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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廝動作如此毛糙，這秋實客棧是找不到人了嗎？後面那句話是對著走過來的秦鐵牛說的。

瘦弱的小二擦著眼淚說，他是我們村的，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我爹娘兄嫂種的都是他家的田，我若是得罪了他，雖然他也不敢做什麼太過分的事，但家人在家裡做事肯定就麻煩很多。秦掌柜，我只想在這混口飯吃，不敢惹事的。

但記憶中，他曾站在最高的天師府門前望去，從沒見過像今天，像青天閣這樣的氛圍和景象。

薛修進同學總結道，咱們也不知道西嶺派是怎麼做到用壽命去換取天地靈氣的，恐怕大宗師或者厲害的修行者知道其中的奧秘。但不管是什麼原理，這樣做肯定都是不對的，我還真不知道，拜入西嶺派，用這種陽壽換真氣的法子，為什麼竟然還有人願意接受？真是奇怪。

眾人坐在二樓的雅間，其中有一面是二樓欄杆，可以看到下面大堂的情況。

如今太平心法已經被自己全部吸收，而自己也來到m.heｔubｏｏk.coｍ.ｃｏｍ了夏境，現在自己隨隨便便的一掌就能把當初一百個自己給拍死，如此進步實在是很大啊。

二樓的陳樂天等人又跑到另一側的窗子那看。

楊越山放眼望去，山裡零零散散很多地方都站著觀雪的同學。看這人數，給大家放假觀雪的不止是修行院，六藝科的學子們也都放了。

京城的第一場雪在十一月初三這天飄灑了起來。

只聽秦鐵牛道，那人我早就想揍他了，你為什麼拉我？

還是陳樂天打破沉默，接著之前的話題說。

其實不管是認同還是不認同，都是有道理的。關鍵在於去做的每個人自己，自己的選擇罷了。

「看起來好像的確是無路可走，但其實有路，努力走正道不一定能成功，但走邪魔歪道註定是不值當的一種交易。就像壽命換靈氣，註定是不值當的，難道換來靈氣后就為了報揍一頓的仇嗎，就要十年陽壽，太不值得了。」有一半人這麼認為。

正說話間，樓下和-圖-書傳來爭吵的聲音。

不過包括楊越山李成俊在內的這些同學，對陳樂天這個說法也並不是都認同，四五個認同四五個不認同。

那小二腫著臉蹲地上收拾打爛的碗碎片，一言不發。

陳樂天楊越山李成俊三人站在慎獨樓頂上的飛檐下，望著越下越大的第一場雪，各自心生無限感慨。

你，我……秦鐵牛張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揮袖轉身走了。

小二擦乾眼淚，頂著一張腫臉繼續幹活。

其實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咱們都是生活在蜜罐里的，但是大多數人並沒有咱們這麼好的命，所以對他們說來，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同學們愣了愣，隨即紛紛笑著走出教室，在青天閣的各處地方看雪。

「看雪，不過是看雪而已啊。」楊越山不禁脫口而出：「青天閣的同學真是幸福。看雪還能特意放假。」

那客官見秦鐵牛出來說話，心中氣便消了，笑了笑說，無妨無妨，只是這小子毛手毛腳的，你們得管教好了和圖書。畢竟這麼大的店，跑堂的也要跟得上店的檔次。「

就像方才那個小二，他能怎麼做？就算秦鐵牛幫他回敬了那位地主一個耳光，他和他家人在村裡的日子必然會非常難過。

——

被打了一巴掌的小二被秦鐵牛拉到後院。

秦鐵牛點點頭，客官您吃好。便拉著小二走了。

小二瘦弱的胳膊捂著臉，當即臉就腫了起來。

陳樂天想起去年的第一場雪，他剛被武當掌教師父給灌入太平心法沒多久，在家，那天早上起來忽然心有靈犀的在雪地中打坐，然後用那種自殘的方法頭一次把太平心法引出來，雖然只引得一點點出來，但當時自己也是欣喜若狂的。

從記事起，自己就在草廬玩，幾乎草廬的每年冬天的雪都被他玩了個遍。雪人早不知堆過幾百個了。雪仗也不知打過上百次了。

一早眾學子到教室準備上課。老師進來后，對大家說：「同學們，今日初雪，大家好好賞雪吧。」說罷，便走了。

草廬，只有最閑適的、時ｈｔｔps://wｗｗ•ｈeｔｕboｏk.coｍ.coｍ間最自由的頂尖的一撥人，才能有這個閑心看雪，其他的門人弟子僕役們，誰不是一心只在修鍊或者幹活上，沒人有這個心思來觀看雪花飛舞的樣子。

此刻在漸漸白頭的青天閣各處，無論是山巒還是屋頂還是林間還是草地還是小溪還是池塘，都有同學的身影。

所以你們應該能理解為什麼有些人願意加入西嶺派，用自己的壽命換修為了吧。這世上的人，不是都有如我們這般的好運氣的，很多人可能努力一輩子，也就是個種田的，而且還不是自家的田。對於大部分這樣的人，其中多數人是像這個小二一樣，逆來順受，不敢反抗，因為他背上有太多的親人了。而另外小部分人，則會激發自己的怒氣，他們會為了成功為了變強而不擇手段。

秦鐵牛走過來，低頭看看小二的臉，隨即上前一步正欲抬手，只見那小二抓了抓秦鐵牛的衣角，秦鐵牛猶豫了下那隻抬起來不知要做什麼的手便放了回去，拱手對那大腹便便的男子說：「hetubook.com.com這位客官可有被燙到？我看看是否要去醫館。」

薛修進同學鄰居是西嶺派的，他是這些兄弟們里，算是跟西嶺派人接觸最多的人了。

眾人看罷這場應該不會有什麼後續的事。一桌子上的酒菜頓時有些沒味道。

只見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人正怒氣沖沖的指著站在旁邊的一個年輕小二罵道：「你是狗眼嗎，我正吃的高興，你把老子的碗給碰翻了，還燙到了老子，你他娘的瞎啊？」說著，一巴掌打在小二臉上。

雖然後來看來，自己那種笨拙的法子其實起不了多大作用，但總歸算是自己想的法子，用處不大，但自己思考了。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同意陳樂天的話。

為了成功，在他們可見的未來，他們只能不擇手段。

但是今天，在青天閣，哪怕是最嚴厲的禮科老師，在跟他們說出大家看雪去吧的時候，都是面色平靜溫和的。好像不是說給大家放假，而是在給大家布置一個對修行有很大用處的修鍊法門。

楊越山忽然想起來每年下雪的時候草廬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