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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了揮手，周圍侍衛立刻轉身離開。

「……」

這次不待魏長天問完，李梧桐便已經將這句詩一字不差的複述了出來。

不過李岐卻並未有什麼憤怒之色。

而進一步求證的方法也很簡單……

然而魏長天卻很明顯對她的「表演」嗤之以鼻。

「不過我接下來要問的你卻一定知道答案。」

「你說我不該那樣對待申書林。」

今夕過往重合，前塵拂面，紛紛揚揚。

從李梧桐目前的表現來看，她好像真的不知道魏長天在說什麼。

當時後者還並未決定要「壯士斷腕」，但鹿妖估計卻已有預感。

魏長天不快不慢的迎過去，同時時刻注意著袖中鑒妖羅盤的指針變化。

聽到這個問題，李梧桐好半天沒有回答。

不過此事還不能如此輕易的下定結論。

而站在今天看過去，李岐的選擇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哪怕真的是「狐狸換公主」，那也是大奉皇室的私事，跟他這個外人毫無關係。

「當時我說了什麼？」

不過不管是伍天清也好，魏長天也罷，都屬於「民」的範疇，只要不是腦子壞了到處宣揚自和-圖-書己討了個妖做老婆，其他人也很難發覺此事。

「……」

他只是看著魏長天，半晌之後才輕聲說道：

畢竟事關閻羅，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行。

不過她終究還是沒有毀掉最特殊的那一個——

魏長天敏銳的捕捉到了這話中隱含的意思，一瞬間眉頭皺起：「怎麼？此事她自己竟然不知？」

「此事，是朕的過錯。」

魏長天表情稍稍放鬆：「最後一個問題，第二天待你去找過申公子之後，我曾在馬車上誦過一句……」

「小子之所以會如此做只是為了求證一件事，若有魯莽之處還望皇上恕罪。」

二十年前他已經登基，身為一國天子，這種違背天倫的事一旦暴露，不僅會丟掉皇位，更會讓整個大奉皇室蒙羞，成為李家永世不可抹去的恥辱。

輕輕鬆了口氣，魏長天微微拱手：「武平公主此刻就在卧房之中，安然無恙。」

眾目睽睽之下暴起發難挾持一國公主，此舉的性質當然已經遠超了「魯莽」的範疇。

青娥宛宛聚為裳，烏鵲橋成別恨長。

「暫時沒有了。」

李hetubook.com.com梧桐慢慢不再哭了：「說我應該給申公子道歉。」

所以，李梧桐應當只是如楊柳詩一樣的「尋常妖怪」。

所以李梧桐的真正身份其實是一隻化了形的鹿妖……但她自己卻不知道。

嗯？都答上來了？

由於被封住了穴脈，她此時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角湧出的淚滴卻越來越多。

伍天清與雲蓮，魏長天與楊柳詩，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魯莽。

魏長天語氣不變，繼續波瀾不驚的再問：「此後在懷陵王大人府上時我曾單獨對你說了一些話，這些話又是什麼？」

「沒有。」

「魏公子，雖然朕不知道你是如何察覺到桐兒身份的，但時至如今有些事朕也不必瞞你……」

這種事乍一聽其實挺不科學的。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魏公子，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么？」

「嗯。」

這是來自那鹿妖最後一次見到李岐，兩人臨別時所誦的一首詩。

因為當幾個李家死士帶著命令找到那女子時，後者就已經服下毒酒自殺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李梧桐終於斷斷續hetubook.com.com續的回答：「你說不論我如何哭喊著要嫁給你，你都絕不會娶我。」

一人一妖如果結合誕子，那麼小孩子出生便是人形，只不過其本質卻依舊是妖。

所以再次嘲諷了一句「原來是我看錯你了」之後，魏長天便懶得多廢話，乾脆直接切入正題。

「公主，隨便你說與不說，我不在乎。」

李岐並未給魏長天講述他當時做出這個決定時有多麼掙扎，但後者卻能從他斷續的聲音中聽出這份銘記至今的痛苦。

幸好，直到兩人面對面站定，指針也依舊指向著身後的卧房，始終沒有改變方向。

屋外，有喊聲遙遙響起。

平心而論，人與妖相愛這種事其實並不算太少見。

後者不僅沒有怪罪抱怨，甚至還與李岐一同演了一場大戲，給了這個女孩兒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惆悵梧桐非舊影，不悲鴻雁暫隨陽。

剛才他問的事情都發生在來奉元的路上，且對李梧桐來說大都是些隱秘之事，除了她自己別人應該不會知道。

他沒有殺掉兩人的女兒，並且與同樣深愛著他的皇后坦白了此事。

「呼！」

一陣疾和-圖-書風平地而起，隨著秦正秋的身形消失，長長的青石路上便只剩下了魏長天和李岐兩人。

她笑著誦出這首詩，然後便轉身離開，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赴死去了。

鑒妖羅盤絕不可能出錯，所以李梧桐百分之一萬是妖怪。

畢竟妖的本體是動物，即便化成人形也應該是動物的基因，跟人之間應該存在著「生殖隔離」。

或許，鹿妖是想將這個選擇留給李岐。

「魏公子，你可與桐兒說了她是妖？」

李岐苦笑著遠遠看向卧房的窗戶，樹影婆娑，枝葉窸窣搖晃的聲音與二十年前的那聲啼哭于記憶中交錯。

「皇上駕到！」

她或許知道當自己愛上一位人皇時便會是這種結局，所以乾脆自我了斷。

殺掉自己心愛的女人。

她不知道魏長天為什麼要問這個，只是感覺心中一陣陣刺痛。

至於李梧桐這個魏長天第一次聽便感覺不像是皇女的名字……

「此前在西漠戈壁中你不是偷聽過我說話么？」

一國之君愛上了一隻化作人形的鹿妖，且育有一女。

但李岐卻是不同。

來的倒是挺快。

……

魏長天又瞥了一眼雙眸緊閉的和-圖-書李梧桐，然後便帶著鑒妖羅盤推門而出。

「你說……」

「皇上。」

搖搖頭，魏長天心中基本已經確定李梧桐並非是閻羅變得了。

李岐的身影出現在道路盡頭，身邊除了幾個公主府的侍衛之外便只有一個小太監。

這說明李岐不是妖。

所以這才有了如今的武平公主。

「嗯，桐兒她不知道。」

她似乎很疲憊，聲音依然很小，但語氣卻逐漸變得冷漠。

在如此巨大的代價的裹挾下，他不得不做出人生中最為艱難的選擇——

其實只要她不是閻羅，那麼不管她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亦或是有什麼企圖，魏長天統統都不在乎。

而魏長天也同樣看向身邊的秦正秋：「外公，我與皇上單獨談談。」

不過在修真世界講科學無疑是自尋煩惱，所以魏長天也就沒太糾結此事，只是繼續聽李岐講他曾經的故事。

只不過，事情再之後的發展過程卻稍有偏差。

這也就意味著閻羅不會知道。

鹿妖並未給李岐留下任何東西，甚至還將所有可能成為李岐「人妖私通」罪證的物件、書信統統焚毀。

「嗯。」

……

那就是兩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