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那麼，我想你是時候接受一個新身份了……」

沈青竹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怎麼了？」

「心中還有迷茫嗎？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林七夜的眼睛一暗，將這段時間內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複述了一遍。

林七夜知道，自己必須要邁出那一步，一日不突破「心關」，他便永遠是個廢人……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捨棄曾經的一切，將那些痛苦與絕望永遠埋在心底，憑藉著它們，一步踏入人類天花板。

沈青竹的眉頭越皺越緊。

突破心關后的狀態，跟之前完全是不一樣的，之前林七夜的精神力已經無限逼近天花板，但畢竟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而現在的他，已經徹底邁出了那一步，無論是精神力總量還是思維的敏捷程度，都增長了一大截。

正如烏泉說的那樣，拽哥曾是他的救贖……現在，也是林七夜的。

篤篤篤——

但當沈青竹出現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

在外人看來，他ｗww.ｈeｔｕｂｏｏk.coｍ.ｃoｍ只是被「心關」困住，像是個遲鈍的病人，但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能感受到，在那孤獨沉默的目光之下，潛藏著怎樣的悲哀。

大夏眾神圍剿路西法之時林七夜就在場，在那種強度的攻擊下，路西法還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堪稱奇迹，回地獄遇到了剛吸收完本源的拽哥，根本沒可能逃走……這麼一來，最大的受益者就成了沈青竹。

林七夜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林七夜原以為，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但現在，他有了拽哥，當拽哥站在他身邊的那一剎，便讓他積壓在心中的所有痛苦融化，就像是黑暗絕望世界中唯一的那縷光，將林七夜從自我否定與掙扎的深淵中拉了回來。

「若不是吞了他，我也沒法這麼快完全掌控地獄本源，憑我自己的力量，至少還要半年才能出來。」沈青竹點頭道。

「沒有……我感覺整個人都前所未有的和*圖*書清醒。」林七夜搖了搖頭。

親眼目睹了江洱的消失，安卿魚的背叛，兄弟殘殺，曹淵之死……林七夜的心早就死寂一片，他就像是被絕望與痛苦淹沒的溺水者，獨自在黑暗中沉淪。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回來的實在是太巧了……不，應該說這一切都太巧了。」林七夜半開玩笑的說道，「現在想想，若不是安卿魚和江洱突然從天庭失蹤，被路西法盯上，大夏眾神也不會有機會重傷他，若是路西法沒有受傷，你的回歸又會推遲半年……這麼一來，【夜幕】可能真就消失了。這一切，簡直就像是掐著點發生的一樣，恰到好處。」

……

林七夜笑了笑，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陷入沉思。

林七夜推門走進辦公室，左青正坐在辦公椅上，面前擺著一份文件，笑吟吟的看著他。

「如果他真的投靠了克蘇魯呢？」

「那我就親手殺了他。」林七夜平靜開口，「【夜幕】可以有犧牲，但不hetuboｏk.cｏｍ.ｃｏm能有叛徒……任何一個人的背叛，都是對其他所有犧牲者的褻瀆。」

左青看了眼淚流滿面的林七夜，無聲的笑了笑，默默的將刀筆揣回兜中，獨自向外走去。

林七夜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左青早就沒了蹤影。

「這個可以慢慢說……你們兩個都先鬆開我，眼淚鼻涕都糊上去了……」沈青竹無奈地看著這一幕，有點想笑，但又下意識板著臉，表情十分僵硬。

突破「心關」，也許只要一個人，一句話，簡單，但又不可求。

「林隊長，左司令在辦公室等您。」來的正是左青的秘書，他伸出一隻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七夜，突破了。

那是絕望中的一線希望，那是山窮水盡中獨一份的柳暗花明，在這前所未有的情緒起落下，擠壓在林七夜心頭痛苦的「心關」，就像是紙一般脆弱。

左青見此，滿意地點點頭，將身前的文件推到林七夜面前，緩緩開口：

「『真理』的力和*圖*書量，真的能如此徹底的改變一個人嗎？」

「左司令是有要事與您相商，所以特地在辦公室等您。」秘書再度開口。

左青沒有回答，反問道：

他現在，可是正式的幾位人類天花板之一。

「你的『心關』，徹底打破了？」

沈青竹轉過身，看到烏泉在這裏似乎也非常意外，他愣了半晌，還是拍了拍後者的肩膀，「嗯，長高了。」

……

「所以，殺了路西法的人其實是你？」

「……青竹哥？」

「有什麼事，一定要在這裏說嗎？」林七夜順勢在他對面坐下，疑惑問道。

林七夜微微一愣，「左司令找我？他剛剛不還……」

「進。」

在烏泉撕心裂肺的哭嚎聲中，左青的餘光瞥到了什麼，他走到一邊，將掉在地上的刀筆撿起，輕吹了吹上面的灰塵……

他轉頭看向左青，眼神中滿是求助，而左青就這麼笑呵呵的看著他們，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

「不過，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林七夜深吸一口氣，和_圖_書繼續說道，「既然這些事情已經發生，就不該沉浸在過去，與其懊悔一萬次，也不如當面找到安卿魚，親自問一問他……」

林七夜見此，也不再多說，只是跟沈青竹約定了再見的地點，便快步向總司令辦公室走去。

聽完沈青竹的描述，林七夜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但仔細想想，又覺得很合理。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沈青竹頓了頓，臉色逐漸凝重起來，「對了，安卿魚的事情，我只是路上聽關在簡單說了一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青竹哥！！！」烏泉看到他的面孔，在原地呆了許久，這才回過神，這個常年板著一副臭臉的少年，瘋了般衝到沈青竹的面前，用力地抱住他，「青竹哥！我從孤兒院出來這麼久都在找你……這段時間，你都去哪了？！」

「嗯。」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一個披著暗紅斗篷的身影，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烏泉站在一旁，看著那熟悉而陌生的背影，怔怔的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