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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置可否的喝了口茶，李懷忠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笑著反問：「那公子當時是怎麼答覆王爺的？」

「哦，這話啊……」

「李公公，您說是吧？」

既然開了頭那就必須一條路走到黑，魏長天依然同樣直視著李懷忠，輕笑一聲說道：

「李公公，話不能這麼說，誰還沒有幾個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魏公子……」

每種應對方式、每句說出口的話都可能會決定著魏長天，以及整個魏家的未來。

這一瞬間，魏長天甚至又回過頭去再次懷疑起了自己最初的判斷。

「公公……」

魏長天說出這句話，就表明他已經知道或者猜出了幕後主使，進而代表他早已掌握了寧慶宇意圖謀反一事，更意味著他居然「知情而不報」……

面對李懷忠赤|裸裸的威脅，魏長天表情不變：「公公不也是一樣么？」

「沒有好處只有壞處，這種事誰願意去做？」

「這兩年您修鍊的陰陽功出了岔子，境界不進反退，如今差不多已經跌到了二品中期了吧……」

因為他看到了李懷忠那自始至終都沒有放下來過的蘭花指。

李懷忠很快便回過神來，輕m.hetubook.com.com輕撫掌笑道：「不過如此一來咱家便更想不明白這第二件事了。」

「更何況我如果將此事上報給皇上，萬一順親王知道了想要報復我呢？」

也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魏長天突然拋棄了大腦中所有複雜的想法。

……

「倒也是……」

李懷忠到底知道了什麼？

快刀斬亂麻！

魏長天這話有點逗弄的成分在裏面，不過李懷忠愣了一下后卻不怒反笑，尖聲再問：「哈哈哈，那就請公子再解釋一次為何要為公主祛疤可好？」

時間一點點流逝，魏長天給出反應的時間已經超出了正常範圍。

老子就是故意不報的，你們愛怎麼斗怎麼斗，反正我不趟這灘渾水！

不搞明白這個問題魏長天就永遠會處在劣勢位置，因為他不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

王爺果真是皇上派人殺的么？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乾脆說的再明白一點。」

「天機閣的劉閣主給您出了個餿法子，說是每日坐一個時辰的龍椅可借國運維持境界。」

「哈哈哈哈！」

魏長天不等李懷忠說完ｍ.hｅtｕboｏｋ•coｍ.cｏm便揮手打斷道：「剛才公公自己也說了，我說這些不都是為了糊弄你的嗎？」

魏長天驚訝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公主了？」

他笑著看了一眼旁邊隨時都能取自己性命的老太監，表情輕鬆，嘴裏卻吐出一句無比囂張的話。

不過魏長天卻好似對此渾然不覺，只是依然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繼續說道：

雖然是個疑問句，但其中卻包含了大量信息。

但當他的最後一句話輕飄飄傳進李懷忠耳朵，卻竟然讓這位已經達到「勢壓山河」之境的老太監停滯了一瞬的呼吸。

「順親王意圖謀反那是他覬覦這大寧江山，不論成敗我都得不到半點好處，那為何要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李懷忠抖了抖衣袖，眼神似乎有些戲謔。

魏長天之前不是沒設想過如今的場景。

短暫的沉默過後，李懷忠瞬間笑聲更大，似乎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一個個念頭在腦海中不停閃現，然後被分析、否定。

「十月二十一日王爺曾將我喊去王府，跟我說了一些話……想必此事公公已經知道了吧？」

「嘖嘖嘖，您倒是也真信和圖書了，日日三更半夜的都要跑去金鑾殿坐龍椅……不知這事，公公又曾對皇上說過？」

青瓷茶盞一瞬間碎成齏粉，其中的茶水也跟著猛然炸裂開來。

李懷忠放下茶盞，終於第一次將目光從魏長天身上挪開。

「嗯？」

正廳之中茶香繚繞，安靜到針落可聞。

一片水霧之中，李懷忠噌的一下駭然起身，眼神死死盯著魏長天，渾濁的瞳孔里殺意畢露。

李懷忠表情依舊，只是眼神里似乎多了些饒有興緻的情緒：「不知這話從何說起？你可知你將此話說出口，便已犯下了大不敬之罪？」

「這個……」

「李公公，我若不說，你又能奈我何？」

李懷忠沒騙自己，他確實知道什麼。

「公公，我說這些並沒有別的意思。」

「魏公子，你方才剛對咱家說過的。」

「魏公子，咱家是不能拿你怎麼樣，但皇上會怎麼想可就不好說了。」

「李公公……」

這是魏長天在此時此刻做出的判斷。

魏長天搖搖頭：「您今日既然沒有帶著官差來將我捉拿歸案，不就說明已然知道我當時的答覆了么？」

李懷忠臉上笑容更甚，眯起的眼睛里卻又湧上和_圖_書一絲若有若無的陰冷之意。

魏長天並不是搞刑偵的，不過前世卻是狼人殺的忠實愛好者。

魏長天抬起頭來，聲音很輕。

「……」

「公公就別跟我打啞謎了。」

魏長天突然身子一仰靠在椅背上，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

李懷忠一定會利用這種心理不停給自己施壓，直到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乃至於意外收穫。

李懷忠深深看了魏長天一眼：「說你與公主有過約定，你為她祛疤，她便……」

「你上次殺了柳相，魏大人為保你一命交出懸鏡司兩衛，如若這次皇上覺得你有意謀反，公子覺得懸鏡司還能姓魏嗎？」

驀然抬起頭，魏長天毫不躲閃的與李懷忠對視回去，輕聲問道：

「不過我卻有兩件事不解，不知公子能否為咱家解釋一二？」

「王爺他……果真是皇上派人殺的么？」

而越是這樣，他的大腦中就越混亂，也越發猶豫。

「魏公子果然乃直率之人。」

「嗯？」

不過魏長天卻壓根連想都沒想，直接就開口反問道：「我為什麼要上報朝廷？此事跟我有何關係？」

「既然公子已知道王爺意圖謀反，那為何還要娶柔安公主？就不m.hetubook.com.com怕謀反之事暴露后被皇上同樣當做逆黨嗎？」

但真當事情發生時，他才明白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其中如同走鋼絲般的兇險。

「公公說是不是這個理？」

「小子只不過是想告訴公公，既然我並沒有謀反之意，也不知公主下落，那別的事就沒必要再刨根問底了。」

他決定按照最開始的直覺，也是自己所能分析出的最合理的一個猜測……賭一把。

他本來以為魏長天會找各種理由來解釋自己不是故意「滿而不報」的，可誰曾想魏長天也是剛，話里話外的的意思都是——

那麼問題來了。

一個在宮裡混了一輩子的老太監，真的能通過微動作來判斷其內心所想嗎？

小指和食指一上一下輕輕擺動，表明李懷忠現在十分放鬆。

這一連串反問讓李懷忠一時間有點意外。

「李公公……」

三息、四息……

「呵呵。」

「咵嚓！！」

「砰！！！」

以他的經驗來判斷，李懷忠眼下完全就是一副「一切盡在掌控」的狀態。

「公公請問。」

「好，這第一件便是公子為何不將王爺意圖謀反之事上報給朝廷？」

李懷忠他……真的沒有在詐自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