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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再多觀察些時日，即便這紅倌與閻羅有關，到時候再動手也來得及。」

楚先平瞬間語塞，想要解釋時卻發現魏長天已經哼著小曲推門離開了。

女子說到這裏便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我替她贖身。」

「啊，我不該問，姑娘若不願說便……」

「是我讓您為難了……」

「憑白……」

「……」

而女子則是愣了好半晌，然後才輕輕抹了抹眼淚。

「……」

楚先平就這樣一直靜靜的看著她，也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才默默站起身，推門喚來了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

「……」

「喲，公子，您有何吩……好啊！這賤娘們竟然在這裏睡覺！」

但如今這個女子……

「哦對。」

這次，楚先平雖然表情還是有些猶豫，但倒是沒有立刻拒絕。

「姑、姑娘，你先起來。」

十幾息后。

「但若我再接客不成，明日醉春樓便定會將我趕走，他們答應的賣身錢也自然無法兌現。」

魏長天一撫掌，眉頭微微皺起：「既然她不是閻羅，那這很有可能就是白有恆的一次試探了。」

雙手摁住hetｕｂｏｏｋ•ｃｏm•cｏm不停顫抖的肩膀，楚先平稍稍用力將滿臉淚水的女子推開了一些。

聽到女子這樣說，楚先平一時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

此時此刻，楚先平的處境無疑十分尷尬。

「公子，依我之見如今不宜操之過急。」

「我方才也有此懷疑。」

楚先平說著話遞過去一帕手絹，而女子亦在此時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過來。

他雖然智商超群，但從此前的殷小娥之事便能看出是他的情商確實不咋滴。

「公子，小女子家中雖不算富裕，但還到不了揭不開鍋的地步。」

「你叫什麼？」突然，楚先平低聲問道。

「……」

不知為何，此時楚先平心中突然有一股隱隱約約的衝動，那原本已被封塵許久的情感亦有些松晃的跡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

而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女子卻已是自顧自靠了過來，慢慢將頭埋在他的胸口。

楚先平聞言立刻腦補出一個貧困潦倒的家庭，不過女子卻好似猜出了他是如何想的，頓了頓便哽咽著輕聲解釋道：

見女和圖書子的情緒已不再那麼激動，楚先平終於也輕輕鬆了口氣：「姑娘，你放心，待我等下辦完正事便會跟你們老鴇講明白的，不會讓你憑白受了委屈。」

「先擦擦眼淚吧，我定不會讓你受委屈，你放心便是。」

「咳，拿著。」

「……」

「公、公子，對不起……」

不過楚先平卻在突然揮了揮手，平靜笑道：

魏長天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纏綿相擁」在一起的兩人，愣了半晌才無比尷尬的連連道歉：

一片溫濕很快浸透衣襟，鼻尖還縈繞著淡淡的請香。

「……」

「這……」

魏長天當然知道如今什麼事情重要，因此立馬便斂去臉上的賤笑，壓低聲音正色說道：「楚兄，我發現那個叫樂兒的紅倌好像沒什麼問題，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

「吱呀～」

雖然前者身上也有香氣，但具體是何感覺楚先平如今已記不得了，只曉得那是脂粉的味道。

「是我爹爹。」女子驀然抬頭，眼神無比悲涼。

想明白這一切后，楚先平不免一陣唏噓，再次看向女子的眼神亦變的柔ｈe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oｍ和許多。

魏長天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賤兮兮的笑容也再次浮上臉頰：「算了，還是我去吧，你繼續，今晚不行就直接住下算了。」

伴隨著一聲輕響，一個人影飛快閃身進來，然後又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驀然站定。

原來她今日之所以會如此不顧一切急著將自己「賣掉」，並非是害怕被打，而是擔心會「連累」家人受苦。

「公子您放心，此事我醉春樓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

「故意讓手下做出一些異常之舉，看我們會不會動手……如果我們今晚真將那個打更人捉了，想必今後閻羅就指定不會再露面了。」

他無奈的把話咽回肚子，又回頭向綉床上看去。

因此當一個妙齡少女撲在他懷裡，還哭喊著「要了我」的時候……楚先平竟然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行，那就這樣，你去告訴別人……」

「那時候我爹爹還不上賭債，他與我娘……」

「可萬一這不是白有恆的試探……楚兄，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好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撞了一下，女子突然渾身一顫，好和圖書不容易才剛剛停下的淚珠立馬便又湧出眼角。

他沉默了半晌，然後才慢慢問道：

而女子也在此時驀然抬起頭來，小聲問道：「公、公子，我可以再借你的肩膀用一用么？」

但她的意思楚先平卻是懂了。

「也正因如此，我今日才會……公子，我本就是窮苦人家出身，不怕被罵，亦不怕挨打。」

然而還沒等她說出口，合緊的房門卻在此時被輕輕推開了。

兩道視線在半空中有一瞬的交錯，竟使得兩人臉上皆有些發燙。

來回打量了一番已經躺在床上昏睡過去的女子，魏長天回頭看著楚先平打趣道：

「果然。」

「……」

「嘶，好陰險啊！」

「公子，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

「沒事。」

女子慢慢仰起頭，並未猶豫，下一刻便想要將自己的真名告知楚先平。

「只是家父好賭，欠下累累賭債無力償還，所以便將我賣到了這醉春樓。」

一個是殷小娥，另一個便是眼下懷中的女子。

嘴裏尖聲罵著，女人兩步走到床前，揮手便欲將女子打醒。

楚先平難得露出一絲窘迫之色，憋了半晌才僵硬的岔開話題和圖書問道：

他不太敢直視對方，只是跟個復讀機似的不停勸道：「你別哭，有話好好說。」

「唉。」

女子雙眼輕闔，呼吸平穩，臉上還殘留著點點淚痕。

「嘖嘖嘖，楚兄……」

「就當無事發生，你們繼續、繼續……」

楚先平這輩子至今只跟兩個女人有過這般親密的舉動。

楚先平同樣坐正身子，十分嚴肅的點點頭：「她有沒有問題不好說，但絕不會是閻羅。」

「莫哭了，莫哭了……」

「姑娘，你為何會淪落至這種地方？」

「我還一直以為你不屑碰青樓女子呢，想不到原來是愛玩這種純情的調調啊！」

女子臉上露出一抹掙扎之色，低頭咬著嘴唇自嘲道：「哪裡算得上憑白呢，我既已淪落風塵，卻又屢次三番壞了客人雅興……理應該打的。」

把手帕塞到女子手裡，楚先平乾咳一聲將頭轉到一邊，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輕吸一口涼氣，魏長天分析完一通后又自顧自搖了搖頭。

「說個數。」

楚先平很快給出答案：「對於我們來說機會或許只有一次，因此切不能魯莽行事。」

輕輕嘆了口氣，倒了杯茶放到女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