去了和_圖_書。」

大伙兒都明白了，皇帝多半是不滿自己當年的遭遇。

外面有婦人歡喜的喊道。

過了幾日，楊略帶來了消息。

小吏沖了出去。

張啟元面色紅潤，衝著幾個兒子說道：「快，把為父架出去。」

「縣裡來人了。」

……

「那是你的兒。」

一個人在臨去之前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個表情是譏誚。

張啟元有些心慌。

張啟元被兩個兒子架了出來。

張啟元被架了回去，皇帝隨即進去。

張啟元的話沒講完，就被皇帝打斷了。

這個比較快，就在皇帝準備就寢時，韓石頭帶來了名冊。

李老二滿不在乎的道。

「這個法子好，二郎不許苦著臉，就這麼定了！」

一群人聚在村頭的大樹下議論紛紛。

「哦！」皇帝眯著眼。

縣裡也來人了，對張啟元誇讚有加，甚至暗示尋機會安排他去縣裡任職，把張啟元美的不行。

小吏淡淡的道：「縣裡很重視小河村，準備派一個村正來。那位可是讀書人！」

陳芸兒說道：「我進宮時，帝后與太子之間的關係親密無間，太子在帝后那裡縱論政事，偶爾晚了，帝后甚至擔心他走夜路不妥，令他在自己寢宮之側的偏殿中住下。」

韓石頭陰惻惻的道：「你的兒孫還在呢！」

「是！」

「這一切的改變都來自於太子的革新之議。隨著他在這條路上漸行漸遠，原先身邊的許多人都散了。我想，在此事上我並無看法。陛下若是想知曉，其實倒也簡單。」

「你的定力https://m.hetubook.com.com不錯，難怪當初……不過，你卻忘記了，朕沒說什麼人聯絡你。你卻一口否認。」

譏誚！

這位村正統御了小河村三十余年，如今躺在床上再也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坐起來。但他依舊不肯捨棄村正的職務。

皇帝叫來韓石頭。

皇后打發了李老二，回來坐在皇帝身邊，輕聲道：「你不高興。」

這是壓倒張啟元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指著韓石頭說道：

……

「可若非張啟元不管，楊家一家子敢這樣？」

「有馬！」

張啟元說道：「小人知無不言。」

皇后恨恨的道：「弄的渾身髒兮兮的，問了也不說方才去了哪。」

皇帝輕聲道：「朕不喜用特權，可事關當年恩怨，你若是不開口……朕會很為難。」

陳芸兒抬眸看著她，女尼笑吟吟的，準備以後和這位搞好關係。

「老夫……慚愧啊！」張啟元鬚髮斑白，渾濁的老眼中閃爍著狡黠之色，「這村裡有些鬧騰，換個沒威信的，老夫擔心會出事。畢竟這裡是陛下長大的地方，若是鬧出了什麼……老夫擔心長安會震怒！」

這是個令人頭痛的問題……從得知秦王便是當年的楊三郎后，張啟元就捶胸頓足把楊定一家子罵成了畜生。等秦王進了長安后，又說自己當年曾為秦王做過什麼事兒……

「不會！」

「不好問。」皇后說道：「他們說了是背主，不說是大不敬。一旦開了這個頭，以後二郎的身邊就沒人敢去了。」

「他若是幹得好還好說，可你看看他乾的ｗww•ｈeｔuｂoｏｋ.cｏm.cｏm那些事。當年他但凡對陛下好一些，咱們的日子也不至於這樣。」

陳芸兒看著他，「剛進這裏的那一年，我想了許多，一年後，我便把這些事丟在了心底深處。若非陛下今日來了，想來我此生都不會，也不願再度回想那些往事。」

皇帝蹙眉。

皇帝搖頭，「阿寧，你可信有一日我會殺了阿梁嗎？」

「不掃地，我活著作甚？」

「不是，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方才解開了一半。」

在臣的眼中，事關陛下的，就沒有小事。

「架回去！」

「陛下！」

但他卻越發期待能從陳芸兒這裏知曉些什麼。

什麼意思？

「是個說話和他一般的人！」

李老二不知去哪淘氣，身上的衣裳灰撲撲的不說，還有幾處被扯壞了。

皇帝出了出塵院，回身看了一眼，對管事女尼說道：「善待她們。」

「他身邊的人呢？」

他問道：「張啟元何在？」

皇帝看著那些村民，許多人都認不出來了。

張啟元眸色一黯。

「宣德帝時，宮中的好手可有名冊？」

「可李泌……不提這事。」

「貪心不足！」

皇帝進了寢宮。

「就是，本來咱們這算是陛下的龍興之地，可如今倒好，成了陛下遭罪的地方。」

張啟元面色漸變，「陛下……」

楊略一怔，「並無。」

於是小河村從張啟元到村民又開始擔心皇帝可能降下的雷霆。

男人出門種地，女人在家織布帶孩子。沒事兒聚在村頭扯扯八卦，聊聊當年皇帝和自己的交往……

「可是還有政事？」皇后坐在m.hetubook.com.com床上看書。

「朕來，是想問問一些當年的事。」

「當年你帶著朕一路遁逃時，可曾遇到那等能碾壓你的好手？」

村民們喜滋滋的起身。

皇后翻個白眼。

「朕很好奇，當初鏡台的人都追索到了附近，為何只顧著追殺楊略，卻未曾追查到楊家。能令群臣膽寒的鏡台，不該這般無能！」

……

「陛下！」門外內侍們行禮。

等皇帝走了，管事女尼急匆匆回去，尋到正在掃地的陳芸兒時，就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喲！這活計怎能讓娘子來做呢！快放下，回頭我自然會安排人來。」

這是皇帝最想知曉的事兒。

「陛下設身處地的想想就該知曉了。」

陳芸兒福身，「我還有事做，告退了。」

「朕，知道了。」

張啟元眼中有絕望之色。

張啟元知曉自己沒戲了，意趣闌珊的道：「陛下好生絕情，竟然忘記了小河村！」

「是！」

外面有孩子在瘋跑，跑進后，歡喜的道：「來了好些人，都騎著大馬，還有將軍。」

皇帝微微欠身，以示歉意。

「就在陛下南下的那一年，宮中損失好手二十九人。」

沒人交代，但除去韓石頭和楊略之外，其他人都出去了。

派一個讀書人來做小河村的村正，錢糧定然是縣裡支付。往日縣裡收稅時為了一文錢能把村民毒打一頓，此刻卻心甘情願的出血。

「阿娘，我就是跑了一圈。」

張啟元神色不變，「並無。」

小吏笑道：「陛下日理萬機，哪顧得上咱們。」

「皇帝……陛下回來了！」

「石頭，你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