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我以我血薦軒轅
第686章 桃花又開
「嗯，我送送你。」
月色如華，落在兩人肩頭。
自己與自幼便跟魏長天相識、青梅竹馬的梁沁不同。
魏長天同樣站起身，回頭跟梁沁說道：「你先睡，我很快回來。」
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若是知道這一別便是永別，或許便不會讓尤佳走了。
「不說這個了。」
「嗯嗯！」
「有么？」
其實，楊柳詩剛剛不單想到了尤佳，她還想到了自己。
「咕嚕嚕～」
一面往院中走，魏長天一面跟二女講著其中的故事。
「……」
晚風陣陣，月明星稀。
視線在幾棵桃樹上停留許久，鼻間彷彿已能聞到淡淡的桃花香。
不過他跟楚先平說話時卻未曾刻意放低聲音，所以這倆女人眼下肯定是在好奇其中的八卦。
「哦……」
魏長天起初接近自己，不也是為了利用自己么……
而他身邊的楊柳詩則是默默看著他，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車輪碾過青石路面，最後一輛馬車駛入了夜色深處。
月光皎潔，微風輕拂。
看來她是不太好意思自己「獨霸夫恩」，這才主動提出要魏長天去楊柳詩那裡睡一晚。
「李姑娘不是一直與楚公子兩情相悅嗎？又跟那個www.hetubook.com.com什麼湯塵有何關係？」
雖然魏長天經常會經過這裏，但這還是他第一次注意到這些桃花骨朵。
並肩而行，兩人起初都沒有說話。
剛剛他跟韓兆兩人都將聲音壓得很低，二女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推開房門，楊柳詩回過頭來笑著問道：「今夜你要留下么？」
小湖岸邊種著幾棵桃樹，樹枝間儘是粉紅色的、小小的花骨朵。
秀眉微蹙，梁沁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但從表情來看應該還是沒有明白。
當時誰又能想到之後的事情竟會變成如今這般……
收回視線，魏長天自嘲的搖了搖頭。
而魏長天雖然明白她因何而嘆，但卻沒有接著聊下去的意思，只是笑著擺擺手道：
「行了，今晚都挺累的，早些睡吧。」
「哦，我好像明白了……」
梁沁看了看二人，小聲提議道：「長天哥，不如今夜你便住在柳詩姐姐那裡吧。」
都是被人騙了感情，都是被人所利用……
他沒有說什麼，楊柳詩自然也不會再問。
果不其然，只見梁沁立馬便點了點頭，一臉期待的跑過來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你們還記得此前我們和*圖*書安插在敵軍中的細作在一夜之間就都沒了音訊么……」
眨了眨眼睛，梁沁有些疑惑的打斷道：「李姑娘不是一直在騙湯塵么？怎麼又會假戲真做呢？」
或許正因如此，李子木現在才會對湯塵動了幾分真心，而自己則是自始至終都未曾動搖過……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魏長天轉過身，看著一臉好奇的梁沁和楊柳詩二女，笑著問道：
那是在奉元城。
「怎麼了？剛剛見你有些愁眉苦臉的。」
確實。
「李姑娘起初靠近湯塵或許是為了打探情報，但你要知道他們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相處久了難免會有些感情。」
「是么？」
「怎麼，是不是想問李子木的事？」
物是人非，一別不復相見無疑是遺憾的。
自己真的沒有動搖過么？
「如今楚兄回來了，再過幾天咱們便也該回大蜀了，到時候湯塵肯定會一道回去。」
「假戲真做嘛，那現在自然是假的。」
「……就這樣，湯塵剛剛又回來了。」
臉頰微紅，語氣很輕。
「算了。」
魏長天笑著搖搖頭：「但以後或許就會變成真的，又或許現在就是半真半假……」
月光灑在橋下的水面，倒映出波光粼粼的光屑。
因此如今梁沁的臉上寫滿了疑惑。
很快，韓兆便也乘車走了。
區別可能只在於在這段充滿了欺騙的關係開始之前，湯塵與李子木之間可能還算不上敵人，而自己與尤佳卻是明明白白的對立面。
「嗯。」
尤姑娘。
聽完楊柳詩的解釋，梁沁總算是隱約搞懂了什麼。
「公子。」
「長天哥，你等一下。」
楊柳詩下意識的反問一句，然後又低頭攏了攏耳側的頭髮，輕輕點點頭。
「你們願意看戲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寧永年下令尤佳殺自己，後者假意刺殺失敗，然後便跟著龍衛之人回了大寧京城。
想到這裏，魏長天的眼神也不禁變得複雜。
而楊柳詩更是立刻站起身子，笑著說道：
時至今日，楊柳詩當然不會懷疑魏長天對自己的情意。
「……」
算了，都過去了。
想起在奉元時的經歷，想起尤佳和李梧桐，魏長天心中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
「更何況相公剛剛也說了，為了騙過湯塵，李姑娘得先騙過自己。」
而m.hetubook.com.com另一邊的楊柳詩則是要更懂得這種複雜的關係，此時便輕聲解釋道：
唉，還有李梧桐。
在她看來，假的便是假的，真的便是真的，尤其是感情這種事，怎麼會亦假亦真。
而現在，當楊柳詩再次提起這個名字時，魏長天這才發現尤佳的遭遇竟跟湯塵如此相像。
「梁妹妹，愛憎分明這般事是很難做到的。」
魏長天突然回想起來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尤佳的場面。
總之這聲嘆息應該是在可憐某一個人此刻的遭遇。
但這種觸景傷情的遺憾往往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便只是一瞬間的事。
「公子，剛剛聽到湯塵的事後……」
「明兒早我還要早起去州衙，跟杜常他們商議一下撤兵的事……」
自己與跟魏長天一見如故、兩情相悅的徐青婉也不同。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李子木應當不會輕易放過他，甚至假戲真做也不是沒可能……」
腳步一頓，魏長天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滯。
直到他們徹底走出梁沁的獨院，走入一片小竹林之時，魏長天這才開口問道：
關於「三角戀」的話題就此打住，雖然梁沁看起來有些意猶未盡，但並未多說什麼。
「這次回來他估計和-圖-書短時間內不會再走了，除非哪一天對李子木徹底死了心。」
她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為李子木而嘆，還是在為湯塵而嘆。
沒經歷過，沒遇見過，當然就不會懂。
魏長天停步在門外：「你早點睡吧，我回去了。」
等等。
「唉……」
自打梁沁懷孕之後，魏長天每晚都陪著她，確實沒在楊柳詩那裡留宿過。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奴家想到了尤姑娘。」
桃花要開了么？
「長久以往，李姑娘恐怕自己都不知道這份情是真是假，所以才可能會弄假成真吧。」
楊柳詩是為數不多知道尤佳真正身份的人之一，甚至當初要不是她提醒，自己還不會那麼早察覺到尤佳便是龍雀。
「她對湯塵到底是真是假啊？」
但是……
兩人就這麼默默走出竹林，又走過一道小橋。
「長天哥，你快與我們說說！」
「我雖懷了身孕，但你不必每天都陪著我的……」
而魏長天也沒回答行不行，只是說了一句「你先睡就好」，便跟楊柳詩一道走出了屋子。
兩人走在青石小路上，兩側每隔數步便有一盞小石燈，亮著一團團微弱的熒光。
「好，公子，梁妹妹，你們休息吧，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