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曾經的我們
第二十四章 真與假
……
既然是神墟，不管究竟是什麼能力，【終焉王律】總能起到奇效，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他似乎能將一切真實存在的事物變成虛假的影子，無論是穿過海獸的玻璃管，飛出的直刀，子彈，還有剛剛脫手而出的【斬白】，都是如此。
黃浦江底。
帶著淡淡腥味的雨水劃過林七夜的臉頰，他雙眸緊盯著不遠處的月槐，神情凝重無比。
感受到掌心傳來的實物感，林七夜心中微定，看來，月槐將真實化作虛假的能力並不是永恆的……不過想來也是，要是他能一揮手就把【斬白】永遠變成影子，那未免也太逆天了。
無法使用精神力感知，林七夜不知道黃浦江那邊情況如何，但現在他只能選擇相信其他【夜幕】小隊的成員。
「不管了……」安卿魚深吸一口氣，摘下黑框眼鏡，將身後的黑棺放在甲板上，整個人凌空一躍，直接向血色的江水撲去！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從黃浦江hetubook.com.com底爆發，大片的水流猛地沖入雲霄，在空中失去支撐，化作瓢潑大雨，倒灌向整座淮海市！
這是半截黑色的蓮花瓣。
鐺鐺——！
月槐的身形在雨中站定，雙眸驚疑地望著林七夜，原本輕鬆隨意的神情徹底消失不見，沉聲道：
「我去？」遠處的百里胖胖看到這一幕，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還能這樣？！」
經過簡單的交手，林七夜可以確定，月槐的實力絕對是他至今接觸的眾多「克萊因」中，實力最棘手的之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算是迷霧中【十御前】排名第二的比非圖，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三管暴戾之血，早已與這片江水融為一體，據安卿魚推算，它的濃度足以讓白澤分娩失敗的同時，在情緒與血液的影響下，陷入絕對的暴走狀態，到那時，估計半個淮海都要被夷為平地。
【終焉王律】！
……
一道無形領域張開，瞬間將月和-圖-書槐的身形籠罩其中！
轟——！！！
在這道無形領域張開的瞬間，月槐眼眸中的烏光崩碎，他雙瞳驟然收縮，不過就算神墟被反制，月槐的反應也極快，手掌急速抬起，兩道黑影從掌心激射而出！
吼——！！！
「卿魚……」
林七夜伸手一招，倒插在大地之上的【斬白】，自動飛回了他的手中。
這些血彷彿凝聚了生前那些死刑犯的怨念與貪婪，白澤體內的瑞獸氣息，就是它們最渴望的東西。
幽靈江洱從一位古神教會成員體內飄出，看向血色江水中那三道恐怖旋渦，眼眸中滿是擔憂。
「你不需要知道。」
月槐腳下踏出一種詭非同步伐，身形好似一道幽靈，頃刻間飄出數百米，避開了林七夜的奇襲殺招！
咚——！
血色江流逐漸淹沒匍匐在河床上的白澤，守在白澤身前的唐明軒，臉色陰沉無比！
白澤的控水之術，已經近乎本能，這種狂暴狀態下和-圖-書無意識釋放出的力量，已經超出了「克萊因」境的層次，套在它上方的水流枷鎖，被瞬間衝破，唐明軒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在河床上踉蹌後退數步……
他壓制不住趨近暴走的黃浦江了。
可即便如此，依然有一道道血色絲線，從血色江流中分離而出，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蟒蛇，瘋狂的鑽入白澤表面閃爍的淡金色紋路之中！
片刻后，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果決！
林七夜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腳下，那團被天叢雲劍斬落一半的黑影上，之前這黑影的速度太快，林七夜根本看不清它是什麼東西，現在他總算是看清了這東西的全貌……
雨水浸濕月槐嘴角燃燒的煙捲，他的眉頭微皺，將煙吐出，重重踩在腳底。
月槐雙眸微眯，身形迎著林七夜衝去，眸中閃過一抹烏光，絲毫沒有閃避那兩柄武器的意思。
安卿魚雙眸緊盯著下方翻騰的江水，大腦急速運轉！
不過即便如此，【m.hetubook.com.com斬白】的刀芒依然無視空間，在他後背留下一道血色斬痕。
「我知道，你不是李鏗鏘。」月槐平靜的開口，「半個月前，我就和他交過手，他沒你這麼強……所以，同樣的問題，我也要問你一遍，你……究竟是誰？」
林七夜左手握著【斬白】，右手將天叢雲劍召喚而出，身形化作一抹夜色再度飛掠！
沒法將暴戾之血與水流分開，那就將它們全部吞掉！
就在兩道身影交錯的瞬間，林七夜一腳重重踩在雨水塘中，密集水珠四下濺起。
「白澤！」唐明軒猛地揮動方天畫戟，周圍的血色水流急速壓縮，形成一道屏障，試圖將白澤周身的水流與血色水流分離。
「處理江水……這該怎麼處理？」
「你做了什麼？」
將「真」與「假」玩弄在股掌之中的神墟……月槐身後所代理的，究竟是哪位神明？
翻騰的江水中，他後背的肌肉隆起，上半身的衣物爆開，一顆碩大的蟒頭與一顆兇惡的牛頭自和-圖-書兩肩生長而出，與安卿魚同時張開嘴，三道恐怖的旋渦在江水中捲起！
隨著這些血色絲線的湧入，白澤本就痛苦不堪的神情，越發猙獰，低沉的嘶吼聲在江底回蕩，它不斷搖晃著自己的腦袋，似乎想將那些怨念與暴戾驅除腦海，那對雪白的雙角在江水中攪動，水流便像是沸騰了般，猛地向天空奔涌而去！
月槐的精神力境界同樣在「克萊因」境巔峰，甚至已經極度接近人類天花板，但最關鍵的是……他的神墟太詭異了！
血色的江水瘋狂灌入安卿魚的體內，他就像一隻貪婪的噬水怪獸，以驚人的速度吞沒這片血色的江流！
兩團黑影分別撞向近在咫尺的【斬白】與天叢雲劍，其中一道黑影觸碰到天叢雲劍的劍尖，瞬間被從中切開，另一道黑影用力盪開了【斬白】刀鋒，硬生生撕扯出一道破綻。
安卿魚的想法很簡單，很粗暴……
林七夜的聲音傳至安卿魚的耳中，後者的目光落在那片鮮紅的江水上，眉頭緊緊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