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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平靜到陰冷，再到無法抑制的憤怒。

捏住衣角，許歲穗輕輕搖了搖頭。

「這導致新奉局勢急轉直下，而你也只能死守奉元一座孤城，甚至剛剛還差點把命都賠上了……」

「呵呵，我就說為什麼奉元的局勢已如此危急，結果你卻死挺著一聲不吭。」

那就是許歲穗為什麼要做「謎語人」？

可說實話，她的這些應對並不像是「提前布局」，反倒更像是……倉促應變。

「這樣想來，你是不是也不能透露未發生的事情？」

「我就說為什麼老張頭明明會遁術，結果居然會被一群狗屁劫匪搶走了挑月劍譜……」

「對、對不起……」

「你知道我一定會信你，而我也確實信了你。」

緩緩轉頭看向許歲穗，魏長天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過從楚先平與呂鴻基如今的表現來看，他們應當已經達成了某種同盟關係，或者說合作關係……

難道只是因為她不信任同為穿越者的自己？

「你、你不要生氣了，我、我害怕……」

許歲穗既然早知道這一切，那她為什麼沒有提前做出相應的安排？

「只不過，你沒料到即便如此，我還是殺了寧永年。」

「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你找來了佛門，企圖以一己之力來對抗乾回二國。」

「……」

其實，她之前所做這一切的目的還真是為了魏長天好。

「你的系統究竟是什麼？」

「嗯……也不對。」

從秘密傳信給游文宗不要進牛頭山，到悄悄找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秦正秋，到偷走殘魂的令牌插手馗龍長老會，再到拉了一幫人搞出一個新奉……

就像魏長天剛剛說的。

許歲穗不敢與魏長天對視，只是顫抖著哽咽道：

而就在他們乘車離去的同時，遠在新奉皇宮的魏長天也直視著許歲穗的眼睛，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不能主動透露系統的存在？或者是不能透露細節？」

可許歲穗這不是屁事兒沒有嗎？

「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就是倉促應變！

這種情況下，許歲穗完全可以選擇將原本的劇情走向告訴魏長天，然後兩人再協商進行利益分配，最終選擇一種對雙方都有利的處理方式。

其實他的猜測很有道理。

「我就說為什麼楚先平叛變這麼大的事，結果你竟然真的毫不知情。」

等會兒！

「我不能說。」

對任何思維正常的人來說，這應該都是最優解。

而至於許歲穗對此有何反應……

在廣漢縣，當魏長天孤身一人前去阻攔震山營之時，他便已經有過一個猜測。

突然，猶如一道閃電劃過腦海，魏長天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你之前總說是在幫我，可又打死不肯說你做那些事的目的。」

「一旦違反……你就得死？」

不能直接告訴別人未來會發生什麼，只能通過自己的行為來改變劇情……

畢竟不管怎麼說，許歲穗也確實做過很多對魏長天有利的事。

而hetubook.com.com許歲穗也從未明確承認過。

所以，她為什麼不肯說出其動機呢？

看了看眼睛瞪得賊大的許歲穗，魏長天知道自己的猜測應當八九不離十。

第一，當初在凌波亭，許歲穗可是親口告訴他跟寧永年四國即將入侵奉寧兩國之事的。

「……」

「我、我知道錯了……」

改變「原劇情」，如此動機雖然能解釋許歲穗的許多行為，可邏輯上始終有一點講不通。

就好像她並未料到乾回二國竟然真的會打過來一樣！

因此，這件事說白了其實還是一個謎。

「噼啪誇嚓！」

……

鼓起全部勇氣，踩著一地瓷器碎片走到魏長天面前，許歲穗顫抖著拉了拉後者的衣角。

「……」

「但劇情到這裏已經改變太多，使得你並不知道佛門之中竟有許多人已反。」

但這不意味著這就是許歲穗「預言成真」！

許歲穗的系統是什麼？

「總之應該是差不多的限制。」

身子猛地一顫，聽到這句話的許歲穗就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呼吸瞬間變得無比急促。

不過當時他並未向許歲穗求證過自己的想法到底對還是不對。

當楚先平經由位於東極海的傳送陣抵達大回境內，並且見到了這位大回天子之時，他註定便會在歷史上掀起一股滔天巨浪。

委屈、自責、愧疚、懊悔……

他揮手掀翻面前的八仙桌，桌上的茶盞茶壺等物砸在地上一片狼藉。

「你之所以不能說，是因為你的系統吧ｈtｔｐs://ｗww•ｈet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m。」

如果不是自己，許歲穗半個時辰前就已經死了。

「……」

要知道，不同於一穿越就背負著血海深仇的魏長天和蕭風，許歲穗跟魏長天之間明顯沒有直接利益衝突。

對！

「你自己想死沒關係！別他媽的害我！」

「你還想問什麼……」

連髒話都飆出來的魏長天此時無疑是憤怒到了極點。

……

可許歲穗卻沒這麼做。

可她萬萬沒想到最終竟得到的是截然相反的結果……

但其中卻還是有兩點矛盾。

「你更沒料到因為寧永年的死，所產生的蝴蝶效應竟真的導致這場仗打了起來。」

「我明白了……」

如果不是寧蜀三十萬援軍，新奉不出五天也會亡國。

至於這股巨浪會席捲向哪裡、又會將誰淹沒，此時仍尚且未知。

守備森嚴的北鐘山腳，兩人簡單客氣了幾句，然後便一同走上馬車。

「你始料未及，卻也只能慌亂應戰。」

魏長天一聲怒吼直接打斷了她的解釋：

「你想止住奉寧之間的國戰，想止住大寧內部的內亂，便編了個謊言，告訴我跟寧永年外敵將至。」

「操！感情之前你說的全是假的！」

而如果再聯想到前世網文里關於「系統」保密性的常規設定……

邏輯再次陷入死胡同，魏長天眉頭緊皺，一時間不知該怎麼繼續分析下去。

第二，在寧永年已死，三分天下的局面形成之後，許歲穗又傳來密信，告訴他老張頭在回白殿的路上被一波劫匪偶然搶和_圖_書走了挑月劍，導致將來會出現很多准一品的高手。

拋開所有個人主觀情緒，站在整個大局的上空俯瞰下來，他終於在思維的迷宮中找到了最後一條出路。

而魏長天便就在她震驚到極點的眼神中，一句一句慢慢說道：

拖著下巴，魏長天說著說著就沒了動靜。

複雜的情緒交織湧上心頭，使得她此刻不知該怎麼面對魏長天。

不過這次魏長天的表情卻是沒有什麼變化。

這兩件事無疑算得上「泄露天機」。

她做的這些事雖然多多少少都觸及到了魏長天的利益，但只要她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想來魏長天未必就一定會阻止。

因為許歲穗說的是「不能」。

因此他如今才會用如此直白的方式直接問出這個問題。

與其說他現在是在問許歲穗，倒還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這兩件事明明也還沒發生……」

「我想跟你說實話，可、可是我不能說……」

「我……」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

可事實卻又證明……

是，她確實動用了很多手段，也確實以弱敵十倍的兵力守了奉元半個月。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許歲穗大多數行為的底層邏輯便就講得通了。

「不能說你不會就乾脆別說？！不能說真話就非得說假話？！」

沉香已滅，燭火微晃。

「我哪怕會死，也一定會告訴你的……」

毫無疑問。

正常情況下，許歲穗如此「出爾反爾」的舉動無疑會讓人大感不爽。

「好，那我來說。」

「你看的那本書里和*圖*書，其實乾回四國最終並沒有發動戰爭吧……」

不能，這就意味著她並非不想說，而是受到了某種「限制」。

很明顯，魏長天覺得原因應當不會這麼簡單。

「好不好……」

系統的限制，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種可以解釋許歲穗行為的原因。

就像最早在廣漢縣時，她並未直接告訴魏長天震山營就在蜀軍突圍路線的周圍，而是企圖通過縱火的方式來拖延蜀軍的突圍時間。

……

至於魏長天的那個猜測……

「那原著中的劇情呢？」

茶水濺在金裙之上，許歲穗死死咬著嘴唇，眼眶通紅。

緊緊攥住衣角，手指的關節甚至都因為太過用力而有些泛白。

點點頭，魏長天站起身子，來回在房間中慢慢踱著步。

回王，呂鴻基。

「你明明提前告訴過我跟寧永年關於四國即將入侵的事，也說過挑月劍未來存在的隱患……」

乾回覺季四國入侵確實是事實。

魏長天死死盯著臉色慘白的許歲穗，而後者恐懼的樣子也證明了他剛剛所說的應當都是真的。

「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前一秒還讓魏長天儘管問，可當魏長天真問了她又不說。

這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你看的那本書里，其實乾回四國最終並沒有發動戰爭吧。

再次回憶起今夜所見奉元城處境之艱難，他心底漸漸浮現出一個無比匪夷所思的猜測。

「砰！」

畢竟許歲穗這麼費力不討好的做「謎語人」，其原因或許也是無可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