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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書道：「正是。」心中更是詫異，自己已故的父親只是個小吏，聽鄰里說，父親一生與人為善，是個老好人，怎麼會被安溪大宗師知道？真是怪哉！

「你們倆，報上名來。」柳雲天大宗師指指陳樂天二人。

一個時辰過去，四人拱手道別，陳樂天與孫子書拎著九個人頭下山去了。

陳樂天和孫子書將人頭交上去，垂手而立乖乖站在旁邊。他們大概是最早『交卷』的，也許要接受教習訓話，或者…能夠被安老師和柳老師多看幾眼，也是好的。

眾人自是一番互相誇耀的寒暄，陳樂天告訴孫子書，楊越山就是御科的第三名，僅次於第二名相府的李成俊。孫子書點點頭，他總覺得楊越山對他挺有興趣，老是逮著他問來問去，挺奇怪的。

孫子書道：「道理我知道，但畢竟是第一次殺人，總要給我點時間消化。」

「那就都死吧！」陳樂天喃喃了一句，而後開殺。

安溪忽然問道：「你父親是不是叫孫瑜？」

陳樂天一把推開孫子書，提槍而立。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邊疆，彷彿是在沒有仗可打時，與同僚一起出去找馬賊打草谷的軍營。

陳樂天沒有停頓，抽槍便走向正與孫子書打的不可開交的另一馬賊首領。經過上午的淬鍊，孫子書不再那麼緊張。孫子書在捕快衙門裡，每天都練，也向老捕快學了很多。現在緊張的情緒銳減，武藝就發揮了出來，一招一式與那馬賊打的倒也有模有樣。

兩人乖乖拱手行禮。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放下武器。」孫子書沉聲道，握刀的手有點ｈｔtps://wwｗ.hetｕbook.ｃｏm•cｏm顫抖。

正當陳樂天與孫子書吹噓自己殺敵本領時，有兩個考生出現在二人的視野里。其中一個是陳樂天在樂科考試時的鄰座，楊越山。

一共九個死囚的頭，整齊的擺在地上，陳樂天滿足的道：「殺人這種事，還是我精通。」在邊疆，他殺的精兵強將過百，經歷過的交鋒無數次。除了兩個馬賊有點棘手，之前的五個富家子弟可以說是毫無難度。太陽一丁點要下山的勢頭都沒，他們就提前完成了考試，心情很好啊。

李家槍八十一式，陳樂天只耍了七八式，便將餘下四人屠殺殆盡，刻意留一個給孫子書練手。殺這些沒有經歷過鮮血澆灌過的人，對他來講太輕鬆不過。他之前有擔心，這些人若是江湖匪首之類的，那殺起來會很麻煩，一旦被逃脫，那就麻煩大了。可惜，運氣頗佳的他們碰上的只是一群遊手好閒的富家公子。

「楊兄，你好。」陳樂天拱手道。

「好！」

陳樂天道：「的確是學生們運氣好，這九人里有七人只是富家公子，恐怕連雞都沒殺過。若非如此，恐怕我二人七天都不一定能獵這麼多首級。」

五人稍微緩過神來，心中想到，求饒也沒用，反正橫豎是一個死，立時發聲喊：「殺呀！」撲了上來。

「在下孫子書。」

楊越山恍然大悟：「是的是的，難怪難怪。」轉頭看看孫子書，又道：「敢問這位兄台尊姓大名？」

這回碰上的就不是富家公子了，而是兩個西邊送來的馬賊頭領，光從舉止就能看出是兩個hetubook.com.com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山腳下站著不少教習，居然修行科的兩位總教習安溪和柳雲天都在。這兩位可是畫像掛在青天閣匾額下的大名人啊。

柳雲天上下打量一番孫子書，微微點了點頭，與安溪對視一眼，又道：「孫子書，你可有推薦人？」

陳樂天道：「好，下午咱們再去殺幾個人，盡量在天黑前下山。」

只見一個馬賊頭領騰身而起，雙手握住長刀，像只猛虎般從上壓下來，欲將陳樂天一劈兩半。陳樂天橫槍一擋，順勢來個後仰卸掉力量，然後轉身向前似欲逃跑，馬賊追出，才踏出沒幾步，只見陳樂天回身一槍，長槍如毒蛇般崩來。

「在下陳樂天。」

孫子書立刻揮刀而上，只一刀便將對方斬殺在地。

嘴仗打完，開殺。

兩馬賊頭領武藝頗高，在陳樂天的槍下走了幾十招都沒受傷。陳樂天也是打的興起，一邊保持呼吸的順暢，一邊槍走龍蛇，李家槍八十一式耍了兩遍，身上終於開始發熱。

「幸會幸會。」

陳樂天這下來了興緻，與兩馬賊打了一會嘴仗。那兩人也聞出了陳樂天身上的血腥味，警惕的很，嘗試與陳樂天談條件，以身上的五十兩銀子換暫時的不戰。陳樂天很奇怪難倒避開不戰就不用死了。那兩人解釋說，只要七天的考試時間內不死，就能給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

「往日里我們捕快抓人都是這樣說的，我一時昏了腦袋…」孫子書握刀的手還在不受控制的顫抖，第一次殺人，除了緊張之外…似乎，並沒有太多別的感覺。

柳雲天道：「你們運ｈttｐs://m•heｔuｂｏoｋ•com.ｃｏｍ氣不錯啊，這麼快就拿了這麼多首級。」

柳雲天點點頭。

柳雲天道：「你父母是何方人士？」

剩下的五人被陳樂天立殺二人的氣勢所懾，雖然沒有依言跪下，但都愣在了原地。這些人以前都是金陵城的富家公子，何曾碰到過這種場面。往日里都只在書里、說書先生嘴裏聽過殺人，之前大家互相打氣也只是紙上談兵罷了。現在驟然見到兩位平日里的玩伴死在面前，胸口的血不斷往外涌，人已氣絕。五人的腦袋裡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說子書，你讓他們放下武器，這不是提醒他們跟咱們拚命嗎？」陳樂天抖抖槍尖上的鮮血，調整著有些亂的呼吸，好久沒殺人了，反應速度慢了不少，看來以後還是要多練。

安溪大宗師笑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陳樂天，你的武藝不錯。」

陳樂天趕忙道：「學生惶恐，學生既然在大將軍麾下，再資質愚鈍，也能有些許進步啊。」

「哈哈，你恐怕也聽說了，老弟我本是李家軍前鋒營的伍長，再加上今天運氣好，碰上的都是無能之輩，自然就獵的頭多點啦。」陳樂天笑答。

長槍揚起，掃向一個死囚的喉嚨，尚且在滴著鮮血的槍尖劃過咽喉，鮮血飛濺而出，倒地。接著，陳樂天扯回長槍的同時，槍尾沉沉的扎在另個死囚的胸口，死囚倒飛出去三四丈，五臟六腑被震碎而亡。「我跟你拼了！」第三個人哭喊著衝來，被陳樂天抬腳踹翻在地，然後毫不猶豫的舉槍扎在胸口。第四個人愣在原地，獃獃的看著陳樂天。「所以說，老老實實的做人不https://m.hetubook.com.com好嗎？下輩子做個好人。」陳樂天握槍如弓，蓄力，發射，咻的一聲將那人釘在牆上。

看到教習在二人的成績簿上寫了上上的成績后，兩人心滿意足的回家。

下午，陳樂天帶著孫子書繼續找獵物。常言道天道酬勤，可能是老天看在陳樂天如此勤奮的面子上，很快又碰到兩個獵物。

孫子書無奈地嘆口氣。

安溪道：「你莫要奇怪，我們曾與你父親有過一面之緣，你父親是個好人，沒想到他兒子都這麼大了，真是時光不待人啊。」

「去梁國殺士卒的頭，一顆頭顱換我們一個人的命。」

「陳兄好，哇，你們已經獵了這麼多！」楊越山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一番陳樂天和孫子書，再反觀他自己的隊伍，才剛剛獵到一個頭。

「子書，殺！」

孫子書心中奇怪為何問他父母，但還是老老實實道：「學生的父母在多年前就已故去，在下十歲時就是孤兒了。先父母就是京城人士，父親曾是刑部的一名小吏，母親則就在家種田織布。」

孫子書點點頭，表示的確如此。

孫子書道：「學生沒有推薦人，是自己來報名參加考試的。」

陳樂天吃飽喝足道：「那些都是些該死的死囚，咱們只是充當劊子手的角色罷了。」

門剛開一半，陳樂天提起長槍，銀色的長槍走了條直線，以迅捷的速度和巨大的力道崩在門上，木門瞬間炸裂開來，槍尖沒有絲毫停留繼續向前，勢大力沉的洞穿兩個死囚的胸膛。陳樂天立刻抽回槍，左右一撥，撥開衝上來的人，槍尾在地上重重一頓，喝道：「通通跪下！」

陳樂天道：「子書，這位是和圖書楊越山楊兄，與我在樂科考試時認識，楊兄的音樂造詣可是我見過最高的。楊兄，這是我發小，孫子書。」

殺人科考試的時間最長為七天，也就是說，考生最多可以在山中待七天。期間如果考生覺得自己的成果已經夠了，則可以提前結束考試。

轉頭看還剩一個死囚，正在與孫子書對視。那死囚與孫子書一樣，都是沒殺過人的戰場雛兒，兩人心裏都緊張的很。

「爺爺在此！看槍！」陳樂天人槍未至，喊聲先至。

馬賊心中一驚，頓時覺得腦後生風，不禁一側身。而面前的孫子書見馬賊分心，身側露出大破綻，沒有遲疑，揚刀橫劈而去。要是沒有陳樂天那聲喊，孫子書這刀肯定劈不中，可惜，陳樂天那聲喊就是為了擾亂馬賊。「呃…」馬賊被攔腰而斬，氣絕在地。

時辰還早，兩人把七個囚犯的屍體挖坑埋了，沒有讓他們曝屍荒野也算是給他們個善終了。中午，孫子書做的挺豐盛，但他自己卻沒吃，都是陳樂天在吃。陳樂天邊吃邊誇孫子書，說他第一次殺人沒嚇到跪下算是條漢子。孫子書搖搖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看陳樂天吃的那麼香，他卻一點也不想吃。

「幹得好!」陳樂天對孫子書豎了豎大拇指，笑道：「殺人也就那回事，習慣就行了，現在好多了吧？」

「什麼機會？」

還剩下一個逃遁科考試，就徹底考完。修行三科，有兩科他倆都是上上的成績，可以說，只要不出意外，這青天閣的修行院他們是入定了。

回馬槍，正中馬賊胸口，槍尖透胸而過。

「就你們這樣的，殺不了梁國士卒，還是現在就死吧。」

「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