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極惡都市
第八十章 憤怒的螻蟻
京介大叔嗯了一聲，「就是在關東跟寒川家齊名的兩大黑道家族之一的，風祭家。你媽媽當年是風祭家的長女。」
他走到窗邊向下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抽搐，趕緊挪開了目光。
「但是，我錯了。」京介大叔的聲音冷了下來，「她被送到【凈土】生產的那段時間里，我一直焦急的在家等待著……直到那一天，她抱著尚在襁褓中的你回到家，哭了一晚上，她的身上滿是疤痕……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奪走了你的弟弟，而且，還在你母親身上做了一些實驗。也是在那時候，什麼壞事也沒有做過的我，突然搖身一變，成為了【猛鬼】級通緝犯。當我看到滿大街的通緝令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他們想要的是我身上的『王血』……為此，他們還扣押了你的弟弟，既然他的身上也覺醒了『王血』，那對【凈土】的那幫人而言，尚未記事的嬰兒當然是最佳的試驗品！」
既然他們給我套上了【猛鬼】的名號，那索性……我就去當這個【猛鬼https://ｗww•h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m.coｍ】！
「後來，她家裡人知道了這件事情，風祭家的家風很嚴，老家主接連將她禁足在家很長時間，再加上風祭家內部的一些勢力爭權，她在家族內的權力和地位被逐漸架空，隨著風祭家主第三個孩子的出生，她就徹底失去了繼位家主的可能，家中的地位也跌入谷底……那天，她偷偷從家裡溜出來，沒有大張旗鼓的開豪車來店裡，而是戴著帽子和口罩，很低調的找到了我，哭著跟我說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問我能不能再陪她喝一次酒。」
京介大叔的話音落下，空氣陷入了沉默。
柚梨奈雙倍震驚！
「因為，我感覺他們和我知道的黑道不太一樣……」柚梨奈說道，「以前媽媽還在的時候，就經常研究黑道上的一些事情，房裡到處都是有關黑道糾紛的照片，看起來很可怕……但是黑殺組卻不是這樣。」
「他們覺得自己是誰？神明的使者？那又算什麼東西？從一開始，他和_圖_書們就只是把我們當螻蟻，當牲畜而已……
京介大叔的笑容逐漸收斂。
「當然沒有，我是個有職業素養的牛郎，客人沒有付費的情況下，是不會陪酒的。」京介大叔眉頭一挑。
柚梨奈的小嘴張成了O型。
原來，這就是這個國家真實的模樣么……
她咧了咧嘴，沒有戳破他的謊言，而是換了個話題問道，「爸爸，黑幫……都是像剛剛的黑殺組那樣的嗎？」
京介大叔看著窗外，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嘴角帶著一抹笑容，「我們度過了一段非常幸福美好的時光，我們不缺錢，不缺時間，沒人打擾……直到你母親臨產的時候，我都以為這種快樂會永遠的持續下去。」
「你知不知道她的本姓？」
「這很正常。」京介大叔對此並不意外，「小柚梨，你媽媽在嫁過來之前，本名叫做……風祭明子。」
「難怪爸爸你年輕人的時候能當上頂級牛郎……」柚梨奈不由得感慨，「然後呢？」
「啊？為什麼？」
「黑道與黑和-圖-書道之間，也是存在差別的。」京介大叔笑了笑，「你知道，你媽媽為什麼這麼關注黑道嗎？」
「怎麼突然對他們感興趣了？」
寬敞的大包間中，柚梨奈赤著雙腳盤膝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城市怔怔出神。
柚梨奈咧嘴，「真是渣男……」
柚梨奈默默地坐在他的身邊，低著頭，沒有說話，只是眼圈有些泛紅，她知道結果……
「誰，誰說的？」京介大叔裝作無事的向下看了一眼，「我只是正好有點心慌……」
「還不睡覺嗎？小柚梨。」京介大叔抱著一團被褥走了進來，在床下開始打地鋪。
柚梨奈茫然的搖頭。
「我失敗了。」京介大叔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苦笑著說道，「七位神諭使，太強了，我甚至都沒能親手碰到【凈土】，就被他們重傷打落凡塵……」
今晚的幾場大規模戰鬥，直接將大阪打的混亂無比，到現在還能看到火光與濃煙從遠處傳來，大片的城市已經陷入了漆黑，到處都是警燈閃爍的光芒。
「沒有，我還不和_圖_書困。」柚梨奈搖了搖頭，「爸爸，你是恐高嗎？」
黑殺組的眾人恭恭敬敬的給林七夜等人安排好了住處，樓層正好在沈青竹住的樓層之下，主要是這樣比較方便他隨時下來找林七夜。
於是，我帶著三柄刀，殺上了【凈土】。」
「那她為什麼又離開了風祭家？而且還刻意隱瞞自己的存在……」
「她當時也這麼問。」京介大叔微微一笑，「當時，我用指尖挑起她的臉蛋，告訴她：『女人，你之前在我身上砸的錢，已經夠買下我的後半生了，我的牛郎生涯因你而輝煌，也當因你而結束，請允許我脫下這身西裝戰袍……如果可以的話，往後的日子里，我想陪著我落魄的黑道公主，成為你的騎士』。」
京介大叔看著窗外的夜色，雙拳緊緊攥起，冷笑起來……
「爸爸你同意了？」
柚梨奈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風祭？！」
「當晚，丟了飯碗的頂級牛郎，和落魄的黑道公主，就私奔了。」
「後來呢？」柚梨奈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黑殺和*圖*書組的這座大樓很高，他們住在倒數第二層，已經可以俯瞰大半個大阪了，這個高度遠遠向下看去，確實有些瘮人。
「年輕的時候，你爸爸我可是新宿最有名氣的牛郎。」京介大叔的眼中浮現出懷念之色，「當年，她作為風祭家的長女，在東京可謂是呼風喚雨的存在，基本上每天晚上她都會來找我陪她喝酒，而且動不動就送最高等級的酒和禮物，也是因為有她的存在，我才能一直居於新宿的牛郎榜首……」
我向你母親發誓，一定會讓【凈土】付出代價，一定會把你弟弟帶回來，然後一家人團聚……
「不知道……我問過媽媽，但是她都沒有告訴過我，家裡房子的名字也不是她的……」
「所以，我從牛郎店辭職了。」京介大叔聳了聳肩。
京介大叔的表情有些尷尬，他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說道：「因為……當年她跟我私奔了。」
可他們忘了，螻蟻，也是有感情的，螻蟻，已經怒不可遏了。
柚梨奈像是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是……那個風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