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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老頭道：「後來那高人和姓聞的術士從屋裡出來。我見那高人臉色輕鬆，想來是跟姓聞的商議出了什麼辦法，就等他們公布。誰知他們二人出來后，那高人和姓聞的就一起去問那小孩，問他想到什麼辦法沒？」

我心中突突亂跳，追問道：「這姓聞的是一個人，還是身邊跟著一個孩子？」

那鄭老頭被我嚇了一跳，半晌才道：「是……是啊。」

我就問：「那姓聞的術士和那小孩最後怎麼樣了？」

陳琳「啊」了一聲，道：「原來您老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了啊？」

我想象著當年的情形，不由會心一笑。這馮老三可比我小的時候厲害得多了。

鄭老頭笑道：「正是！原本這子母棺被封在陽懇關中，應該安然無事。誰知你父親不知聽了誰的攛掇，居然去把這院子給挖了，結果就出事了。」

陳琳「咦」了一聲，道：「您老也知道坐凶啊？」

鄭老頭遲疑了一下，道：「似乎是姓馮的，但到底叫什麼不太清楚了。」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還是鄭大師性子穩重。」

陳琳吃了一驚，道：「我家院中那塊地是咱們這一帶的陽懇關？」

陳琳臉色一白，道：「這一大一和-圖-書小兩口棺材，正好就是王氏和她的孩子？」

鄭老頭呵呵一笑，道：「當年我親歷了這事兒后，就對屍葬這一行起了興趣，自學了多年，只是沒有明師指點，頂多也只是個半拉子。」

這番分析倒是絲絲入扣。當年在劉家宅，死人臉為了擒住劉楠那鬼丫頭，就曾經在劉家院中布下七星釘魂陣。這七星釘魂陣，究其原理，其實是在院中模擬了一個小七關。

我說：「這小孩是不是眼睛一大一小？」

「接下來才是最精彩的部分！他們巧妙地用鐵棺布置了一個只有內部循環的陰陽通路，又在雙棺外圍布置了其他一些輔助禁制，並把母子倆葬入七關之中陽氣最盛的一關中。這樣一來，雖然母子倆的怨孽逐年滋養變強，最終形成了子母煞，但不管這屍煞多強，只要不跑出來，也就等於是無害的！」

鄭老頭搖了搖頭，道：「不太清楚。等我們回到鎮上，他們兩人就已經走了。」

鄭老頭道：「後來？後來我就被遣返了啊，我就跟著大傢伙退出了康平鎮。」

我還是覺得有什麼東西沒完全想明白。陳琳倒是想到了什麼，道：「可是不對啊，要是這www.hetubook.com.com子母棺裡頭的真是王氏跟她孩子，當年那些個高人為什麼要把他們布置成子母煞呢？他們母子兩變成子母煞之後不是更難對付？」

我一顆心怦怦亂跳。陳琳見我神情有異，小聲地問了我一句：「小景，你認識那個姓聞的術士？」

鄭老頭說完，一拍手，欽佩地道：「果然是極其大胆的構思！」

陳琳臉一紅，道：「我爺爺離世前確實定了條規矩，我家內院這塊地絕不能動。但不知為何……」說到一半，畢竟是事關她父親，就沒有說下去。

我猛地驚醒過來，呼出一口氣，道：「以前聽人說過。」讓自己平靜下來，朝鄭老頭道：「那後來怎麼樣？」

我正有些出神，就聽那馬臉大喝了一聲。抬頭望去，只見他正指手畫腳，在朝眾人交代：「把這地方封起來，誰都不能亂動。破這子母煞事關重大，我得回去準備周全，明日午時做法破煞！」

說話間，陳家二叔就上來問陳琳，這接下來的事該怎麼處置。這中年胖子原本對他這侄女是怎麼都看不上眼的，只是經過剛才這一出，見連鄭老頭這樣的人都對他這侄女畢恭畢敬，大概才隱約曉得，那清什和*圖*書麼微的，恐怕是不簡單。

「叫馮三？」

聽他這麼一說，我立即多看了他幾眼，突然覺得這原本還有些討厭的小老頭霎時間順眼了許多。

一拍大腿，又道：「這的確定子母煞無疑了！哎，道長高明啊！當年那王氏死的時候用的是『坐凶』，那可是厲害得很那！」

鄭老頭道：「那可不。就連那主持事務的高人都聽了那小孩吩咐，我們自然也得聽命。」

那鄭老頭立即咧嘴笑道：「哪裡哪裡。叫什麼鄭大師啊，可折煞我了。叫我老鄭，叫我老鄭。」

陳琳「啊」了一聲，道：「你們還當真聽了那孩子的？」

一見他的人影消失，那鄭老頭就湊了過來，嘆道：「這成風道長人還是挺正氣的，本事也高，就是脾氣太火爆了。」

我不由有些失望，沉默了一陣，只聽陳琳突然低呼了一聲，急急問道：「那道長伯伯剛才叫你去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認為……」

鄭老頭愣了一下，道：「這倒是沒怎麼看出來，怎麼？」

這小老頭驚疑地看了我幾眼，說：「那姓聞的似乎很有來頭，反正那位高人見了他，就立即把他迎到了屋裡。倒是那姓馮的小孩，就在外面，跟我們打聽起事情的經過。https://m.hetubook.com.com當時很多人見他年紀小，不太愛搭理他，倒還是老頭子我，反正當時閑著也沒事，就跟那小孩嘮了嘮。」

我說了句沒什麼，自個兒琢磨了一陣，讓他繼續說下去。

鄭老頭回憶著，忍不住笑出聲來，道：「當時那情形還真有點怪。當時所有人都驚得呆了，愣在那裡一句話說不出。那小孩坐在椅子上，兩腿晃蕩了一下，就跳了下來，站到地上，當場就命令所有人趕緊解散，回去各找各媽。」

老頭道：「這小孩聽完，就坐在椅子上晃蕩著兩條腿。」說著，又笑道：「這小孩當時也就八九歲，可是跟個小大人似的，說話頭頭是道，我至今還記得清楚。」

鄭老頭把頭一點，道：「沒錯，道長就是認為咱們眼前這兩口棺材，就是當年的王氏！」

如果挖出棺材的這個位置，真是如那馬臉所說，是整個康平鎮一帶大七關中陽氣最盛的陽懇關，那利用它牽制住王氏母子倆的子母煞倒也說得過去。但要說為了消弭王氏的禍害，硬生生把他們母子倆從坐凶養成了子母煞，這不是有點本末倒置嗎？我怎麼看，也覺得不像是三叔能做出來的事。

陳琳大概是見我半天沒有說話，就問：「小景，你和圖書怎麼看？」鄭老頭頓時也看了過來。

鄭老頭笑道：「這一點就要說到成風道長的高明之處了，人家早就想到了。他說但凡是怨孽，除了留下一絲生前的殘念外，都有一種讓自己不斷變強的本能。二十年前那幾個高人，就利用了怨孽的這一特點，故意布置了一個陰陽煞局，讓母子倆的怨孽相互滋養，讓其變強的本能掩蓋過復讎的殘念。」

那陳家二叔連連點頭，拍著胸脯保證絕對沒人能到這裏亂來。那馬臉冷哼了一聲，黑著臉，也不看我和陳琳一眼，隨即就揚著袍袖出了門。

鄭老頭道：「是……是有個孩子。」

鄭老頭呵呵笑了一聲，道：「我們退出去后，沒過幾天，那高人就召集大家回到鎮上，說是事情已經解決。果然，此後康平鎮安安穩穩，再也沒出什麼邪祟。想必是那姓聞的和那小孩，真有什麼妙招。」

陳琳道：「那後來怎樣？」

鄭老頭點頭道：「成風道長脾氣雖然有些暴，但本事確實大。老頭子我也算是親自經歷過當年那事的，可是見到這兩口棺材，愣是沒往當年那件事想。瞧瞧人家道長，只是十幾年前才到的黃鶴觀，也沒參与過當年的事，居然能立即就想到了這一步，實在是高明，高明啊！」