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曾經的我們
第三百二十章 她
眾人在歡呼中遠去，等到他們徹底走遠，女子才低頭從懷中取出一隻白色丹壺，向里看了一眼，神情放鬆下來。
但這兩架馬車似乎並沒有停下的意思，捲起的寒風拂動女子破舊的衣擺，從她身旁呼嘯掠過。
呼嘯的寒風中，一支商隊在堅硬的凍土上緩緩前行，一位裹著厚衣的男人眯眼眺望遠方，昏黃的落日之下，一座城池的輪廓正在越來越近。
她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咬牙硬是拖著身子，向城門的方向走去，幾顆碎銀從懷中掉落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即便如此，她也不曾低頭看一眼。
「算了大娘，我得趕緊出城才行……」
「這趟走完之後，大傢伙就能享幾天清福了，美人美酒美食，青山縣內應有盡有啊！」
商隊輕車熟路穿過街道，找人交接，卸貨，不一會便騰空了馬車，只剩下那身影孤零零的躺在木板上，像是死了一般。
隨著她的身形逐漸靠近城門，幾道身影快步從門口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驚喜地m.hetubook.com.com開口：
五日後。
「好嘞！」
男人一愣，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在不遠處的雪地中，果然隱約有一道身影，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一動不動。
男人一邊喊著，一邊加快速度向城邦走去，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身旁傳來：
「不行……人間也有那東西在……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女子糾結片刻后，還是嘆了口氣。
大漢西域，青山縣附近。
「哥，還活著，是個女的。」
「看你也可憐……要不你跟我走，我家裡還有些吃食，可以分你一些。」
「對啊，你昏倒在城外的雪地中，要不是我哥心善，你已經被凍死了！」一個身影說道。
「這鬼天氣……真是冷死人了。」男人懷中抱著一隻暖爐，忍不住罵道。
「青山縣……」她喃喃念叨著這個名字，渾濁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清明，「城邦？你們把我帶進城裡了？」
這女子穿著一身破舊的藍衣，身上到處都是被凍結和_圖_書成痂的傷口，滿是血污的黑髮凌亂地披散在臉上，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若非還有絲絲縷縷的白氣從鼻中飄出，像極了一具野外的屍體。
「這是哪？」
「迦藍。」
「那你在這縣中，可有親朋好友？」
馬車內，顏仲拉起車廂邊的帘子，長舒一口氣，「這鬼天氣……要是再找不到馬匹替換和食物補給，我們就只能再坐一次侯爺的『飛車』了。」
男人嘖了一聲，抱著暖爐走到她身前，仔細打量了起來。
女子低著頭，猶豫片刻后，還是開口道：
老婦人點了點頭，「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姑娘，你來這青山縣，有什麼事啊？」
「誒，姑娘！」那老婦人拉住她的手，關切的問道，「看你的樣子，好幾天沒吃飯了吧？」
「青山縣。」
「哎呀，冠軍侯你都不知道嗎？」老婦人提著菜籃，手舞足蹈的說道，「聽說啊，這冠軍侯乃是將星轉世，擁有神跡的力量，早年間率軍大破匈奴
和*圖*書，聽聞前幾日又在長安大發神威，殺了許多邪祟，還打出了一道天淵……總之啊，他可是當今世上最厲害的神人啊！」
在老婦人的盛情邀請下，女子還是跟在她的身後，回身向城中走去。
「趕了幾十里地，總算在日落前到了青山縣。」
她轉頭注視著兩架馬車離去的影子，搖了搖頭，繼續向城外走去。
這些人的聲音頓時引起了街上許多人的關注，他們立刻簇擁在街道兩側，轉頭看著城門的方向，似乎都想看看，那傳聞中的冠軍侯究竟長什麼模樣。
「喂，還能動不？能動就自己走。」男人從懷中掏出幾兩碎銀，塞到了她的手裡，「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啊，要死也別死在這，我們在外行商也不容易，別給我們沾上晦氣。」
……
「……嗯。」
「哥，她怎麼辦？」
那女子雙手撐著木板，踉蹌地站起身，目光茫然的掃過四周：
幾道身影快步向雪地中跑去，其中一人探了鼻息之後，便將其背在身後，匆匆向這裏跑來。
「冠軍侯來了！冠軍侯從長安來了！」
「沒事……我是被人撿到城裡來的。」
「哥，那邊的雪地里，是不是躺著個人？」
「嘶，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我哥看你可憐才給你的錢，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她一把拉住身旁路過的老婦人，疑惑問道，「大娘……這冠軍侯，是什麼人？」
「……沒什麼。」坐在中央的林七夜搖頭，「只是，自從進了這座城后，我的因果線似乎就一直在顫動……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女子的眼眸微微亮起，隨後又迅速黯淡下去……
幾人立刻將這身影丟上馬車，隨著商隊的顛簸，一同進了青山縣中。
「那，那好吧。」
「吃點東西而已，不會耽誤你太久了……看你的樣子，是要趕路吧？不吃飽了怎麼行？」
「沒有……」
就在她轉身正欲離開之時，兩架馬車從城門外駛入街道，這些車廂上都印著侯府字樣，看到這兩架馬
和-圖-書車的瞬間，街道兩側的百姓頓時歡呼起來。
「又是哪裡來的乞丐？這麼冷的天，穿這麼一點就敢在外面乞討，不凍死才有鬼。」男人冷哼一聲，「你們幾個過去看看，是活著還是死了，要是還有口氣，就順路一起帶進城裡，算是積德了。」
那人正欲追上去，男人伸手攔住了他，搖了搖頭說道，「這女的就是個瘋子，隨她去吧……走兄弟們！我請你們去坊子里喝酒！」
她又看了眼天色，緊咬著牙關，一邊扶著牆壁，頭也不回的向城門走去。
「冠軍侯……」女子喃喃自語。
男人有些嫌棄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臉頰，那沾滿冰雪的睫毛輕輕顫動，虛弱地張開了一道縫隙。
「這個天氣上天去飛，估計連車廂都得被凍成冰渣子掉下來。」克洛伊雙手捧著一團火球，溫暖的火光映照著車廂，她餘光瞥到一旁的林七夜，疑惑問道，「你在這發獃想什麼呢？」
「算她命大，把她丟裝貨物的馬車上吧。」
「都再堅持一下！前面就到青山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