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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看向通往客棧二樓的樓梯，蘇啟的聲音更加卑微。

「是、是我此前糊塗……」

蘇啟的表情一僵，小聲說道：

「蕭公子，此為混元珍珠傘，是北方天王用以遮蔽世間，避免魔神危害百姓的寶器。亦代表其堅定的佛心永遠清凈，不受旁物污染。」

臉上掛著拘謹的訕笑，相比於之前幾次見面，蘇啟如今已沒了那份不卑不亢的風骨。

「李、李姑娘，公子可是不願見我……」

因此即便明知此時仍需繼續給蘇啟施壓，可李子木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沒能再說出什麼羞辱的話來。

「至於今後如何……那就要看公子的決定了。」

「不對啊，時候已經不早了啊……」

「那……不知我要等多久？」

「哦？」

蘇啟依舊低著頭，聲音很弱：「李姑娘，勞煩你問一問公子，能否再給我幾日時間，我定會想辦法將陛……景國青誘來臨川。」

另一邊，當李子木回到房間時，張三立刻便湊上來頗為八卦的問道：「hetubook.com.com蘇啟可是決定要反了？」

不過雖然心中不解，但小和尚還是如實回答道：

小和尚略顯驚訝的看了魏長天一眼，似乎是在疑惑他為什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

「重要的事？」

不過蘇啟既然已經來了這裏，便定然明白自己早晚要邁過這道坎。

或許若不是因為臨川城的百姓，他寧可死也不會背叛自己的國家。

「……陛下不會來。」

張三聞言一陣興奮：「當初公子就說待獸潮殺至臨川城下時，蘇啟必反無疑。」

而與此同時，距離此處約么十幾裡外的觀月客棧之中，一臉憔悴的蘇啟也又一次見到了李子木。

因此在沉默了半晌之後，他終究還是一字一字的顫抖道：

就如同那句廣為流傳的佛語。

「……」

「沒想到如今獸潮還沒來，這蘇啟就已經招架不住了。」

差不多一炷香后，小和尚氣喘吁吁的在天王殿中找到了魏長天。

蘇啟不知道李子木嘴裏的「更重和*圖*書要的事」是什麼，但卻知道如果真等到那時候，一切便都來不及了。

「李姑娘，我有極為重要的事要與魏公子談，不知可否替我通稟一聲？」

親口承認背叛，看得出對他來說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

「我……」

或許一天，或許兩三天。

他衝著李子木拱了拱手，小心翼翼的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後者先一步開口打斷道：

說著話，張三便興沖沖掏齣子母玉，準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魏長天。

他只是唯唯諾諾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語氣中的怯懦讓人聞之不忍。

不論如何，既然事已至此，他便再不能後悔了。

李子木看了蘇啟一眼：「大人不如先回去，如若公子回來了，我會將你來過的事如實跟公子說的。」

……

我願助公子覆滅大乾。

「他手裡拿的是傘？」

「是。」

他低著頭不再說話，只有手指在微微顫抖，像是一條年邁的老狗。

「是……」

此時魏長天正在饒有興緻的研究那個長和圖書相最兇殘的「北天王」手裡拿的法器是啥，便隨口問向小和尚：

他甚至都不期望臨川城的百姓會感激他的「犧牲」，只希望能以他一人的「罪」來救下這幾十萬無辜的生命。

「怎麼樣？」

「蘇大人，這麼說來，景國青三天之內便會到臨川了？」

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自己到底是會「名垂青史」還是會「遺臭萬年」，蘇啟如今都不再在乎。

聽到蘇啟終於說出了這句話，李子木的眼皮微微一顫，表情也變得玩味。

「哈哈哈！公子果真料事如神！」

「李姑娘……」

後者就如同一尊石雕一般，就這麼又低頭站了很久，然後才抬頭看向空蕩蕩的樓梯。

很難說蘇啟在說這句話時是什麼心情。

李子木冷笑一聲：「我說大人為何突然就想明白了呢，感情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蘇啟頓了頓，窘迫的低下頭，許久都沒說出下文。

「蕭施主，方丈請您過去。」

而得到「答案」的李子木卻好似並不同情面前這和圖書個被「逼上梁山」的可憐人，甚至竟有些譏諷的笑問道：

「我這就給公子傳信！」

從一個備受景國青信任、深受百姓愛戴的一國重臣，到如今淪為敵人走狗的叛徒，蘇啟是為了什麼李子木再清楚不過。

撂下最後一句話，李子木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只留蘇啟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她抬眼看著一臉苦澀的蘇啟，明知故問道：

點點頭，魏長天挪開視線，笑著說道：「請小師傅帶路吧。」

「只是那自長留山來的獸潮……不知公子能否手下留情。」

「這我便不知道了，或許一天，或許兩三天都說不準。」

「今日之事我會如實說與公子聽。」

「我、我願意今後唯以魏公子馬首是瞻，助公子覆滅大乾……」

「是傘……」

「……」

「此、此前是我錯了，還望公子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我定會竭盡全力幫公子做事。」

「蘇大人，公子不在。」

面對著李子木的嘲諷，蘇啟既沒有表現出丁點憤怒，也和圖書沒有說半句針鋒相對的話。

李子木點了點頭：「正如公子所料，獸潮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看來也是實在無路可走了。」

畢竟這位「蕭公子」既然要給寺里捐錢，理應便是佛門信眾，哪裡會不曉得多聞天王的法器？

不過片刻之後，他又在李子木疑惑的目光中抬起頭來，有些茫然的嘟囔道：

「呵呵，原來是因為獸潮。」

「好，大人回去吧。」

「蘇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原本挺直的脊背變得佝僂，蘇啟彷彿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而現在，當為官一方的「責任」逼迫他走上了這條不歸路時，其心中或許早已是一片死灰。

「那邊沒有回應……難道是公子還沒起？」

……

李子木笑了笑，語氣十分不以為意：「公子此時正在做一件更重要的事，蘇大人還是等等吧。」

「哦，原來如此。」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低頭側身，小和尚應了一聲后很快便帶著魏長天走出天王殿，沿著一條小路往雲安寺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